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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人妍暖——浅醉流莺【完结+番外】

时间:2024-03-11 14:46:28  作者:浅醉流莺【完结+番外】
  十几年的压抑,见到曙光前的激动,让她双眼迷蒙,两行眼泪悄然滑到嘴边。
  吴潜抬头,见女孩这般神情,进一步表态道:“若你肯下嫁于我,婚后,你想做生意便做生意,想习武便习武,想留在家中做足不出户的少奶奶,我就再买一处更大的园子给你住,总之,以前你在娘家不如意的,受拘束的,以后在我这都没有。”
  晏然破涕而笑,“此话当真?”
  “比珍珠还真!”
第118章 118丑话说到前头
  钱永文趁晏然赴喜宴不在家,也没闲着,上午陪晏承恩去花鸟市场,买下八尾晏承恩觊觎很久的朱砂鱼,中午饭后,又去陪晏庭海下棋,直到老爷子乏了,他才离开寿芝堂,最后,在草长莺飞,阳光和煦的下午,他明确向王氏表态,此次来金陵的目的,就是向晏家提亲,得到王氏的首肯后,钱永文大喜过望,连忙修书告知苏州钱家,即刻安排两个体面人物上来正式提亲。
  这一切晏然自是不知,她只知道第二天早饭刚过,吴家请的媒婆带着庚帖就到了,晏然激动得在屋里直转转,什么事都想偷听一二的她,这个事,她却不想偷听了,恰巧这日晏晴抱孩子回门子,王氏和晏承恩接待媒婆,便让晏晴带着孩子和晏然先去寿芝堂请安。
  晏然弯着腰,背着手,上下左右打量襁褓中的婴孩,“这小娃娃可真小,”她蹑脚绕着婴儿床转了一圈,绮云也探头看孩子,悄声道:“这小娃娃怎么不说话啊?”
  晏晴道:“刚喂了奶,睡着了,”她见众人都看过孩子了,便命跟来的奶妈把孩子抱到隔壁屋休息。
  晏然翘着两瓣樱桃唇,坐回椅子,她对绮云道:“这么小的娃娃,要是开口说话,第一个吓死你。”
  众人听了纷纷大笑。天伦之乐,不外如是。
  晏庭海这日就像回光返照般,精神格外好,晏晴从赵家拿来的养元补气粥,晏庭海一口气喝了大半碗。
  晏然抖着小脚,心思全在金英堂上,绮云看出小姐心思,偷偷出去找到自己密友――“包打听”芝兰,芝兰拍着胸脯说:“放心,一字不落,包在我身上。”
  晏晴与祖父说完赵家近况,转头探听晏然的事,“今日信府街吴家来提亲,妹妹可事先知道此事?”这些年晏然的婚事一直敲定不下,晏晴也跟着着急上火。
  晏然摇头,说不知道,但得意的表情耳目昭彰。
  晏庭海蹙眉凝思,与温家的绯闻,仿佛还是昨日之事,今日就又空降吴家公子,好在吴家是商户,也算门当户对,他低着头,用茶盏盖子撇着浮沫,不紧不慢道: “听说吴家公子自幼体弱,似有顽疾,只是不知何病?打不打紧,这点你务必让你娘打探清楚,短寿之人,纵使福禄再厚,也是镜花水月。”
  晏然怕真打探出真相,晏家以此为理由拒了婚事,忙怼回去,“您是习武之人,看谁都体弱,我是没看出来!”晏然想起吴潜虽看上去单薄,但也仅此而已,好端端一个大活人,还能突然死了不成。
  女子一旦有了心上人,便胳膊肘往外拐,晏然这句话,立马引起晏庭海和过来人晏晴的注意,晏庭海放下茶盏,一双洞明百态的双眸,死死盯着晏然,好像要把她有意隐瞒的事都盯出来,晏然也是撒谎成性,一点也不畏惧。
  晏庭海道:“早年我过大寿,吴家老爷还来庆贺,后来不到半年,就突发疾病去了,吴家男丁的身子骨也忒弱了,还活不过我这老头子。”
  晏晴剥着橘子皮问:“这吴家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家?怎没听爷说过。”
  “吴家也算金陵有名的财主,家里上下都是做生意的好手,以咱府现在情况,三个晏家也顶不上一个吴家,只是听说他家有祖训,子孙世代不能入仕为官,按理说,这样的家业,若家里男子不为官,就应该娶个官宦小姐,这样家业才能稳妥壮大,真没想到,居然会到咱府里提亲。”
  晏然低头摆弄手指,心里不服气,“居然?爷的意思,就是我又高攀了呗!当初姐姐婚事,你舔着老脸与赵家说和,那不叫高攀?我这明明是吴公子上门提亲,怎么就说我高攀?终究你们各各都瞧不上我,哼,这次我就高攀个给你们看看。”
  晏晴还想继续问,突然瞥见门口站了一个人,钱永文像是刚从醋缸子里爬出来,臊眉耷眼,晏庭海忙叫他进来,晏然起身把自己位置让给他,自己则坐到姐姐身旁,晏庭海料到钱永文一定是见到吴家媒婆,心里不安,过来找他说嘴,便想把两个孙女打发出去,自己一会装困,打发他就是了,谁知晏晴还想跟祖父叙叙家常,没领会到晏庭海的心意。
  晏然明白祖父意图,可她现在心里像长了草一般,哪里还有心情管晏晴?她出了寿芝堂,撒腿直奔金英堂打探结果,刚过渚晴轩,芷兰迎面过来,通知她奶奶叫她立刻去见,晏然问刚刚谈的如何?芷兰回说,刚刚奶奶虽没明拒提亲,但表露出不同意的态度。
  晏然已经下定决心要嫁吴家,王氏越是不同意,她的决心就越强烈,她飞似的跑去金英堂,堂上,王氏和晏承恩正低声私语,见晏然飞过来,王氏拧眉叹气,摆手让她坐在自己下首,靠近说话,可以让她省些力气。
  “你和那个叫吴潜的,认识多久了?”
  晏然知道这关盘问是躲不过的,只好如实相告,王氏道:“你钱表哥已经托信给苏州,这两日苏州也要上来提亲,你可知道?”
  “猜到了。”
  晏庭恩想到这个不受待见的女儿,居然成了香饽饽,心里忽然莫名高兴,噗嗤笑出声来,王氏白了他一眼,转而对晏然道:“你也老大不小了,我和你父亲商议过,还是钱家更合适。”
  晏然挑眉,瞪着王氏,毕竟年轻,压不住自己的脾气,她高声质问道:“为何钱家更合适?是钱家彩礼更厚?还是钱家离金陵远,以后你们不见不烦?”
  王氏把茶杯往桌上一掷,伸出食指点着晏然,骂道:“你这孽子,向来不知体贴父母用心,总像我们要设计害你一般,我若真想让你死,当初你露个头,我就应该给你掐死,留你活着吃了些年白饭,反过头来还要气我,什么叫离金陵远,不见不烦?”
  “行了,行了,”晏承恩收了笑脸,劝和道:“不管是嫁哪家,都是好人家,都是喜事,你们娘俩怎么一说话就鬼吵个没完,好也吵,坏也吵,像前世的冤家,哪里像母女?”
  “哪里是我要和这孽子吵,你听听,她说的是人话吗?是为人子女应该对父母说的话吗?”
  晏承恩做起和事佬,对晏然道:“我和你母亲是觉得,钱家好歹和晏家是亲戚,婚后,你若在婆家受了气,闯了祸,晏家族老,也能帮说和说和,若是你去了吴家,我和你娘,就真是爱莫能助了。”
  晏然立刻回诘:“你们是怕我婚后受气?还是怕爱莫能助,显得自己无能,丢了晏家体面?”
  面对女儿咄咄逼人的气势,王氏拍着桌案,大吼道:“你说的没错,我就是怕你丢了晏家体面,没过上几天,再让人家给你休回来。”哈哈,王氏发出嘲讽的冷笑。
  “我若被休,我就去庙里当姑子,不回这个家给你丢脸!到时候,你去庙里烧香,我给你多添一把香火,也算是母女一场的好处!”晏然毫不示弱,站起身反唇相讥。
  “反了你了!”晏承恩把手边茶盏摔到地上,瓷盖在碰到青砖地的那一霎,粉身碎骨,这就是硬碰硬的结果。
  晏晴不知道何时站在门口,看见父亲又开始摔东西,脱口“啊”了一声,“爹,何苦动这么大气,不是谈婚事吗?”她挪着三寸金莲的小脚,快步走到堂中劝架,“你也是,女子婚事,父母做主,这些年学的圣贤道理,就是教你这样忤逆长辈的?”晏晴后半句是冲着晏然说的。
  晏然气得头皮发麻,从小到大,但凡她说句反对意见,“忤逆不孝”这四个字就扣在脑袋上,她想不明白,发表意见和孝不孝到底有何关联?难道天下父母都希望自己孩子是个没想法,没主见的?若真是那样,他们又要哭天抹泪地喊:“怎么生了这么一个蠢蛋,当初不如生头驴。”
  晏然白了一眼晏晴,这个姐姐倒是孝顺,嫁了赵一凡,生了儿子,日子说好不好,说坏不坏,反正赵姐夫的通房,要是怀了,立马就可以提升为姨娘。
  晏晴是被宠大的,虽然晏家两个男人皆没纳妾,但熟读《女经》、《女训》、《女戒》的她认为男子三妻四妾是天经地义,她一个弱女子,跟老祖宗留下来的习俗,较什么劲啊?人的烦恼皆咎由自取,若你对周遭的所有人、事、习俗、规矩都认可了、妥协了,日子就快活了。
  “你说我忤逆不孝?”晏然调转矛头,“我问你,你婆婆让你出银子给你大伯做进京的盘缠,你为何不同意?你这算什么?”
  晏晴瞪着眼,知道自己说不过妹妹,讪讪道:“我不过是劝你不要与爹娘置气,你倒好,矛头指向我了,你的事,我还懒怠管呢。”
  “你的事,我也懒怠管,以后你在婆家受气,不要说与我听。”晏然也气哄哄的,两姐妹负气对坐,谁也不再理谁。
  王氏气汹汹看向晏承恩,“我没说错吧,她就是个炮仗脾气,谁点炸谁,这等性子,还想嫁吴家?吴家现在虽是个商户,可祖上也是诗书名门,做个大官哩,然儿这性子,嫁过去,过不了一年就得休回来,到时候我看她怎么办?我又看你怎么办?”
  这功夫,芷兰小心翼翼地给晏承恩换了新茶盏,然后蹲在地上准备收拾残瓷碎片,被晏承恩喝骂出去,此刻,堂内多一个人闲,都会让他暴跳如雷。
  绮云悄悄把手搭在晏然肩头,轻轻捏着,帮她消气。这些年来,晏然一人与众亲人对抗的场面,她见得多了,可这次她格外心疼,明明都是至亲,却总是不能心平气和的沟通,做父母的,就遂女儿一次心意为何这般难?
  绮云按摩手法一流,晏然拍了拍绮云小手,怒气消了半分,堂内除王氏呼哧呼哧气喘,便是晏晴咕噜咕噜吃茶,还有......晏然竖起耳朵,侧脸瞟了一眼门口,她猜测钱永文一定蹲外面偷听。
  晏然轻声叹了一口气,这些年她也吵累了,父母的套路,她早就摸清楚,归纳一句:只要不顺王氏心意,她所作所为皆是错的,她想尽快结束争吵,斜眼乜着门口,心中有了主意。
  “若母亲想让我嫁钱家,那我就嫁,只是我要把丑话说到前头。”晏然大声道。
  王氏见晏然服软了,马上摆出当家主母的款儿,下巴昂得高高的,高耸的发髻直冲房梁,头上的朝阳五凤挂珠钗,闪着夺目的金光,金妈一脸谄媚,躬身过来给两个当家主子重新续上热茶。
  晏然道:“苏州钱家,我之前去过,表姑奶奶下面有四个儿子,除了一个不在的,剩下三个,给钱家添了五个孙子,六个孙女,钱表哥最年长,但是下面弟妹也都渐渐成人,有一个不过十五岁,便已经有了三个通房,想必很快钱家就可四世同堂,这一大家子,我想想就头疼,以我这个牛脾气,肯定是处理不好其中关系的,到时候母亲教女无方的恶名再传到苏州去,我真真是不孝了。”
  “你且直说,你什么要求?”晏承恩问。
  “分家单过。”
  “父母健在,哪有分家的道理。”
  晏然不理他,继续说自己的要求,“还有,钱表哥娶我可以,但是不管以后,我是生儿子还是女儿,他都不许纳妾,外室也不准养,还有现在一些游商喜欢娶所谓的平妻,在我这也是行不通的,我自小就与姐姐争爹娘的宠,我不想后半辈子,还要与其她女人争夫。”
  ――“你这个有点强人所难了。”晏承恩道。
  ――“你这是善妒。”晏晴道。
  “难不难的,不过看娶我的心意如何了?我也没说拿刀嫁脖子上逼他,至于妒不妒的, 我能不能有这个恶名,在钱表哥,不在我。”
  “还有......”
  “还有?”
  “嗯,这些年,我在鼎香楼胡闹,生意没帮上什么忙,反而为晏家惹来不少是非,女儿知错了,以后我嫁了人,生意的事情,我便不管了,我也要像姐姐那般,安安心心伺候相公,不管阃外之事。”
  钱永文蹲在外面直摇头。
  “你能这么想,说明你懂事了。”
  堂内众人听见晏然表态不再抛头露面,心里甚是安慰,虽然觉得前两个要求有些过分,但看在后一个要求分上,他们觉得可以与钱家商量商量。
  晏然心中冷笑,她都能想象到,王氏把这些要求告诉钱表哥后,钱表哥一脸无奈又愕然惋惜的样子。
  钱家之所以提亲,难道不知道我是何等脾气?难道就想找个不听话的,娶回家慢慢调教?人家看重的我身上优点,偏偏在你们眼里,是让你们头疼不堪、避之不及的缺点,亏你们还是我的亲爹亲娘。
第119章 119人生的本质是修行
  天不遂人愿,事常逆己心。
  在晏然的争取下,晏家终于同意吴家提亲,吴家为彰显娶妻诚意,把婚期定在十月,在此之前,他们要修建一处新院子,做为这对小夫妻的新房, 这一年是弘治十六年。
  同年春,隶属南直隶凤阳府的阜阳发生地震,大批灾民涌入金陵,街市上一度混乱不堪,卖儿鬻女比比皆是,朝廷的慰问粮杯水车薪,赵家药铺和晏家鼎香楼生意均受到灾民攻击,不得不暂时歇业。
  秋,灾民在朝廷的疏导下,陆续回乡,可人走了,病毒留下了,大灾之后的大疫,使整个金陵城笼罩在恐慌之中,晏庭海在这场疫情中撒手人寰。
  晏庭海死后,晏承恩一夜之间像换了一个人,他从王氏那里接手了家业,家里的一草一木,他亦悉数清点入账,那些吃白食没有用处的孔雀,鹤,猴子等活玩物,他全部拿到市场上换了银子,幸福来得太突然,王氏感动偷偷摸了几次眼泪。
  以晏承友为首的几个好吃懒做的晏氏族人,联手想趁晏家丧事,吃个“绝户”,结果被晏承恩和晏然联手,把这些赖皮亲戚打了出去,王氏为晏承恩的改过自新感到安慰,晏然却并不打算原谅这个父亲,若不是他昔日不务正业,那些人怎敢在家主还活着时候就来造次?
  按照规矩,祖父辈归西,孙辈要守孝一年,晏吴两家的婚事,不得不延迟一年,为了讨个好彩头,新的婚礼吉日定在弘治十八年暮春,这一年晏然十九岁。
  所谓好事多磨,可多磨后也未必是好事,也许是这个婚事来之不易,一向行事稳重的吴潜,居然在婚礼当天贪杯酿祸,一灵飘渺,竟尔长逝。
  喜事变丧事,所有人都傻眼了!
  晏然欲哭无泪,回想过去两载,与吴潜相处的点点滴滴,心如刀割,有那么一瞬,她真的相信王氏说的是对的,她是不详之人,命格犯煞,凡是她喜欢的人,比如隋静,不也早早魂归黄泉了吗?
  在她不到二十年的生命中,已历尽若干次亲人、朋友、爱人的离去,真是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在生与死面前,她开始审视自己的人生以及活着的意义。
  人是这样的脆弱,任何天灾人祸,都可将人打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世间繁华,不过朝夕,声色犬马,亦是幻想,不管眼前的路是华丽的,还是坎坷的,终究要自己一个人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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