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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朝云——水合【完结+番外】

时间:2024-03-11 17:28:21  作者:水合【完结+番外】
  李怡正埋首于账册,闻言抬头瞥了他一眼,却没说话。
  赵缜察觉到他的目光,赶忙收敛了些,正色道:“对了,来时我在路上安排了一些人手,所以我与吴娘子的行踪还不会暴露——十三郎你可别怪我,你临阵变卦,我可以服从,但唯独这一点我不能听你的。过早暴露你我的关系,风险太大,就算你有再大的苦衷也不能做到这个地步。”
  李怡不满地瞪住他,沉吟片刻,才无奈答应:“罢了,这事就听你的。”
  晁灵云一路心神不宁,骑着自己的小毛驴返回教坊,拎着土袋刚进门,就被师姊妹们团团围住:“太好了!佛土取来了?竟然有那么多!”
  她将土袋交给众人瓜分,冲宝珞低声埋怨:“师姊为何先走?真不够义气。”
  宝珞察言观色,疑惑地问:“我们先走,难道你不开心?”
  晁灵云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觉得心里一口气堵着,令她赌气道:“有什么开心不开心的,反正不如跳舞开心。”
  宝珞扑哧一笑,揶揄她:“你这句话,真是尽得师父真传。”
  “什么真传?”一声带笑的问话自她们脑后响起,晁灵云与宝珞回过头,就看见元真笑吟吟走来,“你们在抢什么呢?闹哄哄的。”
  “我们在分佛座下的土。”宝珞回答。
  元真脸上顿时露出某种一言难尽的表情:“罢了,心诚则灵。你们两个随我来。”
  晁灵云与宝珞对视一眼,跟着元真走进她的宅院,刚进屋落座,就听她开口道:“教坊司拟定了重阳大宴的曲目,《朝云引》已入选,你们要做好亮相的准备。”
  二人心中皆是一震,晁灵云尚未出声,宝珞已是激动地先叫了起来:“这么快!我们的排演教坊使才看了一遍,竟然就中选了!”
  “那当然,我可是教坊第一部 的元真娘子!”元真满脸骄傲地炫耀完,随即又面色一变,“云容的《圣寿乐》也入选了,我祝她点不中!”
  “师父你想开点,那是重阳大宴,圣上怎么可能不点《圣寿乐》?”宝珞安抚自己暴躁的师父。
  “就算是重阳节,也没必要年年都上《圣寿乐》嘛,没新意。”元真不屑道。
  一直默默坐在一旁的晁灵云忽然开口:“入选重阳大宴的曲目,还要被圣上点中才可以上吗?”
  “没错,重阳当天,教坊司会先进曲名,圣上以墨点中者即舞,不点者即否,这就叫‘进点’。”宝珞对晁灵云解释,“不过你放心,我们的师父可是元真娘子,再说《朝云引》又是新鲜曲子,被圣上点中的机会很大。”
  “明白了,看来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我会好好练舞的。”晁灵云一语双关,心中暗暗盘算着自己与绛真的计划。
  师徒三人闲话的同时,云容娘子房中却是气氛紧张。
  “我看教坊使也是犯浑了,那种打打杀杀的曲子,竟然能入选重阳大宴?”云容娘子愤愤道。
  “师父切莫动怒,”翠翘软语劝解云容,意味深长地一笑,“元真那里想出风头,也得先被圣上点中才行呀?”
第047章 巧舌如簧
  吴青湘走进茶行,摘下帷帽,与掌柜点了下头。
  “娘子来了?”掌柜笑容可掬地向她拱拱手,“郎君就在内堂呢。”
  吴青湘独自走进内堂,见到赵缜,淡淡道:“外面有不少人在转悠呢。”
  “知道,都是郭旼的人,”赵缜满不在乎地笑道,“那老妖婆就爱差遣她那叔父。”
  吴青湘在赵缜对面坐下,接过他递来的茶碗,浅啜一口,微微皱眉:“怎么还在喝这要命的茶?”
  “又不能卖,还不能喝吗?”赵缜咧开嘴,又给自己添了一碗,“今天是朔日,娘子来我这里,莫非还是为了你自己的事?”
  “不然呢?”吴青湘低垂双眼,掩去目光中的杀气,“昭义镇的线人三日前就应当抵达长安,若有对我有用的消息,还请郎君休要隐瞒。”
  “什么都瞒不过你。”赵缜听完她的话,忍不住嗟叹一声,“你那件事,老实说,真是比光王的事还难。”
  “不劳郎君提醒,”吴青湘漠然道,如赌咒一般执着地低语,“我等得起。”
  赵缜脸上露出一抹复杂的笑容,却还是对她开了口:“我的人打听到,他正在积极筹措贿金,准备冬天来长安朝见天子——这大概是离你最近的一次机会了。”
  “多谢郎君告知。”这消息终于让吴青湘黯淡的双眼亮了一瞬,起身向赵缜肃拜,“郎君若无它事,我就先告辞了。”
  “这就走?”赵缜无奈地讪笑,往案上重重撂下茶碗,“真是没良心。”
  “国舅那里,我还得看护。”吴青湘刚欠下赵缜的人情,抹不开面子,难得解释了一句,“等光王赢下这一局,大家得了空闲,我再好好答谢郎君。”
  “好,我也等得起。”赵缜语带双关地戏谑了一句,又提醒吴青湘,“走的时候当心点,别被人盯梢。”
  吴青湘直到这时,嘴角才露出一抹浅笑:“郎君这是看不起人么,我岂能如此不济?”
  “也罢,这次算我多嘴了。”赵缜面带歉意,笑着向她拱拱手。
  走出茶行,借着帷帽面纱的遮挡,吴青湘暗暗观察着潜伏在街道四周的可疑人物,不动声色地骑上驴子,徐徐出发。
  果然在她行至街头将要拐弯时,吴青湘隔着一层轻纱,眼角余光瞥见两道人影悄然跟上了自己。
  她微微一笑,依旧不急不缓地前行,混在行人中走街串巷,在快要甩掉背后盯梢的人时,却忽然收紧了手中的缰绳。
  身下的毛驴立刻不舒服地甩甩脑袋,减缓了速度,吴青湘伸手摸摸它的鬃毛,轻声安抚:“乖驴儿,莫要同我犟……”
  午时,务本坊中一座不起眼的宅院里,萧洪酒足饭饱,正百无聊赖地干坐在廊下乘凉。忽然宅门口传来“吱呀”一声响,他听见动静抬头张望,见是吴青湘回来,立刻两眼一亮,起身相迎:“吴娘子回来了?吃过饭没有?我盼了一上午,可算是把你给盼回来了!”
  “国舅折煞奴婢。”吴青湘不动声色地退后一步,与萧洪见礼。
  她冷淡疏远的态度萧洪浑然不觉,只顾皱起一张脸,向吴青湘诉苦:“吴娘子,我到底何时才能出去走走呢?眼瞅着平康坊就在左近,我却天天在这儿跟蹲大狱一般,实在让人恼火!”
  “好事多磨,请国舅务必忍耐。”吴青湘柔声细气地劝慰,“等到事成之日,国舅便可尽兴玩乐,到时别说是平康坊了,就是我们这务本坊里,有趣的去处也多得是。”
  “真的?”萧洪眼睛一亮,缠着吴青湘问,“务本坊有什么好玩的去处,娘子不如先跟我说说,好歹让我望梅止渴一番!”
  吴青湘唇角挑着一丝笑,对萧洪娓娓道来:“这务本坊靠着西门那一带,每晚到了四更天时,都会有鬼市。鬼市里有一家角抵赌坊,每晚都赌徒云集,以角抵戏赌博……”
  “赌博这种事,虽然违禁,却也不算新鲜,”萧洪打断吴青湘,对妇道人家的眼界十分失望,“再说了,那种肉墩墩的角抵戏,我也不大爱看。”
  “国舅有所不知,这家赌坊每逢朔日上演的角抵戏,可是全天下都别无分号,”吴青湘的语气不温不火,像事不关己的闲谈,却在不经意间撒下诱惑,“由两位绝色美人厮杀的角抵戏,国舅见过吗?斗到最后那种种情状,实在令我难以启齿,就不为国舅具体描述了。除此之外,在赌局结束后,赢的美人可以任选一位宾客做入幕之宾,输掉的那位,则由剩下的宾客竞价,这种狎邪的赌局,参加的人都要戴面具呢……啊,说起来,好像今天就是朔日啊。”
  吴青湘一席话,听得萧洪垂涎三尺,连两只眼睛都直了:“务本坊里竟有如此带劲的事,我从前真是孤陋寡闻!”
  “是啊,”吴青湘淡然一笑,腮上泛起两只浅浅的梨涡,“所以国舅何必心急呢?就当如今这段日子是卧薪尝胆的修炼,等到国舅成功与圣上认了亲,有的是随心所欲的好日子。”
  萧洪咽了口唾沫,心痒难耐,却故作姿态地说:“娘子此话有理,我……我都听娘子的,绝对不出去。”
  吴青湘这才放心地点头,感谢萧洪如此配合:“多谢国舅通情达理,请千万记住奴婢的劝告。”
  八月初二清晨,宵禁才刚结束,李怡就收到了坏消息。
  他按捺住气血翻涌,照常起居,直到借着去荐福寺礼佛的名义,才悄然潜入务本坊见到了赵缜,以及受伤的吴青湘。
  “国舅夜半逾墙而出,宅中诸人一时疏忽,等我寻到鬼市赌坊时,国舅已经遭到歹人暗算。”吴青湘满脸苍白地跪在李怡面前,低头请罪,“是我罪该万死,请殿下降罪。”
  李怡盯着吴青湘厚厚包扎的肩头,那里正缓缓洇出一抹血色,只得按捺住怒火,面色铁青地问:“你可知他为何夜半擅自出宅?”
  “我也不清楚,不过国舅曾在白天时拉着我闲话,透露自己枯守宅中,苦闷无聊。”吴青湘紧紧蹙眉,忧惧地望着李怡猜测,“是我多嘴多舌,与他聊了两句鬼市。只怕国舅正是因此按捺不住,才想私自出宅寻欢。”
  “朽木难雕。”李怡咬牙切齿,不耐烦听这些无聊的琐碎,抱着一丝希望问,“他如今只是下落不明?”
第048章 交情
  吴青湘低着头回答:“我赶到时,国舅腹部中剑坠入河道,只怕凶多吉少。”
  李怡听罢沉默不语,吴青湘也跪在地上不肯起身。一直默默旁观的赵缜若有所思,许久之后主动上前一步,打破沉默:“殿下,既然事已至此,不如将计就计,就按我们原先的计划办。”
  李怡寒意凛凛的目光投向赵缜,盯着他沉思了片刻,低声道:“加派人手查探,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赵缜精神一振,刚以为李怡同意了自己的建议,却听他又道:“在找到萧洪之前,搁置一切相关计划。”
  “殿下!”赵缜与吴青湘不约而同地喊了一声,不敢相信李怡竟如此决定。
  李怡不理会他们的惊诧,起身准备离开,赵缜快步跟在他身旁,焦灼地劝阻:“兹事体大,还请殿下三思!”
  这时吴青湘也咬牙起身,追着李怡问:“请恕青湘愚钝,如今箭在弦上,殿下打算如何搁置这一切呢?”
  李怡脚下一顿,冷冷道:“就当我们不曾找到圣上这个舅舅。”
  赵缜与吴青湘对视一眼,同时停下脚步,望着李怡渐行渐远的背影,面色皆是一片凝重。
  “殿下怎能如此……”吴青湘如鲠在喉,忍得浑身都在瑟瑟发抖。
  赵缜无奈地瞥了她一眼,摇着头感慨:“儿女情长、英雄气短,娘子想开些吧。”
  八月十五,王守澄的亲信王璠加官进爵,被擢升为检校礼部尚书、润州刺史、浙西观察使。在他离京赴任前,王守澄特意为其设宴饯行,邀请了元真娘子赴宴献舞。
  因为假母秋妃如今就在润州,王璠的到任必然会对她的筹谋产生不可预估的影响。晁灵云一早便将王璠晋升的消息传给了绛真,又设法跟着师父赴宴,以便打探到更多有价值的消息。
  今日的酒宴与往日大同小异,晁灵云跟着元真往来于宾客之间,推杯换盏之际,眼角余光却时刻注意着王璠的动向。
  果然酒宴行到一半时,王守澄与王璠耳语了几句,随后两人一同起身离席,似乎是要去哪里密谈。
  晁灵云立刻凑近正在向宾客敬酒的元真,苦着脸悄声道:“师父,我忽然有点内急。”
  元真一听这话,连忙对她道:“快去吧,这里有我呢。”
  晁灵云应了一声,假装离席去圊厕,实际上却远远跟踪着王守澄与王璠,直到看着他们走进一座书斋模样的小楼,紧紧闭上房门。
  晁灵云立刻向小楼靠近,一路躲开家丁和侍卫,正琢磨着如何窃听机密,冷不防半道上却杀出了一个程咬金。
  “晁娘子,好巧呀。”翠翘堵在后花园通往小楼的卵石小径上,似笑非笑地打量着晁灵云,“你也是出来醒酒的吗?”
  晁灵云自然认得云容的得意门生,也皮笑肉不笑地打了声招呼:“是啊,我出来透透气,想不到会在这里遇到薛娘子。”
  说着她不动声色地迈开脚步,想甩掉翠翘继续做正事,没想到这人却跟粘人的苍蝇似的,寸步不离地追着自己搭讪。
  为了摆脱她,晁灵云故意在圊厕里磨蹭了好一会儿,结果一出来又看见翠翘,心中不禁暗暗恼火。她假意停下脚步赏花,掐了一把桂花放在鼻子底下嗅着,斜睨着翠翘问:“薛娘子没别的事吗?”
  “没事,横竖我的舞已经跳完了,酒宴上又都是些爱揩油的臭男人,烦人得很,”翠翘好似看不见晁灵云嫌弃的眼神,自说自话地提议,“你我既是同路,何不一起走走,再一起回去?”
  晁灵云无法反驳,急中生智,忽然嗤笑了一声:“可你我虽是同路,却不算同道吧?我们还是别靠得太近,免得被各自的师父知道,平白惹一肚子闲气。”
  她这句话不说还好,一说出口,就见翠翘脸色一白,随即两串眼泪便顺着脸颊滑下来:“娘子何必担心这个,教坊中谁不知道元真娘子对弟子好呢?我也是因为羡慕不已,才想与娘子亲近。”
  她说着便捞起舞衣下摆,拎起裤管,让晁灵云看了一眼小腿上的青紫。
  那一片斑驳的淤青触目惊心,让晁灵云没法再冷言冷语,震惊地问:“这难道是云容娘子打的?她为什么打你?”
  “嫉贤妒能罢了。”翠翘凄楚地低语,“只要有像样的男人多看我两眼,师父就会发脾气,骂我心里不安分,妄想攀上高枝做凤凰。”
  晁灵云第一次遇上这样的事,只能对着梨花带雨的美人干瞪眼,不知道该怎样安慰她:“你快别哭了,小心被你师父瞧见,更要吃不了兜着走。”
  “不过是被她打死罢了,倒也一了百了……”翠翘负气说着狠话,越发泪如雨下。
  就在晁灵云手足无措之际,她忽然看见王守澄与王璠从小楼中走了出来,心中不由哀叹一声——罢了,但愿这两人没谈什么要命的事。
  她认命地瞪了翠翘一眼,伸手扯住她的袖子,带着她一同躲到树丛后:“将军与尚书过来了,你别哭哭啼啼的,万一惹恼了他们,才是祸从天降。”
  翠翘果然被她吓住,瞪着两只通红的眼睛,憋得一抽一抽直打噎。
  两个姑娘毕竟是同龄人,师长间的隔阂在这一刻如枷锁落地,被晁灵云抛在脑后。她看着翠翘两眼泪汪汪,却不敢大声抽泣的憨态,忍不住被她逗笑了:“不哭了?”
  翠翘不好意思地笑笑,低声道:“不敢了。”
  晁灵云看着眼前楚楚可怜的人,想到自己与师父师姊相处得和乐融融,便忍不住心生同情,多了一句嘴:“以后你有什么难处,可以偷偷找我。”
  “真的吗?”翠翘喜出望外,望着她连声道谢,“谢谢你。我师父对所有弟子都严加管束,所以我平日的委屈从来不敢对人说,只能自己憋在心里。晁娘子,你真是个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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