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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善良又无辜——二点二三【完结】

时间:2024-04-20 23:06:50  作者:二点二三【完结】
  她敛下眼帘,专注地盯着地上的路,但上马车时仍不小心绊了一脚,她扶着坐席坐下,脸色因上车的变故而苍白。
  他们已经回来了,只是她还没有见过他。
  林枫的皮肤粗糙了许多,除此之外没有其他变化,对上庆安伯府的公子也不露怯,一切都和去年一般。
  道路两旁商铺林立,达官贵人经过的繁华街道少不了酒楼茶楼。花多一些钱财,便可以在二楼包一间包厢,临街眺望。
  往下看去,前面的纷争结束,仗着身份的纨绔子弟被压着手臂往官府送去,围绕的人群没了热闹便散开了。
  那辆青盖马车缓缓启动,向空阔的道路前行。
  主人家的车窗忘记阖上了,从二楼的角度,可以看见在阴影处的半张侧颜,红唇抿着杯沿,吞咽时白皙修长的脖颈起伏,垂落的耳轻轻滚动。
  杯子被人握得更用力些,从杯口处溅出几滴茶水。
  林枫开门进来,第一时间便注意到那岌岌可危的杯盏。他顺着看过去,在他的视线里早已没了什么马车。
  杯子被随意放在桌上,沈策靠在椅背上,厚重的黑色狐裘披在他身上,在地上耷拉了一角。
  他看着与半年前无异,周身萦绕着懒散疏离的气质,似乎不将什么放在心上,垂下的眼睛中像一片不流动的湖泊,没有风能吹起涟漪。
  林枫看着这样的他,不明所以地将吴百山的话带到:“主子,切勿冲动。”
  他始终不知道主子和吴百山之间的哑迷,但他直觉吴百山这话说得不错,主子伤势未好全,像刚才那种杂碎,不应该被影响到心情。
  沈策看向杯底周围流出的茶水,从窗户吹入的冷风从裸露的皮肤灌入,在喉咙中激起一阵无法抑制的痒意。
  他没有克制,沉闷的咳嗽声在屋内响起。
  林枫上前将窗户关上,他的眼中是难以掩饰的关心,但他向来不善言辞,犹豫许久都不知道应该说什么话安慰沈策。
  他的目光过于明显,沈策即使不抬头也知道林枫在想什么。
  这种特殊的体贴自他受伤之后便时常出现,他们的担忧真情实感,以至于不敢让他知晓,怕令他的落差感更大。
  刀剑伤花费时间与药材治疗,仰仗年轻的身体,总可以调理好,但毒素的入侵如蛛网缠绕,附着在骨头上,非细薄刀片不可剥去。
  一个拿不起剑的武夫,总是可怜的。
  萧华似乎也怕他步了安乐侯后尘,对他的伤病很重视,太医需要什么名贵药材都从她的库房中拿。
  但沈策不如他们想象的在意,他人同情与否,痛快与否,都与他无关。
  只是他好奇萧蕴龄是什么情感,她如果见到他的伤口,会为他感到悲伤,还是会庆幸他得到的报应?
  车轮滚滚碾过沙砾,路上发生的一切在萧蕴龄的脑海中不断重复。
  那截随风摇晃的裤脚总在眼前挥之不去,伤残的士兵虽有抚恤金,但日常的生活依旧不便,面对诸如黄二公子这样空有权势却无良心的人没有反抗之力。
  她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她总下意识关注沈策的消息。
  他从前的肆意依赖于长公主的纵容,如果他不再能为长公主效劳,他身上的特权将被逐一收回,以前他得罪的那些人会怎么报复他?
  沈策从回京之后一直在府中养伤,旁人对他的忌惮早已不如去年。
  萧蕴龄在京中另置了住处,婚期被推迟到不确定的日子,她不好总借住在姐姐家中。
  回到府上,门房将今日收到的请柬递上。
  那张请柬外表用细致的笔触勾勒一朵枝头的梨花,梨花素白清冷,可是它周围却围绕着绚丽的纹路与色彩,看着奇特且矛盾地相和。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但萧蕴龄直觉画师应当是很了解她的喜好。
  她没有心思再去书房,索性在寝屋将它拆开。
  青莲进门就见到飘落在地上的请柬,她弯腰捡起,问道:“这是掉在地上了吗?”
  萧蕴龄扯起一个笑,语气中带着些自嘲:“本想扔到炭盆里,没扔准。”
  等到它摔落在地上时,她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失态。
  青莲将请柬放入炭盆中,几乎没有烟雾扬起的炭上很快燃起火焰,纸张燃尽时还维持着原本的形状,青莲匆匆移开视线,但还是看到了上面落款人的名字。
  主子等到了许久的消息,以这些体贴有礼的方式来到她手上。
  萧蕴龄不止看到了沈策的名字,她将所有字都看完了,所以才烦躁不安。
  纸上的字迹她再熟悉不过,可是握笔的人好像身体虚弱,写下的字不似寻常遒劲,倒符合了传言中他闭门养病的说法。
  许久后,萧蕴龄道:“明天替我备马车。”
  他既然说了自己命不久矣,她总是要去亲眼看看的。
第89章
  萧蕴龄在上午用膳后出门, 但在门口时被事务绊住脚步。如果不是有急事,廖客行不会轻易来找她。
  临走时,他看着萧蕴龄的装扮, 佯装好奇地问道:“你这是要去哪?”
  他和萧蕴龄相处的时日长了, 对她不如初见拘束, 大多数时候萧蕴龄都是一个好相处的上官, 他偶尔能与她说笑几句。
  她今日的打扮与平时风格迥异, 廖客行见到她时便满怀诧异, 将要离开时他终于将盘桓的话说出。
  他能做萧华的眼线,除了府上万贯家财外,便是他在细枝末节上的好奇心,这让他总能找到旁人忽视的线索。
  萧蕴龄平时衣着颜色清浅,但今天罕见地穿上殷红长裙, 妆容也画得娇艳,让本就丽的容貌更加容光焕发。
  张扬不好接近的模样,似乎也可以解释为女为悦己者容。
  萧蕴龄睨了他一眼,语气平淡道:“我就不送客了。”
  她赶人的意思明显,但廖客行还是忍不住道:“赈灾的银子发下去了,雪灾算是告一段落,想来通往岩湖的路通了,好在去往西北有其他路, 路途也比岩湖那路更近, 不至于耽误了游人北行。”
  她抬眸正视他, 平淡的神色渐渐落了下来,冷然道:“你要知道经过岩湖的路是冬日最容易走的。”
  廖客行提醒她:“殿下给你的人是精锐。”
  他认为她要赴的是鸿门宴, 所以他提醒她的行为总能被抓住漏洞。
  旁人不在意她走的是哪条路,但想要见她的人不同。
  廖客行言尽于此, 恭敬地与萧蕴龄行了一礼后离开。
  廖客行总比旁人敏锐,但他捕捉到的异样,难道没有其他人注意到吗?
  萧蕴龄在他离开后回到屋内换了平常的衣服,再将刻意的妆容擦去。
  虚张声势,被人看穿时强撑的气势就瘪下了。
  廖客行的话让她意识到自己太慌乱了,因为曾经在沈策的控制下度过一段日子,导致她总想要在他面前隐藏自己的恐惧。
  大多数情况下男女力量悬殊,她伪装成世人不稀奇的柔弱模样,借由他人的轻敌为自己扭转局势。
  这一招屡试不爽,可是沈策是唯一知道她真面目的人,他不会对她降低警惕心。
  扯开遮羞布后,他总是防备她,用她无法反抗的力量强迫她。
  萧蕴龄将胭脂放回原处,铜镜中的女子褪去了艳丽的妆容,唇角绷直,不像平时柔和弯起,眼睛清凌凌地盯着她。
  她真实的模样,不容许背叛,不接受退让。
  萧蕴龄来到请柬上的地址,她知道沈策在城内置有房产,但是她还没有来过。
  无论是位于郊外的山居,还是城内的房子,总是坐落在僻静清幽处,这样的环境适合病人休养,但太过安静,有时候会让人觉得危险。
  空无人烟的街道上只有马蹄行走与车轮滚动的声音时,她总想推开车窗看是否有其他人存在不起眼的角落。
  马车停在门外,车夫的眼神始终警惕。
  萧蕴龄不愿意承认,但她越靠近目的地,内心越胆怯,她抬头望着这座陌生的房子,退却的想法被她强压在心底,她上前敲响了门。
  她不能逃避,也不会让自己处于下风。
  浓郁的药味扑面而来,阳光眷顾这座院子,光影转换的形状下,这里似乎成为与世隔绝的一角。
  和山林茂盛、鸟语花香的山间居所不同,这里没有种植什么植物花卉,砖块筑成坚硬的围墙,搭建成房屋结构的木头也也被漆染成深色,练武场与兵器架占据了一半空间,靶心的红色褪了些。
  在早春的季节,这里连青苔都见不到。
  药童坐在屋檐下的台阶,手执蒲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扇着药炉,柴火噼啪燃烧,弥漫的苦涩药味从这里飘出。他听到有人行走的声音,只是困倦地望过来一眼,见是不认识的人便有低下头。
  散漫的模样,像只是对待一次普通的小病。
  又经过了一重门,她终于到了主人居住的屋子。
  四四方方的房子,没有自然野趣的植物,也没有规整庄重的楼阁,只有不断重复的枯燥形状。
  四周更加安静了,仆人行走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像是影子穿梭在冷峻的石头墙壁中。
  萧蕴龄拢了拢外衣,渗骨的寒凉似乎消散了些,但她依旧不喜欢这个压抑的环境。
  在她靠近主人休息的房屋时,没有注意到行走的仆人离开,空荡的院子里,回荡着“笃笃”的响声,声音间隔相当,与周围气氛融为一体。
  “进。”
  许久没有听到沈策的声音,萧蕴龄一时有些怔愣,在那一声克制的声音之后,被拳头抵住的咳嗽声仍传到她耳中,她抬脚踏入这间明亮却沉闷的屋子。
  带着暖意的阳光尽可能驱散屋内的病气,香炉升起的檀香将药味覆盖。
  萧蕴龄以为屋内也是同外边一样的冰冷结构,但是在窗边,插着一枝迎春花,嫩绿的枝条上,小巧的黄色花瓣成簇绽放,迎着春日探出枝头。
  花枝轻轻地敲在她心上,让一路的压抑心情得以缓解。
  轩窗下,披着裘衣的男子双颊微微凹陷,脖颈上的凸出的喉结好似比之前更明显,从狐裘下伸出的手指瘦削,握着书脊,而另一只手则紧握成拳压在唇上,咳嗽声从其中泄出,他苍白的脸色也因此憋得泛起潮红。
  她靠近时,沈策终于停止咳嗽。
  月白的裙摆扫过他的书籍,发髻上的青色珠串随着她的走动摆动。
  他抬头看过来一眼,平淡随意下是流淌着她看不懂的情感,没有了去岁的偏执压抑,但这并没有让萧蕴龄放下戒心。
  从她进来这间屋子开始,无论是冷硬背景下的迎春花,还是咳嗽不止的病弱男子,都告诉她这是一个病人在平和地养伤。
  越是如此,越让她不敢放松。
  沈策很熟悉她,他看到了萧蕴龄举止间的防备。握在书上的手指轻缓地点着书页,他声音带着咳后的沙哑,对迎阳光站立的女子道:“你来了。”
  语气熟稔平常,仿佛他们是昨日才分别的情人。
  萧蕴龄的目光落在沈策的衣服上。
  春寒料峭,但这个时节已少有人穿狐裘,更何况是沈策了,可是他现在穿得比她还要温暖,虚弱得……好像要死了。
  “你的伤如何了?我听说你病了。”
  她在沈策对面坐下,迎春花在她身边摇曳,沈策有些出神。
  听说他病了,是一个月前听说了,还是昨日从他的请柬中得知。
  这个疑问只在脑海中浮现不过一瞬,便被他抛却在一边。他对萧蕴龄有很多疑问,但在见到她的时候,这些问题都没有必要再提及。
  他所求的,不过是平常的日子里她坐在他身边。
第90章
  回答她的又是一连串咳嗽。
  许久, 他将帕子收入手心,但萧蕴龄依旧看到了上面的星点血迹。
  “为什么会咳血?”萧蕴龄问他。
  “中毒了。”沈策垂下眼眸,浓黑的睫毛顺势耷拉下, 在眼下覆盖一片阴影。
  “很严重?”她想起了他说的自己时日不多, 她以为那是沈策要挟她前来探望的手段, 或许她也设想过事情真如他说的一样, 但她对这个猜想并不确信。
  她探究的眼神明晃晃地落在他身上, 没有掩饰地观察他的表现是否存在漏洞。
  沈策没有回避她的审视, 他直视萧蕴龄的双眼,重复道:“很严重。”
  他将帕子丢弃在一旁,神色有些倦怠,他在屋内没有束发,长发披散在肩头, 柔和了他过分锋利的气质。
  萧蕴龄很少看到这样气质的沈策,即使是被追兵包围时,他依旧游刃有余,不将伤口与死亡放在眼里,所以她难以想象他疾病缠身的样子。
  她见到这一幕,恍然觉得自己将沈策看得过于无所不能。
  “萧敛竹将毒药抹在箭头上,医师尚未配出解药。”他不是很想再提及萧敛竹,只是简短地说明中毒缘由。
  萧蕴龄闻言皱起眉头, 萧敛竹已经死了, 但或许可以从他的手下口中知道解药的法子。
  “你破坏了他梦寐以求的事业, 难怪他恨你。”她理所应当地说着,对他们的纠葛落下定音。
  沈策笑了一声, 顿时牵扯到体内寒热交替的痛感,他已经习惯了这种折磨, 愉悦的心情不被影响。
  他知道萧蕴龄不是在借机推卸责任,她对萧敛竹的看法从永州开始便形成了,哪怕那人表现得对她情深难却,她依旧不将他的情感当真。
  萧敛竹却还单方面觉得他们二人只是误会没有说清,抱着虚幻的期待仇视萧蕴龄身边的其他人。
  沈策落下笑容,他何尝不是如此。
  “你找我来,究竟是为了说什么?”宛如老友一般聊天的氛围让萧蕴龄感到不耐,这总会让她不知不觉松懈心神,沉浸在午后缓慢流淌的时间中。
  沈策还未开口说话,门扉被敲响,在沈策应声后,是被端入屋内的一碗药,小厮将托盘放在他们之间,之后便无声退下了。
  瓷白碗中的黑色镜面飘起白色雾气,一只同色的勺子被放置在托盘一侧。
  药味不好闻,发着奇怪的酸臭味。
  宽大的袖子垂落下来,沈策抬手端起桌面上的碗,他的手指托着碗底,瞥见萧蕴龄因药味而皱起的脸,和她解释道:“只是调理的药,缓解毒药的入侵。”
  随着他手臂的抬起,支撑药碗的手指抖动得愈发厉害,碗中的液体溢出,沿着弧形的碗壁流淌在指缝中,许是感到难堪,他的脸色更苍白了。
  在瓷碗将要翻落砸碎在地上前,从对面伸出的一只手稳稳拿过它。
  萧蕴龄垂眸看着涟漪不断的液面,她不知道沈策此番做派有多少真假,但他的虚弱的确让她对他的畏惧减少了些。
  沈策见她的动作,紧绷的心弦微微一松,他低头擦拭手上的药,不让萧蕴龄看见他扬起的嘴角。
  她分明是对感情抱有戒心的人,却总是容易心软。沈策从前不喜欢她将这份心软用在别人身上,但此时他不由得感到庆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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