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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蟾记——阮郎不归【完结】

时间:2024-04-20 23:09:24  作者:阮郎不归【完结】
  原道:“那你想说什么?”
  蒋银蟾咬着唇,眼珠子转一圈,道:“你不知道礼尚往来么?”
  这话说得没头没尾,原却听明白了,故意道:“大小姐说的是那六根金条么?”
  蒋银蟾眼中的柔情瞬间化成刀子,抄起旁边的拂尘便要打他,他笑脸倾过来,腮上一片温软,拂尘顿在半空,随着他唇瓣厮磨,徐徐垂下。待他后退,蒋银蟾幽幽地看着他,冷不丁又举起拂尘打在他臀上。
  原惊道:“大小姐,你为什么还打我?”
  “因为你不老实!”又打了两下,蒋银蟾坐回榻上,双脚往矮凳上一跷,趾高气扬。
  原拣了离她最远的一把椅子坐下,桐月端着姜汤走进来,感觉气氛有点古怪,想是发生了什么,暗自后悔不该离开。
  傍晚到了应天府,关堂主派人去牙行找人,也有水手从江南带了货,都上岸寻觅买主。蒋银蟾和原就在码头附近逛了逛,次日中午进城吃饭。
  应天书院附近酒楼林立,他们所在的这家对面也是一家酒楼,吃到一半,一对年轻男女在对面二楼临街的阁子里坐下。男子二十出头,脸皮白净,穿戴很是华丽,女子满头珠翠,粉浓脂艳,光彩照人。
  蒋银蟾特意指给原看,原扫了一眼,道:“这种美女比起大小姐,只是庸脂俗粉罢了。”
  蒋银蟾憋着笑,嗔他一眼,道:“花言巧语,我才不上你的当呢。”
  正说着,一名满颊虬髯的黑汉子闯入那间阁子,大声道:“臭婊子,老子请你你不来,在这儿陪小白脸,看老子怎么收拾你!”说着蒲扇般的手掌便朝女子的脸扇过去,却被华服青年攥住了手腕。
  “这位兄台好大的火气,下去消消火罢!”华服青年手臂一转,黑汉子被掀过了栏杆。
  “好小子,敢跟你爷爷动手!”黑汉子足尖在一楼的屋檐上一点,健壮的身躯异常灵活地一翻,双拳如风,往华服青年的太阳穴击去。
  蒋银蟾道:“这黑大汉是铁拳门的人,他们门中练的都是横练功夫,拳头硬得很。”
  话没说完,华服青年举起一张椅子格挡,木屑横飞,椅子被黑大汉的拳头击得粉碎。华服青年双手抓住黑大汉的小臂,肩头耸动,袍袖鼓风,喀喀声响,黑大汉杀猪般叫起来。华服青年一脚将他踹下楼,掸了掸衣服,叫酒保过来收拾。
  黑大汉倒在地上,臂骨都被震断了,疼得死去活来。
  蒋银蟾盯着那华服青年,眼神有些异样,原道:“怎么了,他的武功很厉害?”
  蒋银蟾道:“厉害算不上,但他刚才使的那招是黄泉山庄的风碎玉声。”
第二十四章 西北有高楼(二)
  原一怔,道:“你会不会看错了?也许只是相似的招式。”
  蒋银蟾摇头,道:“我爹每次跟人比过武,都会把对方精妙的招式绘成图谱。那些图谱我不知看过多少遍,其中就有黄泉山庄的风碎玉声,我绝不会看错。”
  黄泉山庄弟子众多,在应天府这样稠人广众的地方遇见一两个并不稀奇,但原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过于巧合。
  他把箸伸进红烧鲫鱼的肚子里,夹出鱼籽,道:“其实我一直怀疑那包药渣是胡胜故意埋在家里的。你想梁远一死,他就逃跑,毕三公子肯定会怀疑他的。他等着毕三公子的人挖出那包药渣,发现里面的神灯草,告诉你他是黄泉山庄的人。”
  蒋银蟾望着放在碗里的鱼籽,呆了片刻,道:“他这么做有何目的?”
  原向对面的华服青年瞟了一眼,道:“万一梁家的人杀不了你,就引你进入另一个圈套。高手做局,总是要留后招的。”
  蒋银蟾眉头打结,道:“你的意思是这个人可能是引我上钩的诱饵?”
  原点点头,蒋银蟾一面觉得他把敌人想得太聪明了,一面又提醒自己不能轻敌,擎着酒杯想了一会儿,道:“若是圈套,奸细岂非还在船上给他们通风报信?这个人或许知道奸细是谁,不能放走他。”击掌两下,便有两名教众从隔壁的阁子里走出来。
  “大小姐有何吩咐?”
  “跟着刚刚动手的那位公子,看他在何处落脚,身边有几个人,回船上告诉我。”
  两名教众答应着去了,吃过饭,蒋银蟾和原逛了个把时辰,回去等消息。杏月翘首站在甲板上,看见两人来了,迎上去道:“小姐,大公子来了!”
  蒋银蟾吃了一惊,道:“他怎么知道我在应天府?”
  杏月道:“我们问了,他没说。”
  蒋银蟾转头对上原忐忑不安的眼,挽起他的手,柔声道:“别怕,我带你去见他。”
  关堂主正陪曲岩秀坐在前舱里说话,曲岩秀今年二十,古铜色的皮肤,脸庞轮廓分明,如斧劈刀削,绝无一丝阴柔之气。关堂主见到他时,激动的心情就像久旱的农民等来了甘霖,苦大仇深的老百姓遇上了青天大老爷。
  “大公子,我可算把你盼来了!”
  曲岩秀被他捉住手臂,有些意外,提起眉眼道:“关堂主,出什么事了?”
  关堂主深深叹了口气,道:“你还不知道罢,大小姐从江里救上来个小白脸,妖里妖气的,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货色。偏偏大小姐爱得跟什么似的,为了他在扬州耽搁了好几日,又改了出货的地点……”
  关堂主是个粗人,说话不会拐弯,直直地往人心肺管子上捅。曲岩秀垂着眼皮,摩挲左手中指上的墨玉戒指,嘴角挂着一丝无奈的笑。
  关堂主见他这个样子,急道:“大公子,你将来要娶大小姐的,不能由着她的性子胡来啊!”
  曲岩秀淡淡道:“关堂主,蟾妹年少贪玩,出来遇上投缘的朋友,走得近些也没什么,你别想得太严重了。”
  关堂主一口气堵在胸口,半晌才顺过来,道:“严不严重,你自己看看就清楚了!”
  蒋银蟾和原走进来,就见关堂主黑着脸坐在曲岩秀旁边,曲岩秀望着窗外出神,脸上没什么表情。
  “曲师兄,你怎么来了?”
  曲岩秀看她穿着茜色衫子,月白纱裤,腰间系着一条粉红汗巾,娇艳如桃花,旁边的少年一袭湖色熟罗长衫,灵动如水波,两个并肩而立,真是明媚鲜妍。
  曲岩秀站起身,他个子与原差不多高,但比原健壮得多,穿着一件玄色缎窄袖袍,肌肉撑得袖管饱满。
  他上前两步,伸手轻抚蒋银蟾的发,眼中流露出关切之情,笑意温柔,道:“听说你在江南遇上了麻烦,教主很担心,派我来迎你。”
  蒋银蟾道:“是谁告诉你我在这里?”
  “这个待会儿再说。”曲岩秀打量着原,笑容多了几分戒备,道:“这位想必就是原公子了,关堂主说你相貌非常,气韵脱俗,果真是神仙一般的人物。”
  原作揖道:“曲公子过奖了,常听大小姐提起你,我还以为到了绛霄峰,才能一睹你的风采,今日得见,真是意外之喜!”
  曲岩秀道:“哦?蟾妹对你怎么说我的?”
  原道:“大小姐说你武功高强,鞭法出神入化,写的一手好字,能文能武,对她关怀备至,就像亲兄长一般。”
  曲岩秀对蒋银蟾若无男女之情,这话就是一句纯粹的恭维,若有,亲兄长三个字就是一根针,前面的恭维只为了包裹这根试探他态度的针。
  曲岩秀眼神一凝,笑着露出白森森的牙齿,道:“我一介莽夫,哪有蟾妹说的这么好,不像原公子看着便是个心比比干多一窍的伶俐人。”
  蒋银蟾道:“原是明九针的弟子,不仅精通医术,也工于书法,曲师兄今后可找他论书呢!”
  曲岩秀道:“那太好了,绛霄峰上懂书法的人着实不多。”
  关堂主见他们三个聊得其乐融融,又气愤,又失望,霍然站起,一句话也不说,大步走了出去。
  蒋银蟾道:“曲师兄,你和关叔叔吵架了么?”
  曲岩秀道:“我跟他吵什么?只是有些事看法不同,他便恼了。”
  蒋银蟾坐下拿起一个杏子,咬了一口,道:“关叔叔不喜变通,很是固执,昨日我说在应天府出货,他唠唠叨叨说了一堆有的没的,我掼下脸来他才答应了。”
  曲岩秀道:“你为什么要在应天府出货?”
  蒋银蟾朝原抬抬下巴,道:“你说罢。”
  原道:“大小姐担心在东京出货的消息已经泄露,便临时改在应天府。”
  曲岩秀太了解蒋银蟾了,一听就知道不是她的主意,定是原的主意,能帮她出这种主意,并且让她照做,两人之间的信任可见不一般了。
  她才认识他多久,怎么能如此信任他?
  曲岩秀谛视原那张脸,确乎有些妖气,道:“蟾妹所虑甚是,我五日前到的东京,想等你来了,一道回绛霄峰,却在街上看见了黄泉山庄庄主杜寒。”
  蒋银蟾心中一动,与原四目相对,心照不宣。
  曲岩秀话语一顿,目光收回到手边的茶盏上,接着道:“黄泉山庄和我们积怨已久,我怀疑杜寒出现在东京,是为了对付你,便派人跟踪他。他住在一座很偏僻的宅子里,进进出出的人都是好手。邓授潜进去探听,他们果然是商议着对付你。今早城门刚开,杜寒带了五个人骑快马出门,我不放心,便跟了过来。”
  蒋银蟾拍案而起,道:“奸细还在船上!我和原适才在酒楼吃饭,看见一个穿戴华丽的年轻人和一个铁拳门的黑汉子打架,那年轻人使了一招风碎玉声,原说他可能知道我在对面,故意使给我看,引我上钩,我还不大相信,如今看来一点不错了。”一头说,一头叉着腰,踱来踱去。
  曲岩秀道:“他怎么肯定你看见风碎玉声就会上钩呢?”
  蒋银蟾向原使了个眼色,原便把胡胜杀害梁远,嫁祸蒋银蟾后逃跑,在家里留下含有神灯草的药渣的来龙去脉细细道来。
  曲岩秀点了点头,道:“所以要想揪出奸细,最直接的法子就是拷问黄泉山庄的人。他们正是知道这一点,才有把握蟾妹会上钩,却不料蟾妹身边有原公子这样的智者,一眼便看穿了他们的诡计,真是一山更比一山高啊!”
  原连连摆手,道:“我算哪门子智者,运气好,猜中了而已。还是曲公子厉害,看见杜寒就知道有猫腻,正可谓圣人见微以知萌,见端以知末,佩服,佩服啊!”
  蒋银蟾抱起双臂,在窗边站定,见他二人你佩服我,我佩服你,惺惺相惜的样子,将来必能和睦相处,心中欢喜。
  等到掌灯时分,一名教众回到船上,说那名使出风碎玉声的年轻人在象马街的一栋宅子里落脚,除了他,宅子里只有两个丫头。
  这显然是做给蒋银蟾看的假象,曲岩秀道:“杜寒在东京的那座宅子里有二十多名好手,下午应该都赶到了。我和关堂主带人过去活捉杜寒,蟾妹你就待在船上,哪里都不要去。”
  蒋银蟾道:“让关叔叔留下,我跟你去罢。”
  曲岩秀不同意,理由无非是要保护她,怕她受伤,怕辜负了教主的信任。蒋银蟾最不耐烦听这些话,但自小受他爱护,多年的感情存在心里,是不好说什么的,便让他和关堂主带人去了。
第二十五章 西北有高楼(三)
  满天繁星,半江渔火,旁边一艘船上有人吹箫,蒋银蟾站在甲板上,屈起手臂撑着船舷,被宛转的箫声勾出一声叹息。
  原走过来,瞅了眼她的脸色,道:“曲公子来了,你不欢喜么?”
  蒋银蟾道:“他一来,江湖便离我远了。”
  原道:“怎么会呢,你是北辰教的大小姐,生来就在江湖中。”
  蒋银蟾摇了摇头,道:“回到绛霄峰,就算江湖上掀起腥风血雨,我也只是听个响罢了。”她微嘟着嘴,两边嘴角往下撇,满脸孩子气的愁闷。
  原忍俊不禁,道:“急什么,等你长大了,独当一面的日子长着呢。”
  蒋银蟾道:“我已经长大了,只是他们都当我是小孩子。”说着目光射向他,道:“你也当我是小孩子?”
  原连忙摇头,道:“你是大姑娘,我的活祖宗!”
  蒋银蟾笑了,睫毛扑扇了两下,道:“你说我若有了男人,在他们眼里是不是就长大了?”
  原心知这个男人指的是自己,脸便红了,转向一边,道:“嗯……这是世俗之见,一个人长没长大,其实和成没成婚关系不大。有些人一婚再婚,还浑浑噩噩,懵懵懂懂,有些人终身未婚,但世间的道理,他早已洞悉。”
  这一席话,蒋银蟾是很赞同的,虽然在她心里,有男人并不等于成婚。
  关堂主跟着曲岩秀走在路上,问道:“大公子,我们这是去抓谁?”
  曲岩秀道:“黄泉山庄庄主杜寒。”
  关堂主一愣,道:“抓他做什么?”
  曲岩秀道:“船上有黄泉山庄的奸细,蟾妹在江南的行踪就是他透露出去的,杜寒原本在东京设下埋伏,等着蟾妹,没想到你们在应天府出货,他收到消息,今早便带人从东京赶了过来,我们抓住他,拷问谁是奸细。”
  关堂主眼色变幻,沉默了一会儿,道:“所以大小姐临时改在应天府出货,是知道东京有埋伏么?”
  曲岩秀嗯了一声,关堂主低下头,满怀愧疚道:“我还以为她被原蛊惑了,唉,船上有奸细,这么显而易见的事,我早该想到的。”
  曲岩秀斜眼看着他,道:“关堂主觉得谁会是奸细?”
  关堂主把船上的人一个个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摇头道:“我说不好。”
  旁边巷子里走出两个酒鬼,趔趄着,嘻嘻哈哈,其中一个怀中的酒坛摔在地上,半坛酒洒了,两人好不心疼,急忙趴在地上,伸出舌头舔地上的酒。
  关堂主望着他们,一个人影从脑海里跳出来,不禁站住了脚。
  曲岩秀回头看他,道:“关堂主,怎么不走了?”
  关堂主收了神,扯起嘴角笑了笑,道:“你看那两个酒鬼活像两条野狗。”
  曲岩秀笑道:“醉酒的人什么丑态蠢事做不出来?”
  象马街的这栋宅子只有前后两进,杜寒坐在后院的正屋里,拿着一块棉巾反反复复擦拭宝剑。碧光粼粼的剑锋照出他的脸,他才三十三岁,满脸的疲态仿佛年过半百。
  活在仇恨痛苦中的人,总是老得快些。他恨蒋危阑,若没有蒋危阑,他的父母便不会走上绝路,他的人生该是另一番光景。
  蒋危阑死了,杜寒只能找他的女儿报仇。为什么不找他的妻子?杜寒又不傻,找柳玉镜报仇和送死有什么区别?
  听见前院的打斗声,杜寒起身走了出去。黄泉山庄的二十多名好手与北辰教的人斗成一团,空中一条银光闪耀的长鞭无声挥落,布满尖利倒钩的鞭梢从一名好手的左肩划至右腰,他瞬间变成两截。
  长鞭落在铺着石板的地上,石屑飞溅,黄泉山庄众人心下惊骇:是何人鞭法如此厉害?齐刷刷看向持鞭的人,杜寒失声道:“曲岩秀!”
  蒋危阑一生只收了五名徒弟,最得意的便是柳玉镜和曲凌波,一个做了他的妻子,继任了教主,一个做了副教主。曲凌波的游龙鞭法奇诡无比,武林中人人闻之色变,他性情乖僻,这两年很少出来走动,但他的义子深得其真传,行走江湖,罕逢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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