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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蟾记——阮郎不归【完结】

时间:2024-04-20 23:09:24  作者:阮郎不归【完结】
  原道:“性命是无碍的,但她脉虚迟细,阳气虚寒,我医术有限,许多药材眼下也没法找全。柯长老,妙香有天下最珍贵的药材,医术最精湛的大夫,我想带她回去,你意下如何?”
  他是王子,到了妙香,只要他有心,蒋银蟾便能得到最好的治疗。柯长老是男人,深知男人的劣根,原可靠吗?
  思量再三,柯长老觉得他至少比别人可靠一点,便同意了。
  吃过饭,一行人向雅州进发,走了数百里,上得一条山岭,山路狭隘,仅容一辆车通过,两边树木茂密。原想此地多半有强人剪径,转过一个弯,就见一群人把路拦住了。
  这群人约有二三十个,手中都拿着兵刃,为首的两个汉子,一个头戴草帽,穿着蓝布衫,提着狼牙棒,一个头戴逍遥一字巾,身披葱绿道袍,长剑指地。
  柯长老在马上欠身道:“哟,这不是青荧山庄的严老兄吗?久违了,你旁边那位老兄我仿佛见过,一时想不起来了,还请你引见则个。”
  戴草帽的汉子举起狼牙棒,道:“柯梦南,你这魔教妖人,旧年在岳州码头,你杀了老子五个弟兄,老子今日非把你打成肉泥不可!”
  柯长老哈哈一笑,道:“原来是隐石会的熊香主,难怪看着像强盗。严老兄,你们青荧山庄是名门正派,怎么跟他们搅在一处了?”
  熊超闻言大怒,挥舞着狼牙棒,飞步上前,六个人跟着他从两侧包抄。
  柯长老拔剑而起,冷笑道:“鼠辈,不敢单打独斗,只会以多欺少!”
  严霆之注视着马车,目光如要穿透青布帘子,朗声道:“原公子,你远道而来,有些事想必不清楚。曲凌波害死了柳玉镜,姓蒋的妖女非但不记恨曲岩秀,日前还跟他在酒楼卿卿我我。这样的女子,不值得你护着。我们与你无冤无仇,你交出她,我们决不为难你。”
  隔了须臾,车里传出一声冷笑,道:“堂堂青荧山庄的严大侠竟是个挑拨离间,搬弄是非的长舌夫,你自己不觉得可耻可笑吗?”
  严霆之涨红了脸,道:“原公子,你执迷不悟,就休怪我们不客气了!”一挥手,左右十几个人冲了上去,将贲晋等人缠住。
  严霆之逼近马车,挺剑刺入车窗,一股紫烟喷将出来,斜阳照射下微微泛红,瑰丽夺目。严霆之一惊,急忙躲闪,那烟雾被山风一吹,他哪里躲得开,手脸立时发痒。
  蒋银蟾昏昏沉沉之中,隐约听见打斗声,问道:“出什么事了?”
  “没事,遇上几个剪径的小毛贼。”原拿着一根细长的竹管,左戳右点,一团团紫烟笼罩马车,无人敢靠近。
  贲晋等人服了解药,柯长老离得远,故不妨事。斗了一阵,青荧山庄的人一大半都在挠痒,柯长老斩落熊超的脑袋,继续前行。
第八十五章 终解两相逢(三)
  自太祖皇帝得中原,持玉斧划舆地图,与妙香以大渡河为界,严禁军队越界南征,两国和睦至今。大渡河流经雅州,原一行人走了七日,到达雅州,正是八月中旬。这七日里,蒋银蟾昏睡时多,清醒时少,并不知道要去哪里。
  事有凑巧,杨家的大公子杨渭也在雅州,杨氏与原氏结盟,听说原来了,还带着一个重伤的姑娘,杨渭心下了然,少不得有些表示,就派人送了一颗百年灵芝。原谢过,煎了药,喂蒋银蟾喝下,当晚便有了起色。
  青绫帐子,锦被缎褥,花梨木床,地下金兽吐香,桌上纱灯映画,蒋银蟾环顾室内,这显然不是寻常客店的房间。
  “这是什么地方?”
  原从书上抬起眼睛,道:“一个朋友的别院,你感觉好点么?”
  蒋银蟾嗯了一声,道:“你这朋友是什么人?”
  “他姓杨,杨家是妙香的贵胄世家之一,我上次经过雅州,也住在这里。”
  “雅州?”蒋银蟾怔了怔,惊怒的目光射向他,道:“你要带我去哪里?”
  原走过来按住她,道:“你不要激动,你现在禁不起大的情绪,平心静气,听我说。要医治你的伤,需要很多珍贵药材,留在中原且不说能否找全,就算能,也要闹出大阵仗,跟我去妙香是最好的选择。”
  “我不要去!”蒋银蟾又咳嗽起来。
  桌上有一罐蜂蜜,原转身拿碗,舀了一勺,用温水兑开,道:“眼下不是使性子的时候,把身子养好比什么都重要。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我不会逼你成亲,我的家人你不想见就不见。”
  蒋银蟾蹙着眉,嘴唇紧抿,暗忖他信誓旦旦,到了妙香,究竟是怎样的光景,难说得很。她担心的还不止这些,但上了贼船,行至此地,弃船也晚了。
  原将一勺蜂蜜水递到她唇边,半晌她才张口,喝了小半碗,原见她精神尚可,便打开窗户,抱她到窗边的榻上看月亮。
  窗外湖水浸月,浩大的一轮,弯弯曲曲的树影横斜,似苍龙戏珠。玉露泠泠,金风淅淅,又是中秋好景。
  思想去年中秋,大家济济一堂,何等热闹。今年母亲走了,家也没了,倒是原还在身边,但他从面首变成了有恩于自己的世子,不一样了,一切都变了。
  原见她面色感伤,暗自叹息,想了想,道:“你躺久了,血流不畅,我替你捏捏脚罢。”
  蒋银蟾瞅他一眼,目光曲折,道:“不用,陪我说说话就好。”
  原有好些话对她说,但她惨遭巨变,那些风花雪月的话都变得不合时宜,想安慰她,又怕她敏感,觉得自己可怜她,沉默着,她先说了。
  “过去四个月,我遇见好多人,曲师兄,采花贼,文藻庵的尼姑们,尤香泉,胜金,E脂……”
  那些惊心动魄的经历由她缓缓道来,较之传闻又是另一番滋味,传闻中的她如水中月,镜中花,这时落到了实处,是明珠异宝一般的存在。
  原凝注她,眼波粼粼,似有泪要滚落。蒋银蟾偏过脸,被他的目光烫着,直烫到心里去。山一程,水一程,追寻着她的踪迹,风一更,雨一更,牵挂着她的安危,这份情先前只解一二,当下才体会深刻。
  胸中滚热,她转头便咳出血来。原忙关上窗户,倒水给她漱口,道:“是我糊涂,好好的看什么月亮呢,又招得你难受。”
  蒋银蟾上床躺下,摆了摆手,道:“你去歇着罢。”
  原叫丫头进来上夜听唤,自己去隔壁睡了。之后的路都在大山深处,更加崎岖难行,蒋银蟾乘着兜轿,看林峦蔚然,雾气终日不散,陡峭的石径往雾里延伸,仿佛挂在天边。西南边陲就像蒙着面纱的女人,妙目含烟怕叮身段婀娜多姿,美得神秘又危险。
  进了龙首关,一行人便向无为寺去,蒋银蟾不愿住王府,原也不觉得自家是什么好地方,便问她愿不愿意住无为寺。无为寺在苴咩城北门外,西倚苍山兰峰,南临双鸳溪,是妙香的皇家寺院。
  “寺里人少清净,又有五叔看觑,他是个活菩萨,断不会让你受委屈。”
  “你五叔是妙香第一高手么?”在蒋银蟾心里,什么高僧皇帝王爷的身份都不如第一高手贵重。
  “第一高手是崇圣寺的古梅大师,他年近七旬,五叔不曾与他比过,说不准谁更厉害。你住在无为寺,还可以与五叔讨教武功,岂不妙哉?”
  原明非超凡脱俗,真正是眼中有色,心中无色,原信得过他,也不担心蒋银蟾会对他生出花花肠子。他武功太高,寻常女子见了欢喜,蒋银蟾只会想着怎么超越他。
  蒋银蟾果然已经在想:都说这位闻空禅师厉害,待我伤好了,定要与他比一比。便同意住在无为寺,毕竟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到了双鸳溪边,天色晴明,溪水倒映着峰影,一缁衣僧人在远处的竹筏上垂钓。
  原指给蒋银蟾瞧,道:“那就是我五叔,我过去打个招呼。”
  蒋银蟾道:“和尚又不吃荤,他钓鱼做什么呢?”
  原道:“只是消遣,他连鱼饵都不放,一年也钓不上几条。”说罢,下车去了。
  蒋银蟾望着窗外的风景,忽见两个锦衣少年坐在大树下,相距不过三丈,死死地瞪着对方,若有不共戴天之仇。须臾,一少女走过来,两个少年都站起身,灼热的目光照着她姣好的脸庞。
  少女声音清脆道:“齐拓,齐素,你们叫我来做什么?”
  一少年道:“阿霞,我和拓哥都想娶你为妻,我们今日在此决斗,请你做个见证。”
  蒋银蟾闻言,精神陡长,两男争一女这种好戏谁不爱看?斗得越激烈,越好看。到底妙香民风与中原不同,中原汉人于情爱之事上格外含蓄内敛,斗也是暗斗,鲜少有这般光明磊落的决斗。
  少女咯咯一笑,显然也乐得观战,往树上一倚,道:“好呀,你们谁赢了,我便嫁给谁。”
  两名少年愈发斗志昂扬,拔出腰刀挥向对方,蒋银蟾把脸凑在车窗上,恨不能把头伸出去。两人横砍直削,招式平平,但刀沉力猛,斗了数十合,两把刀齐齐断裂。两人旋即丢下刀,奋力出掌,四掌相接,身躯皆是一震,就比拼起内力。
  原在竹筏上远远地瞧着,道:“那不是齐家兄弟么?怎么打起来了?”
  原明非道:“想是为了文四小姐,这女子唯恐天下不乱。”
  原道:“女人都喜欢男人为她打得头破血流,齐家兄弟半斤八两,这么拼下去一个都活不成,我们过去劝劝罢。”
  叔侄两个上岸,走到齐家兄弟身边劝解,两人额头上黄豆大的汗珠直冒,谁都不肯收手。文四小姐拈着一朵小蓝花,似笑非笑,瞟着四人。原翻她一眼,原明非上前一步,欲分开齐家兄弟,就听风声响动,两点银光不分前后,精准地打在两人的秉风穴上。
  两人手臂酸软,向后跌坐在地,再看那两点银光,却是两块碎银。原明非眼睛转向银光来处,少女苍白的脸嵌在小小的车窗里,张嘴打了个哈欠,似乎看了一场无趣的把戏。
第八十六章 双鸳溪照金翠尾(一)
  这一手功夫看似简单,其实许多暗器名家都做不到,因为齐家兄弟在比拼内力,这两块碎银若不同时打中他们,势必会有一方受伤。虽然马车与齐家兄弟相距不远,但她对速度,角度,力度的掌控已然炉火纯青。
  原明非道:“这位就是蒋大小姐么?”
  蒋银蟾也打量着他,拱手见礼。
  原走近她,低声道:“说了不能运劲使力,你是怕伤好得太快吗?”
  蒋银蟾把嘴一撇,觉得他这个大夫拿着鸡毛当令箭,道:“这又不费什么力气。”
  文四小姐眼高于顶,除了原明非和她伯父文渊泰,她谁都瞧不起,斜眼将蒋银蟾睨着,讥嘲道:“有闻空禅师在,姑娘何必班门弄斧呢?”
  原转头冷笑道:“银蟾与五叔不熟,怕他出手,反被齐拓齐素的内力所伤,怎么能叫班门弄斧呢?”嘴上这么说,心里很清楚蒋银蟾不会这么想。
  蒋银蟾乜他一眼,对文四小姐道:“我知道闻空禅师修为深湛,要分开他们不在话下,但我想出手就出手,还要看谁在场吗?”
  文四小姐见她病恹恹的,不想说话如此强硬,愣了愣,瞪起眼睛,气红了脸。
  原明非微笑道:“蒋大小姐这一招高明得很,说她班门弄斧,真是抬举我了。”
  文四小姐沉下脸,道:“不就是打穴么?有什么了不起的,就因为她是你侄儿的朋友,你就帮着她说瞎话,禅师的品格也不过如此。”转身大步流星地走了。
  齐家兄弟追上去,叫着阿霞阿霞,声音渐渐远去。
  原等人进了无为寺,将蒋银蟾安置在中院的南厢房里,原便派人去药师殿请两位药师来医治。原明非也精通医术,四人依次诊过脉,商量了一阵,定下药方。所需的药材无为寺内都有,蒋银蟾吃了药睡下,原和原明非坐在庭中闲谈。
  听说了蒋银蟾的遭遇,原明非唏嘘道:“中原第一高手的女儿,父母在时,处处风光,父母不在,便四面楚歌,可怜,可怜!”
  原道:“五叔,你千万别当着她的面可怜她,她生性好强,最受不了这个。”
  原明非道:“我明白,你父亲知道是我放走了你,发了好大一通火,他也是为你好,你既已平安回来,他也就不计较了,回去看看他罢。”
  原瞅了眼蒋银蟾的房间,道:“她初来乍到,身子又不好,我陪她住两日再回去。”
  自从儿子逃走,广平王便寝食不安,生怕他在外面有个好歹,听说他回来了,心中一块大石落地,便高兴起来。
  侍卫官董钦是广平王的心腹,道:“王爷,您看世子爷能从中原那么多人手下救出蒋大小姐,顺顺利利地带她回来,这本事也不枉您的辛苦教导。您别再生他的气了,少年人么,难免有个冲动的时候,太老实了反倒没出息。”
  广平王觉得这话不错,十分气本来还剩三分,又去了两分,想着儿子回家,训斥几句也就罢了。谁知这儿子就在无为寺住下了,也不急着回家,广平王等了三日,那怒火又窜上来了。
  这日上午,原回到家,广平王和文王妃在厅上坐着,原进来行礼,广平王冷笑道:“你还知道回来?怎么不带那妖女一道回来气死我呢?”
  原道:“您不待见她,我何必带她回来呢?”
  文王妃柔声道:“儿,你父亲说的是气话,你别当真,把人带回来让我们瞧瞧罢。”
  原眼睛在她脸上定了定,露出带刺的笑容,道:“家里人多是非多,好人都未必理会得了,何况她一个伤者。”
  刺得文王妃不大自在,蹙了下眉头,语气一发温柔道:“这叫什么话,她是客人,又是你心尖上的人,谁会为难她呢?”
  原不说话,和广平王一样,把两个眼睛半闭上了。广平王看看儿子,看看王妃,清官难断家务事,王爷的家务事就更难断了。原氏与文氏斗争多年,广平王一面维护原氏,一面又不愿得罪文氏,后者也是为了前者,他于打太极深有心得。
  “好了,不来就不来罢,我还不想看见她呢。”又说了原几句,广平王挥挥手,原便退了出去。
  蒋银蟾在无为寺住了半个多月,已能自行走动,这日吃过午饭,提着篮子去后院喂孔雀。后院养了数十只孔雀,雄孔雀的尾羽很长,开屏时摇摇颤颤,辉煌灿烂,雌孔雀则显得平平无奇。蒋银蟾来妙香之前,只见过雀屏,没见过活的孔雀,很是喜爱。
  原明非拿着本书,从觅语楼里出来,见她蹲在一只雄孔雀旁边,抚摸它的羽冠,走过去提醒道:“蒋小姐,小心别给啄了。”
  蒋银蟾站起身,行了一礼,道:“禅师,为什么雌孔雀没有漂亮的尾羽呢?”
  原明非道:“因为雌孔雀不必靠外表去吸引雄孔雀。”
  蒋银蟾望着雌孔雀短短的褐色尾羽,道:“和人正好相反呢。”又想原就像雄孔雀,靠着鲜艳的外表,吸引了自己。
  原明非见她唇角微露笑意,显出少女的甜净,道:“蒋小姐今日气色甚好。”
  蒋银蟾道:“多亏了禅师照料,感激不尽。”
  原明非道:“都是官的功劳,我并没有做什么。”顿了顿,又道:“觅语楼里有些书画,蒋小姐若是觉得无聊,可以进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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