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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蟾记——阮郎不归【完结】

时间:2024-04-20 23:09:24  作者:阮郎不归【完结】
  广平王和原走进院门,便听见她的笑声,原这三个月确实忙,但也没到抽不出空去看她的地步,之所以没去,一是觉得她不爱自己,去了也没意思,二是知道练宝依功,务必心无杂念,不敢打扰她。
  冷落了她三个月,她还笑得这么开心!原自是不快,沉着脸进到房中,向她射出两道谴责的目光。蒋银蟾扫他一眼,笑容不改,古梅大师,善济,原明非都在笑,文相国干瘦的脸上也笑纹纵横。
  “你们笑什么呢?”广平王说着也带了一丝笑,立马融入众人。
  众人见他来了,都站起身,文相国道:“蒋小姐真是个妙人,用一个装着水蛇的盒子把阿霞吓得半死。阿霞这丫头素来刁蛮,目中无人,早该好好地教训她一顿了。”
  广平王道:“毕竟相国肚里能撑船,不与小姑娘家计较,是她的福气。”
  文四小姐红着脸,低头不语,眼角瞟着蒋银蟾,见她翻了个白眼,显然是对广平王的话不以为然,噗嗤笑了。
  文相国道:“阿霞,你笑什么?”
  文四小姐收了笑,道:“我笑自己没用。”
  文相国道:“你知道就好。”复又坐下,说些闲话。
  原向三位长辈行过礼,坐在蒋银蟾旁边的蒲团上,低眉吃茶。他像是瘦了,穿着件缥碧色的缎袍,愈见清雅。蒋银蟾的目光在他和对面的文珂之间徘徊,文珂面庞丰满,五官虽不及他精致,但也有动人之处。
  原微微偏过脸,见她眼珠子转来转去,很不安分,顺着她的视线看了看文珂,便摸着她的心思,气得脸色发青。蒋银蟾浑然不觉,间或向原明非溜去一眼,三种美色环绕,她乐在其中。
  古梅大师道:“天色不早了,我们去演武场罢。”
  众人向门外走,原落后蒋银蟾半步,在她腰上狠狠掐了一把。蒋银蟾抬脚斜向后踢,原小腿剧痛,强忍着没出声。广平王走在前面,对后面的动静一清二楚,心想在我眼皮子底下尚且如此,我不在时,这丫头还不知怎么欺负儿呢。
  他叹了口气,睇一眼原明非,低声道:“五弟,你既然做了那丫头的师父,规矩礼仪也要教教她,不能像匹野马似的,丢你的脸啊。”
  原明非眼皮一剪,神情颇不赞同,道:“银蟾天性自然,我觉得很好,不像有些人被尘埃涂蒙得太多,什么工夫也修不成了。”
  广平王瞪起眼睛,道:“五弟,你在说我?”
  原明非轻拂袍袖,道:“我随口一说,大哥不要多心。”
  演武场周围搭起席棚,坐满了皇亲国戚,世家子弟,众人不仅好奇桓因拳和宝依功哪个厉害,对蒋银蟾这个中原第一高手之女也充满好奇。妙香的豪门贵族穿着打扮与中原汉人无异,放眼望去,纱帽攒动,绮罗荡漾。
  有的怀疑道:“这蒋小姐只练了几个月的宝依功,怎么是善济的对手?”
  有的不屑道:“谁指望她能赢?不过就是看在她和广平王世子的情分上,给她个露脸的机会罢了。”
  原看着场上的蒋银蟾,心里骂她薄情寡义,朝秦暮楚,听见别人贬她,又不高兴,向说话的人白眼。蒋银蟾临风而立,丝毫不在意众人的眼光。
  僧人敲响龙鼓,她和对面的善济几乎同时出招,一个栩栩身轻,飞飞若仙,一个拳势威猛,变化骇俗,如罗汉下降。斗了百十回合,蒋银蟾左支右绌,已险象环生。原脸色平静,双手捏着汗,蜷在膝上。
  善济越打越得意,双拳齐发,一味猛攻。蒋银蟾翻身一跃,躲到龙鼓后,这面龙鼓重达万斤,蒋银蟾隔着丈余挥袖发掌,只听一声巨响,惊天动地,龙鼓另一面的善济身子倒飞出去,凌空打了个筋斗,止住去势,落地站稳。
  他黑脸泛白,低头双手合什,道:“贫僧输了。”
第八十九章 双鸳溪照金翠尾(四)
  鼓声隐隐回响,众人心神震撼,一时不知厉害的是宝依功还是蒋银蟾这个人。
  蒋银蟾拱手道:“承让!”转身走向原明非,脚步沉稳。
  原坐在原明非身后,看起来,蒋银蟾也是走向他。文相国带头鼓掌叫好,众人如梦初醒,跟着鼓掌。这对十七岁的少女来说,是何等风光?手舞足蹈,得意忘形也不为过。
  可是蒋银蟾神色淡然,她的目标早已不是打败善济这样的高手,善济不过是她前进路上的一道关,闯过去是理所当然的。原逆着光看她,仿佛看到了她的未来,如太阳般辉煌。回想在绛霄峰时,她和别人比试,也总是赢的,却不似如今冷静。
  他有幸目睹她的成长,为她的成长尽过绵薄之力,心中有股别样的感动。
  肩头被人拍了一下,是他的堂兄,挤眉弄眼道:“这么厉害的媳妇,以后有你受的!”
  原笑了笑,蒋银蟾向原明非行了一礼,原明非将一盏刚沏的茶递给她,道:“刚才那一招很是巧妙,你什么时候想到的?”
  “看见那面鼓时,我便想到了。”黛眉微扬,蒋银蟾睇住他道:“怎么样?我这个徒弟不算辱没你罢?”
  原明非笑道:“不算,当然不算,我还要谢谢你,替我争光。”
  众人或是真心,或是假意,纷纷过来恭贺蒋银蟾,都笑容满面。原本来想不计前嫌,说几句好话,见她跟别人有说有笑,唯独不搭理自己,把嘴一撇,不说了。
  文珂立在花花簇簇的人群外,望着蒋银蟾,眼中流露出一点兴味,文四小姐乜着眼看他,翘起唇角,凑近道:“二哥,先前在禅房里,我看蒋小姐对你颇有意思。”
  文珂心头一喜,转过脸道:“真的?她不是与原相好么?”
  文四小姐啧了一声,道:“是又怎样?谁说一个女人只能喜欢一个男人?听说蒋小姐的母亲柳教主有好多面首呢!二哥你生得俊俏,蒋小姐对你动心有什么稀奇?你把蒋小姐弄上手,便是打了原一巴掌,想想就痛快!”
  蒋银蟾正和一名身材高大,穿着黑衣劲甲,腰佩铎鞘的羽仪长寒暄,羽仪长是皇帝身边的人,皇帝今日并没有来。文珂从羽仪长身后闪出来,一发显得身段风流,笑容可掬,拱手道:“蒋小姐花玉之姿,身手在男子中也难得一见,佩服,佩服!”
  蒋银蟾道:“听说文公子武功不俗,改日切磋切磋,如何?”
  文珂一愣,做出受宠若惊的样子,正要答应,原冷笑道:“他只会几招花拳绣腿,有什么好切磋的。”
  蒋银蟾看他一眼,道:“没关系,我不嫌弃。”
  原瞪着她,咬紧牙关,生怕一时冲动说出难听的话,在这么多人面前不好收拾。
  文珂的目光在他二人脸上转了转,赧然一笑,道:“原世子说的不错,我这点功夫是不配和蒋小姐切磋的,蒋小姐不吝赐教,我实不胜荣幸。”
  原挑着眼角睨他,深吸一口气,温声道:“银蟾,你也累了,早点回去歇着罢。”
  蒋银蟾噙起笑,似乎在笑他不自量力。回到无为寺,原明非知道他二人有话说,便回了自己的院子。原跟着蒋银蟾走到中院,见廊庑前后无人,便按捺不住一肚皮的气,待要发作,舌头在嘴里打了个弯,端详着她的脸色,道:“你是不是恼我这么久没来看你?”
  蒋银蟾本来没恼,他是习惯被偏爱的人,热脸贴冷屁股的事,他做不来,她也不怪他,但一听这话,她就恼了。他当她是谁?等着他临幸的妃子?久候他不至,便暗生幽怨?她蒋银蟾不是这样的人!
  “你想错了,我若恼你,你就不能站在这儿跟我说话,早被我揍得你爹都不认识了。”
  原想想也是,她不恼他,便是不在意他,心内灰了一大半,怒气也发作不出了,垂下头道:“我晓得你腻烦了,不想看见我,事情又多,又怕打扰你练功,便没有来。你既然不在乎,也就罢了。那文珂不是省油的灯,少跟他来往为妙。”说罢,转身走了。
  宽大的衣袍飘飘荡荡,萧瑟的背影看得蒋银蟾心中一软,张口想叫住他,却没有发出声音。他现在拥有的太多,她的爱已无足轻重,又何必给他?
  小沙弥走到这里,叫了两声蒋小姐,树下洗衣服的婆子道:“蒋小姐不在这里,往后院去找罢。”
  几只孔雀围着蒋银蟾,啄食她丢下的香蕈,小沙弥走过来,合什道:“蒋小姐,有个人让小僧把这封信交给你。”
  写信的人是柯长老,他正在无为寺附近的一家客店里,蒋银蟾敲门进来,见地下躺着一个人,跪着一个人,前者胸口有一道剑伤,后者神色惶恐,一动不动,应该是被点了穴道。
  蒋银蟾蹙起眉头,道:“柯长老,他们是谁?”
  柯长老坐下,向桌上斟了一杯茶,道:“曲凌波派来的人,鬼鬼祟祟,跟踪大小姐好些日子了。这是他们落脚的地方,并没有其他同伙。”
  蒋银蟾不甚意外,曲岩秀知道原是妙香广平王世子,曲凌波自然不难猜到她来了妙香。
  “我说你怎么不见了,原来是抓他们来了。”
  柯长老朝跪着的人递去下巴,道:“他叫郭平,我问他曲凌波这个教主做得如何,他起先说很好,我吓他一下,他又说不好,教中许多人心存怨望。”
  蒋银蟾冷笑道:“这倒奇了,你们嫌我娘是个女人,不配做教主,帮着曲凌波夺位。如今曲凌波做了教主,你们又对他不满,你们到底想怎样?”
  郭平哀声道:“大小姐,您有所不知啊,曲……曲凌波自从做了教主,对弟兄们吝啬得很。往年过节,堂主们都能领到一百两,去年只有五十两!我们就更少了,治一顿像样的酒席都不够。弟兄们为他卖命,他就这么打发,唉!是我们一时糊涂,看走了眼,求您饶了我罢!”
  上任伊始,人心不稳,便克扣下属的钱,无疑会招来怨望。曲凌波不是傻子,怎么会犯这等大忌?
  蒋银蟾心下疑惑,柯长老道:“大小姐,他说的若是实话,报仇的机会可就来了。我想回中原探一探,你留在这里,等我回信,如何?”
  蒋银蟾沉吟片刻,道:“我不想留在这里了,柯长老你先去罢,三个月后到金州的兴福客店找我。”
  柯长老注视着她,说了声好。蒋银蟾右掌向郭平头顶按落,郭平微微抽搐了两下,七窍流血,倒在地下。用化尸粉处理掉尸体,两人带上房门,离开客店。
  次日一早,柯长老骑马向北,蒋银蟾望着他去了,拨转马,缓缓地走着。街上的店铺高高低低,悬着各色的招牌,也有黑字的,白字的,金字的。蒋银蟾想买些好茶叶带回中原送人,便在一家茶叶铺门首下马。
  掌柜的也是汉人,与她套了会近乎,吩咐伙计拿出四五种茶叶,泡了茶给她品尝。蒋银蟾尝不出好坏,掌柜的见她是个外行,便小心翼翼地捧出个红锦盒,打开,里面是一块茶饼,用黄绸子垫着,很贵重的样子。
  “姑娘,你看妙香的茶叶多是散茶,像这样的茶饼却少见,实话告诉你,这是进贡的货,我本想留给一位老主顾的。你我都是汉人,出门在外,你照顾我的生意,我当然向着你。你若是喜欢,六千贝币我便卖给你了。”
  蒋银蟾昨日赢了善济,文相国赏她一包金叶子,她瞧这茶饼圆圆的,送人也体面,便要掏钱。
  “蒋小姐?”文珂带着一名随从走进来,欣喜地望着她,道:“我正要去无为寺找你,刚才在路上瞅见一人像你,跟着过来,还真是你。”
  掌柜的连连向文珂打躬,看蒋银蟾的目光登时多了几分敬意,陪笑道:“原来是姑娘这阵风把文公子吹来了。”
  蒋银蟾拿出一片金叶子,放在柜上,微笑道:“文公子这么早就来找我切磋?”
  “倒也不全是为了切磋武艺。”文珂转眄流精,欲说还休,摇着折扇,朝她走近两步,道:“蒋小姐买茶叶?自己喝还是送人?”
  “送人。”
  文珂低头瞧着锦盒里的茶饼,蒋银蟾见他脖颈白腻,不亚于原,左耳后下方有一颗小痣,鲜红可爱,像处子的守宫砂,心想道:这颗痣若是长在原脖子上,还能摸一摸,这文公子的姑妈差点害死原,他的脖子摸不得。
  “蒋小姐,这茶……”文珂眉头微皱,转脸对上她直勾勾的眼睛,脸上一红,似已忘言。
  蒋银蟾扇了扇睫毛,道:“这茶怎么了?”
第九十章 双鸳溪照金翠尾(五)
  掌柜的心虚,被文珂扫了一眼,便紫涨了脸,讪讪道:“对不住姑娘,这茶饼我好像拿错了,你等等,我再仔细看看,哎呀,真拿错了!”连声道歉,重又拿了一个红锦盒出来。
  这回是好茶,掌柜的只收了两千贝币,蒋银蟾笑道:“幸亏有文公子掌眼,不然我做了冤大头还不自知呢。”
  臊得掌柜的无地自容,把头低了又低,腰弯了又弯,送他们出门。
  文珂也是骑马来的,和蒋银蟾上马,并辔往无为寺走,道:“十商九奸,蒋小姐你不是内行,一个人来买难免要吃亏的。”
  蒋银蟾回头看了看,道:“他说他是汉人,也不知是真是假。”
  文珂笑道:“这个倒是真的,汉人素来……”想起她也是汉人,咽下了奸诈两个字。
  蒋银蟾斜他一眼,道:“是有许多汉人阴险狡诈,但你们白族也不都是好人啊,你姑妈暗算原的手段,比起汉人也不遑多让。”
  文珂笑脸一僵,沉默片刻,温声道:“这话跟我说说没什么,不要跟别人说,文氏和原氏关系紧张,你应该是知道的,这话若被有心之人拿去做文章,会给你带来麻烦。”
  蒋银蟾白眼一翻,道:“你们这些人就喜欢算计,说话做事不爽快,没意思,还说我们汉人,也不脸红。”
  文珂点着头道:“姑娘说的是,是我失之偏颇了。”歪着身子,两个肩随着马背起伏一颠一颠,很随意的样子,又道:“要说算计,原才是个中高手,蒋小姐觉得他也没意思么?”
  蒋银蟾听出一丝刺探的意味,不答反问:“怎么?你吃过他的亏?”
  文珂脸上掠过尴尬之色,看着地下自己的影子,道:“小时候跟着伯父去广平王府玩,摘了一朵他喜欢的花,他便给我下毒,我的手整整疼了一个月。”
  蒋银蟾想说活该,谁让你摘人家的花呢?一见他委屈的神色,说出口的话便柔和了几分:“你不该摘人家的花,但他也太过分了些。”
  “原自小与毒物为伍,刁钻古怪,我们兄弟几个没少受他欺负。”
  原明非有时也会说起原过去的事,都是一些趣事,并无半句坏话,因此蒋银蟾听文珂说原的坏话,也别有一番意思。文珂见她既不反驳,也不附和,不偏不倚的态度,叫人捉摸不透,心想道:我原以为她呆头呆脑,谁知她深谙中庸之道,到底是汉人。
  他自是想不到,蒋银蟾的中庸之道是在与原,曲岩秀,岳长倾三人的周旋中悟出来的。只觉得遇上了对手,一发想收服她。
  文珂日日来无为寺向蒋银蟾献殷勤,送花送首饰送衣裳,这些东西原都送过,无一例外被退了回去。这日午后,两人在一处吃茶,蒋银蟾已决定二月初一动身回中原,寻思着怎么向原辞行。
  以她对原的了解,他知道她要走,她便走不了了。但也不一定,或许是她自作多情,原并没有那么在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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