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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蟾记——阮郎不归【完结】

时间:2024-04-20 23:09:24  作者:阮郎不归【完结】
  一青年道人劝那使蛾眉刺的妇人:“单大姐,当务之急是大家齐心协力,对付魔教,你和时堡主的恩怨暂且放一放罢。你们斗得两败俱伤,岂不正中魔教下怀?”说着瞟了老者一眼。
  老者含笑道:“张道长,话可不能这么说,倘若时堡主废了你儿子的武功,挖了他的双眼,这口气你咽得下么?”
  张道人语塞,单大姐想起儿子的惨状,更加愤恨,蛾眉刺颤动,倏地递到时七公子胸前。时七公子一缩身,窜到梁上,单大姐脚下不知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收不住招,蛾眉刺上的白光直逼尹瑶光,去势快极。
  尹瑶光难以躲闪,惊慌间,就见蛾眉刺停在眼前,单大姐也满脸惊讶,显然不是她收住的,她好像撞上了一堵看不见的墙。传说少林寺的金刚护体神功练到登峰造极之时,就能以无形的罡气抵挡敌人的兵刃,但这少年怎么看都不像少林寺的绝顶高手啊!
  时七公子跳下来,使出一招晴云霹雳,蒋银蟾想这妇人也可怜,便攥住她的手腕,一股内力穿透她的身体,震开了时七公子的剑。
  众人无不耸动,蒋银蟾松开手,自顾自地嗑瓜子,心中不屑:乌合之众,能成什么大事!
  她的脸掩在笠檐阴影下,众人看不清楚,好奇心起,便有人向那彩衣老者道:“老丈,你认得这位公子么?”
  老者凝望着蒋银蟾,缓缓摇头道:“不认得,不认得。”
  单大姐向前深深地道了三个万福,道:“多谢公子施以援手,请教高姓名讳?”
  蒋银蟾站起身,披上蓑衣,道:“尹兄,我们走罢。”
  尹瑶光还在发懵,蒋银蟾又叫他一声,他才跟着她走。时七公子挺剑纵上,拦住他们的去路,道:“我知道你是谁!”
  蒋银蟾昂起下颏,露出轻蔑的笑意,道:“哦?说说看。”
  时七公子比她高一头,在她的注视下,心怯气馁,便矮了一截似的,迟疑着,想要说出她的名字,却又停口。蒋银蟾等得不耐烦,绕过他,和尹瑶光骑上马走了。
  众人围住时七公子,道:“那人究竟是谁?你快说呀。”
  “她……她是……”时七公子颈上一凉,头颅飞向半空,鲜血喷涌,众人闪避不及,被淋了一头一身,又狼狈又惊恐。
  彩衣老者哈哈大笑,把长长的水袖搭在肩上,撑着一把黑绸伞,飘然隐入烟雨中。众人料想是他杀了时七公子,谁也不愿出这个头。
  白雾冥冥,时七公子的头颅在泥泞里洇开暗红,只听老者苍凉的歌声从远处传来:青山古木何时了,断送人多少!孤坟谁与扫荒苔?连冢阴风吹送纸钱绕。
  一人喃喃道:“他莫非是牵丝郎?”
  “牵丝郎?”年纪大的人都觉得这个名字耳熟,想了一会,竟是昔日追随蒋危阑的十大高手之一。
  蒋危阑去世后,牵丝郎便退隐山林,这彩衣老者真是他么?那个少年又是谁呢?为什么时七公子不敢当面说出他的名字?为什么彩衣老者不让时七公子说出他的名字?
  重重疑云笼罩在众人头顶,尹瑶光看着蒋银蟾,眼中也浮着一片疑云,道:“姜兄,你刚才使的什么功夫?恁地神奇!”
  蒋银蟾睐他一眼,道:“是本门的绝技,素霓功。”其实是宝依功和《庭虚内经》的融合。
  尹瑶光十分钦佩,赶在城门关闭前进了城,邀请她到家里吃饭。蒋银蟾欣然答应,尹家是一座临街的宅子,尹父过世,家里只有尹母和几个下人。尹母听儿子说这个叫姜英的少年武功高强,救了他两次,感激不尽。
  两人换下湿衣,到厅上用过饭,尹母道:“姜公子,天晚了,你就在寒舍安置罢。”
  蒋银蟾也懒得再折腾,道:“罢了,来了就叨扰伯母了。”
  尹母笑道:“好孩子,我巴不得你多住些日子。”便吩咐下人打扫客房。
  尹瑶光回房歇着,要就寝时,尹母兴冲冲地走进来,坐下道:“瑶光,姜英是个姑娘家,你知道不知道?”
  尹瑶光一惊,道:“娘,您怎么知道的?”
  尹母端起身子,微笑道:“她那个样子,我一看就知道了,刚才我给她送宵夜,她……总之不会错的。”
  尹瑶光沉思着,疑云散去,原来是她,难怪时七公子不敢说出她的名字,那是魔女的名字,说出口便会引来杀身之祸。
第一百一十章 北斗错落长庚明(三)
  尹母慈爱地看着儿子,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男女之事上不开窍,做娘的少不得提点他:“瑶光,人家姑娘与你同行,保护你,这片心意你可明白?”
  尹瑶光愣了愣,失笑道:“娘,您想多了,不管姜英是男是女,我和她都只是朋友。她对我决无那种心思。”
  尹母道:“为什么没有?我们虽不是大富大贵的人家,但你才貌俱全,前途不可限量,姜姑娘对你动心也是人之常情呀。”
  “娘!”尹瑶光急得拽了下母亲的袖子,道:“您千万别这么想,姜英不是寻常人家的姑娘,她本领大,见识广,就连王子她也未必瞧得上呢。”
  尹母睁大眼,道:“那她瞧得上谁?皇帝?”
  尹瑶光摇了摇头,道:“反正不会是我。我也不会娶她这样的姑娘,太厉害了,做朋友很好,做夫妻要命。我有正事与她谈,娘,您别跟她说些有的没的,闹得大家尴尬,耽误了正事。”
  尹母把嘴一撇,不死心道:“我倒是很喜欢她呢,不像那些个娇小姐,扭扭捏捏的。往后你去别处做官,有她陪着,我也放心。”
  “我的娘,越说越不着边际了,求求您,快去睡罢。”尹瑶光推着她出门,又再三叮嘱她不要对蒋银蟾乱说,事关前程,非同小可!
  次日是个好天,蒋银蟾作辞,尹母极力挽留,道:“姜公子第一次来夔州,白帝城,瞿塘峡还没逛过呢,依我说,住到月底再走,正好香橙熟了,尝个鲜。我跟你说,我们夔州的香橙是天底下最甜的,我再给你做几个拿手菜,保你吃了还想来。”
  尹瑶光讪讪地低头看着鞋尖,脚趾抠来抠去。
  蒋银蟾道:“伯母盛情,不该固却,但我的确有要事在身,改日再来拜访。”
  尹母叹了口气,恋恋不舍,叫丫鬟拿来一个包袱,道:“这里面是两套衣服,两包蜜饯点心,出门在外,好好照顾自己,看你瘦的。”
  蒋银蟾在妙香养了几斤肉,这一路奔波都掉没了,道了谢,尹瑶光送她出城。
  “令堂又热心,又和气,真是个好母亲。”
  尹瑶光窥她一眼,道:“是啊,我家里冷清,每次有朋友来,她都很高兴。”
  出了城门,一轮红日刚刚攀上树梢,蜿蜒流淌的江水在薄薄的晨雾中闪烁,两岸猿声空啼。
  蒋银蟾道:“尹兄,你回去罢。”
  尹瑶光道:“姜兄,我有几句话,去那边说罢。”马鞭指了指道旁的亭子。
  两人在亭子里坐下,尹瑶光道:“姜兄,在官府看来,魔教正道如同太极之两仪,没什么区别,但缺一不可,无论哪一方独大,都会给官府带来许多麻烦。因此官府并不希望正道屠魔成功,最好魔教能恢复原有的秩序,你认为谁能做到这件事?”
  蒋银蟾是武学上的奇才,人情世故上欠缺天份,幸喜这一年长了不少见识,尤其是在原身边耳濡目染了些帝王之术,尹瑶光这番话,她竟听得十分明白。
  首先,她的身份暴露了,尹瑶光知道她是蒋银蟾,能名正言顺接任教主之位的北辰教大小姐,才会对她说这番话。
  其次,他想帮她保住北辰教,除掉曲凌波,但这只是他的想法,并不代表官府,真正掌权的长官才能代表官府。
  最后,任何帮助都是有代价的。
  “我不知道,愿闻尹兄的高见。”
  尹瑶光笑了笑,道:“我认为蒋大小姐能做到,这不仅是我的意思,也是恩师的意思。”
  蒋银蟾点了点头,毫无被雪中送炭的惊喜,淡淡道:“但愿你能见到她。”
  尹瑶光目光深邃,望着她疾驰而去,转身来到衙门。谢大尹退了早衙,坐在后堂,听他说明经过,沉吟了一会,道:“看来蒋小姐还有其他强援,不然不会对你这个态度。”
  尹瑶光道:“蒋教主和柳教主的亲信必然有一部分愿意帮她,听说妙香的原世子与她交情非浅,派兵支援她也未可知。”
  蒋银蟾是不指望原帮自己的,她甚至不确定原会不会来找自己,毕竟权力那样迷人。至于父母的亲信,人走茶凉,也靠不住。但在别人看来,她实是个有选择余地的人。
  谢大尹却没有比她更好的选择,本想帮她坐上大位,捞些好处,这下也无可奈何,唯有叹息。
  金州郊外青色的麦浪翻滚,直滚到碧蓝的天边,阳光炽烈,蒋银蟾在茶棚里买了一碗雪泡水,一碟胡桃仁,吃完进了城。街上有人变戏法,她勒住马,正看得入神,一人迎面走来,拱手道:“大小姐,总算等到你了。”
  蒋银蟾下马还了一礼,道:“柯长老,你近来怎样?”
  柯长老道:“我去了一趟绛霄峰,又到几个分舵转了转,现在的形势对曲凌波很不利。屠魔大会的事,你知道么?”
  蒋银蟾点头道:“来的路上,遇着一帮参加屠魔大会的人,我都听说了。”
  柯长老叹了口气,道:“曲凌波这个疯子,自命不凡,把事情弄到这步田地,蒋教主地下有知,肯定气苦极了。”
  两人说着话,进了客店,柯长老住在东边的一个院子里,院墙上爬满了蔷薇,一名男子坐在阴凉处吃酒,只见他白白胖胖,穿着酱色绸衫,却是柳玉镜的亲信庞约。
  “庞长老?你也在这里!”
  庞约站起身,走近两步,打量着蒋银蟾,含笑道:“大小姐,你长高啦,这几个月在妙香过得好么?”
  蒋银蟾点头,与他们叙过寒温,得知燕长老也要来,越发欢喜,鼻子被这股喜气冲得酸痒,扭过头去悄悄揩了眼泪,笑道:“正好有件要紧事,我想跟长老们好好商量一下。”
  次日早饭摆在院中,三人坐在青石凳上吃着,燕鸿跨进月洞门,蒋银蟾忙放下碗箸,三步两步迎上去问好。燕鸿拉着她的手,上上下下细看了一回,眼睛转向门外,笑道:“瞧瞧我把谁给你带来了。”
  话音刚落,一少年翩然而入,只见他穿着淡蓝色缎圆领,腰系丝绦,脸瘦了一大圈,痴痴地望着蒋银蟾,两个眼圈晕红。
  “长倾!”蒋银蟾大出意外,道:“你怎么来了?”
  岳长倾道:“我……”语声哽塞,吞咽了一下,方道:“我在京兆府遇见燕长老,向她打听你的下落,她说要来找你,我便跟着来了。”
  蒋银蟾握住他的手臂,摇撼了两下,道:“难为你有这份心。”
  岳长倾眼中泪光荧荧然,轻声道:“这一年来,我无时无刻不牵挂妹妹,先前听说你跟原公子去了妙香,他没跟你回来么?”
  蒋银蟾道:“他有他的事,也许会来,也许不会来,随他去罢。”
  岳长倾笑道:“妹妹还是这么洒脱。”
  蒋银蟾道:“我教你的功夫,你练得如何?”
  岳长倾后退几步,拔出剑,道:“妹妹试试便知道了。”说毕,舞动长剑,流光卷向蒋银蟾。
  他的武艺大有进步,蒋银蟾空手与他过了几招,道:“不错,像个样子了。”翻身跃上屋脊,衣袖一拂,便将他的剑夺到手中。
  岳长倾站在地下,这一招看得他和庞约,燕鸿都呆了呆,他道:“妹妹,这是什么功夫?”
  蒋银蟾道:“闻空禅师教我的宝依功。”说着长剑一挥,无数蔷薇花瓣飞起,凝聚成带,随着长剑所指飘动。
  花瓣虽是轻小之物,但要控制自如,难之又难,这等造诣已世所罕见。
  柯长老陪她在妙香待过一段日子,故而不以为奇,燕鸿和庞约暗暗叹服,岳长倾不清楚其中的门道,只是惊异。
  燕鸿道:“闻空禅师是谁?我仿佛听谁提起过。”
  花瓣落了一地,蒋银蟾踩着花瓣,将剑还给岳长倾,道:“他是原的五叔,我的师父。”
  燕鸿道:“噢,妙香的闻空禅师,郦门主那回在绛霄峰说他武功高,模样俊。怎么样,到底俊不俊?”
  蒋银蟾点头,道:“跟原挺像的。”
  燕鸿眨了眨眼,把身子倾向她,道:“那是原公子俊,还是闻空禅师俊?”
  蒋银蟾衔着茶盅,回答不出,柯长老道:“大小姐,你说有事商量,什么事呀?”
第一百一十一章 北斗错落长庚明(四)
  “屠魔大会在夔州府举行,夔州府的谢大尹对本教的现状很不满,他想除掉曲凌波,恢复本教的秩序,我想借助官府的力量牵制攻打本教的人,诸位意下如何?”
  柯长老,庞约,燕鸿互相看了看,陷入沉默。蒋银蟾不以为意地一笑,道:“我知道让官府插手江湖上的事不好,但曲凌波的手下杀了许多无辜之人,本教已经惹恼了官府,不让他们插手,他们心里气不顺,也信不过我们,只怕以后会有麻烦。”
  岳长倾凑近她,道:“妹妹说的是!”
  燕鸿翻他一眼,笑道:“一年不见,银蟾长进多了,但当官的心黑手长,绝非易与之辈,此事容我和柯长老,庞长老慢慢商议,可好?”
  蒋银蟾点了点头,屠魔大会定在五月初一,各门派心不齐,攻打绛霄峰的事够他们盘算一阵,她不急。
  灰扑扑的墙根下,几条邋遢的野狗在争半个馒头,那馒头在狗嘴间滚来滚去,骨碌碌,掉进了河里。几条狗冲着河面吠个不停,蒋银蟾坐在临河的酒楼里,拣了桌上的两块骨头丢下去。
  岳长倾提起酒壶,给她斟满,道:“妹妹这一年受的苦,都要算在曲凌波和曲岩秀头上。这个曲岩秀,害我和原公子也就罢了,对妹妹也这样狠毒,真是狼心狗肺,罪不容诛。”
  蒋银蟾举杯饮尽,道:“是我过去太天真了,原说他藏奸,我还不信,后来发现了,又以为只是针对你们。我要是早点看清他,我娘或许不会死。”
  岳长倾忙道:“这怎么能怪妹妹呢?一起长大的情分,谁也想不到的。”
  蒋银蟾低下脸,注视着杯底,一起长大,这四个字包含了太多回忆,春花秋月,欢声笑语,最后兵戎相见,不堪回首。
  岳长倾瞧着她的脸色,一边剥虾,一边说家里的趣事:“我二伯五十多岁的人了,爱上行院里一个二十多岁的姐儿,人家嫌他老,他便去找什么乌须膏。家里人都在背后笑他,一把年纪了,还上赶着,也不怕把骨头架赶散了。”
  蒋银蟾嘴角泄出一丝笑,道:“男人么,躺在坟墓里才老实。”
  岳长倾将剥好的虾放在她碗里,道:“原公子也不老实么?”
  蒋银蟾歪着脸想了想,道:“他倒是不好色,但也不老实,他就算进了阴曹地府,还要耍阎王玩。”
  岳长倾道:“妹妹就喜欢他这样的。”
  蒋银蟾眼皮一翻,道:“我才不稀罕他,天下有的是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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