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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夜谣(东玄天龙传)——吾鹿安然【完结】

时间:2024-05-09 17:25:44  作者:吾鹿安然【完结】
  盯得池面久了,嘴角会莫名抽动几下,似笑非笑。
  他在屋里待了许久,阿古丽就坐在屋外的廊亭里等他。
  那道厚实松木门吱呀打开时,阿古丽看过去,不由愣住,一旁瓦妮莎、紫娟和莺儿也看得傻眼。
  连穆羽走出温泉屋,轻裘缓带,白衣胜雪,漉漉湿发随意披散在肩头,朗润玉面无悲无喜,无怨无欢,好一张纯白无欲的脸。
  直到连穆羽走到亭边,阿古丽才闭上微张的樱桃小口,低头羞赧一笑。
  紫娟和莺儿看着穿上城主服的连穆羽,激动得几欲落泪。
  “别说,紫娟丫头还挺会找衣裳的,正合适!”瓦妮莎回过神来,盯着丰神俊朗的连穆羽,称赞道。她哪里知道,连穆羽此刻穿的,就是自己的衣裳。
  “好看。”阿古丽克制着内心喜悦,轻描淡写道。
  连穆羽木讷地站着,好似她们的评价与自己无关。
  “这身衣服就像是给你度身定做的。”阿古丽笑道,站起身左右打量,啧啧称奇,“都不用给你做新衣裳了。”
  “不用做!不用做!”紫娟在背后说道。
  阿古丽回头看一眼丫鬟,见她眼里泪花闪动,疑惑道:“紫娟,你怎么哭了?”
  紫娟索性一擦泪水:“小的是替城主高兴!”
  阿古丽恍然大悟地一笑:“原来是这样!谢谢你!”
  瓦妮莎作酸道:“我要是有这么俊美的侍卫,她们也会替我高兴!”
  紫娟顺水推舟道:“是啊!是啊!”干脆嚎啕大哭起来,惹得一旁莺儿也抽抽噎噎。
  阿古丽和瓦妮莎莫名其妙,心想着,这两个婢女头一天相处,竟然就表现得这么情深义重,实在也难能可贵。
  连穆羽看着两位哭泣的丫鬟,依旧不为所动,面无表情。
  林忘尘和吴羡仙听到嚎啕声,以为出了什么大事,从观妙斋赶过来,乍看到连穆羽,不敢想象他就是一路上裹在厚兽皮里的那个昏睡少年。
  一看只是两个女孩在哭,阿古丽和瓦妮莎也没有异样,情知只是虚惊一场。
  “哦,紫娟和莺儿替我高兴呢。”阿古丽尴尬一笑,解释道。
  “这是……瀚海人的风俗。”瓦妮莎也撇了撇嘴,想自己厘清婢女哭泣的缘由,“瀚海人重情义,见城主这么有福气,就会感动到哭。”
  “是哈,是哈,我要是见到……”吴羡仙指了指连穆羽,他到现在也没搞清对方到底叫什么。
  “他叫随意。”瓦妮莎说道。
  “好名字,心随意转,随心作意。”吴羡仙道,“我要是见到随意这么俊美如画的少年郎,我也会感动到哭。”
  “真的吗?”林忘尘一拍吴羡仙肩头,听到伙伴哎呦一声叫唤,忙住了手,“要我也是。”
  连穆羽此刻能震慑住众人,就在于他脸上空无一情的冷峻,别人脸上总或多或少会有情绪的波澜与蛛丝马迹,但他脸上清清白白,不着痕迹。
  连穆羽跟着念道:“心随意转,随心作意。”
  众人讶异看到,连穆羽缓缓抬头,瞪着上天,双唇蠕动,却没有声息,似乎在与苍穹沟通。
  “喂,随意,你在嘀咕什么呢?”瓦妮莎看得头皮发麻,问道。
  “不要打扰他!”阿古丽低声呵斥。
  “吓人!”瓦妮莎咕哝道。
  众人毫无头绪地看着连穆羽,眼中尽是疑惑。
  少年旁若无人地无声絮语,再低头时,眼神愈加冷硬,面目更加威严,落日余晖洒满他全身,裘袍金丝闪耀,俨然一个年轻的王!
  阿古丽内心悸动不宁,痴痴看了半晌,良久如梦初醒,笑道:“走,去城里吃饭!”
  紫娟背后小声提醒:“城主,这会儿府里饭菜应该备好了。”
  阿古丽还是摇头:“不,我等不及要去城里看看,这可是本姑娘的地盘!”
  阿古丽领着众人出了城主府,穿过三条巷子,来到冬樱街。道旁楼阁连亘,店肆林立,却至少有一半没有开张,开张的另一半生意也颇为清淡。
  “怎么没人啊!”阿古丽扫视一间食铺,嘀咕道。
  走至街道中段,看到一座两层酒楼,翘角飞檐,樱树环绕,食客也不少,阿古丽一眼相中,带众人走了进去,直接上到二楼,选了靠街的一间雅座包间。
  店小二唱着喏进门,看到阿古丽和瓦妮莎蒙着面,猜到她们是新来的婼朗人,但还不知道阿古丽是新任城主,又瞥见她身边的连穆羽,失声叫道:“城主!”
  连穆羽没有反应,阿古丽以为是叫她,嘘声道:“不要声张!我们只想安静吃饭。”
  店小二成天与三教九流打交道,灵光得很,脑子一转就明白了,眼前这个千娇百媚的姑娘就是新任城主,他深深鞠了一躬。
  “随意,想吃什么?”阿古丽问连穆羽。他不言不语,看着窗外的樱花。
  “你们呢?”阿古丽也不见怪,又问林忘尘和吴羡仙。
  “素面。”两人道。
  阿古丽脸一沉道:“你们已不是云门宗的人了,换换口味吧。”
  林吴二人对望一眼:“那就醪糟汤圆、冰糖葫芦!有吗?”
  店小二道:“有!”
  阿古丽摇摇头,点了自己和瓦妮莎爱吃的几道菜,还有两碗山珍素面。
  等菜时,隔壁来了几位客人,他们一落座就天南地北地聊起来。阿古丽这边听得清清楚楚。
  聊着聊着,其中一个粗嗓门感慨道:“没想到我们三个还能活到今天,老子早就预备跟贪狼军拼命了!”
  另一个人细声细语道:“也不止你,全城人都预备拼命,与敌人同归于尽,可哪里料到城主亮白旗了!”
  第三个人音声雄浑:“城主是替大家着想,给大家留条生路。”
  粗嗓门抱怨道:“我宁愿不要这生路!瀚海人的脸给城主丢尽了!看他往后怎么去见他战死的父王和王兄们!”
  细嗓门附和道:“谁说不是!要不是连穆羽胆小怕事,我们现在都升入瀚海英灵殿了!”
  雄浑嗓门妥协道:“你们……说的也有道理,瀚海人宁死不奴,就算活下来,往后可能也得当牛做马,没好日子过了。”
  粗细嗓门齐声道:“那还用想嘛!看吧,过不了几天,这条街的所有店子都得关张,咱们得赶紧多搓几顿!”
  阿古丽不以为然喝了口茶,想着如何让关张的另一半店面尽快开门。
  她闻着馥馥花香,望着层层瓦肆,只觉赏心悦目,顿生豪气道:“我要让乌兰城像梓归一样繁华!”
  瓦妮莎拍手道:“那太好了!”
  菜很快就端上桌来,店家还额外送了一道碳烤瀚海黄鱼。青色瓷盘里,五条滋滋冒油的酥嫩黄鱼躺得齐齐整整,摆在桌子正中。
  店家送了一道菜,店主却没有现身。阿古丽似乎猜到了个中缘由,也不在意,她理解乌兰城人当下对帝剎国人的矛盾心理。
  她先给连穆羽碟子里夹了一条,连穆羽毫不客气,吃得津津有味,且手法熟稔,整条吃完,中间一排鱼骨剔得干净利索,一点鱼肉没浪费。
  林忘尘和吴羡仙吃了素面和醪糟汤圆后,品尝起心心念念的冰糖葫芦,欣赏着暮色里的街景。
  一队天狼铁卫步伐齐整地从街面跑过,朝城南去了,像是要去执行什么任务。另有两名军官模样的人从对面一家糕点铺路过,停了下来,店铺老板忙给他们装了两大袋米面糕点,他们没有给钱就离开了。
  阿古丽看得真切,大为光火,一拍桌子就起身下楼,跑到街对面,将两名军人当街臭骂一顿,让他们老老实实把东西退回去,恭恭敬敬向老板道歉。
  街道两边的店面里不少人看到了这一幕,过了一阵,有人开始鼓掌,也有人吹起口哨。
  这时冬樱街两旁已点上灯笼,连穆羽看到,婀娜多姿的阿古丽穿过泛着黄光的青石板街面,活像一只轻盈的蝴蝶掠过波光粼粼的水面。
  他冷峻的眼里闪过一丝温柔的光。
  阿古丽回到楼上继续吃饭。
  不大一会儿,店家又送上来一道鲜香无比的额骨鱼炖豆腐。面相敦厚的店主这回亲自登门了,他先是问候屋内的客人,接着向新任城主郑重道谢。
  他也留意到了神色木讷的连穆羽,多看了他几眼。
  虽然店主坚持不收阿古丽饭钱,但架不住她以城主身份施压,不得不服软收下银子。
  五人心满意足回到城主府邸,接近大门口时,听到东边有吵嚷声,穿过几棵樱树,来到吵闹的墙根下。
  四名卫兵正扭着一个神色桀骜的十来岁男孩。
  见到公主,一名军士拿火把往墙面一照,火光下显出几个歪歪扭扭的大字:“连穆羽是乌龟王八蛋!孬种!”
  阿古丽噗嗤一笑,对男孩道:“你在这儿写这些有什么用?连穆羽已经逃了,他也看不到这些字!”
  男孩也不清楚面前的女孩是谁,挣扎着嚷道:“我不管!连穆羽在这儿住过,我就要在这儿写!一直写到他死为止!”
  瓦妮莎翻白眼道:“就算连穆羽死了,你也不会知道呀!真是笨蛋!”
  男孩咬牙想了想,改口道:“那就写到我自己死!”
  瓦妮莎轻蔑道:“我看你早晚得笨死!”
  阿古丽直摇头:“唉,瀚海人到底怎么回事,一个二个尽想着死啊死的!这么小脑子就病了,真是没治!”
  瓦妮莎拿手做刀,虚张声势道:“公主,要不一刀砍了,免得长大成祸害!”
  林吴二人以为瓦妮莎当真,忙阻止道:“欸,欸,使不得,使不得!草菅人命,折福德,损阳寿!”
  瓦妮莎悄声道:“吓唬他的。”
  男孩横着眼,朝瓦妮莎使劲伸脖子:“你砍!你砍呀!你不砍,明天我还来!”吓得使女连连后退。
  阿古丽无奈,对卫兵说道:“送他回去吧,看看是谁家孩子,叫他爹娘好生看住。”
  一名卫兵道:“公主,要不要给大人些厉害看看?”
  阿古丽一想:“还是不要了。你们送他登门,爹娘就知道厉害了。”
  男孩喊破嗓子嚷道:“我无爹无娘!”
  卫兵二话不说,提溜他脖颈推走了。
  另两名卫兵正在擦墙,阿古丽见墙面斑驳不堪,有层层涂抹的痕迹,情知擦不胜擦,道:“不用擦了,他明天还会来,擦了也白擦。以后啊,只要不是骂我的,就不用管,随他怎么写。”
  瓦妮莎叹道:“无可救药!难怪连穆羽要跑,跟这些一心求死的大小偏执狂在一起,早晚累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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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夜阑人静,万籁无声。
  连穆羽躺在床上,怔怔看着帐顶,眼睛一眨不眨。月光从窗棂缝隙钻入屋内,在砖地上印下一个雪白的框。
  他慢慢坐起来,离开床榻,穿上外套,走出屋子。隔壁阿古丽和婢女们睡得很沉。
  连穆羽走过荷花池、绕过议事大殿,来到大门边,拉开门闩,开门走了出去。
  门外值守的卫兵见是公主侍卫,只是向他行了个礼,叫他留心夜凉,并没有多问什么。
  连穆羽穿街走巷,来带城门下。一名值夜的帝剎兵没见过他,拦住后盘问起来。
  “喂,你要去哪儿?”
  连穆羽也不说话。
  好几名帝剎兵闻声围了过来,见连穆羽是瀚海人长相,以为他要图谋不轨。
  “把他抓起来,带到将军那里去!”一名帝剎兵道。
  但其他军士见连穆羽身穿华袍,一表人才,面有凛然不可侵犯之色,都有些发怵。
  “你到底是什么人?”一名军士又质问道。
  “他是不是哑巴呀?”另一名军士质疑道。
  “不管是不是哑巴,半夜三更来到城门边,就是居心叵测!”又一名军士道。
  “抓起来!”
  “抓!”
  “你倒是抓呀!”
  “你来抓!”
  几名军士吵得不可开交。
  “什么事?!”这时左光从城墙上走了下来,见到兵士们围着一个白衣人,大声问道。
  “左将军,抓住一个图谋不轨的家伙!”
  左光赶紧几步上前,看清那人竟是连穆羽,立马跪倒在地:“末将左光,拜见香璎侍卫!”
  几名军士见左将军居然跪倒,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左光怒视军士,大喝一声:“这位是香璎公主的贴身侍卫,你们还不快跪下!”
  众军士一听,立刻吓得魂不附体,腿一软,纷纷跪倒,告饶道:“小的有眼无珠,罪该万死,恳请香璎侍卫宽恕!”
  连穆羽只是看着前方漆黑的城门。
  左光见连穆羽也不理会他们,一直看着城门,很是疑惑,起身问道:“香璎侍卫是要出城巡查吗?”
  连穆羽眨巴了一下眼。
  左光回头道:“快起身打开城门,香璎侍卫要出去巡查!”
  众位军士赶忙起身跑上前,七手八脚卸下门闩,拉开厚重城门。
  连穆羽朝城外走去,左光紧跟在后,其他军士战战兢兢也要跟出来,左光朝他们眼一横:“你们不必跟来!”吓得他们又缩回城内。
  走出去二十多丈远,来到城门外左手边山脚下。连穆羽就是在此处被幽阴护法砍倒,丢掉了父王首级。
  他在沙地上四下寻找,又走到山边,扒开一处处草丛仔细搜索。哪儿都没有那颗头颅。
  连穆羽面无表情,呆呆站在一丛衰草里。左光不知道连穆羽在找什么,见他突然呆立住,扑通跪下,哽咽道:“瀚海国乌兰城守城副将左光,拜见城主大人!”
  眼里扑簌簌掉落下来。
  连穆羽眼神直愣愣的,没有理会饮泣的左将军。僵立半晌,踏出草丛,又大踏步朝城内走去。
  左光擦干眼泪,紧随其后,一直将连穆羽送到城主府邸。他看着少年步入院里,满腹疑窦,实在想不明白,过去那个谦逊温和的城主,为何会成为敌国公主的侍卫,而且才短短数日就变得冷若冰霜、寡言少语。
  第二日清晨,阿古丽从软和温暖的床上醒来,伸了个懒腰,只觉神清气爽,拍了拍锦缎被面,嗅了嗅馨香的枕头。好久没睡这么香了。
  瓦妮莎听到公主打哈欠,走进里屋请安,两眼发光地称赞城主府邸的床铺。
  “简直就像睡在天鹅绒里!”使女一脸沉醉。
  “哟,你不怕天鹅绒床铺是乌兰城人设下的诱惑陷阱吗?”阿古丽揶揄道。
  “哼,这些天在山里幕天席地我是受够了,就算这府里的软被子是诱惑,我也要全力拥抱!”
  阿古丽穿衣洗漱完毕,来到隔壁连穆羽房间,见床上被子叠得齐齐整整,人不在屋里。
  她出了院子,来到荷花池边,听到另一头有说话声,走了过去,看见连穆羽正对着议事大殿檐下挂着的冰棱发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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