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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灰——云十洲【完结+番外】

时间:2024-05-15 23:14:34  作者:云十洲【完结+番外】
  方珂兰脸色微微一变,她主管程事,虽不亲自管到这些琐碎细节,若论起“失修”的责任,的确属于其职责范围。白衣女子望向沈慧薇,见她突然间也是一滞,目光与方珂兰一触即走,轻声责怪:“小妍,少胡说。”
  “一场虚惊,转忧作喜。”
  谢红菁不动声色地开口,“锦云回园,武魁出选,小妍找到明珠藏处,无愧本年剑灵之首。来来,为锦云洗尘,贺文焕归来,也给小妍压惊,我们下楼去。”
  虽有妍雪坠楼的意外,好在没出大事,清云十年来头一次举行如此盛会,既有旧人相会,又有新人回归,没过多久,停云楼上意外而导致的异样情绪,便一扫而空。通犀堂上筵开锦绣,褥设芙蓉。
  衣香鬓影,觥筹交错之际,唯那女子文锦云白衣素绫,在这金银焕彩珠宝争辉的环境里,甚是瞩目。人人都去抱抱她,问问她,示一示关切抑或别后情,她有问必答,不失却任何礼数,却也不见得有多少亲热。
  宠辱不惊,华妍雪想:倒有几分象慧姨。然而妍雪明白,这位文大姐姐和慧姨也无血亲瓜葛。
  沈慧薇列席,远远的痴痴的望着她,眼中悲欣交加,几乎已将坠下泪来。这情形落在妍雪眼里,直是惊心动魄。是那个人的女儿?那是个 怎样的人?令慧姨念念不忘,行动关切。
  刘玉虹的女儿宗琬潜重又上前敬一杯,文锦云笑辞道:“真不能了。”
  宗琬潜笑道:“姐姐这杯一定要喝,这一杯我代我哥来敬你。”刘玉虹笑着帮衬:“是啊,云儿,你还记得么?小时候就数你两个最要好,总是形影不离。――就跟今天的小妍和阿蓝似的。”
  裴旭蓝自妍雪遇险之后,一直小心翼翼跟在她前后左右打转。闻此众人轰堂大笑,旭蓝涨红了脸,却又有些欢喜,顽皮女孩一转头,同芷蕾唧唧哝哝地说着话。
  文锦云看了看他们,微笑的眼神似有所闪烁,想到了什么,饮尽杯中酒,问:“宗大哥想必很忙,没参加年底会武?”
  宗琬潜调皮地笑道:“我哥接管宗家生意,不曾加入清云。但也经常住在园子里,姐姐不用急,有的是见面机会。”
  文锦云但笑不复作答。
  通犀堂外,火树琪花,照彻连云岭半边山廊,乐舞蹁跹,清歌细乐,处处点缀新奇铺列绮靡。在那热闹至极处的繁华里,有人悄然隐立,遥望灯火阑珊处。那是个身披名贵狐裘的青年男子,俊眉斜飞,额覆宝石光华夺目,映衬得目光清亮而锐利,唇际笑意隐约,神色间却有依稀迟疑。
  席终人散,文锦云伴沈慧薇回冰衍。而妍雪经适才坠楼之惊,颇有余悸,就安排她跟着芷蕾重回阔别大半年之久的语莺别院。
  华妍雪席间饮了两杯甜酒,烛光下两颊酡红,燥热难当,把脸颊挨着引枕以取其凉意,芷蕾也好不到哪里去,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仿佛出于某种默契,不曾提及停云楼坠楼意外,重点谈到那初来乍到的女子。
  华妍雪轻叹息:“芷蕾,这位文大姐姐……好美!”二人在清云许久,所谓绝色,早已家常便饭,可文锦云,仍然那样的出类拔萃。她正年轻,比之谢刘等别多一种鲜润可喜的风韵,较之刘银蔷、宗琬潜等人,却又似乎相隔一水,淡如轻烟。
  “芷蕾,你猜猜,她是谁?她的父母是谁?”自从慧姨生辰第一次听闻这个名字,二人于她的身世、来历,至今一无所知。
  施芷蕾微笑了笑,道:“父亲难猜,母亲好猜一些,大抵是门派中过去上三堂人物罢。彭师兄的母亲,是清云十二姝之一,曾为决兵堂堂主,在会武之前,我们同样一无所知。清云惯常如此,不欢喜事先讲明,待事实发生了大家自然了解。”
  “可我看不太一样。彭师兄自小在外,学成归来,他和云姝不存芥蒂;这位文大姐姐,你觉得,她象是对云姝很亲热吗?”
  “不亲热,但很客气,执着晚辈对长辈的礼数。”
  华妍雪沉默了一会,道:“客气和尊敬都是表面上能够做出来的。文大姐姐真正亲热的只有一个,你难道看不出来?云姝对她的态度,就象对慧姨一模一样,表面看亲密无间,却透着几分不自然。”
  施芷蕾皱起眉,边想边说:“不完全一样。谢帮主她们,对你那慧姨看着极尊重,但戒惧难免,仿佛其间有什么事情,是在防着她。而她们对文大姐姐,则极力拉拢,恨不得有些巴结讨好了,倒是文大姐姐,总有些往后退的意思。”
  烛光下,华妍雪索性连眼睛也闭上了,道:“那就是了,文大姐姐心存芥蒂。她这么年轻,不可能因为自己,肯定为着故人往事,她母亲和彭师兄的母亲不同,而和慧姨相同,大抵也曾是清云禁忌,如今表面看起来虽然已非禁忌,却也和慧姨一样,还是说不准有什么事就会成为禁忌的。”
  一个是Φ谒拇帮主,另一个,虽然还不能确定哪一个,应该是过去三上堂人物,这样的两个人,竟然成为清云禁忌。
  倒底在那波澜不起、深涵静谧的过往岁月,发生过什么?妍雪忽地想起,入帮半年,清云现役无所不晓,但是过去呢?别的不提,清云十二姝名号响彻中天,可就是一个概称,至今施华她们,连完整名录也还对不上号,这就显得奇怪了,清云十二姝可是清云崛起的一代标志啊!
  “芷蕾,清云好似一个大湖,表面风光旖旎,湖底下藏了许多暗流。我是顺着湖水漂流的一片叶子,飘啊飘的不小心就飘到了漩涡之中,别人不说暗流危险,反而怪我你为何要到此地来?”
  施芷蕾轻笑道:“你也多心了,并没人这样说你。”
  华妍雪迷迷糊糊地道:“没有么?等着瞧罢了……”
  这一句话越说越低,终至杳无声息。芷蕾答了一句,不闻回音,乃探身来看,只见呼吸细细,已然沉酣。她笑了笑,也就阖目而眠。
  被人推醒之时,恰好樵楼送出四更,华妍雪把手指竖起置于她唇上,低笑:“去看看那道漩涡。”
  施芷蕾不语,但知不依她是不成的,睡眼惺忪爬起来,经冷水浸面,方清醒了些,横目视之:“好一个随波漂流,好无辜的不小心啊。”妍雪嘻嘻而笑。
  悄悄来到冰衍院,等待着冰衍后门微开一线,两条淡素影子似两片轻云。后面那年轻女子,更是一袭白得醒目,黑夜里无需辨认,便可轻松跟上。
  渡清流,越石栏,涉水缘山,猛然间亭阁绰约,这所院子竟是倚山而建。施华诧异相望,内园东部繁胜地,更想不到有此孤清去处。若非有此机缘巧合,又怎能发现这个地点虽不隐秘、但有意被遮掩了起来的所在?
  青苔小径直通院门,庭前无人,已经进去了。施华只得躲在外边,天冷露重,两人衣裙很快为露水浸湿,瑟瑟而抖。曙色微透,两人见到了寂寂长门之上,落着一具重锁,在晨曦中冷光闪烁;视线上移,高悬三字:“萧鸿院。”
  进去的两人始终没有出来。施华不敢轻举妄动,天亮以前,又悄悄溜回了语莺院。
  华妍雪受了昨日一场惊吓,大早起又冷到了,当时就有些不受用。芷蕾要她歇一天,她不肯,草草用了些点心,回藤阴学苑去了。
第十四章 人间离合在空渚 试探
  施芷蕾百无聊赖,和衣倒回床上,却了无睡意。
  时至如今,妍雪的身世显而易见和清云有关。目前这个身世,就象蒙着一层轻纱没人肯主动掀开,想是这里面还有不能确定的因素,但只需耐下心来,慢慢追寻,或者静静等待,总有一天大白于天下。
  然而她呢?芷蕾是知道一点自己身份的,却未曾想明白,清云园甘冒奇险接她到这里,究为何意?难道就纯系为了一片“忠君爱国”之心?芷蕾觉得,她有心这么想,都不敢有这么大的胆啊。
  抛开清云用心不谈,最让她惊心的,便是沈慧薇的冰衍院,和自己玉璧上所镌“冰衍”,两者倒底有何关联?
  自从发现这个巧合,芷蕾便无时不刻不在绝大惊恐之中。如今妍雪因着爱戴之故,刻意不提,她却无法不想,“冰衍”之合,绝非吉兆。
  上午日光晴好,透过绿窗暖洋洋地照在身上,她意识迷糊,半梦半醒,直至一股冰冷突然裹住了她的身体。
  好冷。
  天色竟尔变了。阴云密布,朔风挟着雨雪的凛冽卷地而来。但觉手足似冰。
  补睡了半日,再也躺不住。想了想,把年来贴身所挂的玉璧取下,系在衣襟外面丝绦之上,打个丁香活结,套上一件银鼠皮袄。丫鬟玲珑见她有出门的意思,拿了雨雪斗篷过来替她穿上,道:“外面下起雪珠来了呢。”
  果然。寒流挟带着雨雪,风卷残云。施芷蕾先到藤阴学苑,问知妍雪早和旭蓝出去了,似乎是同那个武魁彭文焕在一起。她闲闲道:“这早晚还不回来,也许直接去冰衍院了?”再向冰衍院而来。
  在外徘徊了一下,忽听内间响动,一群人出来,方珂兰、许绫颜,还有一个着杏子红衫的女郎冲出,一只手半掩脸庞,头也不抬地往前疾奔。她后面跟着一白衣貂裘的青年,步调紧促,神情却不见得如何紧张。芷蕾认得前面一个,正是停云楼上争夺武魁的刘银蔷,昨日是那般风光,输了阵亦自满面春风,为何今日如此失常?
  在门口稍一留伫,教翠合见着了,忙笑打帘子招呼:“施姑娘。”
  施芷蕾随口问:“小妍在不在?”
  翠合道:“华姑娘?……她不在啊?”
  施芷蕾犹未答言,忽见偏厅门开,蓝裳女子倚门而站:“芷蕾,小妍没来。下雨了,进来暖暖身子罢。”
  施芷蕾依言走入,室内光线昏暗,临近榻前,已生起火炉。淡淡熏香溢出,散去烟味。文锦云也在房中,清眸有些好奇地打量着不请自来的女孩。芷蕾解释:“小妍有点发烧,我不放心,去学苑找她,可听说她到这里来了。”
  沈 慧薇扶着门,道:“我也是听说她病了,今儿不来了。连阿蓝也没来。”
  施芷蕾贝齿轻轻一咬下唇,浅浅笑道:“阿蓝确也不在。这两个人,必定是找了借口溜到哪里去玩了,碰上雨雪,活该冻他们一冻。”
  她眼波流转,落在白衣女子身上,语气微有生疏却周到:“文大姐姐。”
  沈慧薇立在门边,轻声介绍:“云儿,她叫芷蕾,……姓施。”
  白衣女郎点头微笑。室内生着火炉,芷蕾低头去解身上斗篷的扣子,文锦云便替小女孩解下鹤氅雪帽,房中热,芷蕾把里面银鼠皮袄也一并脱下,皮袄很紧身,掣住袖子拉了两下,就听“铛”的一声,一物掉落在地。
  文锦云俯身捡起,顺势瞧了一眼。那是一方望之极端华贵的圆形玉璧,光华莹润,若有宝光护身流动,上面刻有龙凤花纹。她未加在意,略略拂掸,正要替女孩子重系丝绦,玉璧映着炉火的光,清清楚楚映出金丝镌嵌的二字:“冰衍。”
  她突然一怔。
  施芷蕾出声问:“文大姐姐,你是否见过这块玉?”
  白衣女子回过神来,微笑:“没有。”
  芷蕾把玉璧接了过来道:“可我一直很奇怪。”
  其势使沈慧薇不能不开口了:“芷蕾,奇怪什么?”
  芷蕾早在等着她问话,当即双手奉上玉璧,道:“你看看?”
  沈慧薇不接,反而向后退了一步,神色间掠过一抹仓皇。
  施芷蕾并不相强,语声一如适才的平静无波:“慧夫人,我早就想问问,可老是忘记。玉上的字,和你冰衍院的题匾,是同一人写的么?”
  沈慧薇看了看她,道:“是。”
  这一个字出口,连文锦云的脸色,也陡然间苍白。
  施芷蕾心下一颤,不由追问:“是谁写的?”
  “我的笔迹,自然是我写的。”艰难说出这句话,沈慧薇全身力气似已用完,颓然跌坐。
  施芷蕾目不稍瞬地盯住她,分明还有许多疑问,神情却渐有松驰,轻轻一笑,简单地说:“哦,原来如此。”
  但两者之间相对,隐隐含着的一种具有危险味道的锐气不曾随之稍减。文锦云双手微微发颤替她重结丝绦,打上丁香结系住玉璧,年少的女孩歪过头,脸上复现淡漠而又稚气的表情,说:“是了,慧夫人,那夜蒙你相救,我还未专程道谢呢。”
  沈慧薇泥塑木雕般坐着,恍若听而未闻,半晌,涩声低语:“玉和璧,乃是不世奇珍,请务必好好保管,切莫再轻易掉落。”
  “玉和璧?明白啦……”虽然是答非所问,芷蕾也不意外,淡淡地答应下来,只眼底迅速掠过一抹深藏笑意。
  沈慧薇不再说什么,向那小女孩怔怔而望,眼里,翻涌着极其复杂的神色,有淡淡的惊,淡淡的恐,淡淡的悲,又有淡淡的喜。室内悄无人语,恍惚间惊雷滚滚,阵阵轰鸣,透不过气的压抑。
  文锦云默然无语起身告辞,并送那个以一二句言语成功挑起无边愁黯与波澜的小姑娘回去。
  人散尽,房里更静得可怕。林谷间飙风盘旋,松涛呼啸,一阵阵紧拍门环。沈慧薇缓缓靠向斜榻,闭上了眼睛,在这刹那间,显得疲累不堪,心力交瘁。
  她静静躺着,身边火光微弱下去,一点点残余火星爆起来,映上她脸,早是泪水潸潸。
  “芷蕾……芷蕾……”
  ……“蕾儿……”
  她不确定是否把这铭心刻骨的小名儿唤了出来,只在榻上莫名地蜷缩、发抖,手握胸膛,仿佛熬不住那里疼痛如沸。就要这样吗?余生漫长而寂寥,可注定要这样忍下尖刀刺心、烈火焚体之痛吗?她剧烈咳喘起来,急把手绢捂着嘴。
  “瑾郎啊……”
  模模糊糊地,极其痛楚地,她突又唤起了另一个名字。
  这个名字带来如此强大的平和,与温暖,她逐渐镇定下来,把带着血渍的手绢藏好,又缓缓拭去略显狼藉的泪痕。
  “慧姨!慧姨!”
  带着童稚的声音,就象黯淡天气里一抹绮丽春光,令沈慧薇不由自主绽出微笑,她坐了起来,淘气女孩便带着一团小小寒流湿意,扑向她怀里。她伸手挽住,抬目望着女孩子的身后。
  随同华妍雪而来的还有两个,一个裴旭蓝,另一个则是才回清云的武魁彭文焕。他上午遵照嘱咐到藤阴学苑去,认识一下师弟师妹们,半天功夫,和裴华两个混得尤其熟。裴旭蓝要来冰衍院,妍雪口中说着“慧姨和文大姐姐在一起,哪有空理你啊”,但还是跟来了。彭文焕说他还没单独拜见慧姨,便与两个孩子同行。
  彭文焕外出学艺还十分年幼,并不十分熟谙沈慧薇,但他此来显然受着师门嘱咐,特意拜见的。
  彭文焕的师傅倾云道人,和阴阳老人一样,可算整个大离最传奇也最神秘的人物,只不过那一个传如恶魔,这一个在世人心目中宛如神o。
  然而仙踪飘缈高高在上的倾云道人,倒与沈慧薇颇有渊源,妍雪听着听着发现,大抵彭文焕能拜入师门,也是由于沈慧薇与那位传奇的交往之深。
  除了遵照师嘱谢过慧姨,并无甚可谈,彭文焕汇报似的随意提起一些泛泛往事。他那师尊的行事为人,仿佛与外界传说不大吻合,他轻松、滑稽、爱开玩笑,老不正经。彭文焕说到倾云道人与沈慧薇的往事,“师傅也说起,当年慧姨如何如何”,料想倾云道人没用什么正经言语,彭文焕也不敢照搬,可渐渐的,一个顽皮生色的少女俨然生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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