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六十八章 揭
她整个人都怔了怔,穿过面前行过的密密麻麻将士,追上那抹身影。
“阿瓒?”
就在她快要走进段云骁营帐前,萧歆雯开口唤她。
赵玉瓒猛地顿住身子,并未敢回过头,而是直接掀起帘布走了进去。
萧歆雯面上浮过阵落寞神色,只得抬步离开。
她来时赵启宁都让她待在轿辇内,她并不知晓还有赵玉瓒同行。
如此说来,除了有赵启宁要对付赵启骁外,还有段云骁。
思及此处,她心底愈发害怕起来。
抬眼看了眼四周后,她快步回到赵启宁的营帐里。
岂料,赵启宁已经从外边回来,见到她从外面走进来,立刻冷下脸问她:“你去哪儿了?”
“妾身,想要去打些水回来,可没找到...”
萧歆雯攥着衣袖道。
“打水?”
赵启宁逼近她,面上神情显得有些不信。
“嗯,殿下一路上舟车劳顿,也一定累了,妾身想着打些水回来也好伺候您沐浴。”
萧歆雯声如细蚊,生怕他在怀疑自己。
“那好办。”
赵启宁眉眼闪过一丝阴邪,随即叫侍从下去备热水。
热水备好后,萧歆雯熟稔地帮他褪去身上衣袍,随即便想转身退到屏风外。
“不是说伺候本王沐浴?”
不曾想,赵启宁却一把攥住她手腕,将人生生拽回他怀里。
他身上未着衣物,整俱身子都是滚烫的,萧歆雯心底涌上阵阵惊慌。
“妾身已经未殿下褪去身上衣物,殿下可沐浴了...”
她小声解释。
“这样,怎么够?”
赵启骁咬牙问她。
“那?...”
萧歆雯不解。
“别给本王装,下去——”
还未等萧歆雯反应过来,只听见“噗通——”一声,萧歆雯已被他扔进浴桶中。
萧歆雯猛地站起身子,咳声擦拭脸上水珠。
她的衣裳紧紧贴在身上,正在缓过神色之时,赵启宁已来到她面前,三两下褪去她身上碍眼的衣裙,拽她入水。
自从那次被段云骁提醒过一次之后,赵启宁就没再碰过萧歆雯,让她养了些日子,身子还真好转了,肌肤也恢复了往日的娇嫩。
“你知道赵启骁在这儿,是不是想趁机给他通风报信,好让他来救你?!”
赵启宁咬牙
“没,没有...妾身不敢...”
萧歆雯颤抖出声,话已然不成句。
“是不敢,还是没说实话啊?!”
她的哭泣和颤抖并未惹来赵启宁的怜惜,水下力道反而越来越重,仿佛要将她虐死在这涌动的热水中。
“不敢...妾身真的不敢...”
萧歆雯绝望至极,便是心里再如何盼望赵启骁有一日能突然现身来救她,可也不愿让他见到自己此刻这副样子。
“不敢就好,别肖想出那些不该有的念头——”
见她嘤咛着又哭又求,赵启骁心中怒气方散去些,可力道却是丝毫不减,仿佛如此虐待她才能让他察觉到一丝快意。
守在营帐外的侍卫们都面如土色,他们想不到赵启宁竟玩得这么猛。
直到日落西山,赵启宁才从浴桶里起身,萧歆雯双手死死撑着浴桶边沿,才能勉强支撑住身子。
她觉得精疲力竭,便是想站起身也十分艰难,在里面缓了好一会儿,方能站起身子。
她裹上衣衫,让整个人蜷缩着躺在床榻上,身子早已冰冷不已,她却没有任何知觉。
凝霜从外面走进来,见到这令人震惊的一幕,忙上前低声叫她:“小姐,小姐...”
萧歆雯只用力蜷缩身子,并未有任何回应。
凝霜将手探到她额头上,触手便是一片滚烫。
她面上一惊,忙跑到赵启宁面前下跪道:“殿下,小姐她,她发高热了!”
赵启宁眉心猛地一拧,正想要起身走进内室一探究竟,可转念想了想,冷哼道:“发个高热罢了,难道区区小事还要来叨扰本王?!”
凝霜身子抖了抖,忙磕头道:“是奴婢错了...”
随即,她悄悄退出去寻了些药过来,煎好给萧歆雯服下。
想到若是在萧家,萧母早就派人来给她看病,还让太夫在一旁守着,直到萧歆雯高热褪去才放他走。
可如今看到萧歆雯受这样的苦,凝霜心里万般不是滋味。
当晚,赵启宁翻来覆去都睡不着,趁着营帐内无人,他起身来到萧歆雯床榻边上,见到她烧得满脸通红的样子,终于还是蹲下身子,用汗巾沾冷水帮她擦了一遍又一遍身子。
后来,他竟是在她床榻边睡过去的。
隔日萧歆雯醒来见到他睡在自己面前,忙不迭起身慌张道:“殿下恕罪...”
动静声弄醒赵启宁,他抬起头,看到她跪在床榻上失了魂魄的样子,惺忪的神色立刻冷下来,很快起身离开。
萧歆雯摸不准发生了何事,只是觉得身上好似没有那么滚烫了。
那日之后,赵启宁便没再强迫过她。
京州城。
自江稚将裴清眉娶进家门后,大房的院子里便变得热闹起来,尤其是江凝有了玩伴,俩人经常进进出出去买胭脂水粉。
直到这一日,裴清眉要回屋子时,在屋门外听到江稚和贺繁州密谋的事,才知道他们欲要起事。
她面色煞白,手中拿着的胭脂盒不小心掉落到地上,才引起屋内江稚和贺繁州的注意。
“眉儿...”
江凝忙打开屋门,见到的是裴清眉惊愕的脸。
“你,你们...”
她不可置信看着江稚和贺繁州,毕竟谋反可不是小事。以前她生活在无忧无虑的裴家里,有什么事都有父亲和兄长顶着,并未经过太多人事。
此刻猝不及防听到这样的消息,只让她觉得心内惊骇如翻涛巨浪。
“眉儿,你先进来!”
见四下无人,江稚赶忙将裴清眉拽进屋内。
贺繁州见状,极有眼力见地道:“那阿稚,我便先回去了。”
江稚匆忙点头。
待贺繁州离开,江稚扶着裴清眉坐到椅凳上,摸着她吓得冰凉的手呵气道:“眉儿,你别怕,此事我们已然筹谋多时,不会让你受到伤害的。”
第两百六十九章 意外
“可我也不想你们出事,谋反不是小事——”
裴清眉惊魂未定,担忧地看着江稚。
“这你可以把心放到肚子里,我们和你们裴家都不会有事。”
江稚同她保证。
“你们,真的做好准备了?”
江稚呵了许久的气,才将她的手呵暖。
“嗯!”
江稚郑重点头。
“虽然我对朝堂上的事不甚熟悉,但是也从父兄他们口中听到些风言风语,知道这燕齐江山在赵家人的手里不会长久。”
裴清眉身上流淌着裴家的大家风范之风,对于朝堂之事她不上心,可若是涉及到自身,她还是会坚定站在家人身边。
“我知道你是识大体之人,但我当初瞒着你是怕吓到你,眼下你既然已经知道,日后我便不会再瞒着你。”
江稚抬起头同她解释。
“好,我并没有怪你之意,只是你要小心,莫要让我和父亲母亲他们担心。”
裴清眉神色缓和下来,扶他起身,让他坐到自个身旁。
见她褪去心中惊慌,江稚也放下了心。
“你们打算何时动手?”
既然已经知道此事,裴清眉便想问清楚,自己也好有个心理准备。
“方才繁州兄过来便是说这个的,如今段云骁和赵启宁已然去到北椋,等北椋战事一起,我们便起事,应当是半个月之内。”
江稚复道:“裴家那边我也做好安排了,到时候咱们大家都会相安无事。”
“嗯,我信你。”
裴清眉轻轻靠到他肩头上,这个肩膀让她感到无比踏实。嫁入江家,那便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她知道自己不会看错人。
“眉儿对不起,或许之前我不该瞒着你。”
看到她此刻的反应,江稚心中生出些愧疚之意,用手搂了搂她肩头。
“都是一家人,不必说对不起。”
她抬起头来,正视他道:“不过,你确实也不该瞒着我,这回若不是我无意中撞见,也不知你还要瞒我到几时?”
“阿凝也真是的,同我关系这般好,嘴巴还那么紧。”
说到这,裴清眉又埋怨起江凝来。
“你别怪阿凝,她也是怕吓着你。”
江稚到底是江凝的哥哥,什么都护着她。
“行了,知道你护着她了。”
裴清眉佯装露出几分不悦。
“不对,你们两个我都护着。”
江稚见状,赶忙又将人搂入怀里。
裴清眉抬手轻轻捶打他几下才罢休。
京州城内一片平静,靖桓帝只知道赵启骁在北椋待得好好的,他还派人传信回来告诉靖桓帝军械营地很快就有下落。
他心情转好,摆架来到福宁宫看曹贵妃和赵明。
看到正在咿呀学语的赵明,他才想起来有好些日子没见到赵启宁了,就连赵玉瓒和段云骁也不见了。
“陛下难道忘了,阿瓒和四皇子半个多月前便回大秦了。宁儿那边,好像说是到各州勘察去了,至于勘察什么,臣妾倒是没过问。”
曹贵妃装着糊涂道。
“勘察?”
靖桓帝来了兴致,毕竟赵启宁这阵子没给他惹麻烦,他才觉他顺眼许多。
如今若能主动到各州去勘察,那表现还真算是不错。
“嗯,他兴许也是一时兴起。”
这种时候,曹贵妃不能帮赵启宁说好话。
“哎,爱妃别这么说,他有这个心咱们便让他放手去做,没准能做出些名堂来呢?”
靖桓帝却是难得地露出满意的表情,只以为赵启宁真的转了性子。
曹贵妃笑了笑,“臣妾只求他能安分守己便好。”
她知道,这话也是靖桓帝想要听到的。
“宁儿近来已算是安分守己了。”
眼看着赵明长得愈发讨喜,靖桓帝爱屋及乌,连带着说赵启宁时都没了之前的嫌恶。
“是陛下抬爱了。”
曹贵妃仍旧与他说着客套话,他们俩人如今也只剩客套话能讲了。
这一点,她和靖桓帝都心知肚明。
靖桓帝明面上笑着,只与她一块逗着赵明,待到了时辰便从福宁宫离开。
曹贵妃盯着他离开的身影,面上笑意逐渐消散。
“派人盯紧殿下那边的情况,倘若能活着回来便是最好的。”
曹贵妃到底是爱子心切,都到了这个关节眼,还是幻想能保下赵启宁的命,让他活着回来。
“是。”
花蕊垂首应声,随即退下去吩咐内侍。
看着眼前的赵明,曹贵妃心中浮上阵心痛,倘若赵启宁真把性命丢在北椋,赵启骁又能活着回来,那赵明今后的日子可就难捱了。
但依她如今的势力,也只能尽力而为。
北椋都城。
有了谢沉胥的陪伴,平阳的病情逐渐得到缓解,并不像他没回来那般,到了夜里便要寻死觅活。
平阳告诉他她也不想这样,可一想到魏明绪为她做的那些事,她就对自己生出嫌恶感。
谢沉胥生怕她好转的迹象只是表面上的,让魏向贤又从宫里带了太医过来。
那太医是魏向贤的人,每次来都将平阳和谢沉胥的事瞒得严实,可这回在他给平阳诊完脉后,脸色突然变得凝重起来。
他几不可微看了谢沉胥一眼,随即笑道:“郡主的心病的确有所好转,待老夫再开几副药,等吃完应当就好得差不多了。”
他拣着好话道。
听到后,平阳面上才露出笑意,她欢喜地看向谢沉胥一眼,谢沉胥亦是朝她笑了笑。
太医开完药拿给锦儿,等他要收拾东西回去时,谢沉胥弯下身子对平阳道:“王爷那儿还有些事等着我去处理,我去去就来。”
“好。”
听了太医的话平阳心情变好不少,此刻对他便极为温柔。
谢沉胥前脚往外走,太医便也跟了出去。
俩人来到回廊尽头,走在前面的谢沉胥才停下脚步,转身看向身后太医问:“方才是不是诊出了什么?”
太医虽只是谨慎地看了他一眼,但谢沉胥知道这不是什么好征兆。
“不错。”
太医垂首应声。
“难道是她——”
谢沉胥攥紧双拳,后面的话怎么都说不出口。
太医沉了沉眸,低声道:“世子料想得没错,郡主她,怀了身孕。”
第两百七十章 冒险
此话一出,谢沉胥眼眸霎时露出阵阵寒光,拧眉道:“此事只能你知我知,绝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包括郡主——”
“是!”
那太医即刻应声。
“能不能让她毫无知觉将孩子打掉?”
想到若是平阳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定会痛苦不堪,谢沉胥就觉不忍。
“可是,如今医治郡主需要用到的药引与滑胎药相冲,若是同时用这两味药,老夫怕郡主会受不住,极有可能会失血过多而亡。”
那太医面色沉沉,他不敢冒这个风险,也不想让谢沉胥冒这个风险。
“这个孩子不能留——”
“难道就没有别的法子?!”
谢沉胥逼问他。
那太医摇摇头,未敢再接话。
他学医术是为治病救人,便是在权贵面前也不会轻易低头。
“那,若是停了她治心病的药,先将孩子打掉呢?”
谢沉胥想了想,狠下心问。
“那样,也会给郡主留下不可磨灭的创伤。”
那太医的话让谢沉胥心头涌上阵阵烦闷,他干脆将人轰了下去。
难道眼下,真的只能让平阳生下这个孩子?
谢沉胥站在原地,这是他想都不敢想的。
也不知站了多久,直到锦儿将药熬好端上来,见到他便道:“世子,药熬好了。”
从他回来后,便一直是他喂平阳喝药。
他稍稍点头,抬步往她屋内走去。
喂她喝完药,哄她睡着后,谢沉胥才回自己书房。坐到椅凳上,他疲惫地揉了揉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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