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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启宁冷眼看向她，嘘唏道：“想不到王妃竟会主动替本王做这些。”
萧歆雯料到他会说这样的话来给自己难堪，脸色并未变得难看，而是螓首道：“臣妾是王爷的妃子，自然该忧心王爷的衣食住行。”
“你知道你是本王的妃子，为何还要一次次喝下那避子汤？！不想给本王开枝散叶，便是犯了皇家大忌——”
每每想起她服用避子汤的事，总会让赵启宁心血澎湃，若非是江雪柔提及，他不知还要被她蛊惑多久？！
萧歆雯被吓得身子微微瑟缩，低垂面额未敢再轻易开口搭腔。
“今后府上一切事宜由柔儿来掌管，就连你，也是——”
离开前，赵启宁朝她下令。
萧歆雯错愕地抬起头，望着他带着怒意的背影，整个人情绪错乱。
明明她才是正妃，何以有让正妃将执掌王府的权利交给侧妃的道理，赵启宁摆明是想让那些贵眷们看她的笑话。
他这般做，同那些宠妾灭妻的朝廷官员有何区别？！
“王妃，殿下在走之前，还要下这样的命令，定是那江雪柔在背后捣的鬼！”
凝霜将萧歆雯扶正，低声细语提醒她。
“你私下去查一查，我喝避子汤的事，殿下是如何得知的？”
前些日子，萧歆雯都困囿在自己同赵启骁的往事中，竟未想到平日里矫揉造作的江雪柔，竟会在背后摆她一道。
“奴婢记下了。”
凝霜紧忙点头。
当日，萧歆雯将手头上掌事的一应账目都移交到江雪柔手中。
赵启宁明日便要动身去大秦，整日都憩在江雪柔那，亲眼看着萧歆雯将东西交到她手上。
萧歆雯从江雪柔院子里出来时，只觉有寒风扑到脸上，叫她心凉如水。
她明白，赵启宁是怕他不在府内的这些日子，江雪柔会被自己欺负，故而将府上一应事务交由她掌管，自己便被她牵制着，奈何不了她。
她自诩自己对赵启宁没有太多感情，可看到他为了另一个女人来这么对待自己，心中亦觉有几分酸涩。
回到屋内，她正疑惑凝霜怎么未将灯给点上，忽被人从背后捂住口鼻，迅速将屋门给合上。
她惊诧不已，想要开口叫人，被来人勒住腰肢，吻上她唇瓣，她才镇定下来。
第一百四十章 别怕
“姌姌，是我。”
赵启骁轻声唤她。
“殿下还在府上。”
脑子有些空白，萧歆雯脱口而出的竟是这么一句话，担忧被赵启宁发现的话。
“你知道的，他憩在那个女人那，不会来此。”
赵启骁说出口的话极其温柔，手指馥抚着她鬓角，很是怜惜。
“可他的侍卫还在...”
萧歆雯不知为何，被他触碰时有种抵触心理，心中负罪感更深。
“他的侍卫都去江雪柔那儿了，生怕你对她不测。”
赵启骁告诉她实情。
“去她那儿了？”
黑暗中，萧歆雯怔了怔，有些不可置信。
在她印象中，江雪柔嫁入宁王府后，便是赵启宁再如何宠她，也只是将她当成一个妾，从未有过正室的待遇。
今日，却让她连受两次打击。
“怎么了？你伤心？”
感受到她情绪的变化，赵启骁停下抚摸的动作，手轻轻抬起她下颌，警惕地问她。
萧歆雯轻轻撇开，神色已然收拢回来，她否认道：“没有，只是未曾想他竟会如此绝情。”
听了这话，赵启骁心头不是滋味，但他还是迫使自己挤出笑意，话语温柔道：“你心本也不在他那，又何必管他怎么做？”
“可我如今还是他的妃子。”
这下，赵启骁更是听出她话里带了几分不爽利。
“姌姌，你是我的。”
话说完，赵启骁不再给她开口说话的机会，直接堵上她唇瓣，将她唇齿尽数掠夺。
萧歆雯手心握着他手腕，想要将他分离开，竟被他越抓越紧，最后动弹不得分毫。
吻到深情处，他干脆将她打横抱起，躺到她与赵启宁不知寐了多少夜的床榻上。
“殿下，不可...”
她喘声哀求，扣住他握住她腰肢的手。
“别怕。”
赵启骁嗓音温柔，动作却不温柔，粗蛮地掠去她衣衫，任由她如何哀求都没用。
直到月上柳梢头，屋内的动静声才停下。
萧歆雯裹在被褥里，被他紧紧抱着，她感觉有眼泪从眼眶里掉落，却不敢哭出声音。
“姌姌，没有人能再将我们分开。”
赵启骁很是了解她，抚去她脸上的泪珠。
安抚她睡下后，他才起身从她屋内离开。
被任褚松开时，凝霜想要进屋查看萧歆雯的状态，被赵启骁拦下道：“她已经睡下了。”
“奴婢，知道了。”
如此，凝霜只好止住脚步。
天亮后，江雪柔送赵启宁到城门口，萧歆雯借口身子不适，没有去送他。
赵启宁只当她心里有气，不愿再装蒜，便由着她去了。
护国公府里，江凝的行李也早就收拾好，江尧年和孟氏他们三人都将她送到城门口，一路上叮嘱了她不少话。
“阿娘。您就放心好了，女儿一定平安归来。”
眼见孟氏越说越伤心，江凝宽慰她道。
“这可是你说的，爹娘和你哥都在府上等着你。”
孟氏嗔怪道。
“好！”
江凝赶忙应下。
瞧她这副乖戾样子，孟氏哭笑不得。
到了城门口，江凝将孟氏他们劝说回府后，转头发现裴清眉也在。
她的父亲和她的两个哥哥正在给她送行，都是一副不舍模样。
裴清眉在家中受父兄庇护多年，冷不丁被派去大秦，他们自然不放心。
裴清眉眼睫上也沾着泪珠，看她苦恼的神情便知道此次跟和亲使团去大秦并非她所愿，可她身份又是在燕齐贵女中排得上名号的，只得硬着头皮接下旨意。
待裴延他们离开后，江凝走上前，隔着车帘布轻声唤了她声：“裴姐姐。”
还在抹泪珠的裴清眉怔了怔，连忙让奶娘贾氏挽起车帘布。
“六妹妹？”
她惊喜地望着她。
“想不到你我二人又要同行了。”
江凝站在车辕边上同她说话。
“你快上来。”
裴清眉将手递给她。
彼时周围的人都在道别，没人留意她们。
“你也被指派跟和亲使团一道去大秦了？”
裴清眉有些惊诧，江凝虽是护国公府嫡女，可她的身份特殊，按理来说不该在和亲的名单里。
“嗯，此事说来话长。”
江凝不知该如何跟她解释，只能先瞒她其中原由。
裴清眉记得江凝跟她提起说，她和赵玉瓒之间有些私怨，她猜想会和此事有关，可也不好多问，总之此刻见到她跟自己同行，裴清眉悬着的一颗心倒反落下来一些。
“你心性聪慧，有你陪着，我心里便有底了。”
她裹着江凝的手，显得无比亲昵。
“你放心，此去大秦你有什么难处我都会帮着你。”
江凝铭记她对自己的恩情，正愁没机会报答，此次机会倒是来了。
不过她又将话说在前头，“只盼我不要连累你的才好。若是你见我遇险，定要躲得远远的，与我撇清关系。”
江凝知道自己此去凶险，不想连累到她。
“六妹妹。”
裴清眉心头有些苦涩，她不擅处理祸事，若是江凝真有难，她只怕自己真帮不上她。
“咱们也别杞人忧天了，你放心，待会我的马车跟在你后边。”
见外面的礼官开始挨个点名查看去大秦的人数，江凝匆匆从她轿辇下去，溜回自己马车上。
礼官点到她时，见她在轿辇内，这才继续往下点。
清点过使团人员，那礼官到赵启宁跟前朝他回禀，跟着到了时辰，使团队伍便浩浩荡荡驶出城门口。
靖桓帝派给赵启宁的都是精锐护卫，便是不想在和亲路上出事，以免叫别国看了笑话。
马车驶出京州郊外后，采荷替江凝铺好软榻道：“姑娘，您先歇一歇罢。”
“嗯！”
江凝点点头，随即问她：“可有从陆谦那打听到谢沉胥去了哪儿？”
她这两日忙着应对孟氏他们，竟忘了问采荷这事。
采荷摇摇头，随即道：“昨个儿陆大人还在牢狱内，听狱卒说他今日才能出狱。”
“看来赵玉瓒早就安排好了。”
江凝心头微沉，原来赵玉瓒早就料到她会通过陆谦给谢沉胥递消息，是以将陆谦瞒得死死的。
第一百四十一章 诱人
“今夜到官驿前，你设法将这个交给同行的礼官，让他将我的客房设在离宁王殿下最近的那一间。”
江凝从软垫下拿出一个盒子，打开锁扣拿出两张银票，递给采荷。
“姑娘，那宁王殿下启程前，定是和那五公主商量好了要对付咱们，您怎么还要住得离他那般近？”
采荷虽将银票放入衣袖里，可还是很不解。
“你忘了，他在福宁宫里帮过我和阿娘。他是赵玉瓒的亲皇兄没错，难道他就会平白无故地帮咱们么？”
江凝能猜想到的，必定是自己还有利用价值。
而赵启宁最看重的，便是那中宫之位。什么赵玉瓒，都是次要的。
“到官驿前，奴婢一定将事情办妥。”
采荷应承道。
江凝稍稍点头，打开车窗往外瞧了瞧，这条路上回她去漠北时经过，估摸着时辰，大抵还有四个时辰后会到京郊的官驿里。
同行的礼官，会提前到达官驿，安排好使团们的住宿问题。
等到了那，贵女们便按着客房号入住。
“可以去了。”
江凝吩咐采荷。
“好。”
采荷挽起车帘布，悄悄往礼官在的那一行队伍中走去。
彼时乃是二月初，空气中尚有几分寒意，同行的贵女轿辇上几乎都热着暖炉，江凝将带来的糕点沿着暖炉摆放好，热好后便夹到盘中享用。
酉时，使团人马来到官驿里，贵女们按着客房号入住到安排的屋子内。
赵启宁见到江凝的客房挨在自个边上时，不由眯了眯眼神。
他并未吩咐礼官这么做，却也深知不会这么巧合。
夜里，他刚用完晚膳，房门便被杨湛敲响。
顷刻后，江凝从外面走进来。
“六姑娘胆子可真大。”
他抬起头，端倪眼前一身木兰青双绣缎裳的江凝。她耳垂上的珍珠玉环还在轻轻摇曳着，被灯盏里映透出来的光一照，泛着明亮的光泽感，连带着她修长嫩白的脖颈，都十分诱人。
“上回宁王殿下在福宁宫中相救，江凝还未能同您道声谢意。”
江凝微微垂首，朝他行礼道谢。
赵启宁轻轻哼声，“六姑娘此番前来，是道谢还是有事相求，你我心知肚明。”
即便是此刻站在自己眼前的江凝是带有诱惑性的，可面对她和赵玉瓒，赵启宁依旧是会站在赵玉瓒那头。
自己的妹妹受了那么大的委屈，他不可能就此作罢。
江凝抬起头，她也没想过要兜圈子，既然这层窗户纸已被赵启宁捅破，倒反让她便更自在些。
“殿下与小女一样，没有利益的事定然不会出手相帮。小女不知上回您拿了什么好处，可有一点小女心里很清楚，您最想要的，是那中宫之位。”
话及此，赵启宁的脸色不再如方才那般轻松，睨着江凝的眼神变得危险起来。
江凝勾起唇角，继续道：“而陛下看重此次和亲，派来护着使团的也都是精锐，便是为保燕齐随行的人一个都不能出事。小女虽不是什么娇妗贵女，可若是出了事，那殿下也是要被问责的。在这个节骨眼上，如若殿下能交得了这个美差事，那才真真是将中宫之位收入囊中。”
江凝这番大逆不道的话，让赵启宁微愕，他没想到她一个后宅女子竟敢妄议立储一事，而且还说得这般露骨。
“你信不信本王此刻便能赐你个干预立储朝政的罪名？！”
赵启宁噙下眉头，狠声威胁她。
“小女既敢说，就不怕殿下治罪。”
江凝唇角笑意更浓，让她娇美的面容更添几分姿色。
赵启宁站起身子，缓步走到她身前，阴邪道：“恰好五公主记恨你，安下这么个罪名，也省得本王再想着如何帮她治你。”
“可殿下也知陛下生性多疑，若是殿下给小女扣上这个罪名，殿下难道就能安然脱身了么？”
江凝笑着，抬起头直视他，“何况，小女身后有掌司大人撑腰。”
言外之意便是，有谢沉胥保她，便是赵启宁如何陷害她，都不可能不蹚进这趟浑水。
“呵——”
“你是彻底不掩饰你们二人之间的私情了？”
赵启宁阴恻恻裹着后槽牙。
“殿下心如明镜，便是小女再如何遮掩，殿下心中也都已经有了答案不是么？”
江凝自持端庄站着，不惧他阴狠扫过来的眸光。
“滚——”
江凝进屋之前，赵启宁未料想她会坦荡到如此地步，此刻竟有些恼羞成怒。
“小女告退。”
行过礼，江凝挺直身子从他屋内离开。
“姑娘，如何？”
采荷一直在外面候着，此刻见到江凝面色无温从里面走出来，这才松下一口气。
“这一路上，宁王殿下不会再为难我们，可到了大秦会如何，便不得而知了。”
入了屋，江凝方开口。
“那咱们还是得小心。”
采荷揪了揪衣袖。
“嗯，走一步看一步。”
噙下眸光，江凝仍旧不敢掉以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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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王府，天色暗下来后，凝霜从外面走进来，悄声告诉萧歆雯自己打探回的消息。
“果真是她！”
听到自己喝下避子汤一事是江雪柔告诉的赵启宁，萧歆雯心底涌出阵狠意。
“王妃，眼下看来，殿下走之前让她执掌府上中馈，便是她靠这种手段得来的。”
凝霜亦是恨得牙痒痒，自己跟了萧歆雯这么多年，从未看她受过这样的气，她不如意，自己身为婢子，亦是在府中行得艰难。
“你去拿出我嫁进府里来时，额娘送我的那副头面，明日咱们去公主府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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