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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虽有疑惑，可该办的事还是得办，骁王府里也被他布置得很是光彩。
只是到了成亲的前一夜，赵启骁仍旧是不见踪影。
彼时的降雪院里，屋内窗柩上正倒映出俩抹身影，交叠在一处。
自那日从福宁宫回来后，萧歆雯便不再拒绝赵启骁，对他的态度好了许多，甚至每日都开始盼着他能早些时辰过来。
“你明日便要成亲了，是不是得早些回去准备？”
靠在他怀中，萧歆雯嘴里不是滋味的开口问他。
“怎么觉得你问这话时酸溜溜的？”
赵启骁扣住她十指，故意逗她。
“那又如何？难道你就能不娶她了么？”
萧歆雯转过身，抬起头嗔他。
赵启骁低下头，宠溺地亲了她一口，摇头道：“自然不能，那是父皇的旨意，我岂能抗旨不尊？”
“那你还说个什么劲儿？”
萧歆雯咬着唇，脸上透露出几分不乐意。
“你放心，我绝不碰她。”
他对萧歆雯十分上心，但凡是她有点不高兴，都会让他忧心。
“你这话，说说也就罢了，我才不会听进耳。”
萧歆雯从未在赵启宁面前使过这样的小性子，唯独在赵启骁这儿，才能让她露出那傲娇的小性子。
“我只碰你。”
他凑到她耳畔说完，熄了灯火，将她打横抱起，放到床榻边上，落下纱帐。
这张床榻，他们寐了许多次，萧歆雯从原先的惶恐不安，变得渐渐受用，也愈发想要靠近他。
与往日一般，赵启骁到了后半夜，趁着萧歆雯熟睡时才起身离开。
回到屋内，看到桌上搁置的大红喜袍，还有屋内贴着的喜气洋洋的东西，让他心底生出一抹烦躁。
隔日，礼官赶在吉时前去到江家，将江雪晴接入骁王府。
赵启骁穿上喜袍，同她行过礼节后，便同她一道入洞房，再没有过多的繁文缛节。
江雪晴原本情绪高涨盼着，可见到赵启骁这般不温不热的样子，心中顿感失落。
唯有想到夜深时能同他入洞房，涂脂抹粉的脸上才生出窃喜。
“姑娘，殿下那边派人过来说他今夜有事寐在书房，不能过来陪着姑娘了。”
柳儿从外边推开门进来，朝用团扇遮着面容的江雪晴小心翼翼道。
“什么？他不过来入洞房了？！”
这下，江雪晴才犹如掉落冰窟，脸色发白得吓人。
新婚之夜便不过来行夫妻之礼，无异于将她打入冷宫。
“嗯...”
柳儿低垂着脸，恨不得将头埋进怀里。
“快去打听打听，他是不是真的在书房？！”
心口闷堵得慌，江雪晴急忙吩咐柳儿。
柳儿却是害怕得摇摇头：“他身边的侍卫说过了，让姑娘您不要妄想到书房去寻他...”
“啪——”
江雪晴气恼得扔掉手中团扇，连带着头上戴着的珠钗也被她拔下来，使劲扔了去。
“姑娘，可使不得啊...”
柳儿一边劝着，一边着急忙慌蹲下身子拾起地上被她扔掉的东西。
紫竹院里怨气冲天，降雪院里却旖旎连连。
今夜的萧歆雯也不知怎么了，心里那股气久久散不去，跟赵启骁十分卖力。
“这是怎么了？”
事毕，她趴在他身上时，他宠溺地抚着她面容问。
她面容上还流着汗珠，头发粘在汗珠上，亦是十分娇媚。
萧歆雯微喘着气，不回他的话，反而问他：“今夜不回去可好？”
“不回去？”
赵启骁嘴里呢喃她的话，有几分不解。
“嗯。你的洞房花烛夜，不想让你回去。”她趴在他身上，轻轻咬了一口。
第一百四十七章 他身上的香
“听你的。”
萧歆雯这副娇媚动人的姿态赵启骁未见过，很是受用。
当晚，江雪晴在紫竹院里守了一夜的空房。
“姑娘，您还是早些歇下吧。”
柳儿在一旁劝江雪晴。
她已经自顾自看着红烛燃尽好几根。
“难道是我的姿容入不得他的眼么？”
她恍然意识到什么，伸手四处找能照脸的小镜。
“姑娘长得好看，殿下只是要处理蕲州要务，是以才会休憩在书房。”
柳儿赶忙给她递上一面小镜子。
江雪晴压根就听不进她的话，夺过柳儿手中的小镜子就开始仔细查看，想要看看自己生得哪里让他不满意了。
柳儿嗫嚅着，没敢再说话。
一直捱到天微微亮，江雪晴方失魂落魄地躺上冷冰冰的床榻。
降雪院里，萧歆雯却在赵启骁的身上躺了一夜。
还是赵启骁将她轻轻搂下来，才将她弄醒。
“天亮了。”
赵启骁提醒她。
“用过早膳再回去。”
萧歆雯仿佛不怕被赵启宁的人看到，喊了凝霜进来，让她下去准备早膳。
“好。”
难得她有这样的好兴致，赵启骁不想扫了她的兴。
俩人用过早膳，赵启骁方悄然离去。
“王妃，您这样实在是太过惊险。”
他走后，凝霜收拾碗筷时，忍不住轻声提醒萧歆雯。
萧歆雯冷下眉眼：“她曹氏想要我睁只眼闭只眼，就这么忍了。我堂堂萧家嫡女，何以要忍气吞声？更何况，谁让那江雪晴偏偏嫁给了三殿下？我倒要看看，她江雪晴又能忍多久？”
“可若是三殿下知道您与他...只是为了泄心中憋闷的一口气，只怕他会...”
后面的话，凝霜不敢妄论，赵启骁虽对萧歆雯是真心实意，可他的心思有多深，凝霜却是瞧不真切。
“启骁他，定会懂我。”
萧歆雯眼神微动，说得十分笃定。
凝霜抿抿唇，未再多言。
赵启骁回到府上，老远便见到江雪晴守在廊下，等着他过来一道用早膳。
“殿下，早膳妾身都备好了，随妾身一道吃些吧。”
见到他，江雪晴愁了一夜的姿容这才喜笑颜开，为了遮掩昨夜的倦怠，她用的脂粉有些厚，浓郁的脂粉味扑鼻而来，让赵启骁皱了皱眉头，眸光无温道：“本王不饿。”
“可妾身...”
江雪晴还欲与他解释，却见他头也不回地走了，连一眼都未多看。
“姑娘？...”
柳儿端着手中的早膳，有些不知无措。
“倒了！”
江雪晴恼声道。
“是...”
柳儿只得退下。
接下来的几日，赵启骁也都未跟江雪晴同房，她心里委屈得很，偌大的骁王府，却连个说体己话的人都没有，她只得到宁王府上找江雪柔。
路过宁王府后花园时，恰好见到萧歆雯闲来无事地在后花园中丢鱼食喂鱼。
想到江雪柔在这府内也过得不舒坦，仗着自己如今是骁王侧妃的身份，江雪晴顿时想要为江雪柔出口恶气。
她来到萧歆雯身旁，却并未行礼，语气高傲道：“王妃还真是好兴致，不像妾身的姐姐，嫁入宁王府一年，已怀了两次身孕，如今要在屋中好好养胎，却没有王妃这样的好兴致出来这后花园里闲逛，丢食喂鱼。”
萧歆雯闻言，回过头睨她一眼，眉眼却并未窥见一丝愠怒，反而开怀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骁王侧妃。你姐姐能一年怀两次身孕，你可要加把劲了，看能不能赶上你姐姐。”
听到这话，江雪晴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尤其是想到自己连续几日独守空房，心中更是气恼，但也得咬碎牙硬气道：“自然会——”
“好，那我便等着。”
萧歆雯唇角噙着笑意，将手中鱼食给了凝霜，走上前与她凑近些，意味深长道：“到时候，一定给雪晴妹妹送份厚礼。”
江雪晴拧紧眉头，倒不是因为萧歆雯的话让她现出怒气，而是因为她身上的味道，与赵启骁身上的味道有些相似。
一个女子，身上怎会有男子惯用的香的味道？
她心中隐隐现出不安，可又觉得自己想的事情太过荒谬，随即拂去这个念头，脸色有些发白道：“那便有劳王妃了！”
说完，她带着心中别扭的思绪飞快离开。
萧歆雯却十分清楚她的脸色何以变得如此难堪。
她冷冷盯着那消失在花丛中的身影，让凝霜将手中鱼食全都扔进鱼池，睨了眼那些争相抢食的鱼儿一眼，便也回了降雪院。
陡然见到江雪晴过来，江雪柔很是讶异，“妹妹，你才嫁入骁王府没几日，怎也不在府上好好伺候骁王殿下？”
“他可用不着我伺候！”
江雪晴心里本就堵得慌，方才又被萧歆雯一气，心中愈发的气恼，到了江雪柔跟前也不装了。
江雪柔给流萤使个眼色，她倒了热茶后，便退了下去。
“怎么回事？”
江雪柔开口问。
“我们压根就没同房。”
江雪晴又委屈又苦闷地说出这句话。
“没同房？”
江雪柔微微愕住。
她以为赵启骁同意娶江雪晴，虽不说有多青睐于她，总不至于连碰都不碰一下。
“他总是早出晚归的，便是回去我们也是分房睡。府上虽大，我却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江雪晴眼泪忍不住吧嗒吧嗒掉落下来。
“原以为他未纳过妻妾，你会受他宠爱颇多，却不想是如今这么个情形。”
江雪柔叹了声气，有些后悔将她推入火坑的模样。
“你说，他会不会是...”
哭了好一会儿，江雪晴细细斟酌江雪柔的话，方才在后花园的念头又冒出来，吞吞吐吐道：“他会不会是有喜欢的人了？”
江雪柔眼神变了变，随即宽慰她：“他若是喜欢别人，那娶的便是旁人了，又怎会娶你？只怕是蕲州事务真的太过繁忙。”
“你说的，倒也是...”
江雪晴只得让自己压下这个念头。
从宁王府离开时，她恰好见到萧歆雯的马车也往外走，江雪晴立刻让柳儿吩咐车夫跟上她的马车。
第一百四十八章 不堪的过去
马车随着萧歆雯来到京州城有名的制衣坊，萧歆雯像是这里的常客，掌柜的见到她便将她往里迎，她便走边同那掌柜的说道，她想要件松墨色暗纹锦袍，剪裁要干净利落，最好是方便对方常年在外穿的。
江雪晴默默记在心里，随即悄然从制衣坊里离开。
见她的马车渐渐消失在人群中，萧歆雯方从内室里走出来。
她吩咐掌柜的尽快将衣袍制好，送到府上去给她，便也抬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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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州城。
江凝和裴清眉在这里等了五日后，终于见到赵启宁带队的和亲使团。
而且，赵启宁的轿辇后边，跟的是丁夏宜的轿辇，她的轿辇何时与赵启宁的挨得那般近了？
看着他们进城，裴清眉高兴道：“咱们赶紧去同他们会合罢——”
“慢着——”
江凝却突然扯住裴清眉。
“怎么了？”
裴清眉不解地看她。
“你瞧，宁王殿下并未受伤，使团中的公爵贵女们也大都安好，咱们一天一夜便能赶到云州城，他们何以要那么久？”
江凝盯着下面还在进城的和亲使团，乌灵的眸中满是谨小慎微。
“兴许是歼灭敌军多用了些时日。”
裴清眉迫不及待想要去同他们会合，只觉得见到他们便亲切得很。
“可他们大都无碍，便说明那些敌军根本不足为惧。”
江凝心中隐隐涌出阵不祥的预感，若是她们急于去找赵启宁，会不会是自投罗网？
“裴姐姐，你随我来——”
思衬片刻后，江凝给裴清眉戴上帷帽，自己也戴上帷帽后朝云州城知府走去。
她们在城中待的这几日里，早就打探到云州城知府的府邸和他的为人，此刻过去也算轻车熟路。
“可咱们直接去找贺知府，宁王殿下不也会知道么？”
裴清眉不解。
江凝朝她笑了一下，却并未同她解释。
马车来到贺府前，裴清眉拿出身上令牌，说她们是从京州城来的，有急事找知府大人。
裴清眉拿的是吏部的令牌，守门的小厮见了，急忙将她们二人带进府。
彼时的贺繁州恰好在府上准备外出接待进城的和亲使团，听到守门小厮的禀告，撩起衣袍便往前厅赶。
见他进来，江凝和裴清眉这才摘下头上帷帽。
“两位小姐是？”
贺繁州看着眼前两位清隽动人的女子，眼神微微怔住。
江凝原以为知府大人是位年过半百的中年男子，却不想眼前的贺繁州长得一表人才，文人气度间又掺着几分干劲，一看便知道不是徒有其表。
“小女江凝，乃是护国公府的六姑娘，这位是裴姐姐，是吏部尚书家的嫡女。”
江凝端庄朝他行礼。
裴清眉亦是朝他行大家闺秀之礼。
“快请坐。”
贺繁州紧忙让她们落座。
用过茶后，江凝朝他表明来意，将和亲使团在路上遇伏的事告诉他。
江凝敛眉道：“实不相瞒，我同裴姐姐已经到了云州城好几日。”
“怎不来找本官相帮？”
云州城虽与京州城隔着好几百里，可她们是和亲使团里的人，沿途各州的知府都要接待他们，这是朝廷早就下的文书。
贺繁州这段日子一直在忙着这件事，却没想到他们在岭南山脉遇伏耽搁了日程。
“我们原想着自己在城内等随后赶来的和亲使团，不想麻烦大人，可眼下遇到难事，却不得不过来叨扰。”
江凝为难道。
“本官一刻钟前听说和亲使团们已经进城，不如两位随我一道过去？”
贺繁州提议道。
江凝却是抿着唇，未言语。
“若是我们能去同他们会合，便自己去了，不必来求大人。”
裴清眉帮着江凝一道打掩护，亦是满脸为难道。
“两位小姐但说无妨。”
话说到此处，贺繁州不敢再强求她们。
片刻后，却见到江凝眼圈通红得厉害，眼泪在眼眶里摇摇欲坠，惹人怜惜。
裴清眉见状，紧忙拿出丝帕，替她擦拭摇摇欲坠的泪珠。
江凝深吸口气，稳下心绪后方开口朝他道：“其实小女同宁王殿下，有段不堪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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