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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唐阿茶【完结+番外】

时间:2024-06-24 14:37:49  作者:唐阿茶【完结+番外】
  他什么都不懂,畏手畏脚,都是李兰舟一路指点着过来的。
  大殿中央,跪在地上的哥舒泰显然将李兰舟的话都听进去了。这些道理他都懂,可为父报仇的心愿太强烈了,他恨不得即可插上翅膀飞回突厥,与哥舒拓来一场酣畅淋漓的决斗,亲手杀了他!将他千刀万剐!
  李兰舟将利害关系说的一清二楚,他着急了。
  哥舒泰的眉头皱起,眼中全是不甘和凄惶,五官艳丽面色却苍白,将自己的脆弱全都露出人前,怔然盯着膝盖之前几寸的毯子,嘴里呢喃重复着:“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到底该怎么办?才能为父报仇?
  他已经一无所有了。在异国他乡,受尽欺凌。
  李兰舟的嗓音一贯柔和清润,坚定有力,她低头看跪在脚边的少年,缓缓道:“若本宫是你,必将韬光养晦,护好自己,才能有机会一举击溃敌人。”
  跪在地上的少年在这几个月来因风雨飞速成长,比之当初意气风发傲然入夏时消瘦了不知多少,他仿佛被一下抽干了气力,颓然躬下背垂下脑袋。
  听到李兰舟最后的话,少年的肩微微颤了颤,良久之后,才低哑着声哽咽回道:“我明白了。”
第26章 阴狠
  李兰舟听到他的回复,细微叹息了一声,对若冰吩咐道:“若冰,将哥舒质子扶起来。”
  若冰依言照做,哥舒泰也不再犟,在若冰的搀扶下颤颤巍巍起身,只是被风雪吹久了,受寒多时,衣袍湿硬,身子僵冷,如今又跪了这么片刻,现下连坐到椅子上的步履都十分蹒跚。
  李兰舟坐回座椅,吩咐宫人:“本宫记得从前陛下还是皇子住在本宫宫中时,曾留下几身衣裳,素蝉,你领质子到偏殿去,找出来给质子换上。”顿了顿,又补充道:“如今也到了用午膳时,待质子殿下换好了衣物,再过来一齐用膳吧。”
  李锦书的身子朝李兰舟的方向前倾,小声惊呼:“皇姐!”
  “素蝉,还不快些去。”李兰舟语调平稳,丝毫没有要理会李锦书的意思。
  哥舒泰眨了眨眼,起身时朝李兰舟行了礼,嗓音诚挚:“谢长公主。”
  哥舒泰腿脚僵硬,走不快,由内监搀扶着一步一拐走出了昭华大殿。
  直到哥舒泰消瘦的背影彻底消失在二人眼前,李锦书才敢期期艾艾开口,不断打量李兰舟的脸色:“皇姐,为何对一个敌国的质子如此好?”
  他身为皇子时是有些穿旧的衣物,图案制式不太招摇张扬的也多的是,找出几件适合哥舒泰的也容易。
  但那是他穿过的,李兰舟怎可轻易就送给旁人了去?还是一个地位卑贱的质子?
  还对一个男人这么好!
  即便他知晓无关乎男女之情,可他还是无法跨过心里那个坎。
  自哥舒泰离去,李兰舟的面色便低沉下来,即便她的面色一向平淡,可周身的气场却是有极大的不同。李锦书知晓,这是对他今日的做法不快。
  李兰舟转头看向李锦书,目光淡漠静静看了他片刻,在李锦书内心惊起惊涛骇浪时,她终于出声:“陛下可还记得梁婕妤?”
  李锦书紧张地咽了咽口水,点点头:“朕记得,她是先帝的嫔妃,也是......除了母后之外唯一有孕的后宫女子。”
  当然记得,当初玄宗帝和孝淑皇后即便在天下众人面前感情再好,在朝政稳定后,孝淑皇后无法再孕之后,玄宗帝还是接纳了一年又一年送进宫的秀女,欲得一皇子。
  后来这些女子中真的有人有孕了,便是梁氏梁婕妤。
  李兰舟目光骤然变得咄咄,出声问李锦书:“陛下,可曾记得梁氏如何羞辱还身为皇子的你?”
  李锦书垂眸:“朕记得。”
  梁婕妤有孕之后,大肆传言要为玄宗帝诞下唯一的太子,那段时日这个女人真是一朝龙在天,凡土脚下泥,骄纵跋扈无恶不作,偏偏玄宗帝对这一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梁氏女还妄想取代玄宗帝的糟糠之妻孝淑皇后,多次欲挑衅身在病榻之上的孝淑皇后,都被李兰舟打了回去。
  中宫地位无法撼动,梁氏变本加厉开始欺负李锦书,在李兰舟全身心都在孝淑皇后身上而疏忽李锦书之时,这个女人随便找了个借口,让宫女掌嘴李锦书,又将他推下水池,以此作乐。
  自梁氏有孕之后,身份尴尬的李锦书夹在其中投状无门,硬生生忍了下来。
  要不是后来李兰舟在孝淑皇后病逝之后无意间知晓此事,不知道李锦书还要瞒着她到什么时候。
  思绪又回到面前,李兰舟蹙眉:“陛下既然记得,就知晓以多欺少、恃强凌弱视为君子之耻,陛下既欲为明君,更应明白今日仗着势众欺辱一个手无寸铁之人与昨日欺辱陛下的梁氏——别无分别。”
  李锦书在李兰舟面前,向来抬不起头,他已经比她高出太多,低头凝望李兰舟时神情缓和迁就,但言语尚有狡辩:“成大事者,不拘小节,皇姐无需多想,哥舒泰也并非有交好之意,朕是天子,不过是看他太过桀骜不驯,这才想敲打一二。”
  在他看来,就算是真的欺凌了哥舒泰又如何?一个无权无势又被故国抛弃的质子,又有何惧怕?
  只要是能达到目的,不择手段亦可。
  当然这些他可不敢说给李兰舟听。
  闻言,李兰舟虽然心下不悦,可不再多说这件事,而是告诉他:“突厥如今天翻地覆,可实力仍然强劲,此前两国大战加之族群内部内乱所损耗的兵力,不过五载七载,就会养回来。”
  “十年合约毁于一旦不分时候,突厥王庭狼子野心,哥舒拓和哥舒伉都是一般人物,既要交战必先要有理由,若是这个时候抓住夏人苛待哥舒泰的把柄,大作文章,得不偿失。”
  李锦书垂头:“朕明白了。”
  没过几时,换好衣物的哥舒泰便被领了回来。
  午膳若冰也已备好,李兰舟和李锦书以及哥舒泰一同用了膳,之后李兰舟又派白术送哥舒泰回所住的宫殿。
  见哥舒泰离去,李锦书也要回去,这便拜别李兰舟,出了昭华宫。
  正午十分,苍天白茫茫一片,雪倒是停了。
  李锦书兴致来了,便要自己走回紫宸殿。
  紫宸殿相较于之前的勤政殿要更加废些脚程,但是李兰舟说过,战事既休,李锦书已经是大夏的皇帝,便要住到紫宸殿才更加名正言顺。所以自从李锦书自边疆回来之后,他便听从李兰舟的安排搬到了紫宸殿。
  这一路上虽然废些脚程,却也别有一番滋味。
  李锦书缓缓行走,身后一大行人便也慢慢走。
  路过之前被梁氏吩咐宫人将他推下的那个池子,那池子现下已经结了冰。
  思绪也随着回到李兰舟适才的话语上,那些个被梁氏欺辱的时日。
  少年帝王深邃漆黑的眸子眼底压着锐利,嘴角勾了勾。
  他很想告诉却又不敢告诉李兰舟的是:欺辱过他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不管是还在宗亲府邸中时那个男人和那个奶嬷嬷,又或者是入了宫之后的梁氏——
  李锦书眼底的阴狠一闪而过——全都没有好下场。
  他站在结满冰霜的苍白池子边,缓缓闭上眼,脑中回想起梁氏弥留之际那双瞪大赤红的眼,死不瞑目。
第27章 朝会
  皎皎明月似君心,夜夜流光轻梦还。
  宝剑配英雄,鲜花赠美人,偏偏有这样的奇女子,鲜花与宝剑都能在握在手心。
  暗无天光的日子,宫人的轻视议论,名义上的父亲的无视,收养他的母亲的厌恶......种种的一切,李锦书的记忆全是昏暗又冰冷彻骨的宫殿,到处都是冷冰冰的、黑暗的。
  唯一鲜明的颜色,只有李兰舟——他的皇姐。
  那时,他不受孝淑皇后的喜爱,不是玄宗帝的亲生儿子,孝淑皇后久病在床,李兰舟的心思全部都在孝淑皇后身上无暇分神,玄宗帝纵容梁婕妤胡作非为,任意欺凌他。
  他无依无靠,无所告状之人,咬着牙沉默着扛起来。
  后来孝淑皇后驾鹤西归,没过几日玄宗帝也跟着病痛,难以下榻。
  在这个时候,李兰舟得知了几月以来梁婕妤对李锦书所做的恶事,万念俱悲的她强撑着躯体,拔了亲卫的长剑,气势汹汹带着昭华宫一众仆从,一步一步穿过宫道,不畏旁人的眼光,直向梁婕妤所住的宫殿而去。
  在宫中上了岁数的老人或许永远都还记得,他们大夏国绝世无双的昭华长公主,那时刚刚丧母的昭华长公主,红着眼却没落下一滴泪,纤瘦的背影背脊挺直,手持锋利长剑,吓退了梁婕妤守门阻挡的奴才,如入无人之境般到了梁婕妤面前,将当时有着身孕的梁婕妤吓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李兰舟手中的长剑直指梁婕妤那细白的脖子,一贯清冷的面容寒气煞人,眉眼凌厉俯视跌坐在地上的女人,一字一句道:“国母薨逝,却让尔等小人兴风作浪,本宫身为天家唯一血脉、父皇亲封的昭华长公主,父皇病重令本宫监国,本宫即在此斩杀小人,平顺国运,以告慰母后在天之灵。”
  梁婕妤吓得花容失色,尖声叫喊,见李兰舟神色坚毅,围观的宫人无一人敢上前,她急忙告饶,慌忙间将站在李兰舟身后的李锦书也当作救命稻草。
  “大皇子!大皇子!你快劝劝长公主!”
  梁婕妤被吓得胡言乱语:“本宫肚子里还有陛下的龙子!长公主不能杀我!不能杀我!杀了我陛下也不会饶过你们!你们都要给本宫陪葬!”
  或许是梁氏的哪句话打动了李锦书,李锦书上前一小步,轻轻扯住李兰舟的一小截袖子,低声叫唤了一声:“皇姐。”
  地上的女人发饰凌乱,脸色惨白,哆嗦着手脚并用往后挪。
  李兰舟厌恶地看了她一眼,深深吸了一口,收回了手中寒光凛厉的长剑,转身对所有人扬声说道:“本宫的皇弟是父皇与母后承认的皇子,是大夏的大皇子!若有人再敢对他不敬——”
  她手持长剑,手起刀落,花坛中一簇开得正盛的花丛齐刷刷齐茎断落。
  “犹如此花。”
  不管再过多少年,李锦书永远都会记得,那日午后,身穿一身素白孝服的女子,娇弱纤细的背影,威风凛凛如寒冬梅花,手中拿着长剑,带着他去找人算账时的情形。
  永远都会记得,素白的娟裙飘带迎风飘扬。
  .......
  文元打断李锦书的思绪,他睁开眼,眼前的池子冰冻得厚实。
  “天寒地冻,陛下还是早些回紫宸殿吧,莫要着了风寒。”文元顿了一瞬,又低着头补充道:“若是冻伤了龙体,长公主殿下必会担忧。”
  李锦书回头看了他一眼,说道:“先不回紫宸殿。”
  文宝问:“陛下要去哪?”
  “去找哥舒泰。”李锦书狭长的丹凤眼眯了眯:“哥舒质子的衣食住行,朕亲自操持安排。”
  文元文宝不明所以,但还是应下。
  *
  显庆二年,元月大朝会。
  四方来朝,万世荣华。
  神都的钟鼓几天几夜未休止,一场接着一场,高楼粱柱缠绕着鲜红的油亮红绸,数不清的鲜花铺散于地,各色交杂,争奇斗艳夺人眼球。横竖相交的笔直街道将神都城分割得像棋盘一般,集市长街熙熙攘攘的人群如密密麻麻的蚂蚁,来往未断绝。大街小巷络绎不绝的香车宝马,镂空雕花琢鸟的马车盖子下,凤角挂着迎风飘荡的流苏。夜幕下闪烁的红烛与火光将夜空照得如白天一般,烟火将整个天空闪耀,白天里贵人们华丽的裙摆像一地的云彩。
  九天阊阖开宫殿,万国衣冠拜冕旒。
  大明宫外的皇家猎场,大夏的旌旗迎风飘扬,遮天蔽日,钟鼓手的重锤的声音就没有停歇下来过,远处的高台之上,如大象般笨重的号角浑厚地响过一回,只待管事贵人再一声令下即可再次鸣响。
  猎场四周都已经被皇家侍卫把守,他们一个个昂首挺胸、目光坚毅,同国力强盛的母国与有荣焉。来往宫娥内监的队伍井井有条又如蚂蚁队伍一般未有中断过,金樽良玉乘美酒,四海珍馐好似不要钱般盘盘端上,雕琢过银筷在烈日下闪着刺眼的光。
  各国的王侯将相同聚一堂,共聚于此,即便是去年才打过战,如今也要憋着不愉好好坐在这,共庆良辰佳时,顺颂时宜。
  林子大了,当然各种鸟也都聚齐了。
  “你们这小皇帝怎么还不出来?!”外邦装饰的男子放肆与身边人议论道:“莫不是没见过这种场面吓得尿了裤子?”
  被这粗鲁无礼的外邦人随机拉扯住的小太监涨红了脸,压着怒却又胆怯道:“贵客请勿狂言,我们陛下还在更衣。”
  外邦男人撇了撇嘴,随手将小太监撒开,连连挥手驱赶:“去去去!滚一边去!”
  送酒的小太监忙不跌疾步离开,生怕走慢了倒霉再被拦住。
  身旁临近那桌的大汉,见此拍桌大肆嘲笑道:“哥舒达,你就不怕夏皇像抓你堂兄一样,把你抓了砍了头吗?”
  在夏国与突厥交战时,夏国年轻的新皇李锦书独自带兵突袭突厥军营,斩下前突厥大王子哥舒燚的脑袋,大破突厥,这事传的人尽皆知。
  旁人如此贴面嘲讽,无疑是赤裸裸地打他的脸。
  哥舒达当即变了脸色。
第28章 隐藏
  突厥王庭改朝换代,上一任可汗哥舒伉身死,哥舒伉的亲弟弟哥舒拓上位,如今出现在这神都洛阳的便是当今突厥可汗哥舒拓的儿子哥舒达。
  本来两国关系水深火热,去载才消了战火,明面上签订十年和平协定、重归于好,实则关系无实质性的改变。
  哥舒达此次前来的目的,一是要在大朝会上露露脸,向天下众人展示如今他父王的地位,让世人瞧瞧突厥真的变了天;
  二则要恶心恶心夏皇,无论是哥舒伉还是哥舒拓,本就对夏国虎视眈眈,从未有改变。他们本就瞧不起新的夏国皇帝,从前的夏皇可是从马背上将江山国土一寸一寸打下来的,他们尚能够忌惮,不敢来犯,可瞧瞧如今这位——
  一个从陇西李氏旁系宗族里过继过来的、血缘浅薄的皇子,一个只会躲在女人的石榴裙之后的懦弱帝王,从前玄宗帝在时,他躲在孝淑皇后身后,玄宗帝去了,他又只会躲在昭华长公主身后。
  夏国有这样的皇帝,迟早要被灭在他们突厥手中。
  即便李锦书御驾亲征,带领几千部下突袭突厥军营拿下哥舒燚的首级,世人都传少年新皇英勇,可在他哥舒达看来,不过是他那个堂哥太蠢了而已。
  一个毛头小子,又有何惧?一次的成功只是侥幸罢了。
  这么想着,哥舒达嗤笑了一声,便坐回了身子,不再与那人争辩。
  *
  “皇姐怎么还没来?”
  李锦书焦急地来回踱步,催促文宝问:“可有派人去昭华宫了?”
  文宝躬身:“大家,问过两次了,说是长公主还在内殿更衣,一会就来猎场。”他顿了顿,又道:“长公主说,让大家先行前往,殿下随后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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