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效开始生效了,李兰舟的眼神开始有些虚浮起来,手脚发软,全身都没什么力气,连站起来狠狠教训他一顿的气力也全无。身体同她一条心,本能地瑟缩了一下,有意识地挣扎着动了动细嫩白皙的脖颈,躲避他的亲近。
紧贴她的李锦书察觉到她的拒绝之意,贴得更近了,本来虚虚蹭着的力道加重,整个脑袋直接埋入她的肩窝。
他包裹在胸腔里的心跳震耳欲聋,想要冲破胸膛破壁而出,紧紧贴在李兰舟的背后,夏日衣衫薄,轻纱衣阻隔不断的热度源源不断传过来,太过于亲密,好像要融为一体。
他的鼻息喷洒在了她的耳侧:“兰舟,药生效了。”下一瞬,像是洪水决堤,像是野马出笼,再也控制不住的痴迷和狂热迸发,他一寸一寸吻上她的后颈和小巧的耳朵,气息急促,隐隐抖得不行,激动得战栗发抖,连话都说不明白。
“兰舟....兰舟....兰舟....我一定会让你舒服的......”
很陌生的亲昵,好热,热得整个人都要化了一样,瘫软成了一汪水,身体也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像是肉体摆脱了灵魂的控制,连指尖都不受控制,无法动弹。李兰舟眼前花白一片,看不清东西,上一瞬眼前是紧闭的木门,是柔软却泛着湿冷的地毯,一眨眼,眼前又变成了李锦书那张令她本能生厌的脸。
手脚和身躯在无意识地扭动,华袍裙裳在地毯上摩擦,在这大殿中发出细微的唦唦声。
李锦书激动得手脚都发抖,不知如何摆放,只能跟着本能行事,一边又将她此时所有的情态都收入眼中,不舍得放过一丝一毫厘。
光洁的额头生出些细密的香汗,美人两靥绯红,双眼低垂,微微半阖着,如宝石般璀璨漂亮的瞳仁有些失神,两排低垂的齐刷刷浓密的睫毛像小扇,挺翘的鼻尖,在往下,李锦书的眼神落在了她无意识微张的檀口,红唇莹润柔软。
红唇动了动,李锦书深深吸了一口气,稍稍抑制住了片刻的旖旎心思,微微偏开脸凑上耳朵去听。
她的气息微弱,喘息的鼻息短促:“畜生.....”
李锦书笑了,苦涩地笑着:“畜生....就畜生吧。”
火烧眉毛一样,李锦书迫不及待起身,连带着一刻不停歇地将地上的李兰舟打横抱起,一边大步向床榻而去,一边已经低下头狠狠吻上了朝思暮想的唇,急色如此。
憋了好多年,朝思暮想日思夜寐的心上人。
他弓腰将她放到了床上,嘴唇未曾与她的分离一息,伸长脖子仰着脸亲吻她,一边手脚动作,也爬上了床榻,与她唇齿相交的同时,一边脱掉了自己身上的明黄龙袍。
第84章 占有
热,像要融化了一样。
混沌,混乱,神思不属,冰火两重天,几重感官相互交融交织。
李兰舟只感觉到各种警钟的尖锐响声在脑海中在耳边轰鸣,振聋发聩,像是一个溺水的人在水中不断挣扎,要溺水毙命前的人拼命想要抓住什么救命稻草,可下一瞬再次清醒时,又好似过了很久很久,思绪如同一张被人大力揉搓成的纸张,来回揉搓玩弄,分不清今夕是何夕,分不清身处何处。
冰火两重天的感受,上一瞬感觉身体泡在暖融融、冒着热气的水中,可下一瞬所有的知觉感受急转直下,好似刚刚从冰水里捞出来,湿透了。
昏暗的眼前的光影晃动,看不清。
除了视觉之外,从头到脚,所有的感官都被无限放大,她好像触摸到了发梢的轻柔力道,三千青丝绕指柔,她的指尖好似感受到了指尖一缕发弯折的韧度,弯折时微弱、不屈的力道;足尖发麻,肌肤接触到了湿闷的空气,还有夜风夹杂着水汽挤进床帐的清凉。
李锦书小心翼翼将她头上原本的簪子钗环取下,然后稍稍起身居高临下看身下的女子。
是从未露于人前的模样,娇媚,清艳,却也依然是绝世无双的高贵冷艳。女子没什么筋骨的模样,毫无反抗能力地躺着,身上轻纱薄衣将开未开,任人采揭的柔弱模样,此前绝无仅有!双眼无神,漂亮剔透的眼珠半露,漂亮得不似人间该有的神女。
三千青丝如瀑铺散在床榻上,柔顺乌亮,滑入她雪白的脖颈肩背,黑与白交杂,更显得她肌肤胜雪,雪中夹杂着粉红,透过那一层皮肉,她的身体在情不自禁发热发烫。
山洪爆发,蜻蜓立在小荷尖尖,清风四月马蹄踏过葱葱郁郁的草地,什么场景突然都在眼前出现,像是自我防御机制,太刺激过了头,身体在下意识保护自己。
他整张脸都红透了,比喝了不少药汁的她的反应还要大,整个人都熟透了,如同刚刚从热水里捞出来。
手抖得不行,脑门被狠狠直击一下,李锦书急忙将撑在她上方的身体支起,手忙脚乱捂住鼻子。
他用力吸了吸,原来鼻子没流血。
心上人就躺在身下,近在咫尺,触手可及,娇媚的女子没有反抗他的能力,柔弱无骨的手脚还在胡乱而缓慢地小幅度动着,虽然闭着眼,但下意识蹙着的娇娥眉未疏开过,在表明这具躯体的主人并不舒服——也并不愿意。
再也克制不住,如同恶狼扑食沉下身体,彻底放纵内心的野兽出了坚牢,死死笼罩在女子的躯体上,将她包裹在自己的身躯之下。
他的双手捧着她的脸颊,一开始吻得虔诚,是一个信徒,在臣服他所信仰的神女,后来攻略城池,如同嗜血的野兽饿了好多时日,如今粘到了血腥,失去了理智,一手已无意识地卡住了她的下颚,动作还算轻柔却急切又不容拒绝地强迫她为他张开檀口,为他打开她的领地。
一切都是如此疯狂,失去理智的疯狂,不容拒绝,强势侵占,挤入本不该属于他的那块空间土地。
细细密密的吻没有放过她面容上的每一寸肌肤,吻过她的额头,吻过她的眉眼,吻过她秀气小巧的鼻尖,后来因为太过急切急色,他的亲吻啃咬到了她莹白的下巴。
他亲吻过她每一寸脸颊,全身上下的每一寸皮肤。
舔吻她修长的脖颈、耳尖、耳廓、耳垂,将脸埋入她香气纷绕的青丝中,深深吸气,让自己从里到外,五脏六腑里都是她的气味,身外肌肤相贴,近得一张纸都挤不入他们之间,身外的气息也相互交融,让双方的乌发相互相缠,彻底分不清你我。
所有的声音,不管是窗外轰鸣的雷声,还是倾盆的雨滴密密麻麻不间断砸在地上的嘈杂声,全都失去了它们原本的声音,李锦书的耳边全是快要冲破胸膛冲破禁锢的心跳声,震耳欲聋,他早已听不到其他任何的声音。
这是一片极乐境地,他虎摸描摹,探索这片极乐圣地,将所有的恩赐的甘霖都喝了个干净。
所有的筋脉情愫,都在今夜,在此时此刻冲破禁锢,冲破世俗冲破天道不容,痛痛快快地勃发一次。
燥热,喘不过气的窒息,皮肉相贴的粘腻湿热,到处都是躲不开的肉体在散发着的热气腾腾,闭着眼皱着眉的女子红唇殷红,却是盈盈娇弱得无法承受的模样,无边的浪潮一波一波劈头盖脸避无可避的打在她的身上,昏昏沉沉的李兰舟本能想要躲,却是被掐死了腰,禁锢着腰的那只手力道大得使她的腰像要断了一样,肩背后还有一只手将她死死圈围住,耳朵被人含在嘴里,意识不清的她一口咬在了眼前的胸膛皮肉上。
耳边突然响起一声男人的喘息和低吼声,太近了,就像是在她的耳朵里发出的一样。
李锦书一刻不停歇又贴上来,轻吻爱抚,语调不清,断断续续的喘息声短促急切:“兰舟.....我爱你....我好爱你啊.....”
他断断续续克制不住地又说了一些令昏迷不清醒的李兰舟恼怒的话,可混沌中的她记不清,只觉得本能生厌,只是还没将这些话从耳道传入脑中,平息不到几息时间,身体里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在膨胀,原本就在极限边缘徘徊,现在更是无力承受,但无法躲避,避无可避,躲无可躲。
灵肉交融,彻底融为一体。
他曾经千百次做过的很多次的美梦终于实现了,并且现实里一点一滴的快乐都比美梦强上千百倍,一万倍。
李锦书为这种感觉疯狂,大脑空白一片,失去了控制,根本想不到其他任何的事,像一只原始的野兽,眼里心里手里全身上下都只剩下一件事。
每一次凝望,每一次贴近,每一次交融亲吻,心里的爱意都会直线暴涨,大坝决堤一泻千里。
第85章 真心
紫宸殿的叫水一次又一次,进进出出的宫女,脚步匆匆,大气都不敢多喘,忙碌却都手脚麻利。
暴雨未停歇,电闪雷鸣,轰隆的雷声掩盖丝缕鞋踏过水渍时清脆的叮咛声。
令人胆颤心惊的宫廷秘事,所有人都缄默不言,乖乖做一个木偶,一个听话懂事、不长耳朵和嘴巴的木偶。
唯独站在柱子后的女子,躲避在人后,露出了旁人都没有的真情实感。
若冰遥遥看向那边忙碌的宫殿,在电闪雷鸣下,庄重肃穆威严的宫殿巍然屹立,有一种盖天地气势的磅礴。
雨滴啪啪哒哒砸落,雨势浩大,没有要停歇的痕迹,不知道要下到什么时候。
砸落在地的雨滴溅起滴滴雨珠,染湿了裙摆,若冰面容神情复杂,几重哀愁,几重复杂,最终默立良久,长叹一声,独自转身离开。
紫宸殿的人近侍的都已经是李锦书排查后留用的心腹,各个比人精还精,嘴巴一个比一个紧,今晚这种违背人伦的宫廷秘事他们自然也是没有胆子敢出去喧哗的。
但也许是李锦书没有刻意隐藏的意思,哥舒泰很快就知晓了这件事。
练武场,哥舒泰和李锦书一个不让一个,两个人都拳拳到肉,恨不得赤手空拳打死对方。
哥舒泰一记勾拳重重打在李锦书的脸上,李锦书堪堪吃了这一拳,身子被打得踉跄,转回过脸时迅速给出反击,一记直拳狠狠揍在哥舒泰高耸的鼻梁上,直接将哥舒泰打出了鼻血。
两人的距离拉开了一些,哥舒泰抹了一把鼻下的鼻血,垂眸看了一眼手上的鲜红,他的眼神发了狠。
他冲上前想要给李锦书腹部一拳,可李锦书眼疾手快侧身躲开了,趁着哥舒泰因为惯性侧弯的身体露出毫无攻击性的身体侧面,李锦书也抓住了他的肩部,一手狠狠给了他的腹部几拳,毫不留情,不留丝毫余力。
双方实力差不多,稍稍分开之后都大喘气,可如牛马大喘气也没几息,一对眼,两人又不由自主不管不顾冲上前,脚下生风皆抬脚给对方的腹部狠狠一脚,两败俱伤,双双跌落屁股落地。
新仇旧恨,全都不靠外力不靠别人自己来解决了,都看到了彼此想杀了对方的眼神。
二人你给我一拳、我给你一脚、抱摔撕扯了一早上。谁也不知晓最后到底是谁输谁赢,众人只知晓陛下和哥舒质子二人从练武场出来之后,都是一瘸一拐,两人脸上都是赤裸裸的多看一眼对方就能翻白眼的程度,都落不到好,不欢而散。
当李锦书再次回到紫宸殿时,何只是一瘸一拐,还有鼻青脸肿,那张俊逸的脸青黑交加,一众人见了都是会被吓得闭眼震惊的程度。
一国天子,究竟是谁敢这么大胆!
当然也无人敢直接开口问,全都选择地头漠视,如同往常每一个再正常不过的早上一样。
再正常不过的天子、国君,再正常不过的......昭华长公主,如果不是被下了药躺在床上的话。
李锦书来到紫宸殿门口时站定了身子,抬手摸了摸脸上的伤口处,火辣辣的刺痛令他嘶了几声。
自那夜之后,李兰舟已经在紫宸殿的床上修养了两天了。
他的眼睛在偷瞟里间的方向,问过侍奉左右的宫女,得到确切消息,李兰舟已经醒了。
黑眸小幅度颤了颤,下一瞬,李锦书大步跨进殿中,一扑通就跪下了。
他的目光歉疚,是一副伏低做小的模样,从殿门口膝行向里,双膝挪动“一小步一小步”地进了内殿,进入她的视线范围内。
他膝行至李兰舟的床前,小心翼翼抬眼看向她,小心观察着她的神色,语气哀求:“兰舟,你要生气的话,就打我吧......别气坏了身子......”
面容苍白憔悴的女子虚弱半倚靠在床上,身后垫着枕头,青丝柔顺垂落在两肩,目光怔然空洞看着眼前的那一小块床帐。对于李锦书的话,她也无甚反应。
从李锦书进门开始,她就是这样安安静静坐着,毫无反应,美丽又破碎,眼神也失去了光彩,好像灵魂已经离去,只留下这具美丽的躯壳。
李锦书的喉结滚动,睫毛扑闪:“兰舟,你要是生气,你打我,你打我啊!你要什么我都给你!....求求你...求求你不要这样....”
不知道是他的那一句话她听了进去,李兰舟本来毫无神采的脸有了松动,双眼木然的宝石眼眸动了动,她转头看向李锦书了,居高临下直直看向跪在床前的男人,许久没说话的嗓子声音沙哑艰涩,却是坚定:
“你,现在就放弃皇位。”
李锦书沉默了,垂眸片刻,躲避过她的眼眸,语调低下来:“对不起,兰舟,我现在还不能放弃皇位。”
李兰舟因着被下了药,现在浑身上下软绵绵的,根本没有力气起来打死他,听了他这句回答,她的眼尾嘴角都微微挑起了轻蔑的嘲讽弧度,将目光从他脸上移开,真是毫不遮掩的看一眼都嫌脏的表情。
李锦书顶着那张五颜六色看上去惨兮兮的脸,眼巴巴解释,句句真情实感语调缓慢道:“从前,兰舟你希望我做一个好皇帝,我就努力去做你喜欢的样子,只要是你喜欢的,上刀山下火海我都必然要为你办到。”
“可是再听你的话又怎么样?”他面容苦涩地嗤笑一声,“你永远都不会回头看看我,你的眼里,看得到魏瑾,因为他家世显赫、能力超群,看得到魏谦,你欣赏他的气节才华,可!白术.....连一个卑贱的侍卫你都真心真意把他也放在心里。”
“所有人,你在乎所有人,你把他们所有人都放在心里,唯独我,唯独我,你看都不看一眼,你从来就不把我当作一个真正的男人看待,我早就已经长大了,我不再是以前那个要躲在你的羽翼下躲藏逃避的小孩了。”
想到什么,他原本哀愁苦涩的神情陡然变了,变得尖锐:“自从你因为利益要嫁给魏瑾之后,我才真正发现,唯有真正的权利权位才能打动你,才能触及你的....真心。”
“我走了好久才有今天,一旦我失去了皇位,兰舟你会毫不犹豫一脚踢开我,会彻彻底底离开我。”他笑了笑,病态极了,“可只要我还在这个宝座上一天,兰舟你的心就属于我一天。”
第86章 痴迷
“你看,兰舟你现在不就只能看着想着我一个人?”
李锦书凝视她决绝的侧容,笑容苦涩,却毫无半分悔意:“我本来就没有退路了。”
“我做与不做,兰舟你都会厌恶我,而我又不想和你分离,只能委屈兰舟了。”
他的目光深沉晦涩,喉结滚动,情不自禁抬手用指腹轻轻擦过她莹白的面颊,动作缱绻眷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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