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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寡后,我成了新帝的娇软外室——芽芽不枯【完结】

时间:2024-07-09 14:42:52  作者:芽芽不枯【完结】
  他其实并未听过,不忍打扰船夫谈天的兴致,还是附和地点点头。
  船夫继续道,“得亏她提点了皇帝一句,这才派了人来给河道破冰。”
  他随口赞了两句,心下觉出些不对来。且不说宫闱里的女子鲜少知晓民事,还有后宫不得干政的祖训规约着,这事怕是新帝以她的名义做的,为的是替船夫口中的槿妃娘娘博一个好名声。
  至于新帝为何如此――
  他眺着周遭不断往后退去的景色,不再多想。
  那船夫许是闷得慌,仍有一句没一句地搭话。元羽淮则是随口答应着,心思却飘至了江南的婺州去。
  不知阿娘和妹妹是否会如方才那姑娘所说的谅解他,不过,就算是要打要骂,他也是乐意受着的。
  如此想着,他唇角含了笑,一双与阮玉仪极为相似的眸眼中熠熠生辉。
第229章 求情
  阮玉仪携木香往皇宫的方位去。
  人来人往间,稍一抬首,便能见那仙殿琳宫巍然而立,柔和的冬阳跳跃在砖瓦上,文采辉煌,原应叫人心生向往,可她却不免有些惴惴不安的,不时去衣袖中碰一下那油纸包的丸药。
  周遭俱是喧闹的人声,往来叫卖的,孩童的哭闹,织就京城的繁华景象。
  忽地有一妇人匆匆而过,不甚撞到她。她被撞得一个趔趄,小声惊呼。
  那妇人道歉不迭,抬眼间,却顿住了。风正好撩起她幂篱的一角,露出小半张i丽的容色。妇人怔怔地试探道,“表姑娘?”
  她注意到一边的木香,面色一变,更是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她捉住阮玉仪的衣袖,哀哀地央道,“表姑娘,你大表哥出事了,程家现在乱得厉害。您如今有了身份,就高抬贵手,帮衬一二,程家定不会忘了您的恩德……”
  木香面色一沉,上前一步,将阮玉仪护在身后。
  她稍侧首,与阮玉仪低声道,“小姐,我们走罢?”
  她颔首,白纱随着她的动作微微飘动。她不知道李妈妈缘何会在此处,也无意行她口中那恩德。
  自程朱氏迫使她穿上嫁衣,想将她送与二表哥开始,她便知晓她那姨母没将她当亲人看待,更遑论什么寄身之情。那点子情,她守节,被欺,早还完了。
  她提步要走。
  李妈妈神色一慌,面上沟壑挤作一块儿,忙拽住了她的裙裾,“表姑娘,您不能――”不能眼睁睁看着程家没落下去。
  她们这些底下人也就罢了,她们夫人那过惯了锦衣玉食的,可该如何是好啊。
  表小姐是个争气的,如今做了娘娘,只消稍张张手指,从指缝儿里漏一点……是了,只要她肯帮衬,老爷也就无需再去求人了。
  思及此,李妈妈拽着她的手愈发紧了。
  她注视着李妈妈的模样,微弯下腰,将人扶起。心下暗叹,这李妈妈也是愚忠,这会儿自请离府,往后程家再如何,也牵累不到她了。
  她已有了春秋,却还要听差出府办事――
  李妈妈借着她的力起身,见她还愿意拉自己,以为此事将成,面上一喜,正要说感激的话。
  阮玉仪冷声打断,“李妈妈就没想过,大公子做了错事,这是程家应得的?”
  “那也不至如此……”李妈妈的声音弱了下去。
  她默了会儿,嗓音轻柔却不失铿锵,“考取功名本就各凭本事,多少寒门子弟苦读数十年不止,本应是他们的命运,却被一个碌碌之辈抢占。”
  她反问,“他们该如何,该找何人诉冤去?”或许甚至连自己本该中第一事都不知。
  无权无势,就合该如此吗?
  李妈妈攥着她的手微微发颤。
  她不识几个大字,听表姑娘一番话,也渐渐明白大公子这是犯了怎般的大错了。
  “造孽,真是造孽……”她垂下眼,喃喃道。
  她似是想到什么,忽而又拉住阮玉仪的手,“可事已至此,大公子已在弥补,表小姐也不忍心看老爷丢官,程府破落罢?”
  可很多事情错了就是错了,哪里说弥补就弥补得了的。
  阮玉仪见说理不通,抽开自己的手,顿了下,轻笑道,“那李妈妈可想过,表哥入狱,与本宫有关?”
  分明是清甜音色,落入李妈妈耳中,却使得她不由打了个寒噤。她像是骨子间生了锈,一点,一点抬眼看跟前的人,忽觉分外陌生。
  这会儿,几名侍卫正赶了上来,见有一妇人对她纠缠不休,无一不是神色一震,赶忙上来拉开了李妈妈。
  其中领头者上前拱手道,“小的来迟。”
  她垂了垂眸,“叫他们手脚轻些。”言罢,举步离去,也不顾侍卫跟不跟上。她要办的事已是办成了,也就没必要避着他的人了。
  那侍卫应下,回首厉声吩咐了句,这才随了上去。
  .
  入了宫门,自有轿辇接应。
  正要上车舆,阮玉仪的步子却顿住了。她俯身拾起地上碎作大小不一的三瓣的镯子。这镯子成色一般,瞧着花色也有些年头了。
  她认得这镯子。
  这是程朱氏在去圣河寺的马车上,交给被她视为儿媳的昭容的。
  木香怕她划伤了手,拿帕子将这镯子取了去。
  她没再多分那镯子一眼,只道,“寻了地方拿去扔了罢。”而后才上了轿辇。
  .
  轿辇落地,她款步提裙下去,行至屋门前,她的手搭在门上,将推未推时,里边传来几声琴音,离散又生涩。
  她心中生疑,举步入内。
  大殿里无人,内室还在断续响起琴音。木香为她打起内室的软帘,却见抚琴者是姜怀央。
  他端坐于矮几前,几上架一古琴。听着动静,他停下了动作,没抬首,“回来了?”
  阮玉仪悄悄将那油纸包的丸药递给木香,遣她出去,自己则上前,蹲下身子,倚在他的肩头,“陛下只是在做什么?”
  她心不在焉地问着。
  “朕记得你会琴。”
  她如实道,“不过涉猎一二,算不得会。”
  “那也足矣,”他将她拉至膝上,从背后环着她,“你来教朕。”
  她微怔,“陛下怎的忽然想起学琴?”若是要学琴,找宫中乐师岂不更为妥当?她确实是学艺不精,会的也不过那一两首。
  “不愿意?”他嗓音疏淡。
  她背对着他,看不见他的眸子。但大约是幽深摄人的,恍若深冬寒潭的。她原也就心虚,哪里有拒绝的道理,因上手抚弄了两下。
  指尖下传来醇和淡雅之音,悠长缠绵,似是经久不散。
  她眸中微亮,问道,“陛下这琴是何处来的?”
  “可还喜欢?”自是专门找匠人斫的,不论是琴身还是弦,都用了上好的材料,真可谓可遇不可求了。
  她欣喜过后,却微微叹息。只是可惜了这般好琴,她又不善这个,在她手里也是糟蹋了去。
  姜怀央看出她的心思,“你大可赏给那名乐师,唤他来弹。”
  他还真是从头到尾都给她想好了。她不由弯起唇角,也就将瞒他有身子的事稍抛却在了脑后,因而更不会注意到他眸色微暗。
第230章 撞破
  姜怀央执意只要她教,一面衔了下她的耳环。
  她也就知晓,他并非是专心来学琴的,也就应下了。她的手拨弦,上边又覆着他的手,因而动作间不够灵活,弹出来的音也是断断续续的。
  他的手心很热,那样灼人的温度一直从她的手背,蔓延至她的耳尖,将耳尖也烧红。
  她坐在他的膝上,两人的身子紧贴着,她能够清晰地嗅见他身上的幽香。
  而他的心思也压根不在琴上,一面要她继续弹,一面不时在她颈侧落下一吻。与他的手不同,他的唇似乎带了点凉意,搅得她心神混,停了手上的动作。
  他偏生还要问,“怎么了不弹了?”
  她身子软得厉害,连指尖也泛着一层薄薄的绯红。她勉力集中精神,将那曲未尽的梅花三弄弹下去。
  一曲终了,连她自己也知晓弹得有些混乱。
  他指尖探入她衣下,她记着自己的打算,也就没有推拒,轻轻哼了声,抱怨道,“陛下就不是来学琴的。”
  她足腕间铃音响了两响。
  “如何不是?”他搂着她,要她在自己身上坐好,双手搭在弦上,方才那曲子便从他指尖流淌而出,如风如溪,熟稔流畅,显然是早会了的。
  阮玉仪恍然他是在逗弄着自己玩,自觉是班门弄斧了,心下有些赧然,拿手肘杵了他一下,“陛下就知道拿臣妾寻开心。”
  他手上未停,在乐声中道,“是泠泠教得好。”
  他这琴抚得的确有几分韵致,只是手下琴音并无一尘不染的高洁之意,反是带着几分凛然与狠戾。
  她静静地听着,一曲罢,耳边忽而传来他的声音,“今儿可尽兴了?”
  她轻轻嗯了声,起身,反过身子坐下。她将早就想好的说辞说与他听,绘声绘色的,像是真做过这些事。
  待她说完,他却又问,“今日去了何处?”
  她唇角笑意一僵,“臣妾方才不是讲了?”他这是何意。一个念头窜过她的脑中,她清晰地感受到她胸腔里的东西不住骚乱着。
  应该不会。
  她避开了那些侍卫,宫外人又杂,不可能处处有他的耳目。
  他没有立马回话,而是暗着眸色,去吃她唇上口脂,揽着她的手指尖微微蜷起。半晌方哑声道,“朕忙着,走了下神。”
  她猛地松下一口气,自觉地又讲了一遍。只是第二遍难免没有第一次那般真切,偶尔露出的马脚,都一一落入姜怀央的眼中。
  这时,一团毛绒绒的小东西闯了进来,蹲在软帘前,拿爪子搓着自己的小脸。
  他不满地蹙了下眉,也不叫她下地,一手抱着她,一手粗暴地捉起兔子的耳朵,将它拎回了它自己的窝。
  兔子本就是极易受惊的,这会儿咿咿呀呀叫着,不断动着身子。一下被扔回窝里,还缓不过来,一个劲儿往柔软的褥子里钻,要啃出个孔洞来才罢休似的。
  解决了扰人的兔子,姜怀央这才带人重新回了内室。
  阮玉仪眼下也不想管那兔子如何了,只埋首在他肩颈处,脸上热得像是要烧起来。
  .
  小窝里,兔子的耳朵耸动了下,听没了动静,这才探头探脑地往外瞧。
  它两只黑漆漆的眼睛沉静了好一会儿,蓦地窜出了殿外,而殿门也正好半开着。说来也巧,它窜出去时,正好没宫人发觉。
  兜兜转转了好一会儿,误打误撞从一隐蔽的小洞,钻出了长安宫。
  不知那两条短腿蹬了多久,方至一小池。池子周遭点衬几块山石,又种养了竹林,显得有几分僻静。它一头扎进了那假山后。
  竹林与山石掩映下,白之琦着一身银红裙衫,沉着脸色盯着眼前人。
  “我以为你早死了。”她道。
  “你不高兴?”接话的是名作侍卫打扮的男子,他冷笑一声,“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捱过那笞刑,只余下一口气了,也拼命养好来见你。”
  他知晓眼前这个看着温软的姑娘,芯子是黢黑的。她想要他死,他也知道。
  他不会让她有那个机会,甩开他去安心做她的娘娘,这可是她先巴巴地贴上来的。
  白之琦浑身一僵,不想在此处惹怒他,因换上了一张笑脸,“怎么会,我很想你。”她勾着他的脖颈,要他低下头来。
  侍卫小腹一热,顺势在她唇上咬了下,“多想?”
  她搂着他的手又紧了紧,目光越过他的肩,在他无法看见的地方,眸中尽是冰冷,“很想,很想。”
  她的呼吸微微加重。
  只要是阻挡她的,不论是谁,她都得清除。
  半晌后,终于应付走了侍卫。她留在原地,眸光一转,瞥见抖动着耳朵,埋头在竹林边的兔子。她轻手轻脚走上去,一把捉住它的耳朵。
  那兔子一惊,拼命蹬起腿来,可怜地发出细微叫声。
  白之琦面色不变,抽出从侍卫那要来的匕首。一咬牙,扎进了兔子的小身子。
  一刀命中要害,血一下迸溅出来,落在她白皙的手上,脸颊边。
  兔子不动了,鲜血染红它的毛皮。
  她松手,随意将兔子扔在地上,微微笑起来,眸中冷静得可怖――好像也不是很难。宫中侍卫何其多,少了一个,想来也不会被人察觉。
  她从衣袖中取了干净的帕子,一根根将手指上的脏污拭去,又擦去脸颊上的,确定无不妥当处,才款步走出假山后。
  假山外的光亮落在她的绣鞋上,她的脚步滞住。
  她沉声道,“你站在此处多久了。”
  不远处的是一负琴的乐师,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容色i丽,男生女相。
  宣娆垂下眸去,往边上退了几步,“在下什么也不曾看见。”
  “真的?那我方才在后边做了什么?”白之琦上前,背着手,微微仰头,面上笑得一派纯稚,“我与侍卫私会,我还杀了娘娘的宠物,是不是?”
  他神色微变,不作声。
  她瞟了眼他身后的琴,声音冷下去,“你是宫中乐师罢?为我弹奏一曲可好?”
  他攥着衣袖的手收紧,无权拒绝,只得低声应下。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竹林,那只兔子还一动不动留在原处,大约两个时辰后,才被过路的宫婢看见,那宫婢吓得失声惊叫。
第231章 救醒
  白之琦着人将宣娆引至临近的亭中,自己为了避免被人瞧见,先行回了慈宁宫。
  宣娆在亭中安杌架琴,信手拨弄了几下。
  被留在此处的婢子手中端着承盘,盘上置一钟酒,道,“我家小姐命你只管抚琴,无令不得停下。”
  他的手一顿,“那这令何时来?”
  婢子轻哼一声,“喝了这酒,你便知晓了。”她将酒盏递至他跟前。
  他瞥了眼,杯中酒液澄澈不见杂质,显然是宫中常供的上乘的酒。但听这人的意思,里边大约还搁了旁的东西。
  他心下一沉,没有动作。
  婢子又将承盘往她跟前递了递,“奴婢会看着你喝下的。”
  宣娆抬眼,往长安宫的方位看去,神思飘远,直到她又催促,方端起酒盏。辛辣的酒液入口,划过他喉间,一路灼烧至肚里。
  她见他喉结微动,垂下手,随意拎着承盘。她收了喝净酒的空杯,举步离去。
  身后传来了悠扬的琴音,声声入耳。
  冷风穿亭而过,宣娆从容地拨弄着琴弦,其音或如珠落玉盘,或如山泉过涧,正是一曲梅花三弄。
  喉间首先被灼热感攫住,他不由得咳了两声,口中涌上一股腥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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