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作才到一半,又被顾长泽抱着躺了回去。
“孤才包扎好,没事。”
他轻轻拢着怀里纤细的腰身。
“阿瑶。”
“嗯。”
这么一惊,谢瑶的困意再没了,小脸窝在他胸膛前,听见他问。
“你会走吗?”
“什么?”
谢瑶抬起头要看他,却被他摁着脑袋又垂下眼。
他目光落在怀里的人儿身上,眼中神色偏执,语气却平静。
“你会离开孤吗?”
“自然不会,您又多想什么?”
谢瑶应了一声,又犹豫问。
“谁在您面前说了什么吗?”
“没有。”
也没人敢。
顾长泽手下的动作愈重,直要将人箍到骨子里。
他呼吸渐渐重了,有些贪婪地感受着谢瑶身上的馨香,顺着她腰间玲珑的曲线勾勒抚动。
“阿瑶,阿瑶。”
他急促地喊了谢瑶几声,薄唇吻上温热的耳垂,直到听见她的回应,才算把心中那点惊慌落定。
“陪着孤吧。”
他扳过谢瑶的身子,密密麻麻的吻落下。
谢瑶还以为这段时日发生的事吓着他了,一时连声道。
“会的,我自然会。”
凌乱的吻很快让她招架不住,顾长泽的指尖挑开她的衣襟,夜色里,谢瑶看不清他的神色,只能感受着他的动作。
如一阵疾风骤雨般强势,将她全然占有。
滚烫的身子覆过去的时候,顾长泽感受着她战栗的身子,于心中无声叫嚣。
留下来吧,一直留下来,陪在孤身边,不管你以后知道什么。
寅时二刻,情事终了,濡湿的发丝贴在熏红的脸上,谢瑶窝在顾长泽怀里,心中忽然一慌。
她自入东宫,与顾长泽分开的时候便不多,如此日夜……她会有孩子吗?
第62章 62
手抚过有些鼓起的小腹, 才动了片刻,便被顾长泽察觉了。
他唇轻轻擦过谢瑶侧脸, 柔声问。
“怎么了?”
顾长泽的嗓音里还带了些情热过后的沙哑,热气喷洒在她脖颈,谢瑶身子一阵酥软。
她仰起头,在夜色瞧见顾长泽慵懒的神情。
“我记得殿下是母后膝下的独子。”
“嗯。”
“殿下从小便一个人,不觉得孤单吗?”
“不觉得。”
顾长泽搂着她纤细的腰身,薄唇在她皙白如瓷的肌肤上轻轻吻着,谢瑶肌肤上红痕一片, 下意识缩了一下,又被他抱回去。
“孤也不喜欢底下的弟弟妹妹,小孩子总吵嚷。
怎么突然问起这些了?”
谢瑶的神色隐在夜色里, 还没来得及说话,忽然觉得腰肢一紧,顾长泽的指尖落在她小腹上。
“别动……”
他才揽了一下,谢瑶嘤咛了一声阻止了他的动作。
青帐下, 她的声音有些难耐。
“有些胀……”
“可以更胀一些……”
顾长泽喉咙滚动了一下,握紧她的腰肢覆过去。
*
第二日一早, 洐帝昭告天下。
皇后下毒谋害太后,事情败露后已写下罪己书忏悔自裁, 今收回玺印,废其后位,死后不准其葬入皇陵,但念四皇子与五皇子无辜, 生母之过不再累及皇嗣, 两位皇子各在府中静心思过月余,国丈冯国公削爵去位, 累族流放西北。
一场本从太子妃身上开始的风波,却以皇后谋害太后的结局败露收场,无数大臣早起还备下了陈词废后的文书,刚上了朝便被这消息打了个措手不及。
一时朝堂上下连着京城百姓也人人哗然。
对皇后歹毒的痛骂声从城东传到了城西,连如今她膝下的两位皇子声名也颇受影响。
身旁追随的臣子们也都在犹豫不决,两位皇子没了外戚支持,又为废后连累声名,日后真能在那位置一争高下吗?
三皇子已死,四皇子与五皇子饱受风波影响,纷纷闭门不出,六皇子自从摔断了腿连日养伤,性情越发阴郁,太子是个病秧子,只怕还不知道能不能活过这几年,而仅好的二皇子,本事平庸,性情懦弱。
臣子们思来想去,纷纷觉得大盛社稷危矣。
第二天一早,洐帝桌案就堆满了奏请扩充六宫的奏折。
谢瑶从慈宁宫回来,昨儿一晚又被顾长泽折腾,到了天明才迷迷糊糊地睡过去。
但这一觉睡得也不安稳,噩梦连连,她眉头始终皱着,身上被薄汗浸湿。
到天昏暗的时候,她睁开眼。
“殿下呢?”
谢瑶的声音颇有些有气无力。
多日不见,昨儿回来的时候也没怎么说话,一睡醒没看见人,她还真觉得有些不适应。
青玉看了一眼她的脸色,有些担忧。
“您可要传太医看看?奴婢瞧您一整日都没睡好。”
谢瑶摇头,她的身子她自个儿清楚,无非是为慈宁宫的事生了些后怕。
“无甚大碍,殿下呢?”
她第二回又问了这话,青玉扑哧笑出声。
“您越发黏着殿下了。”
谢瑶脸皮有些发烫。
“少胡说。”
“说什么呢,这样高兴,也说与孤听听。”
顾长泽朗声从门外走来,打断了主仆俩的议论。
谢瑶默不作声地止住了话。
“殿下去哪了?”
“外头有些事,本想处理完再回来等你醒的。
怎么不多睡会?”
顾长泽的目光掠过谢瑶,落在她微红的脸上。
“睡了一日了……”
“脸色这么红?哪不舒服吗?”
青玉退了下去给他们传膳,顾长泽担心的以为她是身子不舒服,顿时朝她额头探过去。
谢瑶闪身避开,声音细弱蚊蝇。
“没不舒服。”
“不舒服脸这么红?”
顾长泽扬眉看了她一眼,瞧着谢瑶别别扭扭的神色,忽然轻笑。
“还是心里想着什么不该想的事,所以这样红?
嗯?阿瑶。”
他倾了身子,轻而易举地把人捞进怀里,谢瑶抬头便对上他深邃的眸子。
“一日没见了,阿瑶心中可想孤?”
他垂下头,薄唇掠过她耳侧,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脖颈上。
“才一日而已,殿下几时这般黏人了?”
“孤方才在书房忙着的时候便想你,想你昨晚可睡好了,醒来累不累,可有什么想吃的,牵肠挂肚,早早回来了,阿瑶竟一点也不想我吗?”
谁整日把想不想这样的话挂在嘴边的?
谢瑶抬手去推他,正是两人嬉笑之际,下人送上来了晚膳。
谢瑶往桌上一看。
灵芝煲猪肚,绿豆百合炖白鸽,当归乌骨鸡汤……
“怎么全是药膳?”
“你在慈宁宫苦了这么几天,孤瞧你都瘦了,便着人备了药膳给你补补。”
谢瑶从小吃的山珍海味,极重口欲,几时吃过这么清淡的?
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
“哪瘦了?”
她回来还觉得身上多了几两肉呢。
“你看的不准。”
顾长泽拉她坐下,舀了一口乌骨鸡汤喂到她唇边。
谢瑶别开脸,对他信誓旦旦的话很不服气。
“您也是用眼看的,还能比我更清楚自个儿的身子吗?”
“孤不是用眼看的。”
顾长泽意味深长地凑到她耳边,大掌搂过她腰肢,轻轻摩挲。
“是用手量的。”
一句话落,谢瑶顿时从脸红到了脖子根。
她不愿吃,顾长泽极有耐心,柔声哄她。
“孤也一样吃这样的膳食,你便当陪着孤一起用了,好不好?”
谢瑶瞥了一眼送到她唇边的乳白汤汁,一时间人都蔫了。
“真不能不吃吗?”
此时她算是明白前几天顾长泽被她逼着吃药膳时候的感受了。
“不能。”
她昨儿睡下的时候还噩梦连连,顾长泽晚上抱着她沐浴回去,便瞧她睡得不安稳,早上离开的时候也没睡熟,猜想是这几天的事让她后怕,顾长泽找了太医令仔细问了,才让人备了药膳。
“孤亲自盯着他们做的,阿瑶真不喝一口吗?”
谢瑶受不住他的磋磨,皱着眉喝了下去。
顾长泽知晓她心中不平衡,喂完她这一口,自个儿转头也喝了一口。
一顿苦巴巴没味道的药膳落肚,已经是一个时辰后。
谢瑶生无可恋地窝在软榻上。
“青玉,去弄些辣鱼糕来。”
青玉探了头刚要出去,顾长泽瞥过来一眼。
“不准去。”
“殿下!”
谢瑶仰起头气鼓鼓地看他,语气带了几分嗔怪。
“孤是为你的身子着想,太医说你噩梦惊连,必得好好调养身子,这鲜辣的菜与点心,可得戒一段了。”
今日忙完了事,太医令前来请脉,顾长泽便又问了谢瑶的身子。
她在慈宁宫的这几天不算好过,他提起昨日的噩梦,太医令便说了几道药膳让每天做了给她调养身子,又提到了谢瑶的月事。
“太医说你每月那样难受,便是因为贪凉贪辣,孤日后得盯你盯紧点。”
顾长泽瞧她蔫了吧唧的样子,忍不住揉了揉她的脑袋,放缓了声音。
“等调养好了身子,孤亲自给你做辣鱼糕,可好?”
“殿下会做?”
谢瑶仰起头。
“不会,但是可以学,你乖一些。”
“那从今儿起,殿下也得跟我一同吃药膳。”
这没味道的东西她一个人可食不下咽,也正好趁着这时候让他也养一养。
“成。”
顾长泽极好说话。
于是接下来的几天,两人每日都吃着药膳,从太医令那知道了她身子得调养,从那晚之后,顾长泽也没再闹过她,每晚都规规矩矩地抱着她睡觉。
夫妻两人过了好一段修身养性的日子。
皇后自戕的消息传到谢瑶耳边的时候,她起初有些惊讶,并不相信这样的人会这么老实地伏诛,但人都被一卷草席从宫里送扔出去了,她也没再好奇什么。
皇后这样的人罪有应得。
她一心留在东宫,与顾长泽一起养着身子。
十多天后的晨起,慈宁宫来人传话。
“今日内命妇入宫拜见太后娘娘,娘娘让您也过去呢。”
谢瑶换了一身妥帖的衣裳,往慈宁宫去了。
内命妇每月初一十五入宫拜见,但如今皇后已废,太后又病才见好,内命妇入了宫自然是先探望太后。
慈宁宫里坐了乌压压一群内命妇,谢瑶入了内,与她们各自见了礼。
太后打起了精神劲与她们说了几句话,脸上又见了疲态。
内命妇见状纷纷行礼退了出去,谢瑶送她们离开慈宁宫,刚一转头,面前残影一闪,有人已站到了她跟前。
“阿……太子妃。”
萧琝喘匀了气,目光一错不错地落在她身上。
“萧公子,你怎么入宫了?”
到底是在外面,谢瑶也没叫他更亲近的称呼,但见了人也算关怀。
“你身上的伤可好了吗?”
“都好了,早就好了,反倒是你,前些天的事……没吓着你吧?你有没有受伤?”
萧琝从知道谢瑶被禁足慈宁宫的时候便急得不行,然而整个慈宁宫如铜墙铁壁,他一点消息也探不到。
好不容易等他想了办法让人入宫替他打探帮扶谢瑶,里面却已传来真相大白的消息。
虽说皇后死了,但萧琝却恨不能将她碎尸万段,她这样的人死不足惜,又难消他心头之恨,索性将这怒气牵扯到了五皇子四皇子身上,这两天外面的流言没少有他的手笔。
“都好,没什么大碍。”
这些天她和顾长泽在东宫养病,气色也比前几日好了许多,慈宁宫门外不是个适合说话的地方,谢瑶便与他往前走了两步。
“萧公子……”
“阿瑶,这深宫处处是算计,你一个人如何能立足,我不放心,你……不如想办法离了宫吧。”
第63章 63
冷不丁的一句话吓了谢瑶一跳。
“子行哥, 怎么突然说这些?”
“我实在怕,今日是皇后, 明日未必没有别人,太后催着太子纳妾,皇上又不喜欢太子,朝中上下,他的处境不算好,你跟着他,我如何能放心?”
萧琝这句话算是全出自对她的担忧, 她从小没受过苦,萧琝只是听了在慈宁宫的只言片语,便恨不能将这些人都拉出来再砍一回。
他从小金枝玉叶的姑娘, 入了宫却百般受苦。
“你说什么呢,我如今是太子妃,怎么还能出去?”
谢瑶瞧着他焦急的神色缓和了声音。
“哪有你说的那样,皇后已没了, 这后宫中,皇祖母病着, 人也宽和,我日日在东宫好得很。
殿下是我的夫婿, 自然对我极好,前些天出了事也日日奔走,子行哥,你实在不必忧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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