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裴彦苏的话真是让人听不明白。
狗就狗,怎么还小狗狗?
思绪乱飞的片刻里,萧月音闪过一丝疑惑,脑中的弦越绷越紧,呼吸也仿佛被堵在了喉咙里,不敢造次。
可是眨眼之间,她的疑惑便被裴彦苏用行动给了答案。
尽管此时的他们两人相对而坐,他的蹀躞带也早已被他扔在了一旁,可被他抓着往前的那只手,却真真触到了热,息的肇始,就算隔着一层,两层,也似根本没有阻碍一般。
纨绔之下便是亵库,小狗所指的,便是她方才指尖掌心触到的。
在尚未与裴彦苏大婚的时候,戴嬷嬷仔仔细细为她教引过这房,中的种种事情,她即使再羞赧小意、不愿接受,也将大概听了个明白。
今日的他很不一样,他不仅仅执意要破了曾经对她许下的诺言,就连这等亲密,也半是逼迫一般,一定要她眼见为实
——她也确实眼见为实了,起初她的视线因为好奇而移不开,在看清起伏的形,状之后,也根本就移不开。
“狗……小狗……”萧月音言语混乱,只想收回自己的手,她将脸别过去,只盯着笼着他们的微微晃动的床帐,强忍住那因为心悸而隐隐泛起的哭腔:
“不,不,我不喜欢……唔,我一点也不喜欢。”
因为注意被眼前的景象尽数吸引,她拉着他衣袖的手也松了开来,绣着娇艳海棠花的小衣再次显露,一呼一吸,海棠花便更加摇摇欲坠。
若不是因为此时顾着小狗,裴彦苏很想再将她的双手反剪。
没了襟口的遮掩,玉峦即使在小衣之下,也会因此而挺,立愈发丰,盈到随时可以冲破衣料的阻碍一般。
但他现在有太多太多想做的事情,便顾不上这个了。
“公主不喜欢它,它却很喜欢公主呢。”心快要跳出来,裴彦苏舍不得放手。
他根本舍不得放手。
他的音音侧过脸去的时候,他看得真切分明,她的耳珠连着玉颈都微微泛红,他方才曾在这里认真亲吻过。
而她呢,因为他那句孟浪的话,人虽然并不动,鼻子里却浅浅哼了一声。
有琐碎青丝垂落,她光洁圆润的肩头上,刚刚多了一些点缀,继而再次滑落。
留下一片雪腻。
裴彦苏觉得自己又月,长了一圈。
这一下,兔爪子所接触的小狗狗便又凶恶了不少,小白兔如何能与大狼狗相抗?到底羸弱可欺,只能智取,用了许多劲力,一定要向后缩。
“本公主、本公主可不想被狗咬……”终于挣开了他的钳制,萧月音赶紧连连后退,脚背悬空在床沿,却突然不知为何,不敢直接离开。
嘴上说的那般强悍,自己的动作却是写满了色厉内荏。
其实,又哪里是被狗“咬”呢?她只是保持着矜持,不敢说得太直白而已。
狼狗被惹恼了,可是什么都做得出来的。
裴彦苏又深深吸了一口气。
此次意料之外,去了一趟新罗公主府,又惹出了这不该有的变动,那涂在棋子上的媚药,完全打乱了他原有的计划。
徐徐图之的计划。
他本就天赋异禀,如今因为药力,便变得更加强悍、更加势不可挡。
每一个毛孔都写着要她,狠狠要她。
但是——
小白兔身形娇小,又本是羸弱不堪的,与他成为夫妻,不过是因为特殊的身份,对他平日里虚情假意罢了。如若现在他任由冲动行事,她受不住伤了,他又该多自责多心疼?
即使她受得住,这次过后,她想到种种细节,恐怕再也不会愿意要他了。
喔,也许不止是要他,连他亲亲抱抱这样再寻常不过的举动,她可能都会拒绝呢。
狗虽然是狗,也要考虑长久之计,不可因一时冲动毁了之后百日千日的幸福。
裴彦苏喉结动了动。
久久听不到回应,也不见这狼狗有什么别的动静,萧月音微微捂住砰砰直跳的心,一点一点、一点一点重新转过了头来。
眼角的余光里出现他高大健硕身影的同时,自己的裙边却忽然又是一松,是裴彦苏摘下了她的腰带,在她彻底看清他之前,双手捧起那条腰带,上抬,旋即便蒙住了她的眼。
“不想看,那就别看了。”他的双臂半拢着她的螓首,腰带在她后脑勺打结,她听见他微微颤,抖的嗓音。
掩耳盗铃?
她的指尖也跟着发了白。
打结在后脑,他便不能让她平躺,长指沿着她微乱的青丝来到后颈,在肩窝处逡巡几息,方才行至上臂的最上方。
裴彦苏扶着她,让她再次侧身躺下。此刻,她的呼吸短促,就连挂在颈后的小衣系带都写着不安的情绪
——因为在他摘了她腰带之后,她的裙摆也再不听她这个主人的指令,应声缓缓落于她紧绷的脚趾之下,毫不拖泥带水。
他拥着她,从后扣住她的手,手指穿过她的指缝,贴住,握好。
他知道他的音音仍然在害怕。
害怕是应该的,栈栗也是应该的,他支起了自己,轻轻在她透红的耳廓,啜吻品尝。
“不看也不听,小狗狗会乖乖的……跟公主一样,乖乖的……”说话的时候,他也践行着对她安抚的话语,小狗半点不敢造次,只对罅隙求索,好学又勤勉,“公主累了一整日,不如就此睡下,不用管我,好不好?”
不想将自己中药一事告诉她,他便只能这样了。
“我,我怎么可能不管你……”他倒是言语轻巧,让他试试卡住这样的东西,能睡得着?
不,他非佛陀,又怎会静坐如山?但渡人并未渡己,即使有她的香汗浸润,也根本还是寸步难行。
小狗喜动,最恋滂沱大雨,雨下得越大,它便越是兴奋。
被迫身处旱地,着实是委屈了它,可是萧月音对它才不会有半点怜惜之情。
她只可怜着眼下的自己。
因着双眼被蒙上,除了视线外所有的感官都被放大,动静之间,她连极其细小的声音,都听得分明。
譬如罪恶之源的裴彦苏,那强行压下的声声喘,息忽远忽近,伴随着滚烫的噫吁。
萧月音咬住樱唇,她的手背被他掌心贴着,整只手扣住,遗漏的指尖和指背偶尔与所着的小衣的软缎相接,耳后的青丝及下都有杂乱的吻落下,劲力却极其不均匀。
化身小白兔的静真居士,渐渐开始控不住自己的思绪。
虽然她背不下整篇整篇的经文,却也能默背成段成句。时间过得极慢极慢,她根本不知他还要这样多久,她余下能做的,便只有摈除所有的杂念,强迫自己集中精神,逐字逐字回忆经书上的箴言。
最能让她静心的东西。
到了最后,从身到心俱是精疲力竭的她,也终于得以如愿以偿,昏昏沉沉,陷入了无边广袤的睡梦之中。
她不知窗外的平壤城,从什么时辰开始下起了夏雨。
也不知一直拥着她的裴彦苏,是何时彻底停了声息的。
从她的指缝中撤出自己的手指,掌心全是他们的汗,裴彦苏凝着神,静静看了她好一会儿。
长睫微微颤动,她呼吸匀停,应当是在做着香甜的梦。
也不知梦里有没有过他。
视线缓缓移动,掠过她光衣果的济背,不堪一握的纤月要,代替了他的手指和他的薄唇。
最后来到被他欺到夜半的地方,才停了下来。
恰在此时,她一面咂着嘴,一面稍稍挪动。
那里有东西沿着罅隙蜿蜒流淌,是他留下的东西。
裴彦苏心头一紧,差一点又觉得月,长了起来,他排掉脑中杂念,赶紧下了榻,到湢室中用棉巾沾了全水,再回来床榻,为她小心擦拭。
大约是沾湿的棉巾太凉,他的音音皱紧了眉头,他自觉分开的动作轻柔至极,却仍能听见她的低低的闷口亨。
也不怪她太过娇妖羸弱,被他擦拭过的地方,擦破了好多处皮,都是他造下的孽,冲动的痕迹。
但也幸好他最后选择了这样,否则以他方才那般凶狠,她受伤的地方,恐怕就不止这月,退间的方寸之地了。
稍稍收拾好自己后,裴彦苏走出了卧房,问外面值夜的戴嬷嬷要了一点治疗外伤的药膏。
丑时已过,寅时将至,戴嬷嬷显然很想开口询问,究竟是何人何处受伤,但见王子除了发髻微乱之外神色如常,房中也没有要水,便自知不该多口。
如众人所见,王子与公主的关系是在稳中向好的。
“是我不小心碰伤了公主,”裴彦苏见她眼神犹疑,便自己主动讲了,“一点皮外伤,今晚上了药,明早应当无大碍了。”
这同时也在堵了戴嬷嬷的口。
重新回到卧房,却见萧月音又翻了过去,只用背对着他,小衣的系带仍旧紧紧系着,没有半点放松的意思。
就像她对他的态度一样。
裴彦苏心头又甜又狠,笑着叹了口气。
翻过她,她的小衣下摆被压在她的手下,露出平坦的雪色。
若是他昨晚放任,依着天赋异禀和药性,这里,应该会看到隆起,就像她那本册子的某一页上画的那样。
但还是太伤她了。
想着她可能泪水涟涟的可怜模样,他便只能将自己上药的动作,压得更加轻柔。
在终于上好后,他又忍不住看向了上方完好整齐的亵库,喉头滚了滚,竟然也鬼使神差,俯下来,隔着衣料落下了一个吻。
终有一日,小狗会如愿以偿奔赴它的向往之所,独自占有,独自体味。
一天一夜不放开,不,三天三夜不放开。
然后一生都不放开。
***
悠悠转醒的时候,萧月音恍惚了好长一段时间,眼帘虽然缓缓撑开,但脑海里是一望无垠的远洋,什么也捞不到、想不出。
一动,才发现背上的触感与往日有些微不同。
有更温暖熨帖的热意。
再低头,看见自己只着了小衣和亵库,才一点一点想起,昨晚睡前发生的那些事。
“真儿醒了?”因着与他紧贴,他开口说话的微微震动,她也能触到。
她紧抿着嘴唇,不知该如何回答,犹豫时,又发现膝弯上方,有黏腻之物,蔓延至整个股间的缝隙。
咂了咂嘴,正要质问,又听见他靠近她的耳廓,温柔着沉沉说道:
“是微臣昨晚唐突,伤了公主,已经为公主上好了药,那药膏,应当快要吸收了。公主先别动,好不好?”
嘶……
伤了?
如何伤的,伤势如何,这些本该她关心的问题,她却问不出口。
她只恨自己没有羞死过去。
“其实,公主怨恨微臣是应当的,”见她果然不再坚持,裴彦苏似乎松缓,方才用极慢的语速,继续说道:
“因为,漠北与新罗结盟这件事,不是一件简单的外事。”
听到他这才郑重提起她昨晚从裴溯那里听来的那些话,萧月音也认真起来,用指甲扣着锦缎的床单,并不说话。
即使她背对着裴彦苏,看不见他此时的表情和神态,可从他寥寥的只言片语里,她也知晓他与昨晚的他全然不同了。
是以,按照常理来说,他现在对她说的这番话,应当不是在诓骗她。
她一字一句地听。
此次漠北需要与新罗结盟的根源,其实来自于与漠北和新罗共同接壤的渤海国。
渤海国历史悠久,其建国之时,中原的土地上尚处于几方势力的混战之中。最后,周帝萧殷在权臣陈定霁①的辅佐之下西吞暴齐、南并弱陈,统一南北华夏,才有了今日的大周。统一初期,一切欣欣向荣,大周又是武德充沛,渤海国与周建交、国王受周册封,实为周之名正言顺的藩属国。数代之后,周势渐弱,长城以北的草原上各族蛮夷混战,战火逐步向南延伸,本属于周的华北诸地也彻底被蛮夷占据。而渤海国与周的联系也因此被切断,他们本就不安于室,便也趁机向西南鲸吞了许多土地,同时,也就此切断了新罗与漠北在陆上交往的通道,新罗彻底成为“孤岛”。
其实,新罗国建国的时间是远远早与渤海国的。
因为是被上一个统一的中原王朝帮助下建国,新罗一以贯之,从来都是中原汉人王朝的附属国。后来,中原王朝又一次陷入历史的轮回,陷入内战与拉锯,中原王朝也再无暇顾及新罗,新罗便只能在渤海国与东瀛国的双面夹击之下勉强苟活,一直等到大周建立、统一中原。即使如今周势式微,新罗无论是名义上还是实际上,都还仍旧是大周最忠心的藩属国,与大周保持着频繁的贸易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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