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悻悻离去。
将矛盾转移到裴彦苏身上,萧月音并未松快下来,心头的郁结早已把隋嬷嬷带给她的喜讯完全淹没,一直到晚上王子归来,她仍旧闷闷不乐。
“怎么,再次与北北团聚,真儿却不大高兴?”裴彦苏风尘仆仆,见到一身清清爽爽的音音懒懒靠在贵妃榻上,忍不住打趣。
萧月音欲言又止。
她小脸鼓鼓的,眼角眉梢虽有淡淡愁容,却难掩风流之态,裴彦苏心下一动,上前,便把北北抱在了自己的怀里。
一个多月不见,这猫儿肥实了不少,甚至隐隐有了点小肚子。
不过手感比她还是差了太多。
北北是只颇通灵性的猫咪,似乎感应到了这个正在抱它的俊朗男人那不可言说的心事,扬起小脸冲他“喵呜”叫了一声,还抖了抖三角的猫耳朵。
裴彦苏大掌包住猫头,狠狠揉了揉,不由自主想起另一番揉弄的场景。
绵软的来源就在他面前,他此时却什么也做不了。
放下猫儿,沉默任凭刘福多公公服侍,公公是熟练不言不语惯了的,贵妃榻上的公主也不说话,房内一时安静。
萧月音是一直没有决定好萨黛丽之事,等到刘福多公公退下,裴彦苏顺势坐在了她的腿边,认真地看着她、像是知晓她有所犹疑一般,她才终于囫囵吞枣地,将萨黛丽的请求说了。
“无妨,摩鲁尔所率的大军至少明日才到沈州,”裴彦苏用带着薄茧的指尖捏了捏她愁云满布的下巴,笑着,“真儿无须为我担心。”
“摩鲁尔?”萧月音果然被旁的信息吸引。
“没错,摩鲁尔。”他的指尖停驻,“就是那个率军占领了冀州,接受了叛徒潘素投降、还参与设计诱杀了表兄卢据的那位,这次他从冀州带的人马,几乎都是屠杀冀州百姓的那些人。”
“可是、可是大人也要带着他们去和大嵩义的渤海军交战,”萧月音嘴角向下,只觉得连舌苔都是苦的,“大人无须为、为我考虑这么多。”
她没有立场要求他这些。
“方才公主说什么,萨黛丽想要为我医治伤病?”见她眸光黯淡,裴彦苏又转了话题。
“你的伤势究竟如何?”萧月音忍不住向他胸口那处看去。
即使有着今日马车里那番,因为光线昏暗,她当时也并未看清。
裴彦苏却只看着她微微侧过的面颊,并未回答。
他知道隋嬷嬷已经来找过她了,也知道她对于即将离开之事欢欣雀跃。
她既然巴不得转身就走,又在这里关心他做什么?
是想把属于她的戏份演好、演足吗?
她怎么如此狠心。
房中的烛火突然“噼啪”炸响,萧月音最是无法忍受这样的僵持,本就心慌意乱的她,竟然不知何时,悄然滑落了一滴泪。
“既然如此关心我的伤势,为何之前一点都没有表示?”裴彦苏又靠近了她几分。
贵妃榻就在窗下,她的脸被清凉的月色笼罩,和她的名字一样,孤傲凄婉。
萧月音不言,正要抬手去抹掉那滴不知怎么回事溢出的眼泪,却被他按住前臂。
男人难得轻柔,轻柔地吻去了泪水,由衷喟叹:
“不说话,微臣便只当公主默认了。”
心头更加烦闷的她偏头,不看他,不看他的眼睛,不看他的脸。
她怎么敢承认,承认不就意味着,她很想和他圆房??
可……若要她说她并不关心他,到底还是太过违心。
他们一直都默契地并不谈论在渤海国发生的那些事,并不代表那些事从未存在过。
“明日之事明日再说,微臣现在只想和公主谈论风月。”她的犹豫都落在他的眼里,他生平难得的怯懦都是因为她,他不敢去仔细探寻,只能堪堪遮掩,“眼泪、眼泪要省着点,都流干了怎么办?”
说完,那双既能下棋又能掐断人脖颈的手,突然向萧月音的月,要下探去。
她猜不透他此时究竟想要做什么,只能隐隐约约感到危险临近,自然是要从这贵妃榻上起来、逃开、躲得远远的,却又被他轻而易举地按住。
他有太多的模样,今日她虽未亲眼见他从军,可他回来的时候,分明满身披着肃杀。
被这样的裴彦苏一瞬不瞬地看着,萧月音那仅存的理智和勇气都渐渐消散,人也如同着了魔一般,变得不再挣扎,而是一动不动了。
从来清婉冷淡的公主,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裴彦苏将她抱了起来,自己坐在了那贵妃榻上,把她放在自己的怀里。然后将她的双臂打开,用他做过几次的样子、让她环住他的脖颈,他用手掌向下,穿过夏日凉爽无比的衣料,微微将她的双月,退分开越过不是阻碍的阻碍,停留在她那早已一塌糊涂的所在。
眼泪不从眼中流出,自然还有别的去处。
即使她的心里没有他,他也还有别的方法让她说话。
“真儿,”裴彦苏似乎低低地笑了一声,又得意又满足,“刚刚我回来的时候,一边想着你,一边仔仔细细地净过手了。”
第81章 凌
即使裴彦苏的话并未有任何过界逾矩之处,萧月音听来却也莫名慌乱,就连原本就被控住的身子也不由自主地荏弱了下去。
随着先前那从未见过或听过的触感如排山倒海一般袭来,她尚存有一丝理智,但实在是忍不住,发出了一些自己听着都觉得奇怪的声音。
如呢似喃,非泣非诉。
这世上,有许多袅荏之物,像洁白无暇的瓷盘中被切得方方正正的豆腐块,像交罗绫锦的衾被、冬日里将凝脂玉肤紧紧包裹的熨帖,又像春日洇着清冽泉水的苔藓附着的山涧,只需要随便掐一下,都能得到汨汨的甘潺。
萧月音不想去追索这样的山涧。
只是,始作俑者,根本不会承认这是在对她的欺凌,深渊似是无底无尽,只不断诱他深深探寻。
但裴彦苏到底还是停了下来,因为一层薄薄的禁阻。
他还稍稍有点耐心,并未焦渴到那个地步。
在沈州这样清冷幽寂的月光之下,萧月音的小脸因为种种而难得憋得通红,就算是秋日里熟透的红苹果也不过如此,但苹果却没有她这样一双摄人心魄的杏眼,在丰沛的雨水润泽里,愈发水光潋滟。
同样水光潋滟的,还有他那生了薄茧的长指,蹀躞带早已被摘下,其下位置的衣料都已被她打湿,萧月音艰难地想要往后挪动,至少能稍稍离开男人的掌控,但先前尚存的理智此刻也已荡然无存,意识混沌的她,怎么可能逃得掉?
“裴彦苏……裴冀北……”她只能不断地重复着他的名讳,嗓音缥缈,不得要领。
“嗯?”他的嗓音低得醇厚,尾音却有恣意的自得。
“你、你怎么能这么对我……”从前也偶尔咄咄逼人的公主只能勉强控诉,每个字都碎成了一片一片,“呜呜呜……你怎么可以这样……”
其实,她的衣衫明明完好无损,她不该不清不楚地控诉。可是她的锋芒早已被软化,本就身材纤弱的她,因为那样的波澜只能斜斜地倚在男人宽大的月,匈月,堂上,檀口翕张,微微出着气,在终于从波澜中回过神来、思绪渐渐清明的时候,她将其中捋顺,明白在这皎洁清冷的月光之下,他刚刚对她做了多么不齿之事。
“不、不。”裴彦苏的脸长得实在太好看了,就是这张看似古井无波的脸,被墨绿色眼眸里偶尔闪出的亮色出卖,出卖他此刻心底油然而生的邪恶。
其实,他本就是邪恶之人,君子只是他为了实现野心,不得不戴上的面具而已。
“明明是真儿口是心非,”本性毕露的草原狼,更是遥荡恣睢,“心里面关心哥哥,却只会再三否认……哥哥所做的,不过是帮真儿认清自己的真心。”
就算是假的,就算是她口不择言。
他不在乎的,他只想多听听她的甜言蜜语。
“你……你……你无耻至极……”萧月音早已卸力,耳边是从来舞文弄墨的状元郎用关切包装的轻薄之语,她要脸,只觉得眼下的她彻底无地自容,“狗……你就是狗……呜呜……”
“无耻吗?”裴彦苏嗓音一沉,完全忽略她对他的正确评价,却突然伸出了那两只湿淋淋的长指,趁着她的檀口一翕一阖急促地呼吸,毫不留情地填了进去。
“唔……”看来他不喜欢她把他称作狗,想要用这样的方式惩罚她,就像上一次他对她做这件事,是因为她说他很像一只狗一样。
然而,萧月音的思考也仅仅停留在此,因着面前作为她半个夫君的男人愈加越界,她半酣水雾的杏眼被吓得睁圆,口中再次侵袭了不属于她的东西,她怎么躲都躲不掉,雪上加霜的是,他还用另一只手按住了她胡乱挣扎的后脑勺,强迫她这样品尝自己。
“真儿曾经亲手喂哥哥吃过糖,知道哥哥喜欢甜的是不是?”裴彦苏仍然在低笑,手指与她的香佘纠馋在了一处,仿佛搅动着情天谷,欠海的剑戟,稍一上下,便引来了更加失控汹涌的狂风骤雨,“现在,轮到哥哥来喂真儿了,好不好?”
即使再不情愿也好,在他的反复倾轧之下,萧月音也又下了一场雨。对天气变化了如指掌的他,似哂出一声浅浅的、满足的低笑,趁着她的神志再次混沌,咬住他最喜欢的她的耳,问她:
“真儿尝得尽兴,快告诉哥哥,究竟有多甜呢?”
然后,欣赏着她这魅人情态的男人,将那手指撤出,替换上他自己说了无数放肆言语的唇。
“真儿不说话,那哥哥便只能自己来尝尝了,”每一个音节,都带着滚滚的烫意,“糖做的兔子,每一滴都要珍惜才是……”
萧月音自己都不记得,这一晚到了最后,她究竟是如何度过的了。
她只知道,后来裴彦苏将意识模糊的她从贵妃榻上抱到了床榻上,像从前那样于后拥着她入眠,并在她的耳后颈上,留下了数也数不清的吻。
第二日她醒来时,难免神色恹恹,裴彦苏早已起身,而毓翘进来服侍她洗漱更衣时,对着她被扔在地上、下摆凌乱到一塌糊涂的裙子,诧怔了许久。
萧月音娇靥红透,自然不可能告诉这个向来心直口快的婢女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垂着头自己穿上新衣时,忽然听到门口有韩嬷嬷的声音传来:
“公主,萨黛丽小姐又来找您。”
***
也不算是萨黛丽不依不饶,昨日她来求见萧月音时,得到的回复便是公主虽然是王子的正妻,但医治一事要紧,要等王子外出归来、商量好了,方才能有定论。
眼下她一大早来讨个回复,合情合理。
穿过廊庑,往接待萨黛丽的花厅处走时,萧月音的余光中出现了一个身影。
停下脚步,发现那是萨黛丽的贴身婢女,手中的托盘上放着的几只竹筒里,是萨黛丽一早带来的、可以为裴彦苏医治伤口的药剂。
见公主面露疑色,那婢女又连忙解释,说她家小姐准备的药剂需要提前热上,掐算着时辰,为王子疗伤刚好。
药剂是出自草原,并非大周公主一行习惯的中原草药。
“不知为什么,今日突然有些心慌,那药剂看着着实陌生,我也总觉得不太妥帖……”待毓翘引那婢女到小厨房走远,萧月音才对韩嬷嬷耳语道:
“嬷嬷,反正眼下所有人都住在这大宅院中,你可否跑一趟,让静泓师弟帮忙,看上一看?”
“师弟”二字出口,萧月音怔忡了片刻。
上一次面对静泓,她还莫名其妙说了“静泓哥哥”这个更加不妥的称呼,不仅如此,被裴彦苏听去后,也不知他如何看待,反正一直到昨晚,他都仍然纠缠于“哥哥”两个字。
说起昨晚,她又一次耳根发热,幸好裴彦苏早上先行离去,否则让终于想明白所有的她面对他若无其事的态度,饶是她自信演技尚可,也难免不会露出破绽。
而再说静泓,自从在渤海国送别他之后,重逢几日,他的心思似乎都在照顾格也曼身上。
自静泓被住持带回宝川寺起,萧月音便与他相识相熟,她知晓他虽怀着佛子之慈悲,可对待具体的人,却似乎从没有如此上心过。
何况,那格也曼不仅仅与他萍水相逢,而且同为漠北王子的他,与差点害死静泓的车稚粥,既是堂兄弟也是表兄弟。
萨黛丽是格也曼的表妹,萧月音眼下对她有所怀疑,静泓会答应帮她吗?
韩嬷嬷倒是没有察觉她神色的异常,应下之后,又似乎想起了什么,问她:
“其实王子他并未出府,就在书房内……若是,萨黛丽小姐带来的药剂并无问题,公主是否会同意让她为王子医治?”
萧月音这才回过神来,想起这些,只觉得心头莫名发堵,为了暂时逃避,只好胡乱摇了摇头,搪塞自己的乳母每每切中要害的询问,向花厅继续走去。
书房之内,正默默观察着沙盘的裴彦苏,深锁的眉头一直并未解开。
小厮胡坚的通报,则更为他添了一分乱:
“韩嬷嬷确实带着?出的一点点药剂,去到隔壁的院落中找静泓师傅看了。”
“静泓师傅又如何反应?”裴彦苏将视线从沙盘上收回,若有所思地捻动着袖笼中的指尖。
“他们说话声音太低,小的不敢靠近,听不清;小的只能远远看见,静泓师傅脸色很难看,和他这几日完全不一样。”胡坚如实回道,“容小的多嘴,若那药剂真如王子所料那般,静泓又因为与格也曼王子亲厚不将实情告知公主,公主会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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