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急了也咬人呢!何况金尊玉贵的公主也是很有脾气的!
可谁知,这一番剧烈的举作不仅仅勉强称为“虚张声势”,就在她支起来的同时,身上原本紧紧包裹的棉巾也松了,固定之处向两侧散开,霎时间,她已是无从遮掩。
小手往前伸,本来是想去挠裴彦苏的脸的,可是这下倒好,只能堪堪缩回来,护住自己。
……虽然也没什么好护的,方才在浴桶时,她早就被他看光了。
而她的作茧自缚显然也让看戏的裴彦苏多生了几分意趣,见她竟然歪打正着主动送上门,他便再无试探犹疑的必要,人又稍稍往前,用五指擒着她掩住抖瑟雪酥的手腕,稍一用力,她便又回到了无从遮掩的状态。
窘迫和羞赧排山倒海,萧月音弄巧成拙,见他又有所动作,便只能不情不愿地嘟囔着:
“狗哥哥,狗哥哥!求求你了……”
裴彦苏衔住她为他留下了细洞的耳珠,让佘尖与之缠绕,放开时,盯住那银亮的丝线,沉声道:
“为什么是狗哥哥?”
她已经这样叫过他很多次了,偏偏他现在才来问缘由。
“因为、因为哥哥属狗……”被重新压回去的小公主抽抽搭搭回答着,雪酥也跟着抖抖瑟瑟,“还有,哥哥长的是小狗狗,那叫哥哥‘狗哥哥’也、也没什么问题……”
“小狗狗”这个叫法是当初裴彦苏自己说的,这一记回旋镖,该他受着。
不过他并未用言语回答她。
她的臂展被迫打开,他的亲吻从耳珠开始,有嚅啧的婵媛声响丝丝入耳,方才的窘迫和羞赧渐渐消弭,萧月音只觉得心跳越来越快,终于在他嗛住玉峦上盛开的红缨时,她压不住喉咙里的嘤吟。
见兔子终于舍得露几分媚态,大狼狗更加满意地认真品啖,还趁着白兔双眼朦胧时,多抚了抚。
这下,萧月音更觉得自己快要死了。
他本就不算白皙,长年累月地苦读苦练除了让他生了薄茧之外,还让他的肤色微沉。她的螓首在枕上无意识擦动,朦胧里看见他按住她内臂的手,一黑一白,像是无尽雪野上陡峭矗立的顽石。
然后,顽石却忽然冒着绵绵细雨,赶赴润泽之乡。
洪水泛滥,顽石仍然不愿点头,只一味守着。
“真儿是更喜欢狗哥哥,还是冀北哥哥呢?”他问她,像是在询问自己的栖身之所。
可这又是什么问题?
是在问她喜欢哪个称呼,还是问她喜欢哪个哥哥?
可哪一个哥哥都是他。
他就是想要霸占她所有的、能想到的称呼。
全都是他。
“都、都不喜欢……”被逼急了,她胡乱地摇着头,又忽然想到他可能并不想听到这个答案,慌忙改口:
“都、都喜欢,只要是大人的一切,真儿都喜欢。”
“有多喜欢,嗯?”裴彦苏挑眉,并没有半点放过她的意思。
“从第一眼、第一眼见到大人就喜欢了,”萧月音顿了顿,在这样神思纷杂的时候,她还要分出心神来保证自己没有说漏嘴,“大人是我见过的天底下最好看的男人,才高八斗满腹经纶,真儿喜欢死了……”
可是被心爱之人这般夸耀的状元郎,心却像是被扔进了炙炼的熔炉,满满都是愤懑。
骗子,大骗子。
他的音音满嘴都是诳语。
她第一眼看见他的时候,那双泪涔涔的杏眼里,分明全是惊惶和错愕。
那时候她满心满眼都在想着怎么不被他发现她的真实身份,逼仄狭窄的马车里,恨不得躲到角落里把自己盖起来,说什么“第一眼看见就喜欢”了?
“还有呢,什么叫‘喜欢死了’?”但他就要听她说,说得越多越仔细越好。
还要用顽石来逼她。
“‘喜欢死了’的意思,就是、就是真儿到死了也只喜欢大人一个……”萧月音娇若蒲柳,哪里经得起顽石摧折,从前学过的诗书正辞早就被忘得一干二净,只剩最简单的话语,说得她舌头打结,“眼里只有大人,喜欢会随着和大人在一起的日子越来越多……呜呜……”
诳语张口就来,她不过仗着他喜欢她,才敢如此放肆。
“在一起,怎么在一起?”裴彦苏继续不依不饶。
这怎么回答,还能怎么在一起?被咄咄相逼的静真居士快要哭出来,只能哽咽着、断断续续:
“连在一起,要和大人连在一起……”
“真乖,公主真乖,”他在她的唇上轻啄,小狗狗也顺利找到自己的栖身之所,探身寸进,“公主说得对,喜欢就要连在一起,像这样,永远都不分开……”
骤然被挤,萧月音眼角发麻,陌生的臃鼓伴随着痛意,让她忍不住咬住了檀口,唇瓣上的痛楚,并不能完全淹没旁的。
“其实,哥哥也和真儿一样,”狗作未歇,他哮着,俊朗的面上浮起一层前所未有的阴鸷,“第一眼见到真儿就喜欢上了,喜欢死了,就想和真儿做这件事。”
那时候她还未及笄,反正她不会知道,他大方承认自己的禽,兽不如。
她只能被他独占。
萧月音的世界变得模糊不堪,双眼被泪水模糊,双耳被他的话语模糊,鼻间被他身上凛冽的气息模糊,头脑模糊,触感模糊,唯一不模糊的,是那变得无比陌生的地方。
她觉得自己哭了。
为了证明她还好好活着,即使视线模糊,她也用尽力气支起玉臂,用柔荑寻找近在咫尺的、裴彦苏的眉眼,他长着剑眉星目,那彰示他身份的狼牙刺青,横穿他的眉骨。
指腹触上去,和别的地方不同。
刺青横穿他的眉骨,就像他在横穿着她,他当时也痛过吗?
与此同时,他的喉咙里发出了意味不明的声音,有水滴落,刚好落入她微张的口中。
但她竟然也感觉不到咸了。
再之后,不适也渐渐消失殆尽,他用他的网将她罩住,让她只能和他相对,水滴顺着顽石流泻,将夏夜的静谧和浮躁缓缓浸润,她长长短短地叹吁,忽然想到了什么,用尽力气说道:
“大、大人,子时到了吗?”
过了子时,便不再是他的生辰,她这份礼物,也算是完成了使命。
可是话音未落,他却忽然换到了她的后面,她侧着身子半眯着眼,只看见先前被他撕碎扔在地上的布条,仍旧安静地沉睡。
但她不得沉睡。
因为他又嗛住了她的耳珠,小狗狗也重新找到方向,再次狭开的时候,她听见他的嗓音又沉了一分:
“子时太短,不够小狗狗玩的,小狗狗跟哥哥一样没有早睡的命,一不小心,就要到天亮了……”
萧月音的力气用尽,混沌着无话可说,只能任由他真正化身为狗,小兔子又哪里是大狼狗的对手,这一夜比她生平的任何一夜都要漫长,漏刻滴答,每一下都在磨。
而大狼狗本人倒是满意至极的。
即使小白兔根本不愿意配合,也似乎并没有找到这件事其中的乐趣,他一个人奔波全程,也完全乐此不疲。
原本想着天亮便放过她,后来看着她散乱如黑瀑的青丝,听着她嘟嘟囔囔念着“哥哥”,摩挲着她吹弹可破的玉肤上他留下的青紫痕迹,便又生了意趣,自己坐起来,让她软软地趴在他怀抱里,小手环住他的脖颈,再把她好好怜惜了一番。
这一次是最久的一次,随着窗外传来几声鸡鸣,他的二十二岁生辰,才算真的过去了。
帮两人仔仔细细清理完毕,闻着满室的旖旎气味,裴彦苏先开了窗,转头时,又在床头的小柜子上看见一个小小的药瓶。
他记得,在他第一次把音音扛回来时,这里是没有的。
略一深思便可得知,一定是先前韩嬷嬷和戴嬷嬷对他留下的那句“我亲自给她洗”所隐含的深意心知肚明,在他离开之后,特意准备,放在这显眼的地方。
细致体贴得很。
裴彦苏并未犹豫,旋开了药瓶的瓶盖。
上药这种亲密的事,他也不是第一次为她做了。
但这一次和上一次不同,虽然造成伤口的凶器是同一个,但上一次她的伤口在大月,退上,他尚且能够平心静气泰然处之,这一次的“伤口”另有地方,当他仔细查看时,心头又涌上了不可名状的暗流。
半是疼惜,又半是满足。
想明白的时候,他勾唇笑了笑,自哂自己是彻头彻尾的衣冠禽兽。
而他这个一切的始作俑者,也必须对此负责。
药膏看来有些凉,她即使沉浸于睡梦,也忍不住皱起了黛眉。因而裴彦苏小心又小心,弄完之后,再为他拢好衾被。
这一晚她实在是太累了,累得像一滩水一样,理应好好睡一觉。
他重新给自己穿上了铠甲,坐在床头,认真看了她好一会儿。
等到时辰差不多,他不得不离开、重新出征去为她搏杀的时候,他又半跪下来,靠近她因为些许不适而微微下撇的樱唇,落下一个轻柔的吻:
“音音,我爱你。”
这是他第一次在她面前,正大光明地唤她的真名。
她不会听见的。
第92章 算
兴仁外二十里,官道之旁,倪卞反复绕圈,在确认无人跟随自己之后,方才找到躲在隐秘之处的裴彦苏,郑重汇报道:
“王子果然料事如神,不仅猜到渤海国来的大将会用障眼法诱摩鲁尔深入,还猜到那格也曼听闻摩鲁尔中了渤海那边的埋伏,一有机会,就会想办法逃脱我们的看守,抢下营救摩鲁尔的功劳。”
此番大嵩义派出作战的大将,恰好是在鸭渌府与裴彦苏切磋过一番的少年将军张翼青。上次与他交手裴彦苏故意表现莽撞,但同时见微知著,推测这位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其实城府颇深又擅用诡计。
而裴彦苏所考虑的事情,远不止于此。
其实这一次,他半路折返回沈州,确实不完全为了将他的音音逮回来。
除了要隋嬷嬷这个漠北细作的身份扣实、顺便栽赃给格也曼另一顶“串通隋嬷嬷陷害永安公主”的帽子之外,便是查看格也曼所带领的断后的队伍有没有按照摩鲁尔走时的部署出发。
昨日一早他出门,第一时间潜伏进了军营,彼时的格也曼正在为那位失踪的心腹惴惴不安,一切也证明了,格也曼根本不会带人出来支援。
是以,萧月音原本计划离开沈州所背的包袱,变成了指正格也曼狼子野心的证据,即使倪卞按照他的吩咐将那几人的尸体烧得面目全非,裴彦苏带着他们,也顺利让格也曼百口莫辩。
把格也曼捆着带走的时候,裴彦苏忽然想:乌列提一家全是蠢货,怎么偏偏小儿子静泓,如此有慧根?
倘若静泓的身份曝光,一朝也做上了王子,会像他一样心狠手辣,彻底做下与佛戒完全相反的行径吗?
不,在他主动提出带音音远走高飞时,他便已然犯下色戒,根本不配面佛。
军营里,摩鲁尔留给格也曼用作支援的兵马基本都是乌列提从前的旧部,他们眼见王子被扣又满嘴喊冤,自然不服,可是裴彦苏明明只带了少许几个人闯入军营,敌寡我众,他们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为格也曼争辩。
这位曾是汉人状元的小王子如山气势实在太强,众军士们年纪虽然都比他长,甚至有年过五旬之老将,但却无一例外,都被他所镇住。这些人虽然是乌列提的旧部,却几乎无人真正拜服过这位右贤王。且不说乌列提总是仗着单于唯一亲弟的身份胡乱指挥,就连他和格也曼寥寥捡漏的几次军功,都是乌耆衍为了平衡左右贤王两股势力,故意让呼图尔手下的诸如摩鲁尔这样战功赫赫的老将在最后一战时“让”给乌列提父子的。
从前,与乌列提父子关系紧密的车稚粥王子是单于最属意的继承人,虽然车稚粥和乌列提父子同样阴险狡诈不择手段,但碍于车稚粥乃至乌耆衍单于的权势,这些军士们也不得不忍气吞声,继续向乌列提父子低头。
而到了眼下,车稚粥王子彻底失势,单于流落在外的赫弥舒王子才智双全、文武兼备,像是天神一般从天而降,毫不犹豫捆了格也曼不说,还对他们许下重诺,此战跟着他建功立业,他绝不会像乌列提父子那般媚上欺下。
军士之中,有人曾经听闻过赫弥舒在大婚当晚的雄伟事迹,当时他单人单骑便可冲到车稚粥的大帐中将被掳走的永安公主救出,又以一敌百,不仅杀光了车稚粥手下心腹,还毫不留情地卸了自己这位二哥的右臂,眼下小王子又这么说,他们毫不犹豫、第一时间便响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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