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才不要。
白白得罪一个人,让自己陷入更加孤立无援的境地。
陆绥看透了她两面三刀的本性,她也不坏,只是她自己都没发现,她其实比男人更风流。
这个舍不得翻脸。
那个不忍心得罪。
在谁面前都要做好人,对谁都想留一线。
惹得别人心绪不平,多疑多虑,她又长得好,招人喜欢,渐渐地自然会引起别人的自作多情,时刻疑心她是不是喜欢喜欢。
“你当然可以不拒绝他。”陆绥面色冷淡:“也可以很爽快的答应他,告诉他说你愿意和他结契,你最喜欢他,最信任他,就像你曾经对我说过的那些话,用来继续蒙骗他一样。”
陆绥说起这些,暗藏讥讽。
听着却又不那么明显,仿佛只是错觉。
陆绥的手碰了碰她的脸,指腹忍不住在她的下巴停留,捏着她,逼迫她抬起脸来,看着自己。
他望着她漆黑色的眼瞳中倒映的自己。
前所未有的满足。
陆绥接着说完刚才没有说完的话:“不过这样的话。”
他轻描淡写:“你就得陪他睡了。”
明明是粗鲁至极的话。
从他口中说起来好像就没有那么不堪。
竺玉气得脸色发红,感觉被污了耳朵,可是陆绥说的是实话。
李裴让她看那样的戏码…
不就是…不就是想同她!做点什么吗?!
一个两个都不是好东西。
没安好心,都要将她逼上绝路。
陆绥好像没看出她脸上的羞怒,若无其事开腔:“与其和他,殿下不如同我共度春宵。”
陆绥面不改色说起这些叫人面红耳赤的污言秽语来,偏偏他的神情看起来又正经的不得了:“我让殿下快活。”
竺玉说不过他,也不大会骂人。
她低头,支支吾吾:“我…我不要你给我快活,你也别和我说这些不要脸的话了,我听不懂的。”
说完,她推开了他,又从狼窝掉入了虎穴。
仓促跑出去的时候,估摸着里头那场春宫戏已经演完了,才敢慢吞吞回了方才那间屋子。
她推开门,没听见什么奇怪的声音。
这才松了口气。
李裴端正坐在原位,脸色凝重,不知道在想什么。
竺玉捂着肚子随便找了个借口:“方才肚子不舒服,去的时辰就久了些。”
李裴心不在焉嗯了声。
她装模作样的问起来:“那两个人呢?”
李裴想起来就恶心,提起来都想暴跳如雷!什么玩意!早就知道不该听秦衡的馊主意。
真是恶心。
恶心的要死。
李裴光是想起来这些天都难以下咽,连细皮嫩肉的男人都不想看见了。
他没好气道:“让他们滚了。”
竺玉长舒了一口气,提着的心也总算能放下来。
她干巴巴的笑了两声:“我们也该走了。”
李裴忽然握住她的手,隐忍许久,哪怕方才的进展不大顺利,殿下瞧着还是没有开窍的蠢样子。
但他等不得了。
竺玉好像预感到了不妙,几番挣扎无果,无可奈何被李裴抓着手。
她想先发制人,“我不喜欢你”几个字酝酿到了嘴边,还没说出来。
李裴幽幽的目光盯着她的唇瓣:“出去一趟,你的嘴巴怎么肿了?”
竺玉做贼心虚似的摸了摸嘴巴,已经能厚着脸皮胡说八道:“你看错了。”
李裴扣住她的下巴,直勾勾盯着看了半晌,用更加笃定的语气确定道:“就是肿了。”
他心烦意乱,如此更是不爽。
好像自己辛辛苦苦守着的小白菜莫名其妙就被拱过了一样。
也许是被春/宫戏给刺激到了,李裴冷不丁甩出一句:“你背着我偷吃了?”
竺玉脸上的笑意僵了僵,她硬着头皮装得清清白白:“没有,可能是我刚才不小心咬到嘴巴了。”
她这样糊弄李裴也不是一两次了。
只是这回,眼前的人没那么容易相信她。
李裴眼瞳幽暗,安静盯着她,一言不发。
过了许久,他吐字道:“我也想咬咬看。”
他没喝酒,没有醉。
说这几个字的时候,字字清晰,也不像是不清醒。
竺玉扭过脸,扯起别的话题,试图用装傻的老办法糊弄过去。
李裴以前都是心甘情愿被她糊弄,心里头门清。
他面无表情,语气执着:“我要咬你。”
竺玉:“……”
李裴说着就把想要逃开的人往回用力一扯,两人都狼狈的倒在了身后的软榻。
李裴垫在她的身下,少女软绵绵的身体摔在他的身上,也不怎么沉,更不怎么重。
她的双手抵在他的胸口,真要爬起来。
李裴翻身,将她欺压在身下,他的双膝用力抵着她的腿边,他看着她:“我要开始咬了。”
少女的长发枕在他的手边。
丝滑细腻,像上等的绸缎。
如缓缓流动的清冷湖水。
李裴心里咚咚咚的,敲得震天响,他从未如此紧张过,即便是第一次杀人,也没有那么紧张。
他低头,对着她红肿的唇瓣,先是蜻蜓点水般的碰了一下。脸就红了,好像有点害羞。
过了会儿,他想用力的、狠狠的将她揉碎了吞掉。
房门砰的一声,有些粗暴的叫人从外面给踢开了。
周淮安踢开房门的动作堪称粗暴,他才知道李裴打的什么算盘,这才毫不客气踢开了门。
秦衡看好戏似的跟在周淮安身后。
陆绥也在。
甚至周淮安知道春宫戏这个事儿,还是陆绥不动声色告知了他。
眼前的这一幕。
让闯进来的几个男人脸色都变了变,笑也笑不出,眼里的冰冷,倒是藏也藏不住了。
李裴压着她,两人的脸上都泛着薄红,好像初初动情了的害羞小夫妻。
无比的碍眼。
第91章
两人交叠在一起的模样实在不堪入目,衣衫凌乱松散,如浓墨似流云缓缓晕开的乌黑长发,也十分暧昧的交缠在一起。
李裴紧紧扣着她的十指,还很霸道的压在头顶上方,双腿交缠,身体贴着身体,几乎没有空隙可言。
竺玉眼神惊慌,黑色的眼瞳里还有几分被撞破好事的惶然,小脸白白的、瘦瘦的,下巴尖尖的,唇瓣红得发滟、水色润泽,好像拿新鲜的沾了露水的红樱桃。
还是最甜的那点樱桃尖尖。
红嫩香甜。
咬一口,口齿生津,刺破果肉的皮,还能尝到甘甜的汁水。
秦衡几乎被这样的目光看得心头发颤,又是喜欢、又是恼怒,方才进来的瞬间,瞧见这乱糟糟的一幕,他脸上看好戏似的笑意就缓缓回落,慢慢僵硬,直至消失,一点儿都笑不出来。
俊朗的面孔甚至有了几分冰冷的杀意。
秦衡还算镇定,只冷着脸。
周淮安简直都要炸了,不敢相信自己看见了什么,也没想到李裴这厮竟然无耻到了这种地步。
他们两个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全然不顾礼义廉耻了!!!
同他们脸上的诧异相比,李裴脸上只有被打扰了好事的烦躁,臭着张脸,面无表情。
他才刚尝到甜头,还没亲够呢。
李裴亲她,倒是一点儿都没觉得恶心,反而觉得还挺好吃的。
唇瓣软软的,像柔软的桃子肉。
不仅香软,汁水还多。
咬破了皮,就只剩下甘甜的桃子蜜水。
李裴痛恨这几个人的不识时务,什么时候来不好,偏偏在这个时候来。
他懒洋洋的,死皮赖脸的赖在她身上。
竺玉还要脸,着急忙慌的、好像被当场抓奸了似的、一把将李裴从身上推到旁边。
殊不知她身上的衣裳刚刚就被弄得凌乱不堪,衣襟的扣子开了好几颗,外衫松松垮垮套在身上,里面的中衣,布料单薄,质地又透,清瘦的曲线若隐若现。
她狼狈的背过身,哆哆嗦嗦的系好衣襟上的系带,可能又因为太过慌乱,还系错了两根带子。
李裴慢吞吞的爬起来:“我帮你。”
竺玉也不知道他怎么能如此淡定,好似什么都没发生。
下一刻,她便听见了周淮安怒而质问的声音:“你们两个方才在这里做什么!?”
仔细听,这嗓音里还有些极其愤怒而产生的颤抖。
能把未来的小将军气成这样的事情可不多。
他脸上的冷色冰得像是马上就要拔剑砍人了。
李裴手上的动作顿了顿,他都不明白周淮安生的哪门子的气?他又不喜欢太子。
而且从小到大都没看顺眼过。
以前也没少和她过不去啊。
这会儿好像自家白菜被拱了、气得都在发抖的样子也不知道装给谁看。
李裴比他还要高兴,好事被打断,败坏的不止一星半点的兴致,他说:“亲嘴啊。”
既然被瞧见了。
还是被这几个人撞破了,也没什么可隐瞒了。
而且秦衡和陆绥早就知道他喜欢太子。
今天这场春/宫戏甚至还是秦衡给他出的主意,就更没什么可隐瞒的了。
周淮安上前恶狠狠抓住他的衣襟,咬牙切齿:“你怎能如此欺辱太子?”
这可是他的表弟!
哪怕他不怎么喜欢这位表弟。
但是毕竟是兄长和姑母耳提面命要他好好看顾的人,在他眼皮子底下被一个人男人这样羞辱,哪个男人能受得了?
李裴握住周淮安的手腕,冷冷甩开,他说:“我同殿下两厢情愿,我劝你别多管闲事。”
周淮安冷笑了声:“你放屁。”
接着他就看向了一旁总算整理好衣裳的人,拢着眉头,表情严肃的看着她:“你真的喜欢这么个玩意?心甘情愿和他…”
亲嘴两个字他都说不出口。
败坏世风!
李裴也朝她看了过来。
秦衡和陆绥,亦然。
几道幽幽的目光里好像都泛着绿光,像藏在暗处的毒蛇的眼中才能出现的那种阴暗。
竺玉被盯得头皮发麻,感觉自己怎么说可能都不对。
她既不能把话说死,又不能给李裴不切实际的希望。
免得他还真的以为她喜欢他。
竺玉吞吞吐吐,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犹犹豫豫的样子像极了爽完又不太想负责任的纨绔子弟,提起裤子,就要跑路一样。
周淮安面色稍微好看了点,总归是没有刚才那么难看。
李裴就不太舒坦了,用力抓住她的手腕:“殿下不吭声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怕了他们?你我之间的感情,何须在意他们的目光。我们坦坦荡荡,他们才是嫉妒而不得的小人。”
周淮安毫不留情:“李裴,只有你一人自作多情。”
他说话难听:“欺负殿下心地善良、力气又没你大,好方便了你做这种不要脸的事情。”
周淮安用力把人扯到自己身后,护在背后,接着说:“你今日做的事情,已经是死罪了。”
侮辱储君。
罪该万死。
李裴好像没听见周淮安说的话,直勾勾望着太子殿下,乌黑漂亮的眼睛里好像还有被她的话伤透了心的破碎:“殿下方才难道不舒服吗?明明你也是喜欢的。”
小舌头,粉粉嫩嫩的。
他已经吃到了一点儿舌尖,是甜的。
软软的。
有点湿。
她因为不会呼气,像那可怜濒死的天鹅,被迫仰起了脖颈,拉起细腻雪白的弧度。
李裴还想亲亲她的脖子,也想舔一舔。
总之。
破了戒之后,越来越出格。
忍不住要把她亲的浑身无力。
竺玉面色涨得通红,支支吾吾什么都不敢说。
她只能像只鹌鹑缩起来、躲起来。
李裴哪里能受得了她这样,上前两步就要去捉住她,被秦衡挡在了身前。
秦衡似笑非笑的:“你这样恐怕不好吧。”
李裴没有耐心:“滚开。”
秦衡盯着李裴的脸,想起她红肿的唇瓣,心里恨透了,想也不用想都知道李裴是个粗人,肯定不懂什么叫怜香惜玉,所以才把人的唇瓣蹂/躏成那可怜兮兮的样子。
秦衡是半点都没往别处想。
除了李裴,还能是别人做的吗?
他又嫉妒,又痛恨,没想到今日这出戏还能演成这样。
原本按照他的设想,她瞧见李裴给她安排的戏码,定然会觉得李裴又恶心又疯癫,从此对他敬而远之。
恶心他是看出来了。
敬而远之也看出来了。
方才听掌柜的说,短短片刻,她就从屋子里跑了出来,想来是恶心的受不了了。
但是秦衡还真没想到李裴竟然吃的这么好。
秦衡内心的嫉妒如烧不尽的野草,疯狂的蔓延,不断的生长,他脸上还挂着笑,眼睛里嫉妒的扭曲的神色,已经有些狰狞。
他接着说:“你我都知道,殿下不仅心善,胆子还小,即便不愿意,恐怕也不忍心说实话,怕伤了你那可怜的自尊心。”
李裴听不进去,眼睛死死盯着躲在两个男人身后的少女,都要把她盯出个洞来:“你出来。”
竺玉憋了半天,才憋出几个不痛不痒的字来:“我累了,得回去休息了。”
一直没出声的陆绥,好像笑了下。
一声轻轻的笑,像极了对她逃避的、敷衍的、火上浇油行为的嘲讽。
竺玉被这声笑,逼得有点下不来台。
她垂着脸,下意识往后躲了躲,把自己藏了起来。
要她说点什么,那是说不出来的。
李裴怒火中烧,尤其是见她这种完全不想认账也不想负责的态度,就更是窝火。
他冷着脸,眼中已经有了凶光:“你出来!”
秦衡面无表情:“你这是什么语气。”
周淮安亦是面色不善:“你再凶她试试?”
这可是他们周家的人。
还轮不着外人来欺负。
李裴正愁没处发泄脾气,看了看秦衡,又看了看李裴,他冷笑了声:“与你何干?没事少来管我们的闲事,有空就去找你那小哑巴去。”
李裴提起这个,秦衡脸色阴冷了起来。
64/102 首页 上一页 62 63 64 65 66 67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