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底莫名剧痛,可是却猜不到她此时在想什么。
他忍不住懊恼,却无计可消除,便猛地将她拦腰抱起,摔在了石桌之上!
春芽一惊:“三爷这是要做什么?”
云晏不回答她,只伸手按住她的腰,不容许她挣扎躲闪。
然后另一只手,猛地将她裙摆掀高!
春芽惊慌失措,双脚踢蹬。
“三爷!”
可云晏已经红了眼,完全听不见她的祈求似的,接着便扯住她裤带,将她着在襦裙内的素白衬裤一把拉下!
第31章 守身如玉
“三爷住手!奴婢求您,不要!”
春芽拼尽全身力气,竭力护住自己的身子,不让自己尽数曝露在他眼前。
“一个扬州瘦马,在他面前都可随便掉落肚兜,此刻竟然怕被看了?——而且,还是怕被你的主子看!”
春芽竭力用手按住襦裙一角,遮住羞处。
“三爷求您!”
“此时是光天化日之下,而且这里是花园,本就人来人往……”
云晏却眯起眼来:“怎么,难道你是想为他守身?!”
他嘲讽地冷笑,“真是笑话!以色侍人的扬州瘦马,竟要为人守身如玉?”
春芽垂下眼帘,泫然欲泣,“三爷容禀,奴婢虽是扬州瘦马,却不是青楼女子。”
“青楼女子服侍的是天下客官;扬州瘦马却是从小调教了,注定要卖入大户人家与人做妾的,所以扬州瘦马纵然以色侍人,却也只能是服侍郎君一人。”
云晏听她这么说,反而只觉怒气混入血中,蒸腾着一齐冲上头顶。
“郎君?你现在是只认他一人为你的郎君了,嗯?”
春芽再将裙摆压紧:“原本三爷才是奴婢的郎君,奴婢愿意将身子献给三爷,可是三爷现在还肯要奴婢么?”
云晏回以冷笑:“你想多了!”
春芽幽幽叹息一声,眼波里的柔媚变成脆弱的琉璃,崩碎在了眼底。
“奴婢明白三爷心里只有阮姑娘一人,不是奴婢能柔化得了的。于是奴婢再也不敢将三爷当做郎君。”
“奴婢啊,从烧掉纸人的那天起,心里就已经做好了决定,从此之后只将三爷当主人,再也不当做郎君了。”
“奴婢已经认定了家主为郎君,奴婢这身子只能留给家主一人看。奴婢是宁愿死,也不会再让三爷看的了。”
云晏一声哂笑,“一个扬州瘦马,竟说这话,谁信!”
春芽黯然垂眸:“奴婢便为扬州瘦马,那也不是自己从小能选择的。奴婢都是身不由己。”
“还请三爷体谅,奴婢纵然身为扬州瘦马,却也有自己深宅为妾的坚贞。”
云晏不由得咬牙:“坚贞?坚贞到何地步?”
春芽轻叹口气:“既然认定了郎君,就应该为郎君守身如玉;甚至,倘若郎君来日遇难殒命,奴婢也会追随而去。”
云晏的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给狠狠捏住!
为了争夺家主之位,为了未来的大业,他极有可能会杀了云毓。
可是她说,她会追随而去……!
云晏深深吸气,极力平复心脏的遽痛。
他转而冷笑起来:“别忘了你的身份,你只是爷买回来的奴才、棋子!什么时候竟容得一个奴才、棋子有自己的思想和选择了?”
“爷现在就告诉你:收起你那些妄念,爷不答应!”
“你说选他为郎君,爷就纵着你了?你说要为他守身如玉,爷就由得你去?!”
他的手在她腰上放肆地掐捏。
“……你的一切都是爷的!”
“就算爷不稀罕,也由不得你自己送给旁人!”
语声刚落,他便大手陡然用力,将她按住裙摆的小手捉住。
双腕绞在一处,被他固定在了她头顶!
裙摆无辜,软软垂落,再也遮挡不住任何。
春芽哽咽出声,想要以头撞石桌,可是她因手臂被紧紧固定在头顶,于是头的两侧就都是自己的手臂,撞无可撞!
云晏垂眼看她。
视线所及,妙不可言。
可是他却只敢看一眼。
多一眼,他都要炸了。
他深深吸气,趁着自己还能忍住,猛然捉着她小腰,将她在石桌上翻转过去。
背对他。
他这才看清了她腿股处那针扎出来的伤。
看她之前行走的姿势,以及她说云毓已经帮她挤过脓,他便也乐观地以为,这伤没什么大碍了。
可是此时触目所及,那针眼却竟然还是红肿有脓的!
他咬牙问她:“不是敷过药了么,怎么还是这个鬼样子?”
春芽狼狈地闭紧眼睛。
“……家主说,若要药膏奏效,需要先挤尽脓水。”
“家主尽力了,只是他本来就文弱,手上气力用尽,也只能挤出大半脓水。还余留一部分,需要慢慢等它自己流出来。”
云晏恼怒更盛:“胡来!你还就真等它自己流出来!”
春芽:“那奴婢还能怎样呢?奴婢难道要烧红了剪刀,自己将这脓水挖出来才行?”
云晏紧紧闭了闭眼。
却也只犹豫片刻,随即掌心按住她后腰,警告道:“别动!”
“若不听话,爷便砍了你阿弟手指头送来给你当玩意儿!”
春芽一哽,不敢再动。
他知道她的软肋——家人里,她最心疼的是阿娘和阿弟。
若是他说要砍了阿爹、阿兄的手指头,她兴许都不会对他屈服。
可是阿弟的,不行啊。
她哽咽着闭上眼,伏在石桌上终于放弃了抵抗。
她的身子柔软下来,云晏呼吸更急。
他两手用力扳住石桌沿儿,借由石头的力量克制住他心底疯狂的冲动。
闭上眼,他屏住呼吸,将唇落了下去……
一股刺骨的疼痛,尖细地刺中春芽身子。
春芽一声控制不住的痛呼,痛呼过后才猛然省悟——他竟然,竟然在用嘴,帮她吸脓!
“三爷不要!”
这一次,她心魂俱颤,无法自已。
泪珠儿更是自己活了一般,不受她的收束,自己就噼哩噗噜地跌落下来。
“……三爷求你,停下。”
“这脓水,脏……”
他的嘴上用力,没回答她,只用掌心按紧她后腰,迫使她更安静地伏下去。
春芽这也是头一次知道,原来嘴的力道竟能比手大那么多。
彼时家主以手帮她挤脓的时候,她已经疼得忍不住呼喊出来。
可是那时候手带来的疼痛是分散开的,平均下来痛感便也能被周围分担不少。
可是这一刻他用嘴,那压力造成的疼痛却是尖锐如针。
与手指挤压相比,就更是所有的痛都集中在了针尖那么细小的一个地方,这疼,便比她当日被针尖扎伤还要更严重百倍!
她疼得落泪。
不停求饶。
身子颤得像是打摆子。
本是瓷白的肌理,因为疼痛和挣扎,也全都染上一层胭脂红。
云晏起身将口中脓水吐掉,入眼的便是这样一幅画面。
这世上哪有什么“美人如画”,分明是再精妙的画笔也勾勒不出鲜活美人的半点情态。
画都是死的,人才是活的。
曼妙天香,勾魂夺魄。
第32章 似痛似欢
他听见自己心中有一头疯兽在引颈长啸,吼声引得所有血液全都冲向身子的某一个地方。
可是他的心却更怒不可遏。
她这样的情态,竟然也都被云毓看见了?!
他真想掐死她!
心底的怒意竟然战胜了那头狂兽,他只抬手狠狠朝着她腿股之处便打了下去!
她不是胆子大到敢与他当面顶嘴么?可是却没想到,她竟然这么怕疼。
就这么针尖大小的伤,就能让她疼成这样,那他索性再打疼她!
巴掌扇下来,脆生生的“啪”地一声。
春芽被打得脑筋一片空白。
……他为何要打她?
还是惩罚她让家主看了身子?
可是他打下来这一巴掌,声音虽然清脆,却其实并没有太大的伤害。
甚至,都比不上这个针眼的伤口。
那他为什么还要打?
片刻的空白之后,她忙趁着这个机会,猛地转身,身子滑溜,从他掌心脱逃!
随即自己抓过裙摆将身子遮掩住。
抬眸恨恨看他。
他这次没有拦阻,反倒是一双眼深黑地凝望着她。
像是两口深井,要将她吞噬进去一般。
而他唇上,染着两瓣血红。
这让他看起来诡异地邪恶又瑰丽。
她知道,那是她的血。
他既然已经帮她吸出了血,那就说明那脓水真的已经被他吸尽了。
心头矛盾又异样。毛毛地,像是新生了无数的蔓草。
她蹙眉,“……多谢三爷。”
不想服软,可是却又知道,这样的事除了他,可能这世上再不会有第二个人肯用嘴替她来做。
她不明白啊,他明明那么嫌弃她,却怎地肯为她做这样的事……
鼻尖莫名酸涩,她侧开头,不愿看他。
“奴婢提醒三爷,奴婢的血里说不定已经都有三爷给奴婢下的那毒。三爷回去,好歹也服一颗解药吧。”
她自己忍着疼,强撑着下地:“奴婢能走了么?”
“大夫人还等着奴婢抄经。若路上耽搁太久,难免叫大夫人那边起疑。”
云晏却没听她的话。他甚至都没将他唇上的血抹掉。
他反而将那血收入唇里,吞咽下去。
春芽努力不去看这一幕,可却奇异地,还是看了个清楚!
身子里猛然窜过一股陌生的电火,让她灵魂都跟着一起颤动。
她莫名害怕,顾不得狼狈,一瘸一拐冲向门口,就想夺路而逃。
却才走两步,又被他从背后跟上来捉住。
按在门上。
他黑瞳浓稠,垂望下来,让她心悸。
“只提醒爷服解药,却忘了你自己还没拿解药呢!”
他捉住她小手,引领着他伸进他怀中。
她不知道他为何突然要这样做。
她的指尖被他强迫着,从他筋骨坚硬的腰腹处滑过。
他深深吸气,将她指尖掐得更用力了些。
终于,她碰触到了他腰侧的暗囊。
她不敢在他怀中耽搁,忙伸手灵活地将那处的小瓷瓶摘出来,攥进掌心,迅速抽手而出!
就这么一进一退,他竟莫名呼吸变浓。
春芽有一刻的恍惚,忍不住怀疑,自己的碰触竟真的能取悦他。
哪怕只是这样隔着衣衫的、蜻蜓点水一般的碰触。
可是旋即她便苦笑着摇头,又否定了自己。
怎么会呢!
她对他而言,就是个工具,木头似的没有灵魂的那种罢了。
她攥紧解药,迅速从他手臂下钻出他臂弯。
转头便拉开亭子大门:“奴婢告退。”
身子细滑,如银鱼般灵巧地消失在门外。
云晏在亭子内用力呼吸来平复自己身子里的火。
咬牙切齿。
.
春芽开始抄经,好半天实则神思还在游离,完全不知道自己在抄什么。
直到桌边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个人。
福娃似的年轻公子,满眼的崇拜,两手托着腮帮看她。
“写得可真好哇……”
春芽吓了一跳,赶忙想丢了笔,向云宥行礼。
云宥却托住她手肘,帮她稳定下来。
“别慌别慌!你给阿弥陀佛写经文呢,不能停!”
春芽叹口气:“大公子出去玩儿吧,奴婢写完再给大公子请安。”
云宥摇头:“我要看你写字儿。好看!”
春芽只好哄他:“大公子也拿了笔,咱们一起写。”
云宥却马上拒绝:“不写。累!”
窗外。
卢巧玉小心隐身在窗棂旁。
云宥双手托腮,目不转睛看着春芽的模样,刺痛了她的自尊。
他小时候也是崇拜她的,所以认定了她是他的小媳妇,怎么都不肯放开她。
可是他却也没用过这样的眼神看过她。
怎么在他眼里,她竟然还比不上一个丫鬟么?
她从小陪他长大,这么多年一直都小心翼翼讨他欢喜;可他和春芽一共才见了几面!
她这一生都在学着成为一个高门的主母,学琴棋书画,习中馈理家。
她自认为她已经做得很好,成为了自己想要成为的温婉多才的女子。如今京中世家高门,谁不夸她一声“女才子”!
可是真如乳母嬷嬷说的,女子的温婉、才情,放到那些狐媚妖娆面前,就会变得平淡如水,一文不值?
“小姐……”
五儿看不惯,刚想说话,便被卢巧玉一把捂住了嘴。
卢巧玉拖着五儿回到自己房间。
五儿憋得满面通红:“小姐!你也太好性儿了,就这么眼睁睁看着那狐狸精这么勾引大公子!”
卢巧玉看她一眼:“是你又忘了,大公子现在只是我表哥,不是我夫君。”
“她勾引我表哥,我这个当表妹的该生气么?”
五儿眨巴眨巴眼睛,只得道:“倒也是!小姐未来的夫君,换成家主了!”
“只是,奴婢就是看不惯她那个样子。看了就想上去扇她嘴巴子!”
卢巧玉偏开脸去:“你要真动手了,那我只能送你回娘家去了。”
“她只是个奴婢,我跟她置什么气!阮杏媚才是此时最大的绊脚石!”
“况且,我现在还用得着她。有她在,阮杏媚便先冲着她去,我乐得清闲。”
她抬头望向窗外,天空高远。
“……终归一切都要等来日尘埃落定,我当真成了平阳侯夫人之后再说。”
.
春芽一瘸一拐回「明镜台」,经过厨房,正听见一帮厨娘嚼舌头。
“听说了吗,阮姑娘今儿上三爷院子里抄家去了。”
春芽不由得定住。
“阮姑娘这是要干嘛?她跟三爷好得不是跟一个人儿似的吗?”
“阮姑娘当然抄的不是三爷,她抄的是三爷跟前那些丫鬟。”
“瞧阮姑娘的意思,就是怕三爷跟前也有丫鬟,跟青帘似的,对三爷存了念想,偷偷藏了三爷的物件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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