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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遥错——老石芭蕉【完结】

时间:2024-10-15 14:39:50  作者:老石芭蕉【完结】
  然而后面真的有四朵菡萏来救她了,甚至连八千里路也要来。那几个来探的马前卒和她关押在一起,见到她,都面面相觑。他们不知道谁是副斋主,却感觉对面只是一个普通的小探子。
  马前卒们探错了消息。可是副斋主真的不在斋中,斋主也不在。
  这些人常年累月一直都在幽阳谷探听消息,听到什么副斋主的消息,信以为真,上报听风楼,四朵菡萏、八千里路都是这样得到了错误的命令。
  那么副斋主在哪里呢?
  燕白的笛声吹得很轻快,暗室里的女探子只觉得喉中腥甜,不知不觉五脏六腑全都被震碎了,她倒下了。燕白的笛声戛然而止,他转了转笛子,哼着歌回药室,天快亮了。
  燕山景醒来时,头疼欲裂,而绷带人燕白正在磨木头片,又在捣鼓他的偃甲。没发觉她醒了。
  她身边还有一个人,是媚娘,她见燕山景醒来,端来碗鸡汤,一边轻声哄她多少喝点,一边在屋子里忙忙碌碌地清扫。
  燕山景头昏昏沉沉的,她下了床:“姬无虞在哪里?”
  燕白如梦初醒般转头:“他好像还没醒。不过有个好消息。”
  媚娘抢先道:“那个女探子死了。不知道怎么死的,像是自行点了死穴,反正死在牢里了。”
  燕白嗯了一声:“她留了一墙乱七八糟的话,可能都是她想出去后发的消息,都是些谣言。”
  燕山景看向媚娘和小白,点头应声:“哦。”
  “我去看看姬无虞。”
第42章 二选一
  燕山景看着手上的伤口发呆,她心乱如麻,紧接着南流睢也进来了,燕山景终于有个人能问问姬无虞的情况了,南流睢苦笑着摇头:“世子伤得比你严重一点,不仅有和你一人一半的手伤,胳膊也伤了。毒药不至于令他昏倒,但巫医们却给他喂了许多安神汤药。这大概是司朗的主意。现在还没醒。”
  南流睢脸上有伤,燕白稀奇道:“祭司大人,你被打了吗?”
  南流睢嗯了一声,原来司朗直接一拳砸向了他。原因不明,大概是他帮燕山景说话了吧,又或是因为他作为姬太君曾经男宠的身份激起了司朗的新仇旧恨。
  “我听闻,姬无虞的父亲,姬大人要前来幽阳谷?”燕山景迟疑开口。
  南流睢摸了摸她的头发:“我师弟……不,姬大人的性格平和,就算他真来了,小景你也不用太担心,他绝对不会为难你。他这次过来,目的也绝不可能是为了处理你们的婚事,大概是因为天巫神和姬无忧相勾连,姬无忧又捅伤了阿虞。兄弟相残,邪教肆虐,都比你们的事更严重。司朗言过其实,吓唬你小孩子呢。”
  “再说,他未必会来。姬无忧下落不明,天巫神教偃旗息鼓,当时很严重惊动了他,如今情形么,他来的可能变得很低。”
  燕山景并未长抒一口气,她总有一天要见到姬无虞的家人的。他的母亲,他的父亲,恐怕都不会对她有任何好感。姬无虞一而再再而三因为她受伤,而她甚至没有打定主意何时能和姬无虞完婚。那两位长辈,燕山景都不想见到。
  她的当务之急仍然是姬无虞的手伤。她自己清楚,她的伤口虽然敷了解药,照样痛得钻心。她时不时搓揉着手臂上方的位置,缓解疼痛,她在竹屋里转了几个圈。天气并不热,可因为疼痛,她还是出了一身汗,面色苍白,没有任何头绪地转着。
  她在药庐中等了很久,等到窗外排满乌云,挤在窗前,挤在心口,山雨将来,燕山景听着屋子里燕白断断续续的笛声,他进进出出,没一刻安静,人是不着调,笛声也不着调,盘旋在潮湿的竹屋里,燕山景时不时深吸一口气,仿佛这样就能克服疼痛。
  无济于事。
  她疼得想给自己一闷棍的时候,弓虽的脑袋探了进来,燕山景猛地回头。弓虽平时总没遮没拦地说话,眼下却声音很低:“我哥让我和你说一声,世子醒啦。”
  燕山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可很快她又坚定起来,她直奔姬无虞的房屋,不管走廊上每五步路就有看守的南理人的目光,他们全都盯着她的脚步。
  燕山景长驱直入,直接推开姬无虞房间的门,心跳砰砰,她和姬无虞一对视,脸上才露出笑意:“没事吧?”
  他有没有事,她最清楚。
  燕山景的手痛得她抓心挠肝,姬无虞怎么会没事?
  姬无虞看向她:“没事。”
  她知道,他一定会说没事。
  司朗瞪他一眼:“伤成这样,硬说没事?!”
  姬无虞无奈地接过舅舅手中的药碗:“舅舅,你觉得这样说话好吗?”
  姬无虞有很多暴跳如雷的时候,可在此时,他却流露出这样的语气。不仅是劝慰,还有隐隐的指责。
  这层指责让司朗感到失望,他曾因为阿虞是个听话的孩子,可在燕山景面前,他执拗得出奇。姬太君和茶剑道人抱走年幼的姬无虞时,妹妹就说,他早晚会因为别人和她为敌,出现这样的局面,司朗和司夫人都有预料。
  可妹妹为何将这个难题给他做?寒心与为难使司朗望而却步,他不是他的父亲,他收手了。
  司朗用南理话朝姬无虞说话,姬无虞喉咙里涌出一串低沉而圆润的陌生语言,这都是燕山景所听不懂的。
  司朗看都不看燕山景,撤走了房中所有人,留下二人独处。
  燕山景坐到姬无虞床前,她原本是一块经历过千万次打磨的白玉,可此时,燕山景失去血色的嘴唇使她如一片随时会飘走的禽羽,姬无虞想捉住,可命运如风,从四面八方来。他隐隐感到不妙,她还没有说话前,他就感到不妙。
  姬无虞要捉住狡猾的狐狸尾巴,要捉住任尔东西南北风的白羽,他笑了一笑:“喂,你之前还说要取出丹樱蛊。你该庆幸吧,还好有丹樱蛊,否则就死在他们手里了。你还有我这个垫背的,不用愁了。”
  燕山景抬起眼睛,轻轻松开他的手:“对不起。”
  白羽从姬无虞的手掌心里飘走了。
  “我以为你会先说谢谢。”姬无虞舔了舔嘴唇。他心底潜藏的爱恨的深潭水,曾经被他竭力压了下去,可现在又咕咚咕咚地涌了出来。
  燕山景郑重其事地提出要求:“取蛊不能再拖了。”
  “你什么意思?”姬无虞已知道她什么意思,但还是不甘心地再问一遍。
  燕山景将自己裹满纱布的手轻轻放到他的手上,她心意坚决。
  她和姬无虞是感同身受的痛苦,心照不宣的纠结。
  她看了他一眼,她知道他明白。
  姬无虞急切道:“你是因为我舅舅的话吗?其实我父母的想法不能左右我的看法。”
  “我父亲……我根本想不到他会来。他眼睛里只有求生问道,苍生鬼神。就算他会纡尊降贵关人间事,他眼睛里根本就没有我……他只喜欢弟弟。所以,我不会听他的,他管不着我的事!”
  燕山景吃了一惊,她不知道。她知道他是三兄弟,也知道他曾经和他姬无忧兄弟情深,知道他很爱护他的弟弟。但不知道他的父亲,居然会在兄弟之间厚此薄彼。姬无虞一句也没提过,就像他在九蛇山默默咽下了为她生死的委屈。
  “你父亲很偏心吗?”燕山景轻声问道。
  姬无虞垂下睫毛:“我从没有生活在父亲身边,弟弟得到过的,我从没有得到过。不仅是父亲,母亲也……大哥捅我一剑,可舅舅还说,让我别赶尽杀绝,大哥死了,母亲会伤心的。可我受伤中剑,母亲就不伤心吗?”
  他听得出燕山景语气中的错愕和怜爱,以前他有他的自尊,他不想和燕山景提他的家中事。可她要取蛊,下一步会是什么?燕山景像深潭水面的涟漪,姬无虞需要不停地拨弄水面,才能确认她的存在。他不介意揭开他另一个伤疤,去修补他岌岌可危似乎刚结了一层薄痂长了一点粉红色的新肉的伤口。
  燕山景此时此刻才将很多事想得更深更明白。姬无虞家中的三兄弟,可能老三和他不是一个母亲,老三得到了父亲的垂青,老大则受母亲的荫庇。姬无虞并非一无所有,他有家公和家婆,茶剑道人和姬太君撑起了他童年,将世子的责任交给了他。
  家公家婆教给他的一切,是姬无虞的根基,包括对她的执念。
  “来九蛇山之前,我恨死你了。我恨不得立刻取蛊,甩脱这个烦人的东西。”姬无虞认真道,“可是我见到了你,我就不恨你了。我不要取。这些决定都和我父母无关。”
  燕山景皱了皱眉头,姬无虞的执着与决心让她不知道如何是好。但就像姬无虞有他的执着,燕山景也有她的为人处世之道。父母的事,她很抱歉,但爱莫能助。她想抱他,但怕引起他的激动。她看到他的手伤,内疚而坚决。
  “阿虞,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第三人的想法没那么重要。”燕山景轻声道。她的道理很朴素,也很简单。就像她很多次出剑,都只是出一个“一”字。燕山景小心翼翼地绕过他的伤口,但她在丹樱蛊的事上,还是要出这个一。一中取直,她直视姬无虞的眼睛。
  “嗯。”
  “可正是因为丹樱蛊属于我们两个,就意味着谁都不能一意孤行。”
  “丹樱蛊对你不公平就是不公平,我不需要你做我的英雄,我手中有剑,我可救苍生,也能救我自己。与感情无关,这是我的道义。”
  “冤有头债有主,摘月斋的事和你无关,我三番两次拉你垫背,我愧疚难当。这实在违反我的剑道。”
  说话如亮招,长歌剑光明磊落,燕山景的剑道襟怀坦白。
  “我相信你。但留着难道不好吗?我们命运相连,有我在,你永远有退路。”
  接招如回话,丹樱蛊难舍难分,姬无虞的心意如怨如慕。
  “而且,取了出来。”姬无虞看向她的眼睛,“我拿什么留住你?”
  他又问了。
  燕山景皱眉,她几乎不敢直视他的眼睛,他的眼睛里,有她的倒影。
  他眼中有她已经第十五年了,可这是她眼里有他的第一年。
  “你说你今年不想嫁给我,三年五载你都不想嫁给我。你的想法很有道理,可越有道理,我越心惊,我们分开后,如果你又犯懒不回我的信怎么办?如果你又不懂雪花琉璃瓶的含义怎么办?”
  “我又想,我可以等的。等到你所说的合适的时机。”
  “相逢恨早相逢恨晚,总有不早不晚的时候。”
  燕山景说不出话。
  “但丹樱蛊要留下,那是你我婚约的基础,没有丹樱蛊,我只会更加不安。”
  燕山景闭上眼睛:“对不起。如果我小时候认真回应过你的心意,如今你就不必这么不安了。”
  姬无虞轻声笑道:“今天快要下雨了,没有落日。我小时候做过一件傻事,只有家公和大哥知道。家公对我说,小景住在北边,你要去找她,就要绕过西边的河谷,等跨过夕阳,看到山峦上的月牙,大概就可以见到小景了。我有一次实在等不到你的信,就独自策马驱驰,河谷因为晚霞血红一片,可等那片红冷了,河谷墨蓝,月光稀薄,我也见不到你……”
  谈起小时候的事,何谈不是一种故技重施?父母的偏心,似乎微微震动了她。那将马背上瘦小的身影拉出来,并不是对十岁的姬无虞的背叛。
  “现在回应也不迟。别提小时候的事了。”姬无虞抓住她的手,“我们在九蛇山相处只有短短的十几天,加上这几天,也不过一个月,人生那么长,一年十二个月呢,你把我忘了怎么办?”
  燕山景听着他的倾诉,怜爱有,惊讶有,舍不得有。但她想起了别的事。
  如他所言,他们相处只有一个月,惊心动魄有,海誓山盟无,相依为命有,日久生情无。可他们没见面的那十几年,五年的空期待,六年的假悼念,三年的真记恨,加起来是心心念念的十四年。
  但这十四年,真和她这个人有多大关联吗?她几乎什么都没做,她只是名字出现在了婚约上。
  他的一厢情愿无人回应,也能坚持那么久,是因为丹樱蛊赋予他的使命感,赋予了他命中注定的错觉。只有他相信命中注定,才能淡化他的痛苦。他所经历的一切是祖父祖母强加于他的。那该是多么根深蒂固的执念啊。
  燕山景在姬无虞的期待下开口:“阿虞,其实你我分开一段时间后,真的会更好。取出丹樱蛊,能让你和我正视对方的感情。难道你不相信,我没有丹樱蛊,我就不会喜欢你?”
  雷雨忽作,吟猿失声,常荫变色。
  姬无虞怔怔地看着她,一瞬间羞耻心涌上心头,好像被她识破了什么一般。刻意说出的话,努力讲出来的故事,她都无动于衷。有丹樱蛊,她尚且如此冷静,没有了,还谈什么?
  “我不相信。”姬无虞吐出来了四个字,字字清晰。
  楼下人们来去,脚步声震颤,雨珠跳溅,面对面坐着的两人皆面上一湿。
  燕山景轻声道:“你这么说,不仅否定了我对你的感情,也否定了你对我的感情。”
  两人一时沉默,雷鸣声声,心事喧闹。
  燕山景看着他纱布缠满的伤口,一阵不安袭上心头。
  “我可以取蛊。”姬无虞忽然道。
  燕山景猛地抬头:“你同意了?”
  “我同意了。但是我要成亲。”
  姬无虞偏过头,他同样单刀直入:“我不想那么直接,但我祖母好几年都不在雪廊生活了。她现在说话一言九鼎,但将来的事,就跟你说的一样,谁也说不好。”
  他将婚书取出来,递给燕山景:“她和祖父为我定下这门亲事,为了定下来了接下来十几年都在守护你平安的责任。你说他们的决定对我不公平,但你有没有想过,你一直拒绝我,也对我不公平?”
  “要么成亲,要么留着丹樱蛊,你选一个吧。”
  “假如你想让我相信,没有丹樱蛊,我们照样还会有结果的话。”
第43章 逍遥错
  姬无虞的屋子开着窗户,林中传来猿猴鸣声,树端时而传来怪鸟叫声。姬无虞话音刚落,就飞了块石头击落了窗外吵闹的鸟,他心情很焦躁。
  燕山景深吸一口气,她尽力了,可是他的立场没有丝毫改变。
  “现在这个局面,你说要在幽阳谷成亲,谁也不会祝福我们的。”燕山景轻言细语,试图不激怒他,而是冷静分析,“你父亲来幽阳谷的节骨眼,你要和我成亲,怎么成?牵我的手昭告天下吗?这不是公然和你父母对着干……你还说你母亲身体不好,她经得起你这么刺激她吗……”
  “而且我不觉得我们互相心意相许和取蛊有冲突。我有摘月斋的事要应对,你那边,天巫神也很棘手,我们各自都朝不保夕,如果生命捆在一起,不是一死一双吗?所以何必留着?我已经连累你两次了,我不想再有第三次。”
  燕山景的声调再怎么轻,语气再怎么温柔,都不能说服姬无虞。她说出的每句话都平静和缓,但他背后一阵阵发凉,燕山景谁都考虑到了,怎么就不考虑他们在一起会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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