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很懂这人莫名其妙的仪式感。
在枯枯戮山我都被基裘搞得有点选择恐惧症了,在发现衣柜里找不出来一条没有蕾丝边的裙子后我开始去翻伊尔迷的衣柜,感谢基裘对孩子物品也有着收集欲,伊尔迷少年时期的夹克外套最后都被我顺走了。
下山之后我觉得卫衣简直是服装史上最伟大的发明,帽子,口袋,满足本人怪癖之一:手必须揣兜里。
除了卡莉亚姐姐偶尔会吐槽我浪费了她天才的穿搭思路。
“克莱尔知道幻影旅团吧,吶~,也就是蜘蛛。”
最近这个词出现在我生活中的频率实在有些高了。
“安德失踪是旅团做的吗?”,侍者给我上了一杯莫吉托,西索自己点的倒是威士忌,冰山造型的冰块在咖色的液体里悄悄融化。
“伊尔迷说你不喜欢酒心巧克力。”,我喝了一口,朗姆酒味儿也很淡,更多是柠檬的味道,伊尔迷和西索之间很可能有过合作关系,但是伊尔迷也说了他不知道安德的下落,我不觉得他骗我,伊尔迷可能会瞒着一些东西,利用伪饰过的真话去诱导我,但他从不对我说谎。
那么伊尔迷和西索谈过我了,说到了什么程度呢?西索先找到了伊尔迷还是伊尔迷找到了西索,我不禁开始想安德的失踪是不是因为我。
“可以这么说,但不太准确,克莱尔了解过旅团吗?”,西索捏起杯子,模糊了一半的山峰在晃荡。
“不要这样看着我,太吓人了。”,他的表情可看不出来一点害怕,还叹了口气,很小声地说了句:“真可惜,这么美味却不能动手呢。”
你知道我能听到的吧。
“所以是旅团里某个成员干的,但不属于集体任务,是吗?”
“答对了哦,满分!”,我酒杯下的杯垫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小鬼的图案,黑白的扑克在冲我静静微笑。
“你盯上库洛洛了?”,我没见过西索之前就知道他了,天空竞技场我打到二百层后没去过,有次发过来的就是挑战书就是魔术师西索,安德看了一眼帮我拒了。
“这家伙是个疯子,兴趣就是和各种各样的强者战斗再杀了他们,大小姐你以后看到了一定要离得远一些。”,安德拿了张天空竞技场的战斗截图面色古怪:“看着就很不正经。”
我明智地对自己平日里在枯枯戮山是个什么状态保持了沉默。
这是挑对手又不是什么奇奇怪怪的恋爱环节啊,当然这话我也就是心里说说。
“是我最近发现的美味果实哦,成熟得恰到好处,实在是一刻也不想忍耐了呢。”,西索喝了一口酒,舌尖刮过唇角的水滴,好像那是什么了不得的味道一样,库洛洛或许真的值得一战。
酒杯被他的手捏出碎纹,我抬手给外壁覆了一层薄冰。
“果然是这样呢,哎,克莱尔要不要和我打一场试试看呢,你都不理我,魔术师也不是万能的哦~”
“不要,我对你没兴趣。”,这家伙就像伸缩自如的爱一样,被缠上就很难摆脱,他的能力对我来说并不新鲜,他狩猎自己的目标与我无关,呃,偶尔也能看看乐子。
但是西索只是看起来疯,我甚至觉得他不像个变化系。
“变化系的性格都是善变的哦,克莱尔要是哪天改变主意了记得找我。”
善变吗?西索从出名开始就一直贯彻着一个信念,找到他认为美味的果实再摘下他们,某种程度上他才是最执着的人。
“动安德的是谁?”,他对库洛洛的兴趣与我无关,只要利益一致,利用我达成自己的目标也无所谓,但总得拿出点实质性的线索我才好咬钩吧。
“旅团有十三个成员,平时不会聚集活动,只有团长发布集体任务才会聚在一起,对你那个管家下手的是四号。”
“液态矿石好看吗?”,可能我问得没头没尾,西索难得地愣了一下,又盯着我的眼睛笑了。
“那种宝石吗?的确难得,是非常美丽的蓝色,但比它美的东西我已经见过了。”
“哦,那你看上库洛洛,和我有什么关系?”
“没办法,对方是很谨慎的男人呢。”,西索叹了口气,眼里却很欣赏,“察觉到我的意图后他身边总会带一两个团员,我很难办啊。”
“旅团的规矩是杀了就能代替吗?”,西索只有加入旅团,才能慢慢蹲到和库洛洛独处的机会。
“但是4号行踪很隐秘,他总是会和一个变化系的家伙一起行动。”
“你要我帮你杀了四号?”,西索个人战斗力应该不至于压制不了一个旅团成员,如果只是担心对方有队友,这种事雇佣伊尔迷也可以的吧。
“克莱尔应该想自己动手吧,但我们得先把他捉出来。”
“四号喜欢收集宝石吗?”,我想了一遍家里的仓库,没什么印象了,但翻翻应该有的吧。
“小克的话不用去找哦。”,西索抬起杯子和我的酒杯相碰,一声脆响。
“不得不说那是个变态又有品的家伙。”,他兴致盎然地盯着我。
连西索都觉得变态吗?那可真是有意思了。
“还有什么宝石,能美过人的眼睛呢?”
“可以。”,我没什么负担,西索满意地喝完那杯酒递给我一张邀请函。
烫金的花边英文上写着舞会的时间场合。
“四号喜欢在这种场合狩猎。”,我接过了那张邀请函。
“那么我就拭目可待了哦。”,他又瞥了一遍我今天的外衣。
“……”,他愿意告诉我的也都说了,我拉起帽子就想走了。
“克莱尔,有件事我也很好奇。”
我转身停下。
“小伊前些时候问我,知不知道什么改变人记忆的念能力,但是又说他的记忆没有出现问题。”
“所以呢?”,我看着他伸手拿过了我没喝完的那杯酒。
“操作系对精神的把握可是很准的啊,伊尔迷的状态是怎么回事呢?”
我无语地翻了个白眼:“你们不是经常联系吗?这种事问我干什么?”
“也是。”,他拿着我的杯子凑到唇边,我冻住了那杯酒。
“被操作系盯上的话,很辛苦吧。”,西索无奈又放下了我的酒杯。
“习惯就好。”,我没理他,推开了酒吧的门。
伊尔迷说得对,我酒精抗性不大好,也不太喜欢酒心巧克力,喝下去的那点儿已经有些上头了,辛苦吗?倒也未必。
操作系其实最可悲,因为失去介质,他们一无所有,人类感情的操作才是无形又致命的。
没关系,我想,有点辛苦也没关系。
他的偏执一如既往。
我的恶劣也不遑多让。
第9章 打赌时刻
“你这次出去怎么又瘦了?”,卡莉亚姐姐很不满地捏了捏我的小臂。
我胖了三斤……
这是什么神奇的回家就瘦滤镜啊。
“帮你订的衣服已经到了,答应我出门认真一些好吗?克莱尔也到年纪了,不要路上碰见喜欢的人却发现自己只穿着卫衣运动裤啊!”,明明我说了出门只是去看个比赛,却被按着在这里鼓捣头发。
“你回家时那个辫子很好看啊,怎么现在又这么敷衍了。”,噢,那个其实是伊尔迷弄的。
我实在没好意思告诉卡莉亚这么多年了我还是只会绑马尾。
“只是去看打架啦,不用这么认真,过几天会给你机会发挥的。”,我敷衍完又去够桌子上的点心。
“卡莉亚?”,我拿起了一块抹茶蛋糕。
“嗯?不好吃吗克莱尔。”,卡莉亚看我只是拿着不动,也有些忐忑了。
“今天有谁来过了吗?你不认识的人。”
“没有啊,我一直都在,欸?你不喜欢吃这个吗?”,她的眼神有些恍惚了。
“没事。”,我运起冰刃在她脑后轻轻刺了一下,“没事,我很喜欢,爸爸书房也很久没人打扫了,我去看看。”
“等等,头发还没有——,斯诺先生的房间一直有打扫的呀。”
我没有等她回过神。
爸爸的房间我其实比较少进,听安德说这都怪凯恩,他好像在我一岁前都没办法适应父亲这个角色,我第一次爬到他腿上的时候吓到他差点儿给我来了一发念刃。
可能我的防御机制作祟吧,我和爸爸之前也不像其他父女那么亲昵,他很少抱我或者牵着我走,我也不太主动黏爸爸,但我从不觉得他不是个好父亲。
主要是我对好父亲也没有标准,我和凯恩都选择了让自己舒服的模式,这就够了。
妈妈走后有那么一段时间爸爸会抱着我叹叹气,我们都很别扭,我无从安慰,他也不需要,深沉的悲伤容不下任何安慰的死角。
这里面的摆设从没有变过,但我觉得熟悉的居然只有里面的人。
“克尔。”,伊尔迷站在窗前看着那一排相框,“我想看看你小时候呆过的地方。”
“那天不就是你来接我的吗?”,我语气很挑衅,伊尔迷却有点开心地弯了弯唇角。
爸爸的朋友不多,但关系都很好,窗边的合影是和金的,十二地支之一,我看到小杰的第一眼就认出了和他爸爸如出一辙的刺猬头。
“啊,对,克尔当时还要再矮一些。”,他伸手在自己腰上丈量了一下,对着我平摊开手掌,“就只有这么高。”
我凑近扒拉着他肩膀比划,伊尔迷没有穿带铆钉的夹克,衬衫的肩线刚好贴住我的眉心,我对自己的身高总是不太满意,这两年越长越慢我更着急了,可恶,能不能让我突破那关键的一厘米!
“唉~”,我有点抑郁,忍不住在他肩膀上啃了一下,看着那块布料小小地湿开才松口,真整齐啊,我满意地欣赏了一下自己的牙口。
伊尔迷任由我咬着,把我的头发拆开又重新绑好,他一只手有些僵硬地抬过去绕发尾的丝带,说话间呼吸摩擦着我的耳朵:“克尔喜欢看阿拉伯童话?”
我想起来自己书架上摆着的那套书。
“不算吧,我爸觉得小孩都爱看才帮我摆着的,不过小杰的力气可以嘛。”,我很难同情伊尔迷,这家伙绝对是故意去逗小孩了。
“嗯,我在考虑要不要杀了他呢,总觉得这孩子长大了可能有点麻烦。”,丝带被他绑成了一个很繁复的蝴蝶结。
我看见相框里金年轻时候的模样,我对他有点印象,他跟我说过自己有一个儿子。
“养小孩很麻烦啊凯恩。”,金毫不顾忌我在场就开始和我爸爸分享婴儿小杰的成长状况。
“克莱尔很好养的。”,凯恩摸了摸我的头。
“哈哈,我倒是可以和你换,这孩子瞪人很有气势啊!”,金顶着我的白眼又在我脸上捏了好几下。
“长大了可以来找我玩啊克莱尔。”,绑着发带的男人的身影模糊在我记忆深处。
…………
我们都还算熟悉天空竞技场。
揍敌客家的孩子会在六七岁的时候去天空竞技场试炼,这么看来我当时都是个大龄儿童了。
奇犽去的时候还特意跑来问我什么体验,因为他还没有开发念能力,席巴的要求是打到二百层就可以了,我想了半天实在对二百层以下没什么印象了。
“我真的忘了……”,奇犽赖在我房间不走,而我吃了他的巧克力嘴软,“你不说我就去告诉大哥了!”
那段时间伊尔迷管我吃甜食很严格。
“好吧好吧。”,不是我凡尔赛,实在是对念能力者来说二百层以下都是垃圾,“你到时候注意力气就行。”,再怎么说也有血脉天赋在那里,别随随便便把人弄死了就行。
二百层以上就是截然不同的世界了,我成为楼主以后接过两次挑战,楼主专有的房间很方便,后来邀请函有点多我就摆烂了。
西索只给了我一张票,但不妨碍伊尔迷还是和我一起来了。
我无言地看着他一套钉子从检票处一路坐到我旁边。
“今天是大家十分期待的世纪之战!华石斗郎是否能拿下他人生的复仇赛?西索又能否捍卫自己的魔术师尊严?”
竞技场里格外热闹,华石斗郎意外的是个美人,押的赔率竟然还算持平,这就很有意思了,我在华石斗郎那边押了十万戒尼。
伊尔迷在我后面跟着又给西索加了十万。
“克尔想打赌吗?”,伊尔迷兴致不错,看着台下的华石斗郎弯了下唇角。
“明明就不用赌吧。”,这也许会是很有看点的比试,但结局只会有一个。
“输赢不重要。”,我总觉得伊尔迷笑得更诡异了,“我们赌他能不能活下来。”
啊哈?我愣了一下,西索不算滥杀的人,虽然阴晴不定了些,神经了些,偏执了些,变态了些……,但我更了解伊尔迷,所以西索这次会杀人。
“好啊,我赌他死。”,我伸出左手食指。
“克尔这么确定吗?”,伊尔迷伸出右手食指和我碰了一下,“那我只能赌他活着了”
华石斗郎的具现化能力倒是不错,如果不一直用凝看着的话很容易就漏掉视角,但他应该最擅长强化系。
“噗!”,西索断臂的时候全场哗然,他反倒成了最冷静的那一个。
拿到优势的华石斗郎没有一点点松懈,反而因为对手的冷静更紧绷了。大滴大滴的汗水从他额头上上淌下来。
“你不过就是在虚张声势!”,说出去的话却连他自己都不相信。
“这家伙还真是一如既往。”,我从伊尔迷抱着的盒子里抓了把薯片,顺便吐槽了台上只剩一只胳膊的某人。
又想抓一把的时候手被握住了。“别吃太多。”,伊尔迷轻描淡写地把盒子藏到了另一侧。
?我只吃了三分之一啊!
西索两只手都被断掉的时候场上已经开始哗动。
“他在具现化系上付出的太多了。”,我认真看了一下华石斗郎的分身,能做到这个程度必然是下了功夫的,也就意味着他在自己原本最擅长的强化系上发力不够了。
对木桶来说,能装多少水是由最短的那根木板决定的,所以很多修行者也会执着于弥补自己的弱势能力,但是人非木桶。
“快结束了。”,伊尔迷没看台下,反而凌空盯住了和小杰坐在一起的奇犽,奇犽微微低下了头。
“朋友很重要吗?”,他有些不解地看着那两个人。
“朋友也是家人吧。”,这话对我反正适用,和我有血缘关系的都死了,和我朝夕相处的,大概,是朋友也是家人?我突然想和糜稽打游戏了。
“是吗?”,伊尔迷偏过头,“克尔这三年,也有了很多朋友吗?”
我觉得自己有被冒犯到,我好像只有网友……
“奇犽还小。”,伊尔迷的声音是一种无机质的冷静,“朋友是自己的想法选择的,但想法本来就是最善变的,他会知道血缘家人才是他唯一应该在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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