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忍不住走神,又被西索手臂愈合的魔术拉回来。华石斗郎的意志几乎要被逼到了临界点,他大声地喊着不可能,开始怀疑自己也怀疑对面。
是啊,谁说人的心思不善变?
西索开始慢条斯理地表演魔术,一句一句等着对手的防线被彻底击溃,断臂也不过是他收割猎物的一个试验。
“伊尔迷,我们也没有血缘关系,严格来说也不是家人。”,我没转头看他,台下的华石斗郎已经被扑克击中到了下去,他的死三成是实力差距,七成是被西索的话术带进了误区,我想起书上常见的桥段反派死于话多,事实上死于话多的只会是蠢货。
裁判吹响最后的哨声,欢呼声此起彼伏,西索回头精确定位到我们的方向表演了一个魔术师的献礼。
“你的能力范围又增大了,克尔。”,伊尔迷抬手抛出钉子被我瞬间击落,这里距西索大概三百米,我隔空冻住了西索断臂处的血。
“我赢了。”,西索知道自己会赢,我也知道我会赢,但提前知道结果也不影响结果到来时感到兴奋。
“输的人道歉怎么样。”,我在伊尔迷漆黑的猫眼里看见自己吃惊的脸。
“三年前的事情我很抱歉,克尔。”,他在说念钉的事。
“我应该说没关系吗?”,他道歉的时候与平时无二,轮廓温和的脸没有一点歉疚,虽然我也并不在意道歉的诚意,还是给面子的接受了,我赶紧把薯片桶又拿了回来。
“好吧,我接受。”
第10章 西索场合.狩猎游戏
是美味的果实,难得一见的那种。
西索看到克莱尔的第一眼就下了论断,揍敌客把克莱尔的信息藏得很好,但斯诺家当年的遭遇并不是什么秘密,他在天空竞技场看到楼主的介绍时就猜到了大半。
伊尔迷和他谈起过家里的弟弟,倒是没怎么提过克莱尔,发起的挑战函杳无音信,他还是在猎考里蹲到了目标,身为猎人,耐心是必要条件。
克莱尔果然来了,猎考的难度根本不足以调动她的积极性,关卡里她玩闹一样地踩着及网格线,猛兽不会追逐毫不挣扎的猎物,克莱尔试图让他的兴趣降温。
当然,她只是试一试,克莱尔连认真扮猪的精神都欠奉,那双蓝眼睛里有厌烦,有惫懒,写满了你爱信不信。
伊尔迷也来了,他在丛林里轻易判断出了克莱尔喜欢的方位,西索看着伊尔迷三两下挖出的那个能装进去一个人的洞,顺水推舟地把克莱尔拽了进去。
有点难办啊,摘下果实的魅力正在于此,你耐心地施肥,灌溉,再辅以适量的风吹雨打,必要的时候甚至喂以血肉,让它们最终拥有美妙的口感。
真是不错的运气,他还发现了几个青涩但有足够潜力的猎物,惊人的执拗,复仇的决心都如此美丽,但克莱尔并不是二者之一,截止现在,哪怕被他追着打克莱尔也只是敷衍地躲,这至少说明实力相差不大,因为她躲得不算费力。
尼特罗的安排很合他心意,但克莱尔选择睡过去,还是自带枕头的那种。
他很少感到无语,但伊尔迷和克莱尔都做到了。
“西索,她不是你的果实。”,伊尔迷察觉了他的兴趣,当然他也没有掩饰过。
“我还是很爱惜生命的哟。”,扑克在他手里翻了一圈,鬼牌变换成红心A,“我现在对库洛洛更感兴趣。”
但游戏只有两个人参加,未免太过无趣。
魔术的成功除了实力,总还需要那么一些运气。
真是麻烦的操作系啊,除了当事人外西索也发现了端倪,伊尔迷在一个平淡期后对克莱尔的兴趣与日俱增,像沉寂已久后突然爆发的火山。
也许并不突然,斯诺家的继承人三年前突然回归,西索不觉得伊尔迷会是主动放手的人,特别是在发现这两个人微妙的关系后。
“克莱尔吗?不是妹妹。”,吧台前伊尔迷撑着侧脸有些困惑:“你竟然没发现吗?我以为我们很明显了,她会是我的妻子。”
西索觉得操作系的精神状态的确是很有问题,他半点没发现克莱尔目前有这个意愿。
“别打她主意哦。”,杀手漆黑的眼睛里浸着酒液折射的琥珀色涟漪,“我会先杀掉小杰的,你对那孩子很有兴趣吧。”
西索觉得事情更有趣了,伊尔迷没有掩藏他对小杰的杀意,但现在他们都得为更重要的东西忍耐。
“当然,小伊,合作这么久我可一直都很有诚意。”,酒杯相碰,这暂时是个无人违背的契约。
克莱尔主动挑战的话,可算不得违约,她身上有种野生动物一样的直觉,嗅着血腥味儿就敢探出自己的爪子。
贱井塔里他故意受了伤,果然如愿看到了小豹子试探地想伸出利爪,伊尔迷一根pocky骗走了蠢蠢欲动的克莱尔。
真是的,经常这样的话他也难免会怀疑自己的魅力啊,有些人的战意竟然连甜食都无法抗拒。
西索看着吭哧吭哧啃饼干的克莱尔久违地感到了点儿怨念。
还好小男孩不会让人失望。小杰奇犽的表现又在他这里加了分。
克莱尔啃完手里的pocky立马又把视线投向了伊尔迷,蓝眼睛微微睁大,瞳孔中心的深蓝一圈圈又荡开变浅,澄澈地没有一点灰度,“我也想吃。”,欠缺语气词的毫不走心的撒娇,西索有点后悔没随身带一盒pocky。
他想起来那个重金求购宝石的人,液态宝石可不会这么让人难以忘记,起码以后不会。
克莱尔没有让他失望,时时刻刻开着凝已经刻在了她骨子里,少女被他手指上跃动的名字凝固了视线。
西索满意地看到那双蓝眼睛里的随意一瞬间褪得干干净净,只剩下敛起的认真和杀意,哈,这才对。
在成为对手之前,他们可以先成为共犯。
西索递出了自己的邀请函。
在那之前,先填补一点欲望吧,快要腐败的果实,可要抓紧机会收割了。
西索在看台上看到了克莱尔,伊尔迷把零食桶放在了自己的那边,这两人的关系可真是有趣,一个操作系在最擅掌控的领域处处碰壁,一个变化系在奇怪的细节处处服管。
互相了解是战斗有趣的前提,你揣测对方下一步的时候她同样也在揣测你,这已经不是他和华石斗郎之间的战斗,从克莱尔应约开始,棋盘的对面就是她。
那么,我向你展示我所有的念能力,我每一步的算计,我惯用的魔术,你能看到什么,又能回馈给我什么,可真是令人好奇。
华石斗郎已经成了这场表演赛最重要的废棋,西索难免有些惋惜,本可以更美味的果实提前衰坏了口感,那就在被摘下前发挥最后一点价值吧。
他自诩是宽容的猎手,留给了猎物挣扎的机会,但过分警觉的猎物会把一切缺口都看作是藏匿的陷阱。
故事的开头总是有趣,但烂尾是常见结局。
表演已经足够充分,演员也是时候谢幕了,啊,还有最后一步,主角的死亡推动高潮。
魔术的魅力在于你知道它是假的又无从证明,西索喜欢轻薄的假象,人们总是更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东西,而魔术是视觉的艺术。
轻薄的假象没有止血的功能,算算时间玛奇应该已经到了,那种愈合的念能力也很有趣。
三百米,看台和决斗场的距离,左臂的伤口被隔空冻住,是克莱尔。
这当然不是什么好心的止血帮助,他右臂的伤口毫无变化,所以只是响应,响应他的挑衅和谋算。
他几乎快要抑制不住身体的兴奋了,左臂被冻住的血管在发烫,血液叫嚣着要冲出来。
西索看见克莱尔又抱走了那桶零食,伊尔迷背对着角斗场微微弯腰在这些什么,越过伊尔迷的肩膀,女孩微微垂眼朝他也笑了一下。
我知道你想做什么,但我无所谓。
西索看懂了那个笑。
他掐着自己胳膊的手都颤抖起来,几乎忍不住就要大笑出声。
那可真是,再好不过了。
作为幻影旅团后备人员,玛奇的医术是无可挑剔的。
“真是出色的缝合啊!”,他感叹,抬手试着弯曲,手臂又活动如常了。
“记得给钱。”,冷脸的粉头发美人并不心软。“既然知道止血为什么你只管一边?真是搞不懂你这种无聊的人。”
“啊,这个的话,姑且算是礼物吧。”,他又想起那个笑,左手松开又缓缓握紧。
“随意,反正与我无关。”,玛奇收拾完行李就毫不留恋地推开了门。
“不留下一起吃晚饭吗?我可能很快也是旅团成员了呢”,猎物自然是越多越好。
“没那个必要。”,玛奇关了门,“等你先杀掉那个四号再说吧。”
“吶~ ,真是无情啊。”,幸好钱到位了治疗是让人满意的,毕竟他还有一场舞会。
四号偏好在一些上流舞会狩猎目标,克莱尔是完美的诱饵。
这张脸他已经看了很多遍,西索承认那天还是很惊艳,克莱尔终于没有穿着松垮的外套敷衍他,白色长发盘在脑后,固定的黑色礼帽往下垂了半片纱,遮住朦胧的蓝色眼睛,那片海洋因此更显得神秘。
西索能看出是有专门的人给她化妆的,阴影的位置遮住了还没有完全褪去的婴儿肥,眉眼就只剩下了极具侵略性的美。
除了她脚上那双和开衩礼服略有些不协调的靴子。
念能力者的五感都远超普通人,西索能听到大半来客蠢蠢欲动地想去试探一下新入场的美人。
有人刚试探地伸出手被克莱尔不耐烦的眼神盯退。
“太嚣张了吧。”,有人悻悻想要再去试一下。
旁边很快有同伴阻止了他,西索的扑克也
收了回去。
“别冲动,长成这样,能这么嚣张不可能仅仅只靠脸吧。”,普通人有普通人的生存智慧。
克莱尔早他一步先伸出了手:“事先说明,我跳的一般。”
西索没纠正她在这种场合应该等男士先邀请,看来伊尔迷没教过她,或许是觉得没必要,西索觉得偶尔丧失主动权也不错。
小豹子已经探出了爪子,耐心潜伏着等待自己的猎物近一些,再近一些。
“我跳的很好,小姐,我会跟着你的步伐。”
第11章 不想探讨防腐剂
人活着需要理由吗?
我不知道,但我觉得不需要,毕竟生命的诞生可能没有任何理由。
我是个意外,凯恩没有和我避讳过这一点,妈妈的身体并不适合承担生育的风险,但发现的时候已经失去了最好的时机。
“克尔是命运给妈妈的礼物。”,我的童年并没有因为他们没有生孩子的计划而悲惨过,即使说不上为所欲为我在家里也够得上作威作福了。
但枯枯戮山更适合我,即使它没有老旧的教堂钟声和日复一日不融化的雪。
莉莉会在早晨轻轻将爪子搭在我枕头旁边等我起床,伊尔迷会在渐明的晨光里等着我,牵着我的手穿过长长的回廊去训练。
再长大一点之后我的训练加入了实战,一开始只是普通管家的陪练,后来是一些带念能力的死刑犯,对我的要求也从肢曲的熟练运用提升到了如何发现对手的弱点并干净利落地杀人。
“克莱尔没有杀气,这一点很好。”,桀诺慢悠悠晃着茶杯在我旁边指导,通常这时候还会有转折的,我歪了歪脑袋等待他的下文。
“但你这孩子打法是不是太激进了些。”,桀诺看着地上被割断喉管的男人和我骨折了的右腿和手臂,“不用搞成这样吧,克莱尔明明也有更省力的打法。”
“是这样没错。”,但是过会儿就开饭了啊,为了赶时间我就只能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了,“但我饿了。”
“唉~”桀诺叹了口气,挥挥手示意我可以去吃饭了。
虽然但是,在我第三次把自己搞得半死不活以后被席巴约谈了。
我喜欢席巴房间里那些野生动物的皮毛,这些标本保存完好,你甚至可以想象它们死亡那一瞬也淡然的眼睛。
“克莱尔,坐过来一些。”
我不情不愿地挪了几厘米,左胳膊上还打着绷带,即使愈合速度远超旁人,医生说了我这个年纪还是要注意一些。
“最近训练还习惯吗?伊尔迷应该明天就回来了。”,别,席巴叔叔,我还想偷吃几天零食,真不是那么期待伊尔迷回来。
“啊,挺习惯的。”
“我看也是,克莱尔现在打绷带眉头都不皱了。”
“……”
“是心理创伤吗?克莱尔好像对生命不那么重视啊,对别人的话倒也还好,对自己的话,还是要认真一些啊。”
我承认这次是有点危险了,对方是具现化系的刀,有点克制我的被动防御,我没留神被划破了大腿上的动脉,不过止血还算及时。
“也没死嘛。”,我小声嘀咕。
席巴叔叔低笑了一声,我说不上来是那种看小孩子说傻话或者是无奈的笑,反正是哪种我都不太高兴。
“克莱尔不怕死吗?”
“不怕啊,如果对方下手很利落的话我没意见。”
“那为什么克莱尔还选择活着呢?”
“啊,这个,因为暂时没有很想去死的理由吧。”
“……”
好消息,我被暂停训练一周,席巴让我这一周晒晒太阳遛遛狗,坏消息,伊尔迷回来了,见过席巴以后他那天没给我带礼物。
我有点生气,但我不说,冷暴力这种事我也很擅长,我选择吃饭都要躲开伊尔迷。
结果翻车了,我避开饭点溜到厨房的时候一个人也没有,甚至一点能直接下口的东西也没有!孩子饿得已经想嗑药了。
自己做吧,无非就是点火扔食材这些步骤。
于是我把厨房炸了,形容词意义上的,真的炸了,太丢人了,即使厚脸皮如我也觉得脸上有点挂不住,警报器想起来的一瞬间我就跑路了,不如找个洞钻进去算了。
于是我真的跑到林子里挖了个坑,把自己埋进去了,冰层刚好可以隔开泥土,呼吸也很顺畅,可能饿昏了,我想着就这么睡一觉算了。
枯枯戮山的厨娘很靠谱,我尤其喜欢她做的抹茶蛋糕,被禁糖前我本来可以每周吃两次的,都怪伊尔迷。
我迷迷糊糊睡到了黄昏,林子里的光线透不过泥土,为了不被打扰我特意进入了“绝”的状态,睡醒前我在梦里好像吃到了一小块抹茶蛋糕,一小块,半只我手掌,三分之一伊尔迷手掌的大小,被扳碎了的点心,是指尖可以舔舐到的微甜。
“克莱尔小姐?”,我模糊听见安娜带着其他管家找人的声音,原谅我吧安娜,毕竟没有人躲清净还得提前告知的。
“克尔。”,头顶上的泥土被掀开,冰层碎开了细小的纹路,下一瞬伊尔迷的手已经贴在了我颈测,我顺着力道微微仰头,看见他漆黑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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