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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有蔓草——梁听晚【完结+番外】

时间:2024-11-23 14:50:58  作者:梁听晚【完结+番外】
  屋里的布置摆设无一不是别致精巧的,做工上费足了心思,俱是当下时兴的样式,颇有些英吉利十八九世纪的风格。
  林嫣然一进来就闻到那股好闻的,干净透彻的白花香气,温雅,幽静,心旷神怡。
  林清嘉拉开衣柜,“妹妹先挑几套衣服,洗漱回来好穿。”
  林嫣然来得匆忙,确实没带多少换洗衣服。
  她目光落在衣橱里,丝绒的,软缎的,或旗袍,或洋装,睡衣、晚礼服,各色颜色款式占了一整个空间,迟疑了下。
  林清嘉斟酌道:“时间仓促,尚来不及去置办新的,我瞧着妹妹与我身量差不多,如若不嫌弃,便先穿我的罢?”
  林嫣然暗自思忖,这个林家小姐看起来待人倒是不错。
  “不嫌弃。”
  “行。”林清嘉松一口气,笑道:“妹妹缺什么只管同我说,就当是在家里一样,不必拘束。”
  林清嘉之前也听父亲讲过自己家里与林嫣然祖辈的渊源,对林家自是很感激的。
  之前青青出言不逊,她还担心就此使两家生出嫌隙。
  林嫣然拿了衣服,垂下眼,恰好看见林清嘉伸手关衣橱门时,手搭在上面,十指纤纤,葱白无暇。
  细细的腕上戴了条绿菩提的手串,轻青似的玉白,极衬肤色,灯盏的光线落到皮肤上,那截手腕莹白得好像会发光。
  短暂的对视。
  林清嘉朝她笑了下。
  这笑多少有几分是出自真心的。
  但在林嫣然看来,又是另一番意味。
  蜜糖流进心脏,说不定反而会起到腐蚀作用。
  她不过是想显摆她现在过得多么好罢了。
  林嫣然嘴角抿起的一点笑容冷淡下来,当然,林清嘉是没看见的。
  长廊另一侧的门打开,缓步出来个打扮精致的贵妇人模样的女人,身着花纹繁复的飞袖旗袍,裹着颜色极正的酒红呢绒披肩,凝白的双腿便掩映在略高的裙摆开叉间,正倚着栏杆,朝这边望过来。
  林嫣然不由得想到阳光明媚的午后,法国梧桐树叶下踱步晒太阳的慵懒猫咪。
  只是妆容略微夸张些,细细高挑的柳叶眉,涂得猩红油润的嘴唇,林嫣然想着,她那脸上的白粉不说一斤,也有八两。
  但组合在一起,也确实是好看的。
  “我当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也值得这样鞍前马后地折腾。”她按了按太阳穴,似是嗔怒,“扰人清静。”
  许是刚在楼下以及上楼的那一番动静吵到她了。
  林嫣然:“她是……”
  林清嘉关了门,“不必理会她,就当作没看见。”
  相识相处的时间不长,林嫣然也能看出林清嘉性子温良和善,是极易相处的。但此刻很明显的,她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厌恶和不耐烦。
  林嫣然都不必细想,这里头怕是又有好些林家的绯闻轶事,不过眼下她也分不出精力来打听这些无关紧要的事。
  另一边,瞧着林清嘉关上门,黎氏放缓了手中摇着的扇子,鼻子里哼哼几声,即使是骂人,那语气也是轻缓的:“呸,天生的小贱蹄子,小丫头胚子!翅膀还没硬呢,就急着对我摆脸色,我是长辈,才处处让着她,不过看她孤苦,年纪轻轻没了娘。”
  “是,太太仁厚,自不与她一般计较。”贴身的丫鬟替她拢了拢披肩,“只可惜太太没生养,不然哪有她的位置。”
  这话戳到黎氏痛处,不紧不慢剜了那丫鬟一眼,那丫鬟便低下头噤声了。
  “女大不中留,到底以后是要出去的,不是一家人。”
  “罢了,我也该尽一尽长辈的职责,明儿就跟老爷说说,该把她的亲事提上日程,好好跟姓秦的亲家联络联络感情。”
  黎氏大概是说得嘴巴有些干了,拿了盒女士香烟,涂着裸色蔻丹的手指甲在灯光下闪着光泽,食指和中指间衔着细长的灰黑色烟身,略微侧过身,让身旁人点火。
  旁边那位不知将打火机丢哪儿去了,不过也有办法应对:“太太忘了?老爷叮嘱过的,少抽烟,当心脸上长黄斑。”
  黎氏兴致缺缺把烟放回了烟盒。
  “时间不早了,这个点该去睡美容觉,养精神,熬夜最伤皮肤了。”
  几句话把黎氏哄得回房去洗漱睡觉了。
  *
  茶馆挤在错落有致的街头建筑中,比起周围各色琳琅的商铺,并不十分显眼,可这里素来是传播消息最迅捷的地方。
  “听说了没,城西南的那场大火,把贾家烧得干干净净,一丁点都不剩,那叫一个惨哇!”
  “可是前几日大办筵席的那个贾家?”
  “是呀,我房东家的葛太太,之前不知道托了多少层关系,才弄到一张入会券,咂,不知道有多N瑟,成天跑到我们跟前摆弄。这回,听到这消息,估计吓得都不敢出门了。”
  “可见这人呐,还是不能太招摇,否则不知道哪天招来祸端。”
  “你这话说的,这场大火听起来像是人为?”
  那人食指放于嘴前,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放低了音量,“嘘,这话可乱说不得。”
  “不会吧,这可是都城,天子脚下,再说,那贾家好歹也算得上是皇亲国戚……”
  “你怕是活在梦里,大清早就亡了,皇亲算个屁。”
  小陈竖起耳朵听着,默默在心里回了一句,“屁都不算。”
  他不过来隔壁的点心铺子给太太小姐买糕点,看时间尚早,路过茶馆时便停下看了会儿热闹,不曾想竟听到个这么大的消息。
  仔细想想,好像小姐前几日也去过那劳什子倒霉的贾家,现在回想,还真是有些后怕。
  小陈是陈妈的独生子,本名陈璁。这名字是当年林懿专门请镇上一位有名的老夫子取的。
  “璁”字复杂难写,小陈识得几个大字也算是难为他了,对他的名字是只会读不会认更不会写。大家也都习惯了叫他小陈,叫他本名的反而少了。
  陈妈随夫姓,或许原本有她的名字,但也没人记得了。她丈夫早亡,当初孤儿寡母的,全靠林家收留,在林家做工谋一份生路。
  陈妈对她这个儿子很是不放心,小陈年十四,正是贪玩又毛躁的年纪,做事情又笨手笨脚丢三落四的,不似陈妈,得主人家欢喜。
  “这混小子,不知又跑到哪里去偷闲了。”陈妈拿着鸡毛掸子打理大厅前的摆设,一只手叉在腰上,站在那儿跟圆规似的,往外张望,“叫他去买个点心,也这么长时间!就是叫他去太平洋爪哇国去买,也合该回来了!”
  “不打紧,小姐也才刚起。”青青说。
  “这不是怕回头太太不高兴了,发起火来,又要挨骂。”
  初春的天气里,响起一声闷雷,随后便有淅淅沥沥的雨落下来,打得窗外肥大饱满的栀子花措手不及,蔫头巴脑地四散在新绿的枝叶里。
  林清嘉从噩梦中惊醒,睁开眼睛都觉得不真实,虚晃晃的一片,梦里那青面獠牙枯白骨冢,断齿腥血流的画面仿佛还历历在目。
  不止一两次了,近来频做诸如此类的梦,重合度过高的元素是那似乎有颜色的,黑qq的枪响。
  说到底,那天晚上着实是被吓到了。
  那画面一直挥之不去。
  小玉听到动静,轻推开门进来。
  林清嘉本就生得白,此刻一张脸白得过分惨淡了,蹙着眉,表情不是很好。
  小玉进来就见到这番景象,“小姐可是哪儿不舒服?外边下雨了,近来天气又转凉,还是多添件衣服吧。”
  林清嘉只摇头说没事,没多说什么,便下楼去用早餐了。
  早饭期间,小玉跟林清嘉说起,今儿早陈璁同她讲的那件事,林清嘉看过报纸,早就知晓,小玉心有余悸地说:“还好我们和贾公馆的人并不深交。不过也奇怪,怎么好端端的,出了这般祸事。”
  “我当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黎氏慢悠悠地从楼上下来,煞风景地说上一句,“一大早上净说些不吉利的话,仔细你的嘴巴!”
  小玉登时闭嘴,条件反射般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上次趁林清嘉不在,捉住她赏了十几个耳光,嘴巴都打肿。
  黎氏看林清嘉不顺眼,连带着看她身边的人也不顺眼,偏又拿林清嘉没办法,只得寻她身边的人出气。
  昨晚做了噩梦,林清嘉心情本就算不上好,这下好了,更没了胃口。
  瓷勺清脆一声落入碗底。
  “前几日政府刚贴了禁赌的告示吧,姨娘今日起得这样早,莫不是急着去赶谁家的场子?”
  林清嘉轻描淡写地说着,甚至轻挑起嘴唇,攒起一抹淡笑,“让我来猜猜,会有哪些人。哦,是不是常去西街裁缝铺的那位周太太?还有百货大楼的冯太太,或者是……”
  “林清嘉!”
  黎氏恼羞成怒,出声打断,几秒后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 ,平稳了呼吸,放缓语气道:“你倒是摸得清清楚楚的。”
  林清嘉说的这些人,不是哪个暴发户家的太太,就是谁家养的不入流的姘头。
  黎氏当年就是暴发户出身。
  这明着暗着都是在骂她呢,惯会戳人的软处。
  这小丫头,厉害着呢。
  日子平淡无趣,她也就嗜赌这一个乐趣了,还碍着她了?
  林清嘉看她的神色,闪过一丝失望,“看来都不是啊,那今晚是姨娘做东,要在家里设局请人?父亲不在家,我是不介意写一封检举信到警局那边去的,到时候父亲回来,会不会去警局里接您,就说不准了。”
  她语调轻巧,平平静静的,仿若在与她讲一件再平常不过的小事。
  但恰是这样轻声细语的娓娓道来,比起直截了当的,骂一长串问候她祖宗的脏词,更让人窝火。
  像是一拳打在软棉花上,一口气出不去又掉不下来。
  黎氏瞪着眼睛看她,那眼神,必是恨毒了林清嘉。
  偏林清嘉还要笑脸相迎,离开时走到黎氏面前,四目相对,遽然开口,警告似的:“记住了,我的人,最好少动。”
  黎氏气得好半晌没回过神,看着林清嘉的背影,抚着心口缓气,“小丫头胚子,一天不气我就闲得慌。”
  “你说说,哪天给过我一个好脸色?我整日为这个家是操劳受累,到她那儿反而还要去举报我了?你听见没?”黎氏随便拉着个小丫鬟问话。
  几个人低下头不敢出声,这个时候,正赶在太太气头上,稍微说错一句话或是做事情有一点纰漏,定会被狠狠地呵斥。
  黎氏还没消气,亟需来一碗清凉降火的绿豆汤,“小辈见着长辈招呼都不打一声,就那么趾高气昂的,你们瞧见了吧?不懂礼数,目无尊长!”
  这是林懿不在家里,她懒得装,才这样说。平日里,那一定是要做出一副温良恭俭谦让的贤惠模样的。
  林嫣然来得不巧,正好撞见了这一出好戏,在屏风外听了个完整。心道林家的关系也没有看起来那般和谐。
第3章 .春水碧于天
  从三十层高楼俯瞰灯红酒绿的海港,夜景极佳,彩灯流转,碎光斑驳,整条街的夜市灯火通明的,看得人眼花缭乱。
  然而此时此刻,有人并无闲暇观赏此刻的景致。
  “季无谢,你疯了,你眼里……还有没有律条法典?”
  男人的质问没有缓解自己所处的境地,反而被人猛的一脚踹跪,背后的冲击力使他彻底翻倒在地上,锃亮皮鞋抵住沾染血迹的面颊轻碾。
  顺着一双长腿往上看,皮鞋的主人穿着一身剪裁合身的黑色皮衣,那张年轻,且非常好看的脸上,除了冷漠阴鸷外,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
  他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般,“律法?那你怕是弄错了,我这人做事从不守甚规则,只由自心。”
  话音刚落,随着一声枪响,地上的人脑门上留下一个血洞,汩汩往外淌着猩红血液,嘴巴还微张着,一副惊异表情。
  季无谢松了力气,收回脚转身。
  刘彬看着地上的人,“季公子,挺狠的啊。”
  “我说过,挡我父亲道的人,都得死。”
  “秦坤那帮人不识抬举,得罪了骁爷,是该给他们点教训,但也不至于贾家的那船货都给炸了吧。”
  商人重利,刘彬只是要货源,原本是跟季骁这边的人谈好了的,贾家从中插一脚,差点抢了季骁的生意,贾家也因此导致灭门之灾。
  但即便如此,货物也大可不必全毁了,季无谢完全可以据为己有,再来牟利,但他没有这样做。
  季无谢撂掉擦拭手指的丝巾,“给他们的陪葬品,你确定要?”
  他眸光淡淡垂下来,不过懒散睨过来一眼,便让刘彬感觉到了无形的压迫。
  这次跟货源牵扯到的,季无谢全都收拾了,没有一个放过,手腕之狠厉,不逊于当年的季骁。
  他让刘彬看到,无非是想杀鸡儆猴。
  但不得不承认,这杀鸡儆猴的做法确实很有效果。
  “刘爷想要交易,大可去找李虎,他那儿有的是存货,明白了吗?”
  “行,就按季公子说的办。”
  从楼上下来,出了行政贵宾廊,刘彬背后起了一层冷汗,感觉自己刚从阎王殿里走了一遭。
  他也是一路摸爬滚打过来的,纵横黑白两道十几年,没想到如今倒被一个二十几岁的毛头小子给唬住了。
  “这季无谢什么来头,咱们想跟谁做生意就跟谁做生意,要他管这么宽?”一个在外面接他的手下说。
  “住嘴。”刘彬恼怒,“要是不想被丢到浅河滩上去喂鳄鱼,就少说些这样的话!”
  他今天亲眼目睹季无谢将几个人扔进鳄鱼池里,短短几秒内,那些人就被扑腾涌过来的鳄鱼疯狂撕扯成碎片,血水消散,水面在阳光下染成橘红色,刘彬一闭上眼睛就是那个画面。
  而季无谢这家伙还能在岸上面不改色地品尝红酒,像是没听见另一边被捆住手即将被推下去一直在嘶吼呼救的人一样。
  季无谢这人的确狠,但仅仅是他一人也就罢了,更重要的是他背后的靠山硬――季骁,港地赫赫有名的黑帮头目,早些年在道上混的没几个不怵他的,心狠手辣,目中无人,道里最不能招惹的人物之一,也是让当地政府兵最为头疼的存在。
  季骁手底下除了毒枭李虎外,就数他的这个养子季无谢名头最盛,年纪轻轻,战功累累。在国外留学几年,回来后靠着经济头脑帮季骁赚了不少钱,把季骁的生意打理得井井有条,甚得季骁欢心。
  在刘彬看来,季无谢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还是不要轻易惹怒他为好。
  刚才的那番话,倒是提醒了陈冼,“老大,刘彬说得对,那船货物实在不该炸了,要是骁爷追问下来,恐怕不好交代。”
  季无谢往后靠着椅背,手里倒腾把玩着一支打火机,就是不点着烟,“毒这块,不归我管,要交代,那也是李虎去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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