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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跟我念，玛卡巴卡……”
身后的沈顾殊不知道什么时候从震惊里回过神来，凑到叮铛身旁给她叫魂。
这手不想要了。
虽然知道都是道具，但是腐烂小手和小女孩的尖笑都让叮铛从极限的恐惧里直接穿出来，直接变成了无能狂怒。
“什么玛卡巴卡。”叮铛把黏液抹在墙上，“我要让这小鬼儿出门打听打听谁是妈和爸。”
“你是妈，我是玛卡巴卡。”
沈顾殊察觉到叮铛迸发出了崂山道士一样的气魄，立刻改口，顺带把还残存着黏液的钥匙塞回了叮铛手里。
尽管只有两盏小灯。
尽管灯都被叮铛拿走了。
但是沈顾殊发现这该死的深渊里，居然有圣洁的光，比平静花园里看玛卡巴卡还让人心安。
第29章 自由却无往不在枷锁之中
如同每年都当背景音乐，但还是一定要打开的春节联欢晚会，密室的npc追逐也同样不受欢迎，但还是稳稳坐在保留节目的位置上。
叮铛一边给沈顾殊使绊子一边对着演员喊你别过来。
沈顾殊一边拽叮铛一边喊你别丢下我。
直到两个人的身影彻底离开监控扁平的黑白画面，冲进彩色的三次元店面。两个店员等在外面，笑眯眯地递给两人留念用的勇气徽章。
“不用不用，有地方让我洗洗手吗？”
叮铛气喘吁吁推开店员，直奔对方指引的洗手间。
趁着叮铛清理那些让她破防的黏液的功夫，在休息处看真人综艺的童语和赵昭也走过来，两个人都装作没从未看过沈顾殊的流泪猫猫头流露。
“赵昭，你找的什么鬼地方？这个月绩效别想要了。”
沈顾殊瞪了小秘书一眼，赵昭面不改色，没有一点儿怕老板的样子。
童语看不过眼去：“公司制度都是明文的，当老板也不能乱扣绩效吧。”
沈顾殊哼了一声，小秘书却笑了笑：“没关系，我其实是老板的表弟，我的老板哥能教我东西就够了。”
童语觉得沈顾殊也没有传闻里那样神秘或者极端，但是也不想按她父亲预想的方向发展，现在能接触一下反而不错，或许能直接把话说清楚。
叮铛从洗手间走出来：“吃饭去吧，我饿。”
“沈先生，您忙吗？”童语把叮铛拉到身边，“要不一起吃晚饭吧，我请客。”
“不用先生先生的，又不是谈什么合同。沈顾殊就行。”沈顾殊摆了摆手，“而且没有让你请客的道理。”
叮铛想了想，反正他俩是开诚布公的不想在一起，也不是发展关系，多自己一个电灯泡反而是好事。
“我呢？你请不请？”
叮铛从童语身旁探出头，又指了指一边的赵昭。
“请。”沈顾殊点点头，看见赵昭也是一副理所应当的表情，便轩眉佯装凶他，“你的从工资里扣。”
本来叮铛决定要敲童语一顿烤肉，但现在来了只更肥的沈顾殊，两个人一拍即合地安利了他s市最贵的点餐自助。
高档点餐自助喜欢拿帝王蟹和波龙做文章，偏偏叮铛是个不碰海鲜的，不过也不是花自己的工资，叮铛乐于去见见世面。只有赵昭在付款的时候皱了皱眉。
本来以为是个豪门纠葛的大戏，结果沈顾殊一落座就单刀直入。
“你故意在s市躲我？”
叮铛假装喝那个昂贵而品尝不懂的红酒，感觉他霸总文学看多了一样，和密室里的流泪猫猫头两模两样，就仗着高脚杯的掩饰偷乐。
“我、我……我不是只躲你，”童语有些尴尬，听他的遣词造句都难以适应，“我还躲我爸妈。”
“你怎么不喜欢我啊？”
沈顾殊表情很真挚，像是幼儿园的小朋友不敢相信老师不是万能的一样。
叮铛没忍住，被呛一口，连连咳嗽几声。
赵昭一副司空见惯的样子，面目表情地戳着盘子里的芝士波龙，琢磨着怎么回本。
童语一呆，没反应过来他思维怎么这么跳跃。
“为什么要喜欢你啊？”
她脱口而出。
沈顾殊想都没想：“这还需要理由吗？”
“我、我就今天见过你一面啊。”
童语眨着眼睛，不过后半句没说出来，你一看就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大一入学的时候，来迎新的学生会长皓淮只向她笑了笑，她就立刻进学生会开始跑腿了。
因为根本忘不掉。
什么白衬衫，樱花树下飘散的花瓣做氛围，根本不需要，有的人只要看上去就会自动把刻板的浪漫变得从善如流。
可惜她父母和帮她搬行李的人太多了，皓淮只是向她点点头，就结束了。
叮铛不知道童语在回忆什么，不过她倒是想起来，那天把沈顾殊拍在门外的时候，对方也是摆了个pose自以为是。
极端自恋，不过他从小都有自恋的资本，除了脑袋里粉红泡泡多一点，也没什么罪大恶极的地方。何况听说他做生意的时候也是拎的很清楚，私下里智商受挫也是老天爷的公平。
“是你的想法有问题，你问问叮铛，难道她就喜欢你了吗？”
听到自己的名字，叮铛回过神来，发现童语已经和沈顾殊开始互相理论了，还把自己拖下水了。
沈顾殊一挑眉：“什么叮铛？还桄榔呢。”
童语指了指身旁又准备假装塞食物的叮铛，咳嗽了一声。
“我，我姓樊，叫樊叮铛。”叮铛没好气地揶揄他一句，“别乱给我起外号。还有，我的睡衣是伊丽莎白，不是死鸭子。”
“你……”沈顾殊一拍手，“你名字怪，你人也奇怪，不过我也知道这种套路。”
“早期的韩剧嘛，你这叫……”
沈顾殊还没说完，就被叮铛打断了。
“女人，你吸引了我的注意。”
她斜支着下巴，漫不经心地向沈顾殊挑了挑眉。随后点了点赵昭：“三分钟，给我全部资料。”
童语本来和油盐不进的沈顾殊置气，这下子也被逗笑了。
“你好油腻啊。”沈顾殊向后靠了靠，先声夺人地批判起叮铛的演戏行为。
“彼此彼此。”叮铛故意歪着头，冲他嘿嘿一笑。
沈顾殊不和她纠缠，又转头看向童语。
“我不是不通情理的人，而且我也不死缠烂打啦，强人所难啦，我那天上门只是好奇而已。”沈顾殊观察着童语的表情，“还有就是，我和你一样不着急结婚，这件事对我来说无所谓。我现在只想问清楚你为什么要这么排斥我。”
“你真的不在乎还会上门吗。”
角落里传来叮铛低低地吐槽声，她正专注地发着消息，不受脑子管控的嘴一不小心就回答了沈顾殊的矛盾问题。
赵昭看见老板的后耳根可疑地红了。
明明都劝过他的，但是从小自恋到大的老板怎么可能听进去嘛。之前不也是因为过于自恋，结果在对方根本不知道的情况下就破防失恋了。
你们就让让他吧。
除了做生意，我家老板真的很不会做人啊。
第30章 有的人就是一心一用
《孤女》的视觉效果确实不错，叮铛之后又拿着账号联系了店家，拿到了拍摄权和宣传合作。
叮铛定的新剧本是“对抗路情侣”，主打大难临头各自飞，结果回头一看你不但没飞，还帮我把藏身的林子烧了。
孤女机关设施的灯光和氛围都是诡异的格调，容易把演员的五官拍走形。关程雪过来看了看环境，就建议再加一个跟拍的灯光师。
要求突然，tina的团队又正好在忙着年后的更新，皓淮就以免费门票为说辞诓来了唐易。
唐易早就知道皓淮和叮铛的账号最近涨势不错，有事没事就用苟富贵，我当你经纪人的话给予皓淮重望。听见皓淮喊他拿设备，便盘算着高低可以出镜玩玩，便兴高采烈地来了。
密室片段选在猜拳决定谁去拿给凤仙的招魂幡开始，叮铛故意没给皓淮拿剧本，想看看他到底怕不怕这种阴森的人造恐怖。
猜拳之前叮铛问皓淮怕不怕女鬼。
“以前是挺怕的，不过《孤女》这个感觉……”
“这边化妆技术很好的，不要拆台嘛。”
叮铛以为皓淮是觉得店家的演员不够突脸，赶紧制止他的自砸饭碗。
“剧情里凤仙不是因为想救村子里的女婴们才回来的嘛，我把她招过来，也觉得没有什么好怕的。”皓淮笑了笑，“鬼比村子里的人善。”
他又觉得不应该说一些和短视频调性没有关联的沉重话题，赶紧补充一句：“摄影师和灯光师跟着呢，对吧？”
关程雪觉得很有道理：“皓哥，其实我本来也害怕。”
唐易还是浑身不自在：“行了你俩，本来就是人家扮的，你俩还讨论起真鬼好不好了。”
果然，后面跟着叮铛拍摄的时候，整个狭窄的走廊都是唐易的尖叫。
关程雪一边翻摄像机一边埋怨唐易，你都在和女鬼的演员找机位了，怎么还吓得这么惨，素材里全是唐易不合时宜的叫声。
唐易坐在一边，喘着气：“我算是理解沈顾殊了。”
他安抚着自己的情绪，把不知谁递过来的水拧开，刚喝了一口就喷了出去。
扮演凤仙的女演员不知什么时候蹲在唐易身边，笑呵呵地给众人递着水。她笑容甜美，只是脸上把五官四分五裂开的特效妆让她的所有表情都狰狞怪异。
看见唐易喷出去一口水，她很有成就感地嘻嘻了一声，甚至故意往唐易身边凑了凑。
“别吓他了。”皓淮拿着水，虽然也不喜欢看那张鬼脸，但毕竟归根到底不是很怕神鬼一类的东西，就出来轻声制止了女演员的玩笑。
女演员对皓淮很有好感，叮铛和皓淮对剧本的时候，她就蹦蹦跳跳地穿着浑身是血的戏服出来，非要皓淮和自己合照。
叮铛看出来她是个年纪最多不超过二十的小姑娘，就笑着劝她，化这么浓的鬼妆可没有办法发朋友圈。
小姑娘就吵吵着要叮铛保证收工之后等她卸个妆，叮铛觉得她的塑料普通话很可爱，就趁着关程雪调设备的时候和她斗嘴。
唐易还没来得及感谢皓淮的救场，就被第二个问题吓了一跳。
“沈顾殊？”
皓淮漫不经心问他：“你的朋友？之前没听过。”
女鬼小姑娘听到这个名字，立刻来了兴致，也不顾自己半人半鬼的模样，吃吃地笑起来：“之前和叮铛姐姐来的客人，长得可帅，但是胆子好小的。我一露脸他就抓着叮铛姐姐喊什么玛卡巴卡来了……”
唐易早就听童语说了这两天的遭遇，知道叮铛帮她怼了不少沈顾殊，不过他想了想，觉得没必要和皓淮说。
以他对皓淮的了解，这个阶段要是出来沈顾殊，他绝对能背着所有人写出个《战国策》来。
何况沈顾殊的条件，肯定和叮铛不会有什么关系，何苦让皓淮又胡思乱想。
但皓淮问到这了，他也就只能全交代了，不过在某些事情上他格外强调了一下。
比如沈顾殊的背景，和童语的关系，以及沈顾殊的背景。
还有沈顾殊的背景。
皓淮听完，却没有觉得这件事很好笑的意思。
叮铛看见皓淮的眉头微蹙，顿时生出来一种百口莫辩的为难来。
但她转念，有什么好解释的呢？
是解释沈顾殊不是恋爱脑，言情剧都是胡编乱造，还是解释自己只是不舍得童语已经交好的328元。
首先这些都是子虚乌有，其次她没资格也没义务解释。
于是她就和唐易打哈哈：“你说的倒都是真的，不过童语说的也是真的――沈公子的脑回路有点难以言表。”
唐易算了算：“不过好像他一周都没来难为童语了吧，是不是想通了？”
叮铛也有些意外，沈顾殊居然真的没出幺蛾子。
她和唐易要搞阴谋论的时候，两个人听见皓淮低低地自言自语。
耳钉还是医院打比较靠谱吧。
她和唐易对视了一眼，唐易先笑起来。
恋爱中的人，脑回路果然神经。
几个人傍晚才收工，皓淮被小姑娘拉走合照，关程雪拿着小姑娘美颜参数开到反光的手机，一边调一边引导身高悬殊的两个人摆姿势。
“童语算起来，感觉追了皓哥得好几年。”
唐易感慨道：“还是人家千金小姐有素质，你看这个沈顾殊完全是一副霸王架势。”
“不用好几年，童小姐追我一个月就行。”
叮铛看着费力把自己和小姑娘装进一个取景框的皓淮：“千金不千金的，童语真的很招人喜欢，皓淮是怎么想的也很奇怪。”
“完全不奇怪。”唐易笑起来，“童语不喜欢沈顾殊，你觉得奇怪吗？”
“那确实，也不奇怪。”叮铛想着沈顾殊秘书那张云淡风轻看着老板发癫的脸，也笑。
“依此类推，有的人就是一心一用。”
唐易指着皓淮。
叮铛感觉心脏抽搐了一下，说不清是疼痛还是陡然被放大。
她转过脸，还是无法掩盖迅速变得滚烫的耳后。
唐易才意识到失言，连声音都拔高了：“就是那年嘛，我喜欢地下唱摇滚的姑娘，大学校花追我我看都不看一眼。”
“拉倒吧，还校花。”
叮铛还了一句，两个人再没了话题。
第31章 这是我方野区
关程雪领了第一个月的实习工资，十分真挚地想请他的小上司叮铛吃饭。
不过他对皓淮的骨钻眼神始终刻骨铭心，所以提的是请两位学长学姐。至于唐易，他直接把余额给对方一看：“会长，我好穷。”
唐易翻了个白眼，正要给他一拳，手机却适时响起来。他看了一眼屏幕上的名字，立即皱着眉头转向一边。
“闹事儿？你们不会报警啊。”
“不是，到底闹没闹？”
“装x？有钱装你们好好伺候不就得了……熟人？什么熟人？”
唐易突然变了表情，匆匆说了句你们先拖着，就把语音挂了。
他也不接着嘲讽关程雪了，转身就直奔自己的车。
皓淮一把拽住他：“你店里出事了？”
叮铛不知道唐易还能开店，觉得有点诧异，一旁的关程雪跟她讲八卦。
“会长早就想盘酒吧了，他一门心思想让白月光来驻唱呢。”
看来唐易还真没胡说八道，起码有一半是真的。
“啧，你真是八公。”
叮铛暗戳戳损了关程雪一句，不声不响的文艺摄影师，却总是能拿出太监大总管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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