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棵棵感受着林杞怀中的温暖和他唇间的爱意，眼角滑下了最后一滴泪珠，但那是因为幸福。
第六十四章 往前走，不回头
“我看网上说，那边食物不好吃，这些吃的你放在包里，好歹在飞机上能吃点好的。”
徐珊珊把买来的一大袋零食硬塞进棵棵的包里，李慕芫一边帮撑着书包，一边忍不住开口。
“棵棵姐坐的是阿联酋航空头等舱，饿不着的。”
“饿不着和想吃家里的食物，这是两个概念。”
田凡和棵棵坐在旁边看两人斗嘴，出发前能有好友来送机照顾，这是远行的人最大的幸福。
“这半年的时间能够遇到你们，是我的幸运。我会时常同你们联系，你们也要记得，有好吃的、好玩的都分享给我，等我回来要一一打卡。”
“我们都记下啦！你赶紧去吧，小林总都等你很久了。”
棵棵和每个人拥抱，依依不舍地进入安检通道，坐在飞机上眼圈又忍不住泛红，一旁的林杞赶紧拿纸巾给她。
“我真应该给你带块海绵。”
棵棵嗔怪地白他一眼，将中间的隔板升起来，擦擦溢出的眼泪。还有新的生活要去面对，她要收拾起心情往前走了。
“那花都快被你剪没了。”
林众阳看着章贞仪把一束束地花剪地乱七八糟，忍不住出言阻止。
“反正都会衰败，剪不剪掉又有什么区别。”
林众阳把蒸好的枣糕端到妻子面前，“你这是暗示自己没能力了？管不住孩子了？”
章贞仪把剪子丢在废弃地枝叶里，“我什么时候管的了过？有人听吗？”
坐在旁边的沙发里，章贞仪的脸上已不见怒气，只剩空洞地无奈和无措。
“贞仪，我理解你曾经吃过的苦，我也有体会，那种屈辱地感觉很难过，但这并不能成为你控制孩子人生的借口。”
林众阳的声音不大却含着一种威严，出于对妻子的尊重他平日从不会展露严厉地一面，但涉及到原则问题，章贞仪也并不能左右他的决定。
“你吃过的那些苦，也痛在她身上，她只是想找个地方去养伤。”
林众阳想起刚来到家里，畏手畏脚地小女孩，心里又有些难过，赶忙背过身往楼上去。
章贞仪盯着一旁花瓶中仅剩地一枝腊梅，它避开了亮光缩在暗处，花骨朵偏向更深的阴影处。但那在黑暗中努力绽开花瓣的样子，依旧美丽。美丽的让她的严重泛起涟漪，落下泪花。
“你好，我是齐潮科技的，我姓田，想请问徐暮总经理今天在公司吗？”
前天给徐暮发的消息还没有回复，担心对方是在忙工作，田凡还是决定先问问公司。
“徐总不在公司，三天前就休假了。”
田凡联系徐暮的助理，得知他刚给徐暮送过文件便问了徐暮的住处，买上她爱吃的潮汕菜来到家里。
徐暮带着眼镜打开门，见到田凡提着饭菜来又惊又喜。把饭菜布置好，徐暮看起来疲惫的眼睛才泛出些喜悦。
“这家店的菜正宗，我平时吃欺骗餐的时候才敢点一顿。”
“你对自己也太狠了。”
徐暮吃着热乎地粥，一口口地菜肴入肚，田凡本来想找个话题同她聊聊最近看得电影，但徐暮的情绪却很低迷，手上虽然不停地夹着菜，点头应和田凡的话，但目光却迷惘地毫无生色。
“徐总，你……还好吗？”
得知徐暮休假却还要在家里办公，田凡就觉得不对劲，再看到徐暮那灰色地眼神和内外反穿的衬衣外套，平时精致沉稳地女人突然成了这副模样，田凡担忧起来。
徐暮嘟着嘴咀嚼食物，本来想冲田凡微笑，却无法伪装出来。
“我爸走了。”
亲人白事的悲痛没有感同身受地几句安慰没有力量，田凡面部凝重，可徐暮却没有表现的多么悲伤。
“他只喜欢我弟，要不是我偷了身份证和户口离开，我早就不知被嫁给谁了。本来想要回去的，但我已经太久没有见过他们了，想想还是算了。”
田凡知道徐暮的情况，但对她的原生家庭没有过多了解。
“既然都休假了，就出去履行，走走逛逛吧。”
徐暮又盛满一碗粥，“我已经习惯了全年无休的工作，请了假也不知道要去哪里，走到哪儿看到什么都想的这个东西做成项目投资收益如何，一脑袋的职业病。”
工作的忙碌也可以逃避很多不想面对的事情，“你需要休息。”
“好，我今天就做攻略，就去你家乡旅行吧！”
“这好呀！”田凡兴冲冲地给徐暮介绍起家乡地景点人文和美食，一顿饭两个人硬是吃了三个小时。
收拾完满桌狼藉徐暮泡了壶柠檬茶，“你来找我，是有事情要和我说吧？”
“是，我想问问上次你说的新加坡高校合作那个项目，具体什么情况、什么时候开始。”
徐暮给她添上泡好的茶，“终于下定决心了？”
田凡浅呷了一口，“我来找你，就是因为还不够有决心。”
“你和骆以谦的关系……”
“这也是我纠结的原因，我对他的感情或许只是一种仰慕。”
田凡转动手中的茶杯，“他非常优秀，能够喜欢我，确实满足了我的虚荣心，通过他我也看到了社会更多的样貌，可真到了要为他而放弃的时候，我又犹豫了。”
“觉得自己是个势力的‘坏女人’？”
徐暮一针见血，田凡低头浅笑，“是呀，什么都想要，又什么都不想付出，还真是个‘坏女人’。”
“那我抛弃父母家人，一个人跑来西城，十年都没回家，我更是‘坏女人’。”
徐暮端起茶杯，“敬，坏女人。”
田凡被她逗笑，同她碰杯共饮。
“说到底，都是为了一己私心，怎么只我们成了‘坏女人’。”徐暮放下茶杯，倚靠在沙发的抱枕里。“感情里，物质水平较低的一方必然会被迫作出更多退让。不能承担退让后的损失，就只能放弃感情。所以你才害怕，怕骆以谦对你的感情会变，怕自己的能力无法在西城立足，要仰人鼻息，更害怕在未来的某一天，会后悔今天的选择。”
“字字珠玑，句句直抵我心。”
田凡低眉顺眼地自嘲一笑，自己这点心思被一览无余，好像一只剃了毛的小狐狸犬，想要缩成一团。
“田凡，你为什么来西城？”
“为了逃避失恋。”
“真的只是因为这一点吗？你自己心里，就没有一点对以前生活的不满足？”
类似的对话，骆以谦也询问过自己。
“已经太久了，我在那样的生活中已经待了太久了。”
徐暮展露出她一贯的微笑，“我生来就被嫌弃，在那样的处境中苟活二十年才敢逃走。刚当上律师的时候被前辈领导呼来喝去，没人脉没背景没案子更没钱，最惨的时候一袋泡面掰成两半，吃了两天。后来自己终于闯出了点立锥之地，又开始被客户呼来喝去。我就想啊，什么时候可以由我自己掌控一些事情。后来，我等到机会，转到了现在的公司，为了一战成名，我咬着牙完成了那场香港的case。我能有今天，靠的就是不回头。”
徐暮拿起茶壶，“田凡，有退路就有选择，有选择就会有犹豫。人心就像这茶杯，倒出旧茶才能添入新茶。即便没有骆以谦，为了你自己，不值得拼这一次吗？”
不回头，田凡在心里默念着这三个字，想要体会徐暮每每做出转折选择时，那份决绝和彻底。
“你呀，就是太幸福了。”徐暮给田凡已经微凉地杯子里续上热茶，“幸福了就容易满足，满足了就会害怕失败。你要是同我一样破釜沉舟，只能往前，也能走出一条自己的路。”
田凡感受着手里重新升腾起的温热，内心的温热也随之升腾起来。
“谁也不能替你做人生的决定，但如果你决定往前走，我定会送你一程。”
被人毫无保留地信任和呵护，这份温暖于田凡而言，就是挂在岩壁上孤立无助时伸来的绳索。
“来西城，是我做过最好的决定。”
徐暮拍拍她的肩，“你的自持和善良，值得更好的未来。”
“好，那我就试试，能不能走出一条自己的路来。”
结束澜栗夏的项目，徐珊珊终于能回到公司，组员纷纷恭喜她为公司促成一个大项目，还获得了可观的收益，经理的位置指日可待。徐珊珊当然不会因为这些夸奖的话就飘飘然，她现在只想老板承诺的项目奖金什么时候能发下来。
杨经理将徐珊珊叫来办公室，“这是赫氏的尤总发来的邀请函，只请了大老板和你，你可是为咱们组争了大光！”
“还是您有远见，愿意相信我，咱们组才能拿下这个项目。”
杨经理松开西装下摆的纽扣，工作顺利人的胃口就会好，这才过了几个月杨经理整个人就圆润了一圈。
“好好准备准备，穿得精干一些，风光得去参加庆典。”
“好嘞。”
徐珊珊来到赫氏举办典礼的酒店门前等待，这位大老板平时鲜少来公司，传闻是因为他有幽闭恐惧症，不能待在办公室里所以只能远程办公。
这么扯的借口都能编出来，不想上班就是不想上班呗，有了钱和地位果然就是自由。
远处驶来的车停在酒店门前，门童上前打开车门接过钥匙，车子开走穿着灰色休闲西装的男人抖擞着肩膀出现在徐珊珊面前。
“你就是二组组长徐珊珊？”
徐珊珊看着眼前这位肌肉将西装绷紧地男士，低低喊了一声，“陈总好。”
陈玮皓微微点头，“平时穿运动衫惯了，突然穿这西装还真不得劲儿。”
这熟悉的口音，让徐珊珊心里的紧张感一下松懈一大半。
“听说你是我老乡？”
“啊？哦，对对，我听您的口音咱们应该还是一个市的。”
陈玮皓咧嘴一笑，“不用这么拘着，这种宴席都吃不饱，一会儿结束了我请你去吃焖面！”
“谢谢陈总！”能白嫖两顿饭，今天可是赚翻了。
此时的她心里只有焖面，完全没想到为了这顿焖面她还会付出代价。
第六十五章 宴会奇遇记
尤哲轩陪同赫敏菲与几个行业前辈寒暄，秘书在身后悄声提醒他几句，他拍拍赫敏菲，两人一起来到入口处。
“赫氏又度过了收获颇丰的一年！而且，菲姐你也有了大‘收获’！”
祁远穿着红棕色的西装，亮眼的颜色配上他喜笑颜开的样子，看着比赫敏菲都欢喜。尤哲轩低头浅浅一笑，赫敏菲用拳头戳向祁远的肩头，嘟囔一声“臭小子！”
“敏菲姐，恭喜了，即将开始新一年的征程。”
骆以谦也送上祝福，但来自卷王的祝福，让人听着就有压力。
“好，我和哲轩会努力经营好赫氏，谨防被你俩超越。”
氛围一片融融，徐暮和田凡一起从洗手间的方向走来，向赫敏菲和尤哲轩问好祝贺。尘埃落定，赫敏菲见到田凡会心一笑，又同徐暮握手，“谢谢你们来参加宴会。”
“像赫氏这样的百年企业实属难得，还要谢谢赫总给我机会来见识。”
“徐总谬赞了，以徐总的能力，赫氏以后定会有项目‘麻烦’你。”
林杞陪着林众阳走进礼厅，赫敏菲转而继续去尽主人的义务。尤哲轩留下陪同骆以谦和祁远，骆以谦将林杞介绍给他，几个人边走边聊地落了座。
田凡一直关注着门口的动静，这仪式都要开始了，徐珊珊怎么还没有来？
徐珊珊此刻正思索着一个无比抓马的事情，她现在很想打开手机在颜色书上搜一搜这个问题。
「老板认识的老总出轨，被妻子抓包后，我莫名其妙被打，这算怎么回事？」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
陈玮皓同徐珊珊进入电梯，门快要合上时，一个中年男人扒住门缝钻了进来。慌张地神色在见到陈玮皓后转为尴尬地微笑，陈玮皓丝毫没有发现对方的反常，还热情地聊起天，导致男子一时忘了按楼层。五层一到，徐珊珊随着人群刚迈出电梯，就听到旁边一声充满怒气地女声。中年男子登时吓得动都不敢动，那名大姐走过来朝着他就是一巴掌。这架势一看就是情感纠纷，可陈玮皓偏偏还要劝架，眼见大姐连陈玮皓都推搡起来，徐珊珊也上前阻拦。结果，大姐见到她火气更冲，抡起包就开干。陈玮皓这大高个倒是不含糊，伸手就把徐珊珊拽到身后，可又不能还手，只好背过去环住徐珊珊忍受下那一通乱揍。
保安和服务生将大姐拦下，把这对夫妇连哄带拖地拉去包房。好在这是侧面的小电梯，才没有让太多贵客看到这奇葩的一幕。徐珊珊顾不上毛糙站立的头发，肩膀和胳膊的痛感更加重要。经此一战，明天身上肯定要有淤青。开开心心来参加个高端宴会，咋还整成这样了呢。
酒店的工作人员为徐珊珊重新装扮，又拿着冰袋为陈玮皓敷上被打红肿的手臂。
“陈总，咱们今天也算共患难了。”
徐珊珊没头没尾来了一句，陈玮皓默默把头转向她，两人相顾无言。结果徐珊珊没忍住笑了一声，慌地她赶紧瞥向一旁的老板。陈玮皓也不忍了，无奈又搞笑地捂着冰袋，和徐珊珊笑得停都停不下。果然，人在极度无语地时候真得只剩笑了。
赫老太太在赫敏菲地搀扶下上台致辞，徐珊珊偷偷从侧门钻进来直奔田凡而来。
“你去干嘛了？怎么才来？”
“一言难尽，等我稍后和你吐槽。”
餐宴正式开始，一道道只在餐碟中间放上一点的食物端上又拿下，徐珊珊连吃了几盘肚子里一点感觉都没有，等着尤哲轩交际地空挡上前去同对方打了招呼。刚刚那场尴尬地事情实在张不开口，只好解释是工作耽搁才晚到。
“尤总，这是我老板陈玮皓。”
尤哲轩对于这位神秘地年轻老板也有些期待，当初谈论澜栗夏的事宜，这位可是全程语音沟通，丝毫没有要来见面的意思。得见真人，这又高又壮地样子，惯性思维里很难想象他是从事动漫设计行业的人。
“尤总为了项目敢all in的大气我很敬佩，希望以后还能有新的合作。”
“能够得见陈总我也很开心，IP联名现在是营销的大热手段，我想我们的合作会很长久。”
见陈玮皓和尤哲轩两人谈论地投入，徐珊珊偷偷撤回餐桌，吃起刚上来的盐煎羊排。看起来这位老板也不是爱交际的，自己省去了挡酒的麻烦，先吃几口好菜垫垫肚子，等下的焖面吃得才更有滋味。
田凡跟在骆以谦旁边，同几个脸熟的同行、老板闲聊，老骆总突然出现在众人之中。
几个上了年纪的老总纷纷惊讶的看向老骆总，起身整理好西装走向他问候。自从妻子离世，老骆总就再未同赫家有过接触，赫老太太也再未与其见过面，今日老骆总的出现有些怎样的意义众人心里各自有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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