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言情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email protected]举报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4

高塔疯魔——寻椰【完结+番外】

时间:2024-11-24 17:24:36  作者:寻椰【完结+番外】
  我接过,与他并肩前行,想到前些时日作男装诓他之事,倒是也应该道声歉,“林公子,秦霜作男子装扮,实为能在私塾念书,并非有意要欺瞒,但终究是我之过失,望君包涵。”
  “无妨,不是什么大事。姑娘名叫秦双,可是‘世无其双’之义?”
  我摇摇头,“小女出生之时正是霜降,便以此为名耳。”
  “可有取字?”
  “小字兰幽。”
  “女子许嫁,笄而字。秦姑娘可有许人家?”
  “尚未婚配。”
  我一个问题一个问题答得十分耐心,心里却十分无语:问这么详细,你有本事把你的真名说出来,待我好好试试你。
  “林公子可是真的林云?”
  云陵敛目一笑,风度翩翩,宛如高山流水,气度不凡,“自然。”
  自然个鬼啊自然!我咬紧后槽牙,骗子!
  “可曾娶妻?”
  “未曾。”
  骗子!
  我停下脚步,直截了当开口,“我听说当今的七皇子殿下云陵,驻守西北之时,帐中有一名美艳胡姬,时常侍奉在侧,七皇子甚至还为她,挥军向北,灭丹定,破敌万千,英雄美人,一时佳话。”
  “兰幽小姐很聪明。”他笑得愈发神秘莫测。
  “尊如是我十二暗影卫之一,前几年,朝中大臣时常找些托词要往我府中或者帐中塞人,不胜其烦,便让尊如跟着以绝悠悠众口,我与她……”
  云陵停顿一下,招招手示意我附耳过去,我不明所以,却很想听他说完,便如是做。
  “清白得很。”温热的气息贴着耳沿,实在叫人半边身子酥麻得紧,因此话音刚落,我便匆忙推开云陵。
  “知道了知道了!”
  “秦霜!”他在后面一边叫我一边快步跟上来,鹊儿下意识也要跟着,却被陆典拉住,“有点眼力见儿,我请你吃糖葫芦。”
  /
  云陵口中,此番来金陵,为的是创办女子私塾,好叫天下女子,皆有读书识字,明理晓义的机会。
  我闻言甚是吃惊,如今人间,还是程朱理学当道,对女子的束缚比之前朝尤深,此番变革实乃大刀阔斧、经天纬地。
  “你此话当真?”
  “自然。我此来金陵,自京中一路南下,走访了百余私塾,如你这般,以男装入学的女子,不在少数,说明女子私塾有需求,有需求自然有开办的必要。我有意回京之后,先在京中创办第一所女子私塾,试行半年,看看效果,再在全国推广。”
  我情不自禁鼓掌,“七皇子殿下果然有大志向。”
  “哎……”云陵赶忙制止我,“林七,林七。”
  “噢噢,林公子虽是男儿之身,却愿为天下女儿谋福祉,实在是我辈楷模。”我漂亮话还是十分会说的。
  “不知秦姑娘对女子私塾所习经文可有推荐?”
  这下我眉毛狂跳,可是问倒我了,四书五经,我只草草读过一遍,主要还是跟着司命老儿看话本子习的字,这些正经人口中的杂书亦是十足情义,侠肝义胆,好看得紧。
  我仔细琢磨了一番,试探性开了口,“《金瓶梅》?”
  云陵闻言大惊,连忙上来捂住我的嘴,“秦霜你?!”
  “干嘛?你没看过?”
  我见他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不由得继续道:“这天下女子常被《女德》训诫,三从四德,夫为妻纲,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入了什么高门大宅以为从此无忧,却不知内里亦是污H事。”
  “西门庆也叫高宅大院?”
  “看跟什么人比了。七皇子殿下。”
  “嘘。”云陵恨不得继续上来捂我的嘴,被我一个错身巧妙躲开了。
  “天下女子若是都能看透这般世情,怕是不会再执着于府宅之事,天高海阔,大可以思考所求所愿。这天上人间,宛若一个巨大的金丝罩,世人犹如麻雀总也逃不出这富丽堂皇的牢笼,就算死,也是金丝罩上一具枯败的尸体。而人人所求之事,我偏不想要。”
  “你倒是通透。”
  “所以你当真没看过?”
  “……看过。”
  “那你最喜欢哪一回?我最爱李瓶儿死的那一回,跟快死的人能说些什么呢,左右都是些打发话,求自己一个心安些,哪管人家真的怎么样。潘金莲死的那里也好,剜心掏肠的,武二是当真恨她,所以我后来看到一些其他话本子写武松对潘金莲有情义的,都觉得一是胡诌二是当真心软,兰陵笑笑生多狠心,好像合该如此似的。”话及此处,我想到云陵原身亓官郝的际遇,便不由自主多了句嘴,“林七公子,你可有恨过什么人?”
  林七笑了,一派和煦天高云淡,“我能恨过什么人?恨我的人怕是多些。”
  我觉得他说得在理,“你镇守边关,杀了不少人,丹定一役甚至屠了满城,尸山血海累积成这功名,也不知道晚上睡不睡得着觉……”
  “打仗就是会有流血牺牲,保家卫国,为的是‘忠义’二字,是我选这条路,护住大胤百姓,若真有冤魂作祟,便冲着我来,我一人扛。”
  我不由自主叹了口气,亓官郝此世,杀孽颇多,却是道心坚固,不可动摇,果真是紫薇之象。
  “秦姑娘年方二八,洞明世情却颇为老辣,不曾有过女儿心肠?”
  “女儿心肠,大抵也曾有的,但是林七公子,我与你讲实情,我活得比你想象的久得多,从前认识一个年纪相仿的姑娘,她的结局很不好,死的时候只有一床烂褥子,她的丈夫在外头赌钱,花天酒地,可他们曾经是如此相爱,为了彼此众叛亲离。可见世间事,到后头都是那样,没什么好执着。”
  云陵不信我说的话,觉得我在装老成,“你多大年纪说这些。”
  我能同他讲我已经一千来岁了吗?!自然是不能,便只能不动声色岔开话题,“林公子,若是有一日你发觉自己有一个恨了很久的人,上穷碧落下至黄泉,也要同他拼得你死我活,不妨记得我这句话,人世纷扰,多是虚妄,情欲爱恨固然,有朝一日总会偿尽。”
  我话刚说完,便见陆典小跑着过来,鹃儿一手提着裙摆,一手拿着吃了一半的糖葫芦跟着。
  想那陆典元君如今,实在是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会些功夫的武夫模样,实在跟天上那位气宇轩昂的元君两幅模样,我看得十分痛心疾首。
  “七……公子,二公子派人来寻你,说有要事相商,让你速速回府。”
流水落花4:千金一笑
  后来我很久没再见到云陵,司命总也不来寻我,金陵好景,倚楼听风雨,画船听雨眠,石城霁雪,钟阜晴云,不如在酒肆温上一壶好酒,蒙得一场好梦。
  一楼的说书先生从前同私塾那位夫子一道考过功名,几年下来都没什么下文,只得各谋生计。夫子摇头晃脑,满嘴之乎者也,说书先生瞧着心思却活络些,一折故事,停了一回又一回,面前的铜板碎银,摞得满桌。
  讲的是当世大家谢游之的传奇故事,说到最后兴起了,掏出来一幅扇面,说是谢游之真迹,藏家遭了变故拿出来变卖,价高者得。
  我吃了一碟子茶果,正愁没地儿走两步消食,听到这忍不住了,“待我下楼去品鉴品鉴,瞧瞧是不是真品,若不是,非得叫这些招摇撞骗、欺世盗名之辈好看!”
  那说书先生瞧着有底气得很,也不藏着掖着,直接拿给我看,只是叮嘱仔细留神,若是扯坏了可得喊家中长辈过来赔付。
  瞧不起小孩儿!我不忿得很,你姑奶奶睡过的春秋大梦比你吃过的盐都多,在这跟我吆五喝六的!
  扇面画的一片桃花林,灼灼其华,林后寥寥两笔,一名遗世独立的仙人模样便跃然纸上,如此栩栩如生的绘法,世无其二,再加上这印章,这笔迹,笔走龙蛇,确实同昔年我下凡玩耍看见尚未发迹的谢游之手书,一模一样。
  略有些下不来台,我便问那说书先生,“这扇面多少银两?”
  说书先生伸出五个指头,“五百两起价,价高者得。”
  呵呵,你怎么不去抢。我暗自腹诽,只得悻悻两步退了下去。
  鹃儿觉得奇怪,“这藏家若是缺钱,应该将扇面交付予拍卖行拍卖,总归有些当地贵族乡绅感兴趣,哪怕是附庸风雅,也能卖出去,如今借由这酒楼说书先生,堂下凑热闹的多半是些做活的伙计们,哪来那么多银两?”
  “这酒楼可是有不少雅间,向来常常会有些败家子过来打发时间,倒也不一定卖不出去,只是连拍卖行抽其中三成都不愿意,想来这藏家如今是真缺钱。”
  眼见着堂下听众走了不少,稀稀落落无人问津,显得萧条,未多时,只听得楼上一梅花雅间出了价,“一千两。”
  几乎是紧跟着,对面一间兰花雅间不做他想,直接应价,“两千两。”
  隔壁雅间又是跟价,“三千两”,看起来也是个不服输的,一来二回的兰花雅间的主儿有些烦了,干脆直接翻倍喊了,“六千两”,这下楼下更是议论纷纷,我恨不得蹦起来瞧瞧到底是何方人物:多稀奇呢,全大胤最大的败家子今儿就叫我瞧见了。
  梅花雅间不再说话了,亦无人再竞价,不多时便敲定了六千两的扇面。
  透过窗,只见兰花雅间主人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衫,背着手往楼下走去。
  一怡然少年,头戴银冠,青丝垂顺,锦衣白靴,闲庭信步而来,好一派贵胄模样,正是那林家行七,有过两面之缘的云公子!
  实在是吃惊,我怔得还未来得及说话,那陆典几张银票出去,钱货两讫,扇子也落到了云陵手中。
  云陵冲着堂下众人白话些文绉绉的词句,“扇子这些东西,原不过是借人所用,你爱这样,我爱那样,各自性情不同。比如那扇子原是扇的,你要撕着玩也可以使得,再如杯盘,原是盛东西的,你喜听那一声响,就故意碎了也可以使得。”一边说一边笑着将扇子递与我。
  我愣是没想明白此番意思,乍然不知如何是好,静下心来复才想起前次见面云陵问自己最爱《石头记》里哪一回,才说的是那“晴雯撕扇子作千金一笑”,想来这林七公子花上这六千两竟是为了讨好我?
  真是白日里见了鬼,要了命了。
  不过既然他要学宝玉,我便陪着闹这一回,左右不是什么大事。
  “撕便撕了,有什么大不了?”我实在是做作,“嗤”的一笑,接过扇子,“撕拉”一声,直接成了两半,接连“撕拉”好几声,笑得更开心,明眸皓齿、风流灵巧,招人得很,只是那当世珍品的墨宝便成了几张没用的废料。
  云陵在一旁拍手叫好,“再撕得响些!”一面说一面又将自己随身带的扇子递过去供我“糟践”。
  我与云陵在这天香酒楼顿时成了众人瞩目的焦点,堂下楼里甚至是雅间,议论声不绝于耳,横竖不过半天,天香楼一贵客六千两讨佳人欢心的“佳话”便已传遍了金陵城。
  -
  是日夜里,我想着白天的事儿,在被衾里翻来覆去,睡得极不安稳。而司命老儿怕是借着前尘镜将日间一切看得分清,如今也坐不住了,终于拈了个诀下来找我。
  一阵冷风吹过,司命在屋内落定,我本就没睡实,听见动静直接跳起来披上外衣招呼。
  热茶袅袅,我捂着暖手,“你说这林七公子,哦不,云陵,花了整整六千两来逗我开心,他这回是不是真喜欢我了?”
  “呵,”司命冷笑一声,“你当今日同他竞价的是谁?正是那云陵的二哥,当今的太子殿下,东宫之主,云G,七皇子云陵刚从边关回来,那可是有战功的,多大的威胁,且找他错处呢,今日作这一出戏不过是演那‘温柔乡,英雄冢’的戏码给兄长看,也亏得你上赶着当把柄。”
  我自然不忿,“可是这云陵向来都是体恤民情,镇守边关的英雄形象,太子有那么容易信么?”
  “甭管信不信,总归纨绔的样子是做出来了,六千两真金白银花的是他的私银,等过几日他二人回京,放出点七皇子金陵留情的闲话出来,在这百姓之中流传,骄奢淫逸的名声一立住,前些年沙场浴血积累的美名全都白干。”司命喝了杯茶,继续道,“云陵甫才回京,在朝中根基不稳,仍需筹谋,眼下韬光养晦,明哲保身才是正解,须得做出样子让太子相信这位弟弟并无争夺之心,才可保万全。”
  “好吧……”我撑着脑袋独自琢磨。
  “司命老儿再多嘴提醒你一句,凡人七窍玲珑心,莫要当真,咱们只是来助陆典元君一臂之力的,切莫妄动尘心凡念,否则等着你的就是堕仙台,灰飞烟灭。”
  我奇怪了,“我能生什么尘心凡念?喜欢云陵啊?他原身可是鬼蜮至尊尺雪怆然,我嫌命不够长吗瞎动心思?”
  “你知道就好,怕就怕时日久了,你见云陵那张皮子久了,再不记得他是尺雪怆然,那可就糟了。”
  我敛目,不作声了。
流水落花5:来煎人寿
  如今筹谋的第一回,云陵对我总还是有些好感,毕竟我表现得同那些大家闺秀大相径庭,云陵必然觉得我鹤立鸡群,与众不同,对我情根深种指日可待,如今的关键只在戳破陆典与秦霜自小定下的那桩娃娃亲。
  陆典此番在凡间的身份是礼部尚书的公子,他娘亲出身江南,同秦霜娘亲是手帕交,陆典早秦霜两年落了地,后来秦霜出生,陆典娘亲刚好回乡探亲,日日抱着秦霜娃娃玩,喜欢得紧,当即就赠了玉佩做信物订下亲事。
  陆典早已及冠,这亲事早该相议,只是陆典立志从军,入了七皇子帐下,这几年都在边关御外敌,是以暂且搁置。
  司命给我支招:只消一个不留神,将玉佩落在陆典面前,他自然明白。
  只是绸缪半天云陵不来寻我也是白搭,是以我这些日子便是在家里嗑嗑瓜子看看话本,或是去私塾上两天课,跟贾芳互看不顺眼,再不然去酒肆听说书,在街上逛逛,看商贩为了半大点地盘或者拉客吵架,不得不说,也是别有一番风味,毕竟天上的老神仙们没几个有气性儿的,天天咧着嘴微微一笑,说什么无妨无妨,实在是无趣极了。
  这等着等着,我逐渐咂摸出来一丝不对劲,鹃儿竟然开始做起女工,绣起花来,我寻思一是府上的活计也用不上她笨手笨脚耽误事儿,二是她的例钱尚可,家中也无急事要用钱,不必接外面的活多赚几个子儿,三是她绣的这大红圆圈,为什么怎么看怎么像冰糖葫芦?
  想不明白,问鹃儿她就小脸一红,拿手帕捂着嘴死活不肯说,直到我好容易等到云陵主动来寻我,陆典也理所当然跟过来,我排练好了全部情节准备大展身手,却被陆典手里的糖葫芦吓得方寸大乱。
  好家伙,鹃儿已经芳心暗许给陆典了?
  司命知道不知道这事儿?!
  我眉头紧锁,正在思考戳破娃娃亲的事儿会不会又影响到鹃儿的命数,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而云陵并没有给我继续思考的机会。
  “秦姑娘,在下不日便要返京,特来告别。”
  “行,走吧走吧。”我心不在焉。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