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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坠落一千次——拾一【完结】

时间:2024-11-24 17:36:49  作者:拾一【完结】
  若是换个时间,换个表情,阮静筠这样的话,简直可以算得上某种程度极大的表白。路径虽然另类了点,但也足够傅斯乔心醉了。可惜,她偏要继续讲:
  “可你呢?
  “你却在你所谓的「吃醋」的当下,仍可以脑袋清醒无比地去思考,到底怎么做才是体面的,才是最好的。傅斯乔,我根本没办法相信,真正的爱与妒,怎么会如此可控?”
  人一旦陷入情绪的牛角尖里,仅靠头脑发热地胡思乱想来下判断,从来都只会越琢磨,越偏驳,任谁都是绝无可能轻易抽身而出的。
  话到此处时,阮静筠其实有些发现了自己异乎寻常的失控。仿佛就是在华懋饭店磕到后脑的那一阵剧烈的疼痛之后,很多负面情绪通通挤进了她的心间。
  她赶紧瞥开盯着傅斯乔的视线,几次深呼吸,尝试着将自己从不停地自我否定中拉出来。可惜,好像并无多大用处,伤人的话再次自发自地溜到嘴边,接二连三地吵闹着要蹦出来。
  她狠命咬牙憋住,可依旧无法控住,自喃似的道:
  “我果然是不应该回来的,最起码先不要见你。姨娘讲得没错,只要呆在你的近旁,我就好像沉在流沙里,不知不觉间就越陷越深,连一举一动都要全部被你牵引。
  “可当我变得不像我自己的时候,你……你却好像永远随时都可以抽身而去。傅斯乔,这简直不太公平了。”
  原来,她真的是想过彻底将他丢掉的。
  傅斯乔留洋的那几年,几乎无时无刻不在盼她能寄来书信。而在她赴法的这两年间,依旧是他在迫切地等她只言片语的回应。
  而阮静筠,自离开上海的那天起,几乎从不主动与傅斯乔联系。他寄给她的信,着急时拍去的电报,大多数也似石沉大海。一千多个日夜,他尝试为她找过很多借口,却从来不敢想,她是再也不打算回来了。
  可此刻看来,事实好像就是这样。
  想及此,傅斯乔眸底卷起浓重的墨色,在暗灰色的夜中,他哂笑一瞬,忽而将她重新锁进怀中,沉声重复:
  “的确是很不公平。所以呢?”
  他问,但又不是在问,吐出的每一个字里都掺杂着沮丧,又转成了怒火表露出来。
  “阮静筠,你想亲眼瞧瞧我「发疯」,是不是?非要我用占有,才能让你清楚我有多爱你,是不是?
  “好啊,简直太好了。
  “只盼,你不要后悔。”
  傅斯乔以前是从来没想过要在发火的时候碰阮静筠的。毕竟,七小姐向来娇气得厉害。而他亦怕自己在怒气侵染之下,头脑彻底发了昏,为了尽兴,会顾不上她。
  但今夜,是个有意为之的意外。
  因为太过迫切的需要确认,她仍是留在他身边的,傅斯乔简直是铁了心地「肆意妄为」。
  “够不够?”
  他咬着她的耳廓,又一次哑声追问:
  “静筠,还要不要了?嗯?”
  随着话音与傅斯乔的动作,阮静筠控制不住地用已经喑了大半的嗓子,媚哼了一声。
  之前,两人纠缠着,一路从客厅的沙发,到转角的边柜,再到卧室的门后,盥洗室的浴缸里……好不容易辗转到床上,此刻,阮静筠整个人都已经恍惚了。
  纤长的双腿被架住,傅斯乔俯身将她压到腿根发痛,而这近乎折叠的姿态,让阮静筠的内里全部被填满霸占。一次一次极深的抵达,终是让她再度失了神。
  半晌,好不容易反应过来,傅斯乔在问她什么,阮静筠刚要开口,唇才启开一条缝隙,他立刻极尽温柔地含住,深深浅浅,辗转吸吮。直到察觉到她再次情动地缠了上来,他方摆弄着她,又一回变换了新姿势。
  “傅斯乔,傅斯乔……”
  阮静筠无意识地喃着他的名字,腰肢自发自地摇摆扭动,随着他的动作上下迎合,如此主动地撩拨,傅斯乔要的更深更急,她很快又到了极限。
  一阵脑袋放空的颤抖后,在他享受着她抵达后内里收缩与温热,垂首贴在她的面颊啄吻时,阮静筠总算先一步回过神,反应迅速地揽着傅斯乔的脖颈不肯松手,鼻尖在他耳边、颈侧蹭来蹭去,媚意侵染的嗓音里挤出几分哭腔,道:
  “我不要了,我不要了。”
  怕他不答应,她又哼哼唧唧地喃着:
  “阿乔,阿乔,我好痛呀,求求你了。”
  叫他「阿乔」?
  傅斯乔太清楚,阮静筠如此反应,只会是因为她自己吃得太饱,所以想他心软,哄他快些。平日里,他一向惯着她,偏此刻,不太想让她如愿。
  “现在要讨饶?”
  他轻声问,而后立刻感觉到她窝在他的脖颈里点头再点头,茸茸地鬓发扫得他心间发痒。
  傅斯乔略微后撤,阮静筠还以为自己的小伎俩奏效,立刻松开死死揽住他的手。哪里晓得,他起来只是为了将早已绵软不堪的她再度翻个身。人被摆成了跪趴的姿势,他重新伏在她背上,将她的腰扣得更紧,压得更低,方便他再次深深地占有。
  阮静筠禁不住,当即尖叫出声。傅斯乔嗓间磨了砂,随意低低的笑在其中回荡一圈,都轻易染上了浓烈的欲,刺激得她头皮发麻,连脚趾尖都痉挛似的紧紧缩在一起。
  而他,终是将前话补了完整:
  “是不是有些晚了?”
  随后,他尽数抽出,又大力送入,上一波余韵还未完全散去,没几下,阮静筠便又攀到了巅峰。
  从前的几次,她晓得他是有所克制的,但直到今夜,阮静筠才真切地明白,平日为了体贴她,傅斯乔实在收敛了太多。
  长夜漫漫,到了最后,阮静筠昏昏沉沉,早已不知今夕何夕,只是某个意识回笼的瞬间,她仿佛听见傅斯乔将她牢牢拥在怀中,贴在她耳边,问了一遍又一遍:
  “小筠,这次,选我好不好?”
  阮静筠模模糊糊地觉得熟悉,她仿佛应是在多年前,听他讲过与这句有些相似的话。可是,是什么时候呢?
  阮静筠努力想啊想,一段早已被她扔到了九霄云外的回忆终于慢慢复苏了过来。
  四年前的仲秋。
  阮静筠兀自盘旋在空中,飘啊飘,飘啊飘,一阵轻风吹来,她正打算乘着它飘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去,却突然听到了傅斯乔的声音。
  她被蛊惑着,情不自禁地垂头向着地面看去,便见他跪蹲在绣墩旁。
  这个时节,风已经染了寒意,大概是怕她着凉,傅斯乔拿着毛巾,一边耐心地为安坐在那里早已丢了灵魂的躯壳,擦着洗好后还未来得及干透的发尾,一边不厌其烦地讲着话。
  有时,说得是他自己这几年在各处遇到的趣事,但更多的,是与她在相识的十九年里,他记忆深刻的片段。
  阮静筠想说,为什么突然讲这些,我都知道的呀。可化在空气里的她,却无法发出任何声音。于是,傅斯乔无论讲得多有趣,又说了多长时间,都没有人会给予他任何回应。
  但,他仿佛并没有被影响。
  傍晚的光束是暖黄色的,傅斯乔被它们围拢在一片金灿灿中,连每一缕发丝都温柔地不像话。飘走的心思被丢掉了九霄云外,阮静筠不由得看呆了。
  只可惜,他微微勾着的眼角与眉梢,终是在低垂的暮色中渐渐沉下,连带着手上的动作也慢慢停滞住了。而后,小院子里只余下一段空白的缄默。
  隔了好一会儿,傅斯乔再次有了动作,他将她一缕已经干得差不多的发丝握在手心里,仿佛不够,又从发尾开始一点一点地绕在了手指上,而后再一圈一圈地松开。像是不知怎样的力道会弄痛她,他的动作始终因小心翼翼而极其缓慢。
  反复了好多次,傅斯乔终于又一次艰难地开口:
  “静筠,只要你能真正的醒来,即便将我们过去的一切统统忘记,再也想不起来,也没什么关系。”
  话到此处,他的脑中再次盘旋出,前日她从治疗后的沉睡中睁开眼,用冰冷而防备的双眸瞥向他,斥「你是谁,不要碰我」的样子。
  这已是近两个月的治疗里,阮静筠第七次在醒来后,失去了部分的记忆,亦是她第三回 将他独自一人,排挤到她的脑海之外。更糟糕的是,这一次,仅仅在两天之后,她便又重新回到了无知无觉的模样。
  此刻,哪怕知晓她又再次听不到,也看不到了,傅斯乔却仍旧非要在唇角压出一抹笑意,故作轻松地同她讲:
  “只要我再多与你重新认识几次,不就好了。”
  转而他突然又想到,阮静筠每一回忘记的事情虽不尽相同,但她偏偏一直都能清楚的记得,自己得速速赶去码头。只因为,「那里,有人在等着带她一起走」。
  每逢此时,傅斯乔的心,皆要被尖刀绞了个透彻。
  「可那个人呢?」
  整整三年时间,他不仅一次都没有回来看过她,而且竟连一通电话,一封书信,甚至一句随口捎来的询问都从未留下过。
  恨意席卷而来,停顿几息,傅斯乔盯着阮静放空的眼睛,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故意用开玩笑地语气讲:
  “但小筠,你务必要记得,下回,勿论是恋爱,还是婚姻,一定要选我。知晓了吗?”
  他松开她的发梢,转而将她搁在膝盖上的手掌包裹入手心,而后又是好长时间的安静。
  风轻轻的拂过,树叶发出「沙沙」地响动,像是天与地在窃窃私语。
  半晌,傅斯乔的真心,终于在低声的自喃中表露无疑。
  他讲:
  “因为,不管发生什么,哪怕你哭着求我,我都绝不可能再去「成全」你与任何「别人」了。”
第43章 c叁
  也许是轻若尘埃的灵魂被风带到了更高更远的地方,傅斯乔的话语飘到阮静筠的周边时,全部被碾成了一堆支离破碎的词语。
  她努力抓住一些,塞进耳朵里,又费尽全力将那些词组合在一起,妄图去理解他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可是,魂魄好像是没有脑子的,她压根理不清楚,甚至愈着急,愈混乱。
  于是,傅斯乔难得的剖白心迹,到了阮静筠这里,便成了含着「挑衅」的只言片语。
  似乎是因为太过憋屈,她的灵魂忽然凭空生出了许多重量,随即从高高的空中,快速沉落了下去。
  在极速坠回到自己的小院里的倏忽时间里,阮静筠一直在气呼呼地想着:
  “傅斯乔,明明是你抛弃我在先,不每日祈祷我若变成恶鬼,别去缠着你就算了,竟然还想让我「哭着求你」!简直是……太混蛋!”
  所以,在好不容易重新跌落入躯壳里后,她一刻都等不及,当即转动着发僵的脖子,偏头看向傅斯乔,想要立刻张口与他理论。可惜,上下嘴唇却黏在了一起,扯开时拉起一片轻微而细碎的疼痛。甚至就连嗓间也是干涩的。
  于是,第一声的呵责被迫失音,顷刻间就碎成了一个小小的咕噜,好似在提醒他快瞧过来似的。
  傅斯乔闻声果然望了过来,甚至与她对视了好一会儿。直到将她盯得不耐烦了,他才总算确认,她确实是在与他说话。于是,像是怕惊扰什么,很轻很轻地,他唤道:
  “小筠。”
  阮静眨了眨眼睛,又将视线瞥开了。傅斯乔便以为方才又只是一场自己的妄念,心中不由失落。但,他却又在几秒后听见她喑哑着嗓子,含糊地低语:
  “我才不需要你来……”
  一个微弱的停顿,她的声音里裹着半分不解,道:
  “……「成全」?”
  傅斯乔再次捉着她的目光望向她,许久凝眸又凝眸,片刻发愣再发愣,终是带着不确定,又喃着问了一声:
  “小筠?”
  “什么事呀?”
  她的语气并不好,甚至还敛着眉间,朝他瞪了回来的。
  可如此生动的阮静筠,傅斯乔忆着,看着,眼底忽而有什么东西,在黄昏的最后有一抹微明中,漾着天光,一瞬潋滟。
  也就是从这个秋意欲浓的日子开始,虽时不时会有所反复,虽性情发生了不小的变化,但阮静筠彻底跌入混沌的时间,终是越来越短。
  第二年的初春,在风和日渐暖,樱花盈满枝头的时候,傅斯乔打定主意,要带阮静筠离开临城,离开这个困了她近二十年的小院子。
  其实早在隆冬时分,他就曾因一封电报匆匆赶回过上海,也终于拿到了苦寻了许多年,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关键证据」,一把小巧的女士手枪。此物涉及阮静筠母亲被害前的某个与案情无关,却成了阮维元心中多年来一直无法化开的结的微小真相。
  傅斯乔十分确信,有了这件东西,他一定能够说服阮伯父,使他放下纠缠了他半生的忡忡忧心,答应放静筠自由。而事实,与他以为的相差无几。
  原本口口冷厉拒绝的阮三爷在看到这把手枪的一刹那,僵立原地,又失神许久。半晌,他将桌上的东西纳入掌中,背过头去的同时,眼泪已滑落了下来。
  “我会保护她的。”
  傅斯乔珍重地许诺。
  阮三爷抬手擦去面上的泪痕,却仍带着掩饰不住的哽咽,回说:
  “你怎么保护得了她?危险在哪里,谁都无法提前判断。也许只是一个十数秒的闪神,你我此生,便再也见不到阿筠了。”
  “伯父,静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况且这些年,又被您督促着学了许多防身与自救的办法。”
  傅斯乔强调道:
  “她很警觉,也足够聪明,待身体完全康复之后,即便没有我,小筠也一定会护好自己。”
  “阿筠聪明吗?”
  阮维元摇头,叹息道:
  “必是因为你那会儿年龄太小,记不清她娘亲了。那才是整个临城里闻名的聪明,可是结果呢?”
  话到这里,他说不下去了,缓了缓才继续道:
  “偏阿筠最像她的地方,不是脑筋灵活,而是太过「天真」。”
  傅斯乔一瞬便体会到了,阮三爷口中的「天真」是什么。
  此前的十九年,虽然阮静筠被关在大宅的时间很多,但她自小热爱读书,每日坚持阅报,渴望了解外面的一切新变化,最爱与家中仆人以及一切她能接触到的来自不同行业的访客聊天。
  八九岁时,偶尔听新来的打扫女仆讲起看病买药实在太贵,穷人生病只能硬挺过去,或者去庙里求神拜佛、吃香灰。
  震惊之余,她细细问了具体情况,又特地向家中常来看诊的大夫打听确认后,于第二日一早,向祖母提出了建议,希望可以在自家门房里备一些药品,供需要者前来自取。
  与想法一同附上的,还有一份详细的药品单子。除了治疗胃气这种常见病症的,阮静筠更是特地将孕妇催生和小儿惊风的药物重点标出。当时正值盛夏,她还另列了中暑、发痧用的十滴水、痧药水备用。思考之详细,连老太太都赞叹不已。
  最重要的是,事情落实后,阮静筠也没有做甩手掌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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