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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谋天下——怀渡之【完结】

时间:2024-11-26 14:43:52  作者:怀渡之【完结】
  突厥人的这道哀鸣,对宁夏卫来说如同黑暗至极中乍然出现的一道亮光,但对于突厥人来说无疑是黑暗降临的预兆。
  残垣断壁的屋舍外,尸横遍野的灰石街道上,数千匹战马汇聚成了势如破竹的滔滔洪流,令方才还耀武扬威的突厥人慌忙躲避。
  “跑什么!不许跑!我们还有一万步兵在城门外!”突厥人的将军怒吼着,拉住一个裹挟着金银珠宝惊慌逃跑的士兵,将人摔在眼前的地面上。
  然而他的愤怒并不能感染所有人,西突厥人始终记得三年前在贺兰山的那一日。
  一位年轻将军,率领五百铁骑夜袭八千人的突厥大营,斩杀了他们的二殿下,将他的头颅高高悬挂在了灵武城北的城门外。
  八千突厥兵,在那浓黑的夜里,只苟活了一半。
  没有人看清那名年轻将军的模样,只记得他带着一副银白色的麒麟面具,露出一双极为好看的眼睛。
  有人猜测过他会是谁。
  是平威王世子裴凛,还是夏绥守备将军程凤朝。
  甚至有少数人猜测过,会不会是在大梁和西突厥之间摇摆的哥舒部,即便东突厥已经灭亡,但他们的王子哥舒简也是一位有勇有谋的将军。
  但没有答案。
  无人知道这支突如其来的骑兵到底归属于大梁的哪一方势力。
  不过因着裴凛常年混迹于勾栏瓦肆的纨绔名声,至于哥舒简,一位丧家之犬,定然是没有心气做出这番奇袭的。
  倒是有更多的突厥人觉得那位年轻的将军应该是程凤朝。
  毕竟程凤朝手段诡秘,多年前让女子披头散发举着火把跟在军队后面,如同复仇女神一般,吓得完颜鄂的士兵不敢动弹,只能任由他屠杀的事人尽皆知。
  在他们的眼里。
  这样一位有手腕,有权利,本身又文武双全,还背靠程氏的将军,才最有可能养出狼川铁骑这样的威武之师。
  *
  庆阳方府。
  方哲康似笑非笑的听着来人的禀报,挑了挑眉道:“补全银钱就不追求以往的事?呵,当我是徐鹤渊那种傻子?信她的鬼话?”
  和元郡发生的事方哲康有所听闻,还好他反应的足够快,平日里做事也谨慎,否则一个徐鹤渊就够他喝一壶的了。
  他的食指轻轻点了点桌子:“看来她觉得一块玉的威胁还不够,既如此,那再给她加点分量。”
  他记得城外有个梦溪楼,最近好似跟晏清姝走得颇为亲近,路子勋的木料也是源源不断的送往了那里,可惜周围都是些练家子,就连他手底下的那批杀手都靠近不得,也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左思右想后,他摆了摆手,召来一名哑奴,在他耳畔说了句什么。
  那人便一言不发的沿着砖缝径直走出了院子,一路朝府外而去。
  *
  余下不到二十人的斥候营,在援兵抵达的这一刻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杀意。
  他们要杀光所有突厥人,杀光这些残害了他们的兄弟家人,冒犯了祖国领土的外邦人!
  面带银色面具的裴凛划开突厥人的脖颈,黑色的大氅在冷风中翻飞,露出猩红的内里。
  他的长刀直至前方:“践踏大梁国土者,杀——”
  “杀——”
  浑厚的怒吼声在这一刻达成了共鸣,它们盘旋在整个萧关内外,响彻万里长城盘卧着的山谷。
  突厥人不敢恋战,率领的将军见大势已去,不甘心的下令撤退。
  一位浑身染血的斥候兴奋的喊道:“将军,追吧!”
  但裴凛却摇了摇头,将马刀归鞘:“关外有数万突厥人,追出去无异于送死。离开这里,在南淮门外十五里的萧城驻扎,等大军抵达。”
  “是!”
  狼川铁骑重新整队,一半人带着宁夏卫斥候营仅剩的几根独苗离开了萧关,一半人打扫战场以防瘟疫滋生。
  华昌勇面色发白的趴伏在马背上,卢化安怕他掉下来,在打扫战场的时候,从几名死去的突厥人身上扯下来几件衣衫,撕扯成了一条条布条,然后拧在一起,将华昌勇捆在了马背上,并为他简单包扎了伤口。
  卢化安拎着一件染了点血,但还算干净的皮袄,不忿道:“他.娘.的……突厥蛮子穿这么好,都是连毛带皮的袄子,弟兄们!都给他们扒了!咱们也缓缓新衣衫!”
  “是!”
  裴凛看向华昌勇,微敛着眉峰:“抱歉,来晚了。”
  华昌勇现在摇头都困难,只能白着唇,小声道:“不,只要能守住就不晚。”
  裴凛的一张脸没什么表情,但一双桃花眼却印着明晰的月光。
  “辛苦了。”他道。
  华昌勇:“职责所在。”
  萧关的夜晚终于寂静了下来,南下的山谷里,只有整齐划一的马蹄声在回荡。
  裴凛望着天边明月,心道:师傅,我终于踏出这一步,您往日的祈愿,定能一一实现!
第26章 搜查
  南郊三里处, 有一落于半丘之上的四层小楼,名为梦溪楼。
  白日里做些茶酒生意招呼往来商客,晚上便会起歌舞。
  虽不做皮肉生意, 但附近的人依旧将它与秦楼楚馆一并而论。
  这日一大早, 梦溪楼的吴老板刚起床准备开门营业, 便听见后院爆发出一道凄厉的尖叫。
  她赶忙跑上二楼,只见最尽头的房间里, 拔步床边的鞋凳上瘫坐着披头散发的媛媛, 身上还穿着里衣, 显然刚刚起身。
  而她的面前, 一扇破洞的窗户透进清晨的阳光,而窗户下的地板上, 躺着一个面容青紫的男人。
  他衣衫不整, 脖颈上还有明显的青紫色指痕, 指痕的大小明显来自于一个缺了两指的女人。
  媛媛恰好缺了两指。
  吴老板一瞧便知有异, 她赶忙趴到窗户旁朝下看去, 密林里只有飞来飞去的鸟群,偶尔有一两只松鼠跳道后厨的房顶上,将厨子一早就放在上面的松子含进嘴里带走。
  她的视线扫向西北方的一块巨石后,只见一个背着柴薪的身影匆忙躲闪, 于密林中消失不见。
  “怎么回事?”她看向媛媛。
  媛媛咽了口吐沫,抖着声音快速道:“我还睡着,突然一道破窗声, 我先开帐幔一瞧,就见这个男的躺在这儿!天呐, 咱们这儿荒郊野岭的,突然被丢进来这么一个人!吴妈妈, 是不是有人要害我们啊!”
  她的话音刚落,一阵急促的拍门声从楼下传来。
  “开门——例行检查!”
  花椒透过门缝朝外看去,只见梦溪楼外围满了官兵。
  她赶忙跑上楼去,对吴老板道:“吴妈妈,外面全是官兵,明显是冲着抓人来的!怎么办?”
  吴妈妈一时间也有些慌了神,她望向四楼的方向,属于苏繁鹰的屋子静悄悄的,大约是还没回来。
  自从苏老板去了趟王府后就变得神神秘秘的,时常神龙见首不见尾,也不知道在忙活些什么。
  她思索了片刻,匆匆回到自己的屋子,翻出一沓子籍契交给花椒:“你带着四楼的人从地窖跑,跑出去后,你去王府找长公主,将籍契交给她,如今只有她能帮我们!”
  花椒点头应是,飞快的跑去了三楼。
  拍门声愈演愈烈,沉重的雕花木门被撞击得不住颤动着。
  吴妈妈有些犹豫要不要开门的时候,四楼正中的屋子咚得一下推开了门,身着一袭靛青色袄裙的苏繁鹰跨步而出,垂下眸扫视了一眼楼中慌乱的人群。
  “慌什么,给他们开门,老娘这三组雕花门可花了四千两银子,被他们给毁了找谁赔?”
  梦溪楼的大门被打开,门外的官兵鱼贯而入。
  为首之人是个身形胖乎乎的年轻人,挺着肥硕的独子走了进来,他笑眯眯的扫了一眼躲得远远的姑娘们,眼中冒着精光。
  他抬头望向楼上,扬声道:“吴老板得罪,有人报官称你们杀害了方二爷方启岚,我等奉命搜查。”
  他抬了抬手,一列列的官兵手持长刀登上楼梯,一路朝楼上而去。
  吴妈妈望向她,瞳孔一紧:“范廖杰,那个混不吝的……”
  苏繁鹰只站在四楼垂眸看着,一语不发。
  不消片刻,他们便在二楼找到了死去多时的方启岚。
  但范廖杰并没有阻止手下的人继续往楼上搜查,他抬眼瞧着楼顶的苏繁鹰,神色是势在必得的倨傲。
  苏繁鹰扯了扯嘴角,像看白痴一样看着他。
  不等官兵跑上三楼,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一伙人,拔出长刀直接将人挡在了楼梯口。
  为首之人面色微变,怒斥道:“你们竟敢私藏兵械!将他们通通都抓起来!”
  “你怕是没这个资格吧。”苏繁鹰垂眸俯视着对方。
  这时,楼顶的万宝穹顶中央落下一根红绸,这是平日里梦溪楼的姑娘公子们表演时用的东西。
  只见苏繁鹰一脚踩在栏杆上,用力一蹬,一手抓住红绸,双腿微弯,平衡住身体顺着红绸速降到最底方的木质台子上。
  苏繁鹰上前一步,目光沉沉的看向范廖杰,寒声道:“大梁律,未经查实只可问询不可捉拿,你单凭一个莫名其妙的死人,还有几柄未开刃的长刀便要定我梦溪楼的罪,未免太不将大梁律法放在眼里了吧?”
  范廖杰不屑一顾,道:“庆阳府这地界自有自己的律法,我爹可是西北布政使!你们就别想着反抗了,乖乖束手就擒,否则但凡有几张娇俏的脸蛋受了伤,就别怪老子不怜香惜玉。”
  布政使?范友荣?
  苏繁鹰忽得笑了起来。
  “那就更不能让你们拿人了。”苏繁鹰的目光森然,唇角勾起一个冷冽的弧度:“天下谁不知道靖国公范秀的独子范友荣是个色胆包天的畜生。”
  “你!大胆!快!将他们通通都抓起来!”
  苏繁鹰轻嗤一声:“靖国公府平日里用度铺张,范太妃因着育有八皇子总于太后互别苗头,如今秦州王登基,你们范氏门人依旧做事不知收敛,就不怕言官在朝廷上参你们一本?”
  范廖杰转了转眼底泛黄的眼珠子,一时间有些拿不定主意。
  秦州王登基,对于范氏一门来说确实不是什么好消息。
  他也听父亲说过,自从丢了和元郡的营生之后,程渃那个老匹夫就像变了个人一样,根本不在乎他们手中握着的把柄,天天抓着靖国公府不放。今日弹劾他们花钱买了几个婢女是欺霸百姓,明日参奏他们在金楼吃了一顿烤鸭是铺张浪费,总之不管做什么,只要踏出靖国公府的大门,总能被程渃说出个错来。
  如今若是他强行抓了人,会不会传出去?
  往日他自是不怕的,但如今庆阳府多了一位长公主,到的第二日便斩杀了一名县官,连郑布都敢杀了,后来又在和元郡搅弄风雨,搞掉程宰辅的表妹夫,把凉州官场捅到了文武百官面前,让他们不得不捏着鼻子认这个栽,逼得程氏一派将薛和昌推出来顶锅。
  谁知道会不会一个不顺眼又拿他开刀?
  见范廖杰因着自己的三言两语便面露犹豫,苏繁鹰便有了主意。
  四楼的厢房里,一扇窗户半开,隐约可见一片藏青色衣料,袖口的位置还绣着银色云纹。
  这道身影的旁边还站着一男一女两名护卫,身姿笔挺宛若青竹,其中的男子腰间别着环首刀,双臂环于胸前。
  望向范廖杰的视线充满了兴味。
  “范廖杰,范方荣唯一的嫡子,以前在大理寺倒是见过他不少次,每次都是因着强抢民女进来的,算是京中数一数二的纨绔,倒是比之任兆元还是差了点。不过此人运道倒是颇为强横,靖国公府名下的产业有四五十家,但唯独他手中的茶楼、赌场、妓.院年年盈利,京城有半数的赌场都在他的庇护下,但就地头的保护费每月就得近万两银子。”
  晏清姝依靠着高背大椅,饶有兴趣的看着正与苏繁鹰对峙的人,道:“运道强横?不见得吧。”
  谢巽风:“若不是运道强横,一个纨绔又怎么会挣那么多的钱?京中凡事被他横插一脚的生意,都仗着靖国公府的势起来了,无人敢得罪。”
  晏清姝转了转手中的铁扇,挑眉道:“你知道有什么生意一本万利?便是这妓.院和赌场。这天下的男人皆能三妻四妾,自然有的是色心,端看这个人能不能把控住自己。”
  “京中遍地都是豪门权贵,这些人除了正妻需要门当户对外,妾室、外室等等都无需有权有势,只需要一张漂亮的脸,一个可以任由他们捏扁搓圆,说一不二的低贱身份,因而妓.院是他们最常光顾的地方。”
  “酒足饭饱、软玉温香,只要常去的人哪个不贪恋这些诱人的美色?十个里面但凡有八个能被迷的五迷三道,何愁探听不出想要的消息?”
  谢巽风一愣,他倒是没想到这些,如今细思起来只觉恐怖:“这京都最大的红袖楼也有他的入股。”
  晏清姝转扇的手顿了顿,问道:“你还记得很早之前,我还未被封太子的时候,我让你去城外埋葬的那名宫女?我记得你说过,她是被慧贵妃从红袖楼赎出来的?”
  这时间有些久远,巽风想了想才道:“是,当时拿宫女是被薛谨害死的,殿下让属下去查的时候,属下无意间查到一份卖身契,那份卖身契对应的籍契便是在红袖楼妈妈的手里。”
  “原是如此,原是如此!”晏清姝喃喃道,“范秀是岭南东道节度使,掌军十万人,范方荣因着得罪程氏被发配去西北做布政使,但实际上这里有一个超品的平威王在,他半点权柄也无。但范廖杰却掌握着钱袋子,还有数不清的情报消息。”
  她原以为程氏是靠着把柄拉拢范氏,亦或者是要挟,毕竟范秀驻守的地方可挨着吐蕃。吐蕃是西番三十六国中最为强盛的国家,据说范秀在吐蕃还买了块地,专门请吐蕃的驯马师养马。
  所以范家军一直兵强马壮,对西羌、吐蕃、南诏三国的威胁力极强。
  可如果范家有这么一个钱篓子,程氏先前的忍让打得便不是拉拢的意思,而是在寻求机会,伺机而动。
  “怪不得范太妃和老八能这么安稳的待在京城,程氏也没有动他们的意思,只是弹劾弹劾做做表面文章,原因竟是在这儿啊。”
  手中的扇子重新转了起来,且越转越快,晏清姝的思绪也越来越清晰:“前脚我才拒了方哲康,后脚就有人谋这么一出拙劣的局,方哲康看来早就摸清平威王府的底,他这是想要我跟范家斗起来,他好一石二鸟。”
  她垂眸看向楼下,面上笑意吟吟:“只可惜他并不知道,这梦溪楼到底是谁的产业。”
  *
  苏繁鹰着人摆了一张桌子和两把太师椅。
  “范少爷不如坐下聊,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范少爷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在乎楼中的姑娘公子,想必是因着长公主殿下来了之后,方哲康得罪了这位煞神,被好一通收拾,心里气不过,便想着让你们父子出头。正好你们也因着长公主殿下威仪,不敢像往常那般荒淫无度,旷了许久,借此机会是来苏某这儿搂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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