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用吸的啊。”他说。
话落地,程今洲就抬手掰过了时邬的脸,他面上表情淡,但手劲大,仿佛接吻这件事叫人上瘾似的,也试探地低下头开始吻她,唇上裹挟着滚烫的体温叫人心乱如麻,时邬下意识地微仰起脖颈回应,感觉到落在颈侧的吻细细密密,又夹杂着那点轻微刺痛,简直挑拨着神经,直到她耳根开始发烫,呼吸也重,一窗之隔的风雨声衬得这间卧室更加安静,也更热火朝天。
可能是今晚那点害怕和后怕的原因,仿佛是末日来临前的殊死一搏,这场一时兴起的吻竟然比平时来得更有感觉,也更专心,浅浅的吻嘬声响着,时邬始终抬手搂着他的腰,头发丝散落在床单上,两人相拥在一起接吻的气息交缠、灼热,愈发显得有点进退两难。
“程今洲。”也许是因为这是这段时间睡在一起的最后一晚了,喘着气的空档,时邬忽地哑着声问:“你是不是真没想过睡我?”
她其实偶尔会怀疑,是不是程今洲对她没什么生理上的兴趣,但他明明对她很有感觉,有时候都能“碰到”,即使只是在抱着她接吻。
程今洲那会也正垂眼看着她,喉结微滚,看起来冷淡而禁欲,但偏偏又色气得不行,勾了下唇,倒也没刻意掩饰自己的欲望:“我说没,你信?”
“......”
“那。”时邬喉咙有些发干,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就顺势着得寸进尺地问道:“那你今晚让我碰一下行不行?反正你马上就走了。”
她很早就听说过男生对这种事很上头,但他身上更多的好像是冷淡,又或是一种刻意而为的克制。
时邬还记得以前某天在网页上试着搜索他名字的时候,最先出来的一张就是程今洲穿着队服站在箭馆的照片,他垂眼咬着支箭,身上带着护臂和护胸,冷冷清清地独自在场中央,调试着手中的反曲弓。
就好像种下了一颗种子,让时邬在确定关系后格外想看看他的另一面。
欲望的,色。情的,强忍的,被情感支配的,也不是没想过用强,只是时邬每次手刚往他那伸,就被攥得动弹不得,力气悬殊太大。
“就这么好奇?”程今洲视线在她脸上淡淡地打量:“时邬,你不会跟我谈恋爱就是为了睡我吧?”
“不是。”时邬没忍住地笑,说话的声音轻,但不紧不慢:“今晚是你自己过来的,我知道你知道了这些后会心疼我,所以我这会不管提什么,只要不是什么违反原则的事情,你都会答应,哪怕只是觉得是不是能安慰到我一点。”
她顿了顿,又严谨地补充:“说不准违反原则的,你也会答应。”
得寸进尺罢了,他擅长,她也不赖。
“......”
难得的有些挫败感,程今洲有点拿她没辙。
窗外的雨似乎开始下得更急,风小声地撞着窗,似乎周遭额一切都能成为助兴剂。
时邬没再说话,程今洲也只一言不发地看着她,随后在沉默的一阵对视中,时邬试探地抬手往他腰上伸过去,碰上裤腰带的那一瞬间禁不住有点紧张,心跳也小鹿乱撞似的咚咚个不停,知道他这是同意了,于是就开始边攀着他的系带想着怎么解开,边胡乱而青涩地吻着他下巴,希望他的感觉能好一点。
“等等。”程今洲闷笑,还没等她解,就抓住了她的手,俯身亲吻她两下,“爬上来时出了点汗,我去洗个澡,洗完再陪你。”
时邬那会气息还有些不稳,但点了下头,偏过脸,又朝着墙上的钟表看了眼,看着时间还早,顺便着又问:“那等会要不要看会电影吗?”
程今洲有些乐,配合地问:“成人的小孩的啊?”
时邬下意识地跟着回:“小孩的。”
紧跟着没两秒,她语气又似乎有点可惜,看向程今洲:“我手机里没存这些东西,你有吗?有的话借我看看。”
“没。”程今洲就要笑不笑地给她撂下这一句,也不知道是真是假,说完就起身,最后看了她一眼,转身拿上东西出去。
斜上方的冷气汩汩地吹在皮肤上,见程今洲去到隔壁卫生间,时邬独自地又在那躺了会,随后就脱了外套扔到一旁,只穿着吊带地趴在床上,小腿翘着,不紧不慢地在网页上随便下拉着,看着评分,拉到最后挑了个恐怖片看。
是之前跨年在民宿看的那部恐怖片的第二部,最近才出的,正好趁有人陪着时看完,还没等几秒钟的广告走完,消息栏中就进来了一条新消息,于晋的。
......
隔壁淋浴的淅沥水声传过来,时邬挂断那通简短电话后,就一动不动地坐在那,忍不住淡淡地呼出了一口气,最后不忘在短信上也同样地再发过去一条“谢谢”。
外面的风声已经有些大,似乎隔着窗都能想象到树木被吹弯了腰的狂放姿态,把消息发送成功后,时邬就将手机随手撂到了一旁,照常打开床边的投影仪,不管外面如何风雨飘摇,这一间屋子都是舒适静谧的,她静静坐在那,思维随意散发地等着时间缓慢过去,直到十多分钟后,程今洲只穿着条裤子的回来,时邬已经在那调着画面准备好了,身旁还不忘给他留了半边空位置,想着她待会也去洗个手好了,省得程今洲再找什么理由。
时邬就靠在床头,悬空搭在床边的脚还在一晃晃的,从他进来开始视线就一直落在他身上,看他比平时少了一件。
“你上面不穿了?”时邬瞄着他,语气还算客气地问道。
程今洲“嗯”一声,跟平常看不出来有什么区别,正拿着毛巾垂头在那擦头发。之前过来的急,忘了拿衣服,时邬这也就还只剩条他的裤子。
时邬就坐在那忍不住瞧。说真的,程今洲身材好,属于是时邬觉得自己以后要是不努力工作,都点不起的那一种好,身上线条干净,但该有的都有,又不是那种健身房刻意练得大块沟壑肌肉,完全是自己平时训练加打球顺其自然出来的,劲瘦的腰上松松垮垮地挂着条休闲裤,远远望一眼都叫人觉得脸红心跳欲欲的。
她忍不住问起来:“程今洲。”
他回过头:“嗯?”
时邬一瞬不瞬地盯着他,似乎也在思考着怎么说,但最后还是选择了最直白的一种:“我下午的时候,在你的床头柜里看见避孕套了。”
“......”
“就,我其实有件事一直没跟你讲,因为还在打算的阶段。”也不管他有没有觉得尴尬还是什么的,时邬自顾自地说着,还是不紧不慢的那个调子:“我打算这边都结束后提前去北京。”
时邬:“等我上大学后,我姐大概会去济南那边继续学习两年,没什么事的话,我们应该就很少回黎江了,就留在北京定居,所以搬到那边的事情,我要在开学前办完,要找房子,看家具,想折腾个家出来,应该挺复杂的。”
她一股脑地说完,才又抬起眼看他:“所以你应该能听出来,我马上要有一笔巨大的开销,说不准得把家底花个倾家荡产,而且要在北京待很久。”
程今洲点了点头:“嗯,差多少?我卡上还有些。”
他想了想:“找房子的事应该也能留意留意,到时候你先住我那也行。”
时邬无奈地叹了气,“不是。”
她看着他,有点心不在焉,心口也起伏不定,可能随着另一件事的落地,这会也比之前更自若了些,周遭的一切似乎都跳跃点生涩的火苗,她看着他道:“我是说,我们暑假也不用异地了 。”
程今洲视线垂着,在一阵心照不宣的沉默对视里,算是品出来点是什么意思了,哼笑声,“回北京前先睡两觉是吧?”
时邬不知道,程今洲一直不让她碰,不是有多清心寡欲。
是知道有些事,一旦开了个头,就很难收场,容易不受控制的一发不可收拾。
说到底,他也就是个七情六欲样样没缺的普通人。
而欲望这种东西,天生带点攻击性。
第64章 064
时邬不知道, 程今洲一直不让她碰,不是有多清心寡欲。
是知道有些事,一旦开了个头, 就很难收场, 容易不受控制的一发不可收拾。
说到底, 他也就是个七情六欲样样没缺的普通人。
但欲望这种东西,天生带点攻击性。
等到身旁床垫陷下去的时候, 时邬就情不自禁地开始有点心猿意马了, 恐怖片渲染的诡异音效也像是隔了层纱似的不真切, 眼睛还是瞄着的,但心思已经跑了,纷纷落到身旁的程今洲身上。
但程今洲看起来比她气定神闲得多,模样和平时没什么区别, 全身上下就只着一条运动裤的同样靠坐在床头, 长腿曲起地撑在那, 单手握着手机,另一手蹭着湿发, 也不知道是纯淡定还是答应后又后悔了, 装模作样的打算就这么以不变应万变的敷衍过去。
“这电影的第一部跨年时我在民宿看过了。”时邬向身旁瞄了一眼, 找着话说:“但第一部和第二部没关联,只是设定框架差不多,所以才放在了一个系列, 没看过第一部也没关系。”
话说完,身旁的程今洲“嗯”了一声, 然后才抬起头, 朝着前方投影的画面看了一眼,几个年轻人正分着房间, 时邬觉得大概率还是要传承第一部的风格,恐怖里加点三级,创造爆点。
程今洲看着刚结束片头的电影,见下面的进度条总共差不多一个半小时,语气平常:“你打算今晚全看完吗?”
时邬没太听明白。
程今洲扬下眉,就笑了声:“我意思是问,你是,打算什么时候,试?”
要是女朋友突然又不好意思了,那就先盖着被子纯聊天睡一晚上也行。
“......”
开头比时邬想的要直接点,她愣坐了几秒,但也没花太多时间,随后就收了收还悬在外面的小腿,换了副正襟危坐的架势,手里还握着遥控器,眼神诚恳地看着他:“你不用时间做心理建设吗?”
“做什么建设?”程今洲勾着嘴角问。
头顶的灯在打开投影仪的时候就已经关上了,这会儿就只靠着投影仪五光十色的成像传递着朦胧光线,光华流转中,时邬嗓子咽了咽,尝试地组织着语言:“就是,那个。”
她视线朝着他下面瞄了下,下巴也跟着装模作样地一点,直接接着前话连上去:“的心理建设。”
程今洲调子懒洋洋地:“不用啊。”
话说的同时,他撂了手机,就敞着腿伸手,直接将人往自己跟前拉了下,时邬被拽的这一下猝不及防,单手撑着跪坐到他面前,另一手的手腕还正不轻不重地被他攥在手掌心。
“不好意思了?”程今洲似笑非笑的,就靠坐在那打量着她。
“不是。”时邬否定:“我是担心你不好意思。”
“是吗?”
“嗯。”
明明都是新手,但也不知道在拗着点什么生涩的劲,都不甘示弱地看着彼此,周遭混乱的音效,朦胧的光线,连着窗外风雨交加拍打着的细微振动和气流,似乎都成了催涨暧昧的助兴剂,程今洲依旧姿势不变,敞着腿靠坐在那,时邬跪在那被他搂进怀里,手掌撑在他紧实的腹肌上,房间里响起密密的接吻的喘气。
也许是疯狂跳动的心脏和缺氧般的窒息,时邬觉得周围一切都有点儿混乱。
外面雨下得大,一阵紧一阵地噼里啪啦打着,房间内的温度也逐步升温,冷气往下调了几度,耳根和脖颈也还是红。
明明这段时间里两人已经接过不少吻,偶尔是沙发,偶尔是床头,也偶尔是在路灯摇影的长街巷陌,但可能是程今洲第一次光裸着上身地和她接吻紧贴在一起,时邬指腹和手臂碰触到清晰的肌肉线条,温热的体温,刚洗完澡散发的清新的沐浴露的气息,一切一切都叫她心口的情绪比往常更躁动些,脸红心跳。
程今洲微微朝后仰着脑袋,喉结随着接吻的动作一下下滚着冷淡禁欲的劲,手抚在她的后腰,时邬跨坐在他身上,手臂松松地搭在他后脖颈,以一种低着头的姿势气喘吁吁地吻他。
气氛最浓烈的时候,程今洲偏着头,低低笑了声,嗓音喑哑着:“咱俩今晚上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时邬就意乱。情迷地“嗯?”了声,垂眼看着他,已经接吻接得有点难以思考。
“我说,坏人还没抓着呢。”警察也还在附近,这行为好像有点显得不做人。
时邬闻言就搂着他脖子默了默,她原本其实也是这么想的,但这会儿就垂着头,嗓音低:“于晋走了。”
“嗯?”
“你洗澡的时候,他给我发信息,说抓到了,就在城西大桥那里。”
......
其实也不怪程今洲会觉得时邬会不会突然不好意思,之后就变成盖着被子纯聊天。
时邬这个人,的确是雷声大雨点小,简而言之就是虚张声势。程今洲有时候耳朵红归耳朵红,但那只是一种情绪,时邬耳朵不红,但说怂就怂。
听到了人抓着的消息,程今洲潜意识里绷着的神经也彻底松了下来,喉结滚了下,紧跟着的就是毫无后顾之忧的更猛烈的吻势。
时邬胸前起伏,指甲忍不住克制着抠着他肩胛骨,直到感觉到下面被人用膝盖故意使坏的顶磨了一下,她脑子一瞬间空白,喘着气急促地哼了声,手上在他胸前推了两下,但毫无作用,想坐起来调整位置远离,人又被摁着,就听到程今洲贴在她脸颊旁说着:“裤子都被你蹭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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