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言情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email protected]举报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4

与将军退婚后——元芙芙【完结】

时间:2024-12-16 17:13:27  作者:元芙芙【完结】
  芸青站在里间,还是在江奉容推门的前一瞬开了口,“小姐,您何必非要去见那慧光大师,其实您在此处抄写佛经,诵读佛经,只要心诚,想来佛祖都是能看得见的。”
  “芸青。”江奉容轻轻叹了口气,“将军待我很好,如今我能为他做些什么,自然应当竭尽所能,若只是吃一点苦便要退却,我如何对得起他?”
  年幼的江奉容遭了那样的变故,又被送入宫中,在那儿,没有人再像从前那般将她当作主子,初入宫时,她心里并非是没有落差感的。
  可后来,她一点点摸清楚这宫中的规矩,越发谨小慎微的活着,也仿佛接受了如今这颇为尴尬的身份。
  而谢行玉不同。
  他从出现在江奉容身边开始,便与旁人不同,宫中人多是冰冷如行尸走肉,可他是炽热的,是带着温度的。
  他会在那些婆子仆役开口辱骂时帮她出言还击,在她被宫人刻意刁难时寻来证据证明她的清白,即便是谢皇后面前,他也始终不曾退却过半分。
  他们二人的婚事,是他用功绩换来的,亦是他在明宣宫门前跪了三个日夜换来的。
  所有人都不同意的一桩婚事,便是这样让他求下了。
  如今去秦川城,亦是为了能尽快娶她过门。
  她入宫之后,性子变了许多,若没有谢行玉,遇上那些事,她大多只会忍下。
  宫中这些年,将她养得怯懦了许多,从不能,不可以到不敢,连她自己都要认不出现在的自己了。
  可谢行玉从不曾说过什么,每一回,他依旧站在她身前,坚定地护着她。
  所以江奉容对他,除却感激,亦还有些愧疚。
  愧疚她从不曾真正为谢行玉做些什么。
  是以今日,无论诸多苦楚,她始终不会退却。
  芸青顿了片刻,最终还是垂下头去。
  江奉容推开房门,与那小沙弥道:“小师父,我们是现在过去吗?”
  小沙弥点头道:“小姐请随我来。”
  江奉容应下,而后跟着他的步子沿着厢房下的廊道,往后院方向走去。
  隐山寺的后院瞧着与寻常人家的院子并无甚差别,只是要宽敞许多,而里间除却几口井之外,便是一处直入烟云的阶梯。
  江奉容仰头望去,却是全然瞧不见那阶梯的尽头。
  数千阶梯,便是只步步攀爬,都不是件容易事,更别说一步一叩首了。
  可江奉容却并未因此生出畏惧心思来,反而神色虔诚的缓步上前,而后屈身跪下,一步一叩。
第十六章
  方才只远远瞧着,还不曾发觉这阶梯有何不同寻常之处。
  等真正屈身跪下,方才发现这阶梯建造得极为粗糙,上边甚至有些碎石沙砾之类,硌得她的膝盖生疼。
  初时,这一切苦楚都还算能够忍耐,可如此过了一个时辰,她的腰身与双腿已经变得僵硬,每一次跪下与起身都变得无比艰难。
  时间一点点过去,晨时虽有阳光洒下来,但还算柔和,再加之有林间流转的凉风,自然是舒适的,可到了午间,金乌高高悬起,刺眼的光亮几乎能穿透人的身体,泥石铸成的阶梯很快燎起灼热的温度,让裙摆掠起的点点凉意都显得格外可贵。
  江奉容的衣裙已经被粗粝的沙石蹭破,连带着将她的膝盖也被划破了数道口子,鲜血渗透出来,将那破碎的衣裙连带着一些细小的沙石粘连于其上。
  这让她之后的每一次跪下都仿佛将那沙石在伤口处生生滚了一圈,刺骨的疼痛袭来,她面上已是全然没了血色,行过的每一处的阶梯都有汗水与血迹混于一处。
  如此数千道阶梯望去,也不免让人心生骇意。
  金乌西沉,刺目的光亮终于被缓缓敛下,周遭的热意散去,凉意却随着冷风铺天盖地地袭来,江奉容已随着阶梯行至山峰,此处若是入夜,冷意远比白日里的灼热更是难熬。
  她此时不过身着寻常的春日衣裳,并未有驱寒之用,冷风卷起她的裙摆,顺着她的脚踝不断往上攀。
  她被那冷意激得一颤,但动作却始终不曾停下。
  直至此刻,她已经足足六七个时辰未曾吃过东西,也未曾饮过水了。
  其实那小沙弥虽提醒过江奉容依着寺中的规矩,若是心诚,这一路上,便只步步叩首,不应停下歇息,更不应有旁的动作。
  可若是她将吃食藏于身上,寺中也并不会有人搜查。
  但江奉容却始终未有过这种心思。
  若是求佛,最重要的莫过于心诚,她若有此举动,骗得了旁人,却骗不了神佛。
  她就这般一步一步地跪数千阶梯的尽头,也似当初谢行玉求下与她那桩婚事一般,为他好生求一求罢。
  等江奉容终于瞧见这阶梯的尽头时,已经过去一天一夜。
  天边熹微的光亮混着晨时林间露水的清香拂来,江奉容深吸了一口气,凉意渗入,她神色稍稍恢复了清明,咬着牙拖着疲累的身躯起身,复又跪下。
  最后的几步路,她早已没了气力,几乎全然靠着意志前行。
  若是此时有人瞧见了她,定是会被她这般模样吓到。
  因为此时的她实在狼狈极了,凌乱的乌发散开,裙摆沾染了血污,更别说手心与膝盖处数不清的血口子了。
  但即便如此,她那双乌黑的眸子依旧清亮。
  等她终于跪完最后一道阶梯,周身的骨头都已经疼得几乎要散开来了,可她还是将腰脊挺得笔直,她抬眸望去,前边再走几步路便是谢皇后口中那慧光大师的居所,一座修建得可以用粗糙来形容的木屋。
  江奉容没有迟疑,她踉跄着脚步往前走去。
  等到了那屋子门前,她动作迟缓地再度跪下,被沙石蹭破的口子因着她的动作再度传来被撕裂般的痛感,粘着血的伤口紧贴于地面,这一瞬,疼得她眼角发酸。
  但她依旧不曾发出任何声响,只直起腰身语气虔诚地对着里间道:“信女江奉容,求慧光大师赐下平安符。”
  里间有苍老的声音响起,那声音带着奇异的空灵感,就仿佛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一般。
  他道:“为谁所求?”
  江奉容道:“为未婚夫所求。”
  里间安静了片刻,接着,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江奉容抬眸,瞧见的是一不八九岁的小沙弥,他将手里的平安符递到江奉容眼前,用稚嫩的声音开口道:“师父让贫僧转告施主,若有尽全力而求不得之事,不必强求,若能退一步,或许另有辽阔天地。”
  江奉容虽不解其意,可亦是知晓这是慧光大师对她的提点,便向着里间道:“多谢慧光大师提点。”
  而后从小沙弥手中接过那平安符,又轻声道:“多谢小师父。”
  小沙弥点头,转身往里间走去。
  江奉容也方才起身离开。
  只是没走两步,却有一阵眩晕感袭来,她咬牙再往前行了几步,可到底支撑不住,眼前的光亮尽数被铺天盖地的黑暗淹没。
  倒下去的前一刻,她下意识攥紧了手中的平安符,心底有些庆幸,还好,她坚持到了这会儿方才倒下。
  她这一个日夜实在太过疲倦,如同昏阙一般睡过去之后,竟是过了两日方才醒来。
  再醒来时,她已经回到了隐山寺的厢房中,身上的伤口也被尽数包扎妥当,她勉强起身,正好瞧见从外间推门走进来的芸青。
  芸青见她醒来,连忙快步走上前,道:“小姐,您现在感觉可好些了?”
  江奉容道:“本来不过是些小伤,歇息了这样久,已是无碍了。”
  “哪里只是些小伤。”芸青却红了眼眶,“他们将您送回来那日,奴婢瞧着您身上到处是磕碰和被利石划破的痕迹,面上全然没了血色,连手心也是冰凉的……”
  说到此处,大约是回忆起那日的景象,芸青声音也不由得有几分哽咽,她接着道:“那些僧人都道,便是许多健壮男子,也未必能一步一叩首地跪过那数千阶梯,您一个弱女子,却生生为了谢小将军熬了过来,这谈何容易?”
  江奉容拉着她的手安慰道:“这是我自个愿意做的,亦是我应当做的。”
  芸青默然,又听得江奉容问道:“谢家那边,可还有消息传来?”
  “对了。”芸青听了这话,才仿佛想起来什么,从袖中取出一封书信来,“这是小姐去见慧光大师那日,谢家二小姐托人送来的书信,原本那日就是要拿给小姐瞧瞧的,只是那日小姐回来之后便一直昏迷不醒,这才耽误到了如今。”
  江奉容从她手中接过书信,拆开时手却又些微微发颤,她不知里边会是何种消息,亦不敢细想。
  可到底将那书信展开,里边依旧只有简短的一句话,江奉容定了定心神,这才瞧清楚上边所写。
  兄长化险为夷,于明日归家。
  江奉容将这句话反复瞧了好几遍,确定自己不曾瞧错才向芸青问道:“我睡了几日了?”
  “足足两日。”芸青道:“这两日,小姐睡得极沉,怎地都醒不过来,实在是累坏了。”
  江奉容攥紧那书信,一股难以言状的情绪涌上心间,顷刻便将数日以来积压在心头的郁气消解,她唇边终于有了笑意,“他回来了。”
  芸青一怔,而后很快意识到了什么,满脸喜色道:“谢小将军,已经平安回来了?”
  “是。”江奉容笑着道:“信上说明日便回,但这信是两日前送来的,算算日子,应当是昨日便到了。”
  说罢,她一边起身下榻,一边吩咐道:“我们快收拾收拾东西,去一趟谢府。”
  芸青知晓她现下记挂着谢行玉,定是不肯再耽误时间的,可心底却还是担心她的伤势,“小姐,您身上的伤还不曾痊愈,当真今日便要赶去见那谢小将军吗?”
  江奉容在芸青面前来回走了几步,道:“你瞧,那些个细碎的小伤我这会儿已经一点感觉也没有了。”
  实则并非如此。
  她只不过走了几步,就已经能清晰地感觉到那几乎是从骨头缝里钻出的痛意,可她向来是最擅长忍耐的,从前能瞒得过宫中那些人,现在自然也能瞒过芸青。
  二人收拾了东西,向一直照料他们的小沙弥道了别之后便乘着马车往回赶。
  等到了谢府门口时,天边晚霞初起,艳烈的颜色一点点铺陈开来。
  江奉容在下马车之前没忘记叫住芸青,向她叮嘱道:“这几日在隐山寺之中发生的事儿就不必与他提及了。”
  芸青明白江奉容的意思,却还是迟疑道:“小姐身上的伤原本就是为了谢小将军受的,怎能瞒了他?”
  “何必让他再平白担忧。”江奉容摇头道:“他从那处九死一生回来,所受之苦比之我要多上千万倍,眼下还能再见,就已经很好了。”
  芸青只得点了头,“既然小姐都如此说了,那奴婢自然是不会多言的。”
  江奉容见她应下这才掀帘子下了马车,却恰好瞧见一辆华贵的马车在谢府门前停下,江奉容辨出那马车上边刻着的谢家图纹,心下想着里间莫不是谢嘉莹?
  于是走上前,念着要向她道个谢。
  毕竟若非谢嘉莹及时向自个传来消息,她不会知晓谢行玉遇难,如今谢行玉平安归来,她也无从知晓。
  可那车帘掀开,竟是谢行玉迈步走了下来。
  江奉容立于那处,看着那道朝思暮想的身影就这般出现在眼前,她眼底一阵酸涩,正欲开口唤他,可下一刻,她却瞧见一名身着青色衣裙的女子跟在他身后下了马车。
第十七章
  正在江奉容怔愣之时,谢行玉却先瞧见了她。
  几乎全然不曾迟疑,他撇下了身后的青衣女子,快步往江奉容的方向走了过来。
  等他走到面前,江奉容正欲开口说些什么,谢行玉却先将她拥入了怀中,他的声音伴着清冽的气味在她耳边响起,“阿容,我当真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江奉容的心瞬间便软了下来,她轻拍着谢行玉的后背,轻声安慰道:“都过去了,往后,再不会有这样的事了。”
  谢行玉用力地点点头,又道:“昨夜我入宫诉职,还不曾提及我们二人的婚事呢,陛下却主动为我们赐下了婚期,说是三个月后的七月十二是个不错的日子,最宜嫁娶。”
  “阿容,这下没有人再能阻拦我们了。”
  江奉容虽一早便只道圣人会为他们二人择选婚期,可如今得知此事已然定下,自然也觉得高兴。
  只是此时正好瞧着那青衣女子走上前来,神色有些怯懦的站立于一旁,她身后还跟着两个手中拿满了东西的小厮。
  江奉容看出那女子好似是在等谢行玉,便推了推他的肩膀,道:“这位姑娘是……怎地也不介绍介绍?”
  她虽统共也不曾来过谢府几回,但谢府中的那些人她还是识得得,这女子确实是个生面孔,想来并非是谢府中人。
  谢行玉这才依依不舍地将江奉容松开,而后转眸看向那青衣女子,道:“我在秦川城被匪徒算计,意外跌落悬崖,是她救了我。”
  江奉容听得这话,心底自然感激。
  又听谢行玉接着道:“她无父无母,乃一介孤女,连自个姓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名字是唤作阿嫣的。”
  谢行玉的话说得直白,阿嫣听着,面上浮现出一抹尴尬之色,仿佛手脚都不知怎么放了。
  江奉容瞪了谢行玉一眼,而后走到阿嫣跟前,还不曾开口说些什么,她却先对着江奉容跪了下来,磕磕巴巴道:“见……见过小姐。”
  她一开口便带着极为浓重的乡音,对于江奉容这一直生活在上京的人来说,确实会有些怪异。
  但她什么也不曾说,只将眼前的人搀扶起来,“阿嫣姑娘,我并非是什么尊贵的小姐,我的父母双亲早已亡故,说来,我们是一样的。”
  阿嫣一愣,显然未曾想过江奉容会这样说。
  “再者。”江奉容的神色凝重了几分,她道:“你救了我的未婚夫一命,即便要行礼,也应当是我向你行礼才对。
  说完,江奉容便当真认真地对着阿嫣行了一礼,“多谢阿嫣姑娘救命之恩。”
  阿嫣还有些不知所措地站在那儿,谢行玉却先将江奉容扶起,又转头对阿嫣道:“你先回去罢,不必等我。”
  阿嫣怯生生地看着谢行玉,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可谢行玉却先皱着眉头道:“若是不识得路,让那两个小厮带你回去便是。”
  阿嫣只得点头,应道:“好。”
  而后才离开。
  见阿嫣已经入了府,江奉容神色有些古怪的看向谢行玉,“怎地也是你的救命恩人,何以这般态度待人?”
  江奉容或许不了解那位阿嫣姑娘,可她却知晓谢行玉是什么样的人。
  对待救命恩人,他不说旁的,至少该有的礼节是不会少的。
  可他对待那阿嫣姑娘,不像是恩人,倒更像是对她有诸多不满。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