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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广苑——四润【完结】

时间:2024-12-20 17:19:34  作者:四润【完结】
  杨先生正在…怎么说呢,玩儿鸡屎?
  喜婶儿一左一右举着两柄火烛,将地上那坨鸡屎黄色的鸡屎照得瓦亮,杨先生细细探查过后,抬头与陆坦对视了一眼,随后搓堆儿将那抹布提起来一股脑倒进了一旁的铜盆里。
  着清水冲了又冲洗了又洗,费了得有一柱香的功夫,盆地赫然现出了三枚粟米大小金灿灿的颗粒。人家都是大浪淘沙砂里淘金,这可倒好,屎里淘金…不急一跃而起,“我先去将那农户捉拿归来!”
  “且慢!”他家大公子伸手拦住了他,“抓他无用,那农户定然一问三不知,不一定是刻意隐瞒,有可能是奉命行事,一直被蒙在鼓里…”
  大公子言之有理,不急又道,“那…我先去打探一下那农户的底细?”
  既然得了这么重要的一条引线,总不能袖手旁观不加以深究,秦遇安在一旁道,“陈镖头已然去了,这会子怕是快回来了…”
  好家伙,趁他睡着,这小娘子将他的人差遣了个遍,小陆郎君大为不满,鼻息一震还是那句车轱辘话,“怎么不叫上我?”
  秦宁烦他,冷冷道,“陆大公子玉树临风声名远扬,连西胡屠公主都一见倾心,天下谁人不晓?大白天贸然现身,岂不是自寻烦恼?”
  生怕二人起龃龉,不急连忙充当和事佬,“大小姐是看少爷连日辛苦,好不容易安睡片刻,不忍吵醒而已…”
  说话间,院子里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陈仓回来了。冬葵适时递过去一盏热茶,陈仓一口牛饮下去,气息方才平稳了些,“大人可知那农庄是挂在谁人名下?”
  陆公子紧紧盯着他,“莫要卖关子!快说!”
  陈镖头又顺了口气,压低嗓门继续道,“是户部尚书郑大人的三姨太,这三姨太祖籍池州,三年前才纳进门的~”
  下午,陈仓一身农夫短打明着暗着一通打听。一如陆大人所料,那农户丝毫不知这好大一群鸡的真正用途,他们只是当地百姓,受雇于人,在这农场上替人养鸡。
  据说远在京都有一贵人别无他好,唯爱喝这一口故乡的走地鸡炖得汤。鸡群务必散养,除非万不得已不得喂以人工饲料,每日定时将鸡群从一狭窄通道赶往一处深山腹地,令其吃喝随意汲取天地之精华,晚间再悉数收回。
  报酬颇为丰厚,但核验条件也更为严苛,需将鸡群的排泄物统统扫成堆装成袋,交货时一并上缴,东家要通过五谷轮回的结果来验收鸡们是否既天然又健康…
  三年前,不正是尺州金线横空出世的时间。这真是天下说大也大,说小也小,低头不见抬头见。
  郑尚书是谁,正是秦宁的老对头二公主李淇的大舅,郑德妃的大哥。二公主还有个吃喝嫖赌样样精通的老舅,也就是德妃娘娘的亲弟弟。
  彼时秋猎,秦宁还未被皇家认作干闺女时,李淇找上门来给她出得馊主意就是佯装与她老舅有染,嫁给她老舅当个不知道能排到几房的姨太太,以逃避远嫁。
  不经意间,陆坦唇角逸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浅笑,转过脸来对秦遇安道,“你可还记得我曾答应你,给二公主找个「好夫君」,如今这事八字有一撇了…”
  是夜,冬葵趁着夜色将那一只老母鸡原路放回,农户那一家正因为少了只鸡方寸大乱,漫山遍野地摸着黑找。
  归来时冬葵面色凝重,静默许久,对秦宁道,“小姐,这一户人家实在是无辜,日后东窗事发,他们肯定会被推出去当作替罪羊,到时候一问三不知,最后屈打成招…这还算好,好歹能多活几日,就怕消息走漏后幕后主使先一步杀人灭口,他们死到临头都不知因何而死…”
  冬葵动了恻隐之心,秦遇安歪在罗汉床上,举着本书,也不知道看没看进去,半晌闷闷地问冬葵道,“你说,鸡鸭不同于家犬,并不通人性,它们是如何知道时辰已到要回家的呢?”
第66章
  这一宿秦遇安睡得七零八落。一会儿满天飞鸡毛,一会儿又满地撒金豆豆,还有睡前盘旋在脑海里的那个疑问,「鸡鸭不同于家犬,并不通人性,它们是如何知道时辰已到要回家的呢?」,梦里也想不出个所以然,便一直纠结在梦里。
  突然,她溺水一般喘不上来气,奋力挣扎了许久,终于脱离了梦魇。等她悠悠转醒,气得七窍生烟,难怪她不得喘息,陆坦那厮正立在床榻之前捏着她的鼻子~
  秦宁一把拍开了陆大公子的爪子,气急败坏地冲外头喊,“冬葵呢!来人!过来把他给我宰了炖汤!!”
  冬葵正蹲在外间门槛儿上,跟不急兄如数家珍般地显摆她斗篷里的瓶瓶罐罐,听到她家主子的嚎叫,有气无力应了声「宰不了~」,之后推门走为上。
  秦遇安这几日过舒坦了,日日睡到日迟迟,今儿醒得早了些,通体不爽。她身着白色中衣,头发乱蓬蓬,女鬼般趴在榻上,气若游丝道,“你要干嘛?”
  小陆郎君不动声色地将狐裘毯子扯过来给她盖上,正色沉声道,“给镇远大将军的密函已经连夜送出去了,最多三日,吴将军的先锋营便会快马赶来。尺州那边传来消息,京都裁云坊已然下了定钱,金线势必要加急出货,这几日农庄必有异动,你快些起来,我们赶早挪到庄子附近去,一则提前熟悉地形,方便行动,二则监视一下那周围的动态,以免贻误时机…”
  “嗯,”秦遇安露出鼻子换了口气,未雨绸缪,甚好,只是她想到了一个只是,“这回怎么主动提出来带着上我了?”
  陆大公子不是向来嫌女人碍事累赘,打着「护你周全」的名义恨不得甩得越远越好得么。陆坦叹了口气,“从今日起,你我必须寸步不离,这里山水迢遥,地方长官各自为政,正所谓「山高皇帝远」…”
  现如今对方已有所警觉,但暴利当前又要铤而走险,一帮穷凶极恶的官匪,保不齐会做到什么地步,陆坦所言不无道理。秦遇安双眼放空,可脑子还灵光,默默颔首。
  陆大公子话说完了,转身要走,秦宁追出来一句问道,“你嗓子怎么哑了,可是着了风寒?不行休息一日再走也不迟…”
  旭日东升,熹微清冷的冬日阳光逐渐变得浓烈,一如小陆郎君此时的目光。他半边脸颊熔进了耀眼的晨晖里中,神色晦暗不明,双眼却如火如炬,将这小娘子从头到脚慢悠悠地扫了一遍。
  那目光肆无忌惮,秦遇安不由自主全身瑟缩,将赤足收进了狐裘毯子里。他垂下眼眸,硬生生地割断了注视,浓密的睫毛在鼻梁上打下了一道长长暗影,一抹轻笑在唇边一闪而过,“风寒倒不曾害,只是眼前秀色可餐,有些上火~”
  把嗓子烧哑了…
  秦宁错愕,一时间无言以对,他说得这是什么诨话!?这还是那个彬彬有礼行止有度的陆大人吗?!秦遇安大窘,抄起榻上的软枕便丢了出去。
  陆坦像个恶作剧得逞的泼皮少年郎,仰天大笑快步而出,出门之后却悄然伸出右手按住了心口。
  他是放肆了,只不过是放肆地说了句实话。方才那小娘子睡眼惺忪,金灿灿的暖光下没来得及涂黑的脸蛋白白嫩嫩,像一只剥了壳的煮鸡蛋,令人无端想握在手心捏捏揉揉,然后一口吃掉…
  一个时辰之后,几个人潜入山峦腹地。湖海侯墓占据着池州北郊一山之南,农庄则坐落在相邻山丘的另一脉。陈仓将一行人等带到一片密林,但见林间枝枝叉叉遮天蔽日,陈镖头一手指天道,“诸位,这两日我们姑且在树上将就一下吧…”
  深山密林,低头小心走路为妙,万一被蛇虫咬一口那可不是好耍子。离地两丈许的树杈上,竟安着几处鸟笼般的树屋,陈仓若是不说,秦宁看都不会抬头去看。
  与其说是树屋,其实就是个鸟窝,每个屋子仅能一人容身,零星分布在密林各处。
  游侠们为了行走江湖不被一锅端也是煞费苦心,难怪小陆郎君出门不愿带女人,这爬高上低的,非寻常女子可及。秦宁把马缰绳递给陈仓,好奇地四下观望,陆坦见状过来搭话,“住在此地是权宜之计,最多两三日,事情便会有个了结…”
  小陆郎君的大饼越烙越虚无,秦遇安跟着越混越不济,现在连一张四脚着地的床都落不着了。好在这小娘子并未抱怨此事,喃喃道,“你说,这鸡鸭不同于家犬,并不通人性,它们是如何知道时辰已到要回家的呢?”
  也不是秦宁非要车轱辘话来回说,其一她确实无解,其二她此时很难正视陆坦那张脸。
  多少年了这厮人前人后持正不阿,跟她的书信里更是亦师亦友,可你听听方才他说得那是个啥?好尴尬…简直是无耻之尤!
  她莫名地心慌,那种眼神太陌生,她接不住,但又不想承认,为今之计就是抛出个问题,此人解决问题的时候最正经。
  果不其然,听了她这话,陆坦沉吟不语。西北风吹起了地上的枯碎叶,马鸣风萧萧,一派凛冬的凄凉。半晌,陆大公子方才开口道,“秦遇安,想成事就得有代价,我何尝不知他们无辜,一时的悲悯之心很可能会招致满盘皆输…”
  这小娘子是在暗戳戳地提醒他那几个农户的存在,可革命就是流血牺牲,不论何时,压倒性胜利都是要靠打。农夫们虽不知首尾,但事实上他们就是入了局,不管是被动还是主动,刨人家祖坟之事他们就是参与了。
  硬要救这几个人的话理上不顺,就算击鼓鸣冤告到陛下面前,也洗脱不了一个伙同作恶之罪。现在对方如惊弓之鸟,有个风吹草动就恨不得立刻毁尸灭迹,这个节骨眼儿上去管那几颗棋子,无异于虎口拔牙。
  几条贱命,一介草民,小陆郎君肯花功夫解释,就已算得上慈悲。可秦宁却不买帐,“圣贤有云,「兵者不祥之器,非君子之器,不得已而用之…」,世人皆道陆大人乃一恬淡君子,莫非现在改了心性,要做一粗鄙小人了?”
第67章
  这小娘子借古喻今指桑骂槐,定是方才出言「调戏」惹到了她,看来伊人也并非刀枪不入。见自己家大少爷非但不恼,还被骂出了几分暗爽,不急在一旁下不自觉地皱起了脸,真奇葩,这是什么癫公癖好。
  陆坦眉梢微挑,唇角衔了一丝诡笑,“只说了句「难」,又没说不试,怎么还不乐意上了…”
  呵,这又开始往回找补了,秦宁懒得理他,转身便要走,陆公子扣住了她的肩,“等天黑了我们进庄子里看看,你去不去?”
  “我去做甚?”秦遇安拍开他的爪子,“去了万一再拖累了郎君。”
  陆坦脸上仍挂着那抹笑,“都是「兄弟」,谈拖累就生分了,再说了,你不是想知道鸡鸭如何知道回家得么~”
  「兄弟」,秦宁无奈地摸了摸脸上刻意敷上去得薄薄一层锅灰,行吧。
  夜幕降临,北风呼号,庄子里的农户正围炉取暖,闲聊着今年的降雪不似往年丰沛…突然,门闩莫名断开,厚重的木门吱呀一声就那样被人推开了,而院子里那几只看家的狼狗居然鸦雀无声。
  农家养得护院犬最是机敏警觉,平素稍微有个生人异动就狂吠不止,不等屋里的人反应过来,一个半大黢黑的小子先嗷地一声哭号了起来,“我的大黄二黄小黄呢?!你们全弄死了??”
  嚎罢便要夺门而出查看,被冬葵一把拽住了后脖领子,“没有的事,都睡着了而已…”
  那孩子拖着哭腔挣扎着说不信,冬葵烦了,唯恐他大吵大闹误了大事,便横眉厉声道,“莫声张!跟你说睡着了就是睡着了!再要胡缠,我便让你也跟着一起睡着!”
  一吓唬倒是管用,那少年郎眼泪汪汪地再不敢高声。
  农夫中有一银须老者颇有些大当家的模样,挺身而出挡在了一家老小之前,拦下了手执铁耙就要往前冲的小年轻,抱拳对这些贸然闯入的不速之客颤声道,“各位好汉,我等不过是一帮务农的草民,身无分文,这庄子里的一砖一瓦都东家的,万望各位英雄手下留情,留在下一条活路…”
  但见中间那位形貌既伟迥然不群的郎君抬起了头,凝着水亮的眸子望向他,直截了当道,“老丈只知为「东家」卖命,可万一这「东家」是在挖帝王家的墙角呢?”
  一石激起千层浪,此话一出,那老者的嗓音颤得更甚,几乎有些发抖,“郎君高姓大名?何出此言?”
  这来者也不急于自报家门,一屁股坐定,开始自顾自地将有关他们「东家」,以及那群鸡牵扯出的来龙去脉不疾不徐一一道来。等他说完,地上已然颓然跪倒了好几位,领头的老者面如土色,哑声道,“郎君所言当真?!”
  陆坦欠身示意,不急忙上前将老者搀起,“老丈去验一验那鸡屎便知…”
  那几位壮丁钉在原地发呆动弹不得,那小儿郎无知者无畏,借机跑了出去,看到家里那几条黄狗确实趴在院子当间酣睡,方才放下心来,又改道跑去鸡舍旁边的仓库,打开蛇皮袋子,蒯了半铲子半干的鸡粪回了屋。
  一屋子的人也顾不得腥臭污秽,齐刷刷地蹲在水盆边一探究竟。几番淘洗过后,木盆底在昏黄的灯烛下星星点点的金光若隐若现,众人面面相觑,心如死灰。
  几条汉子心存侥幸,闷声道,“这些都是郎君的猜测,可有实证?”
  眼前这小哥儿看着倒是气宇轩昂,可看那模样而立之年估计都尚未到,一身玄色狐裘大氅,从上到下连个扳指玉佩都没有,腰间隐约挎着一柄宝剑,用布套子罩着,也不知道是何来头。
  嘴上没毛办事不牢,相对而言,每隔半月来收活鸡的那几位大人可阔气多了,当场结得现银可是实实在在看得见摸得着的。
  银须老者倒是个拎得清的,没等小陆郎君再开口,他面色冷峻缓缓道,“还要甚实证,论起来,咱们才是实证…”
  东窗事发时会被第一时间消灭的人证。
  复盘回想,这趟活儿接得破绽百出。谁家会把农庄开在人迹罕至的古墓侧旁,哪家买鸡会稍带着排泄物一同收去,谁又会寒冬腊月仍坚持要活鸡出笼。远在京都的那位大人也是煞费苦心,为了掩人耳目居然特地纳了个当地女人。
  不用说,一干账目都挂在这姨太太名下,万一事情败露,幕后操纵者定会将自己择得干干净净,然后以一副受骗者的姿态悲愤交加地仰天长叹,“真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窗外寒风凛冽,屋里寂静无声,老者思忖片刻,毅然决然笔直跪下道,“郎君,我等实属良民,找这个营生也是为了养家糊口,千不该万不该贪图这点蝇头小利,现在追悔莫及…万望郎君给指条明路,救我等一救!”说罢,带领几位大汉齐刷刷地叩起了头。
  陆坦候了这半晌就在等这个桥段,但见他沧浪浪拔出了宝剑,陈仓眉梢一挑,这套路他熟,小陆郎君又要开始他的「招安三件套」了。
  先展示这柄御赐的上方天子剑,表明他一言九鼎,所言所行皆有天家作保,一般这个环节下来凡人已然被震住了;
  接下来开始介绍本公子的家世门第,此处会着重强调「吾乃工部尚书之嫡长子」、「朝廷命官」、以及「陛下近臣」等贵重身份,而对自己那芝麻粒大小的品级避而不谈;
  最后一步是亮出此番北上专用的敕走马银牌,试问北方州府村镇谁敢拦本官?谁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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