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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广苑——四润【完结】

时间:2024-12-20 17:19:34  作者:四润【完结】
  秦宁哭笑不得,全身软绵绵得笑也笑不动,只轻声说了句,“我要吃「羊脂甘露」~”
  喜婶儿先是一愣,随即喜笑开颜。这菜名是大小姐给她爱极了的羊肉汤起得,旁人无从知晓。
  秦遇安也不是说说而已,一连二十余日,她的肉身被史郎中用药凝住,任凭日升月落,定定地钉在了受伤那天的时光里。
  不得不说那小老儿确实是艺高人胆大,冰天雪地里秦宁心脉冰凉,坏血不得流通,伤口也未再化脓加重,为那六尺弥香发挥消炎效用争取了时机。
  沉睡时每日靠一点牛乳充饥便够,反正也无甚知觉,可现在,秦遇安饥肠辘辘恨不得吃一头牛。她自然不会吃独食,可当她再招呼冬葵一起,却发现冬葵闷闷不乐食欲全无。
  历经那场恶战,冬葵元气大伤,可按史郎中的说法,冬葵会功夫懂药理,中毒或遇险时会自封经络止血解毒,故而虽然她身上的伤看似比秦遇安五彩斑斓,但却能早好几日醒来,恢复也会比秦宁要快,那她兀自茶饭不思地发什么愁?
  不消三日,秦宁已然能自由行走了,脸色也润泽了很多,髌骨之上的那块肉坑虽有些骇人,愈合得也算理想。趁着史郎中给她诊脉,秦遇安问起了冬葵的情况,“她可是还有什么不好?”
  史郎中理了理山羊胡,“冬葵的皮外伤业已治愈,老夫正想请大小姐的示下,下一步要怎么治?”
  把秦宁问得愣,“大夫不是您吗?您问我怎么治?我哪懂?”
  “不是那个意思,”神医有条不紊道,“冬葵幼年被剧毒伤了根基,体质异于寻常女子,此番恶斗她心脉全乱了套,现在只是皮外伤好了,而伏行血肉之间的十二经脉却仍淤滞不畅。如今有几种不同的医法,不知大小姐中意哪种…”
  “我中意何种无妨,”秦宁脱口而出,“冬葵她自己定夺便可。”
  史郎中的寿星眉一抖,“她若能打得定主意,还会吃不下饭?”
  倒也是。不过用得着纠结?秦遇安问道,“那都有几种治法?”
  神医不紧不慢地逐一介绍,“第一种是「浅治」,哪里坏了修哪里,治好之后与从前一样能打,但一样命短;还有一种是「根治」,将其经络心脉全部打乱重整,虽有些苦楚,但日后与常人同寿,只是此法堪称摧枯拉朽,治好后武功全废,真气荡然无存~”
  “第二种!”秦遇安骤然打断了史郎中的话,话音未落,又不容置疑地重复了一遍,“必然是第二种!”
第76章
  与此同时,赤州通判府的书房内,陆大人正在给他挚友兼同僚兵部郎中冯嘉冯大人接风洗尘。
  秋猎过后,小冯大人奉陛下密诏,执「龙符」即刻动身前往边塞要地栌镇,代表朝廷与吴大将军的副将一起,调边军十万赶赴江河关,助吴大将军一臂之力,现如今先在赤州与陆通判汇合,伺机而动。
  时至午后,太阳还未西坠,这二人相对而坐,执一壶清酒,从大塘朝堂谈到东胡屠后厨,时而对着舆图比比划划一本正经地议事,时而又拈着酒盅咬着耳朵窃窃私语,总之是包罗万象无话不谈。
  正聊得热火朝天,陆不急悄然潜入书房,附在他家公子耳边一阵低语,小冯大人见状不满道,“士别三日,不急就与我生分了?难道还有什么事是本公子不能听得不成…”
  几杯浊酒下肚,小陆郎君有些耳热,但见他一摆手,“不怪不急,内宅之事,本就不该声张。”
  “哦?”,冯嘉笑得颇有深意,“听说阔然此行北上终于带了女眷,呵呵呵…不过终身大事嘛,切莫着忙,京都不知多少大家闺秀摩拳擦掌静等着「陆钦差」返京呢~”
  池州金砂铸成了成车的马蹄金,正源源不断地运往大塘国库,雁过拔毛,小陆大人断然少不了陛下了恩典。原先的官场小透明陆坦居功至伟,现在一跃成为「京都小财神」,甚至连官居七品都成了优点,那必然是圣上隐藏其「钦差」身份的挡箭牌…
  陆坦笑而不搭这一茬,“好时你先少坐,我去去就来~”
  明知有贵客驾临还要来请,可见这热闹或篓子不小,小冯大人哪里坐得住,必须跟上前去一探究竟。
  可当来到东厢房,见到太师椅上坐着的竟是一身常服素面朝天的秦宁,冯嘉大惊失色,一时间忘了行礼,脱口而出惊呼道,“阔然!你你你好大的胆子!!”
  一惊一乍地作甚,秦遇安脸色铁青地扫了一眼这位小冯大人,敷衍地点了点头权当打了个招呼,仿佛她这个待嫁公主出现在前未婚夫的内宅里头并无不妥很正常,紧接着便又是头一甩脸一拉不理人了。
  冯大人回过了神,这就要行君臣大礼,秦宁手一挥好生不耐烦,“免礼!免!我连个丫鬟的主都做不了,又岂敢受朝廷命官的大礼!”
  少见秦大小姐说话这般怨气冲天,一句话足足冲倒一屋子的人,饶是小冯大人性子再活分,一时半会儿也不好接话。
  陆坦环顾四周,但见冬葵笔直地跪在罗汉床边,昂首挺胸一脸倔强;秋葵则低眉顺眼地立在门边儿上,托着个茶盘儿装聋作哑,那架势是随时准备落跑;喜婶儿压根儿不在屋,估计早躲后厨去了;杨先生一看就是身不得已被薅过来的,远远地坐在方桌前煞有介事地给史郎中打下手,拿起一根银针递给神医,神医擦了又擦,再放回袋子里…
  难怪院子里头其他丫鬟婆子连个影子都见不着,想是谁都不想触这个霉头。
  冬葵向来以「武士」自居,在她家大小姐跟前从来都是警觉战备的傲立姿态,非战死不轻易屈膝,何曾见她如此跪过。估计不是一般的冲突,否则秋葵也不会无计可施,壮着胆子央求不急来叫他陆大公子。
  暂且不问前因后果,陆坦沉声对秦遇安道,“她重伤初愈,天寒地冻的地上这么凉,倘若跪时间长了再添新伤如何是好?岂不是白费了史大夫的心血…”
  这一点正戳在秦宁的揪心之处。满屋子的人都充当闷葫芦,她一腔的火气正无出发泄,这节骨眼儿上胆敢有人诘问于她,她立刻恶声恶气道,“是我罚她跪的么?!明明是她自己下跪要挟我!…”
  不等秦大小姐控诉再多,小陆郎君「咄!」得一声对冬葵斥道,“大胆!你家主子既不曾罚,你跪在这里碍什么眼?来人!把她拖出去!上别处跪着去!!”
  冬葵心说这都什么乱七八糟,去别处我还有什么可跪的,但陆公子一声令下,不急闻风而动,冬葵来不及辩解,便被擎着胳膊肘子架走了。
  秋葵眼乖,连忙撂下茶盘佯装去扶。史郎中旋即跟上,“公子所言极是,老朽这就去给冬葵女侠诊一诊脉…”说罢颇为体贴地将桌上的针灸布搭子留给了杨探花,杨先生顺手捧起来,一行人疾行而去~
  三两句话的功夫,一屋人全给打发了,就剩下秦宁陆坦和冯嘉。
  小陆郎君一言不发地睨着冯嘉,却见小冯大人脚下如生了根一般,躬身起手对秦遇安道,“启禀殿…”,刚开了个头,话锋一转,又道,“秦小姐有所不知,今日休沐,方才陆大人为本官接风,略饮了几杯浊酒,阔然一向不胜酒力,下官唯恐他酒后失德冒犯娘子,故不愿离其左右…”
  秦遇安灌了一盏清茶,没好气道,“冯大人请坐便是,谁还赶你走了不成?”
  怎么没人赶我走?陆阔然这锐利的眼神分明就是要赶我走…小冯大人拱手称是,施施然坐下,脸上那一点子狡黠分明就是在说,「阔然你休要怪我,我这可是奉公主之命不得不作壁上观呀~」
  好友跟损友本来就是一种友,陆坦抿唇挠头,转身对冯嘉道,“你就不好奇玉安公主缘何在我府上?想知其中端的,我这就让不急去书房细细说与你听,过时不候…”
  若论起得失取舍谈条件,那还得看陆阔然。留在这屋里头顶多就是听听陆坦如何「劝架」,可玉安公主是何时以及如何与阔然「暗通款曲」的,这可就有意思多了。
  冯嘉权衡再三,终于还是站起了身,提起一根手指戳了戳陆坦的肩,“算你厉害…”
  看着小冯大人略有不甘的背影晃晃悠悠踱步推门而出,秦遇安不禁讥笑道,“陆大人还真是不拘小节,这是要拿一路上的阴差阳错当作「风流韵事」跟旁人卖弄么?”
第77章
  她脸颊潮红气息稍有些急促,陆坦不禁又上前捏了捏她那根手指,有些颤抖微凉。
  他叹道,“什么「韵事」,分明都是「难事」。冯嘉也算不得旁人,他是自己人,他虽顽皮,却并非那搬弄是非的碎嘴之辈。再说,前路还需他帮衬,将你我之事告知于他未尝不可。”
  什么叫「你我之事」,你我间有何事,还「未尝不可」,这话听着好似真有什么「奸情」坐实了一般。秦遇安扯回手指头刚想出言驳斥,可小陆郎君接下来的话令她立刻收了声,“总好过将冬葵推到人前…”
  回到冬葵疗伤这件事,秦宁胸口发闷如鲠在喉。
  这女子半生飘零,孤苦无依,受尽皮肉之苦,跟随秦遇安这几年好不容易不再食不果腹,但这大半年出生入死,为秦宁挡得刀不尽其数,“我不愿她余生还这么打打杀杀的,我要保她平安顺遂,衣食无忧,长长久久地活着。”
  “呵…”秦遇安话音未落,陆坦扑哧一下轻笑出声,“你要保她?”
  甘醇淡淡的酒香飘渺逸来,字字句句透着轻慢,秦宁蹙眉,“有何不妥?又有何不可?不能喝就别凑那个热闹…”
  她秦遇安现在不单是有钱,还有名号,怎么就保不下来一个丫鬟,这人几杯黄汤灌下去简直是形状全无。
  实则小陆郎君头脑清明,口齿清晰,“现如今本大公子乃陛下近臣,金山我都找得着,想要银子更是取之不尽,我也想保你「平安顺遂,衣食无忧,长长久久地活着」,不愿你顶风冒雪东奔西走然后死里逃生,你缘何不答应?”
  此人一贯是谦谦君子,何曾见他这般言辞激烈咄咄逼人过,秦宁一时语塞,张口结舌半晌方才挤出一句,“这分明是两码事,焉能同日而语…”
  话里话外尽是底气不足,陆坦晓得这小娘子心中自有斤两,便罔顾她的嘴硬继续道,“你恼得是做不了她的主,不妨也问问她心中所想,说不定她也不是一心尚武。大广苑那一亩三分地你尚且放不下,她又如何能放下这满身的修为?”
  也不是你觉得对她好,她就真觉得好。
  凡事就怕对比,将心比心之后秦遇安有些气馁,声音有些丧丧的,“那她要是非要像从前那般呢?”
  “那就随她去,只要她不悔。”
  这郎君最是善辩,话说得干脆利落掷地有声,秦宁揉了揉眉心,闭眼再睁开,开始往外走,小陆郎君先一步拦下,“你作甚?”
  “不跟她吵,我去问问她…”
  陆坦走过去抄起衣桁上头挂着的貂皮袍子,从上到下给她包裹严实,等系好了前襟的飘带,他自言自语般低声念道,“秦遇安,再如何不乐意,我也放你走了,你也学学我~”
  秦宁没有抬头,她没敢。
  说是去寻冬葵不假,但也是个托辞,她能再跟陆坦呆在同一个屋檐下。人心总是会有些潜移默化的变数,原先让她跟他分一张锦被她都安之若素,今日不行,尤其是方才他讲出那样的类比过后。
  她隐隐有些怕,此时他若做出什么逾矩之事,她怕她不会拒绝,甚至不会躲。
  东屋耳房里,史郎中还在慢悠悠地磨他的银针,杨探花干脆趁机寻他老婆去了。秋葵在跟冬葵絮絮叨叨,见秦宁进来,后头还跟着陆大公子,连忙起身,独留冬葵气鼓鼓地坐着。
  秦遇安一声轻叹,“你跟我说说你心中到底作何打算。”
  冬葵撩袍子又要跪,秦遇安火冒三丈,“你再敢!我将你膑骨剔出来喂狗你信不信!?”
  凶残。小陆郎君无奈,“好好说话~”
  冬葵垂首抠起了手指甲,“我自然也盼着能多活几日,多侍奉大小姐几年,可你也知道,我别无所长,唯有这一身的拳脚功夫拿得出手。若没了这个本事,我想遍了苑子里所有的差事,也没一样干得好,那岂不是混吃等死成了个废人,多活那几年又有何用…”
  秦宁低头,沉吟不语。想起方才陆坦所言之事,她舍死忘生折腾这一趟,是因为大广苑算她的心血之作,她不舍得。
  秋葵做得一手好针线,喜婶儿一人便能做出十全十美的家宴,没有杨先生盘不清的账,也没有史郎中解不了的毒,那武功全失的冬葵的价值又在哪里,她又该如何自处呢?
  秦大小姐不愿去做深宅主母,那冬葵也只愿马上请缨。士可杀不可辱,武士与其疤疤癞癞的活着,还不如死了。秦宁终于开了口,“且都随你吧…”
  “依老朽之拙见…”闷在旁边许久的史郎中忽然插话,却再一次被秦遇安打断,“那就劳烦先生按冬葵的意思办吧。”
  “哎…”神医的胡子都快要捋掉三根了,“老夫已经是第三回 开这个头了,回回都被大小姐给截回来,就不能容老夫说完。”
  老先生叹了口气,又道,“依老朽之拙见,不妨选第三种法子,可称之为「缓治」。此法有些耗时,需七七四十九天,将十二经脉逐一疏通,不动肢节,不伤脏腑,不坏真气,徐徐图之,缓缓修复。功成之后即可延寿,武学修为只会精进不会损毁…”
  秦宁即刻展颜,回嗔作喜道,“有这等上佳之选,先生为何不早说?!”
  史郎中摇头,心说你倒是给我机会让我说呀,但见老郎中痰嗽一声,“不过…”
  就烦这老大夫口中这种先扬后抑的「不过」,秦遇安提心吊胆道,“不过什么?”
  神医倒也不卖关子,继续不疾不徐道,“不过是药三分毒,世间也无万全之法,「缓治」虽看似两全其美,但独独打不通太冲脉,恐怕日后珠胎难结,终生无子…”
  咳。这能算什么毛病,秦遇安长出了一口气,转身对冬葵道,“莫要发愁,你若非要养孩儿不可,回头叫秋葵多生几个,你挑个中意的抱走便是。”
  秋葵:???
  “还有…”这老人家话就不能一口气说完,秦遇安被他这一唱三叹弄得心里七上八下得,“还有何事啊老神医?”
  “还有就是若用此法施治,需移行至尺州,那里有一眼「始芳泉」,为施治所必须,亦对小姐体内残留的寒症亦大有裨益。”
第78章
  神医这话刚一出口,秦遇安愕然,“先生的医术已精湛至此了?!名声如此了得!连泉水都以冠名姓「史」了?”莫不是药神往那汤泉中注入了什么灵药,自此汤泉另有了奇效?
  闻听此言,史郎中忍俊不禁,不等他解释,不急也笑道,“是开始的「始」。小姐可还记得北上时沿途遇到的那些温泉,均是这一汪清泉的余脉。”
  不愧是前工部员外郎陆坦的侍卫,目之所及无不青山。神医点头赞许道,“正是。这眼清泉坐落于火山之巅,乃百泉之源。水底幽深,长着一种水草名曰「芳草」。每逢月圆之夜,这水草便散发出馥郁馨香,直至漫出水面,能绵延出三里之遥,故得此名。浸了这水草的汤泉炎波滚滚,热气腾腾,最是活血舒筋通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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