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旋转门——猕猴桃干【完结+番外】

时间:2024-12-21 14:53:43  作者:猕猴桃干【完结+番外】
  季茗心几次三番地请求,都被秦郁棠毫无转圜余地地推开了,他只好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说赶着回家去给秦总管浇花。
  他大概能猜到秦郁棠这是在报复自己的隐瞒,但秦郁棠给的安全感太足够了,他根本有恃无恐。还能牵手拥抱,还能独占彼此的一切就好,两块拼图中间留条细小的缝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总有一天,秦郁棠会放弃追问。
  秦郁棠落地天河机场时正是黄昏,长河落日,美不胜收。
  饶律接了桩案子,案情其实一句话就能概括:一起白手起家的朋友反目成仇,正在闹财产分割。
  这种事说来毫不稀奇,令人唏嘘的是,当事人之间有超过50年的友谊,甚至其中一个人还为对方承受了几个月的牢狱之灾,他们从一无所有到富甲一方,利益始终牢牢绑定。直到这几年因为投资不利出现裂痕,最终使得双方豁出去了半辈子的交情分道扬镳。
  富豪分蛋糕,喂饱刀叉上的小蚂蚁。这案子光委托费就高的令人咋舌,更不要提后续的收入,那都是看得见的胡萝卜,吊着饶律这头勤劳的驴子。
  秦郁棠就是饶律的基础加速道具,好用不贵,那就说好听点,能者多劳,说难听点,往死里用。
  一连7天她都没怎么休息过,日均工作时间超过16个小时,季茗心给她打电话她没空接,给她发微信,她也是半夜才有时间扫一眼,扫完草率地发过去一个“咖啡”表情,班味儿重得鬼见了都要绕道走。
  有时候她连表情都没回,直接握着手机睡着了,第二天早上再给担心一整晚,夙夜忧叹的留守儿童季茗心发过去一个“太阳”的表情,告诉他自己还活着。
  这工作节奏太变态,季茗心忍无可忍,提出自己要来看她。
  “你不相信我是在工作吗?”秦郁棠一句话将他拦了回去,给他敲响警钟说:“你也有自己的工作。”
  眼看还有三四天要过年了,季茗心批完了公司放假前的所有文件,发完了年前最后一笔津贴,总算等到秦郁棠那边工作告一段落的好消息。
  他哼着小曲儿,戴着秦郁棠买的护腕,把车开去洗车店洗了个干净,结果刚洗完开上路,下了场混着泥土的小雨。
  他的心情和他的挡风玻璃一样,从透亮到斑驳,只花了一条微信消息发送的时间――秦郁棠说自己这两天有些私事,得等到腊月二十九那天才回来。
  什么私事不能直接说呢?
  季茗心已经受够了她这几天的冷淡,决意不去主动询问私事的细节,秦郁棠如果真在乎他的感受,就该主动告诉他才对。
  秦郁棠的看法恰恰相反,她在此地颇多旧相识,这些人和她的联系虽然不密切,但和季茗心,那可以说是半毛钱关系也没有,除非季茗心主动要求,否则按照他的性格,对待这种性质的社交,态度就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愿意掺和,她不如不说自己去干嘛,省得给他制造抉择上的麻烦。
  倒是找她的人问起季茗心来了。
  唐乐橙一边给她展示自己手机里的婚纱照,一边问秦郁棠:“你还记得季茗心吗?”
  “怎么了?”秦郁棠现在对“从别人口中听到季茗心的名字”这件事有点应激,总担心没有好事发生。
  “哦。”唐乐橙还以为她这反应是早没联系的意思,放松到:“他前一阵在那个抖音上特别火,说他卖假货、私生活不干净……这些那些的嘛。”
  秦郁棠不知道从哪里戳穿对方,只好跟着演下去:“真的假的?”
  “假的吧。”唐乐橙看人还挺准,摇摇头说:“他不像是那种人,而且哦,我告诉你,我今天才吃到瓜,说是揭发他私生活的那个人自己进去了。”
  “什么时候的事?”秦郁棠出于一个律师的职业病,紧跟着便问:“什么罪名?怎么判的?”
  “你看嘛,蓝底白字都出来了。”秦郁棠就着唐乐橙的手机看警方通报,徐文被抓的原因和她想象中不太一致,居然是因为非法组织赌博进去的,至于他那些年吃过的人血馒头,在通告中只是一笔带过。
  法理和人情,有时候真不在一条线上,秦郁棠作为从业者,能够想到宋雨航为这码事付出了多少额外的精力,又忍不住慨叹于法制建设的未竟之处实在太多。
  “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唐乐橙收回手机,捏着一角在手上转了转,无聊地托着腮说:“我还记得你上高二的那一年,我跟石头半夜开车送你们俩去火车站,那天在站外,我还跟石头说你们俩以后或许要走到一起。”
  秦郁棠尴尬一笑,正要开口坦白,便听见扬着幸福嘴角的乐橙感叹说:“不过那辆车上四个人,能成一对也不错了,两两配对,那几率多小啊。”
  “是啊。”秦郁棠放空视线,心想自己和季茗心互相羁绊的前半生,发生了太多小概率事件,也许这就是命定的缘分,躲不开,逃不掉。
  “你跟石头是初四办婚礼是吧?”秦郁棠琢磨着,自己可能无法到场,礼金应该多给一些。
  “是啊。”唐乐橙盯着她欲言又止的表情看了两秒,噗的一笑,挥手道:“来不了也没事儿啦!石头早上就跟我说了,你可能不方便来,你别整得我们俩要绑架你一样紧张。”
  秦郁棠肩膀松下来,笑着舒了口气说:“还是老朋友了解我,我确实……家里不太方便。”
  小村子里的人际关系盘根错节,秦郁棠要去参加婚礼,不可避免地就得回老家,到时候她好几年春节不着家的事情怎么解释呢?
  “石头也这么说的,所以他非让我今天把你留在这儿,等他晚上下班回来,我们一起吃个饭,就当你提前给我们俩庆祝了。”
  “好。”秦郁棠感激不尽。
  乐橙想到什么,立刻凌厉地投来一瞥:“知道你挣得多,但是你别抢着付钱啊,我们俩请!”
  秦郁棠笑笑不说话,石头和乐橙还以为自己攒下那点儿薪水能在北京买房子,那实在是个美丽的误会。
第七十二章
  年前因为徐文被抓的事情,有关季茗心的舆论又在网络上小火了一把,言动体育直播间的观众人数大涨,这年头流量即金钱呐,自家领导在普罗大众那里攒够了同情分,订单也就像窗外的雪花般纷至沓来。
  年底大促加上这么个天降富贵,把整个办公室的人都忙得人仰马翻。
  谁家刚建起来的草台班子能经得住这么严峻的考验呢?不少人都想着拿完年终奖就跑。
  这可把季茗心愁坏了,这里超过一半的人都是他亲手招进来的,好不容易形成体系,能够正常运作,忽然要瘫痪――他该怎么和剩下的员工还有宋雨航交代?
  管理层也不好当,别人看着威风,其实身不由己的时候不少,季茗心在人力、财务和业务部门中打转好几天,才最终确定了一个奖励方案,方案审核下来握在手上,他算是把心揣了一半回肚子里。
  说一千道一万,有钱才好办事。
  剩下的时间,他亲自找分公司的骨干员工私聊,一个个稳定军心,除了真金白银的干货,其他都是些陈词滥调,无非是画画饼,宽宽心,表明自己和员工站在同一战线。
  这招对于职场老油条已经不起作用了,但是对于许多校招进来的新人还是很有效果的,大家无不觉得老板可真是掏心掏肺地对我好,除了更努力工作以外,简直无以为报。
  季茗心自己是过来人,从前吃过这套说辞的亏,因此最不屑领导嘴皮子上的安抚,可是阴差阳错,现如今还是坐在了自己曾经最讨厌的位置上。
  他半夜收工,想给秦郁棠打电话,又怕吵到她休息,换成了发微信,语气很愧疚:“我只能保证我没有和这些小孩说假话。”
  他急需秦郁棠的安慰,如果秦郁棠可以给他盖个“好人戳”那是最好,可惜秦郁棠没回复――大概是休息了。
  不太死心,季茗心又上办公软件看了一眼,发现这人两分钟前上线过。
  不是吧,有空看工作消息,没时间回复他?
  季茗心皱了皱眉头,怀疑秦郁棠还在介意自己隐瞒经历的事情――那些过去对她而言真有那么重要吗?
  如果重要到会影响两个人感情的地步,他……是不是也可以考虑坦白呢?
  不早了,季茗心放下手机关灯睡觉,手臂习惯性地摸了摸身侧,空的,他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决定有什么事明天早上再说。
  这对秦郁棠来说是一个不眠夜,她坐在出租车里,紧紧握着唐乐橙的手,车窗半开着,冰凉的晚风灌进来,能冰镇住人的整个上呼吸道,让人每吸一口气都更冷一些。
  这段高架桥她高中时代走过无数次,从没觉得有这么长,怎么开也开不到头似的,秦郁棠甚至有那么几个瞬间都怀疑自己是穿越回了秦利民刚去世的日子里,她总是在半夜里瞪着天花板幻想阎罗殿和孟婆桥,努力想要数清那条路上有多少鬼魂,都姓甚名谁,生前有哪些故事。
  这种催眠方式也是前无古人了,但尽管如此,她还是无论如何睡不着,夜晚被失眠拉得很长很长……
  如同此夜,如同此路。
  秦郁棠想到这里,身体不自觉地抖了一下。
  被她牵住手的唐乐橙却毫无察觉,凑在驾驶和副驾驶的椅背中间,伸出脑袋去目不转睛地看着前方,秦郁棠心疼地想,如果不是自己在车上,她可能会要求司机开到120码。
  石天一出车祸了,这是一个小时前秦郁棠从唐乐橙那里得到的二手消息。
  这一天是农历的腊月二十八,车队里许多司机都回家过年去了,石天一作为小领导,自己出面顶上部分工作。
  他从小爱车,很可惜,长大后没能拥有豪车,但却成为了一个司机,专门跑城际的商务客运,这一两年凭借着脑瓜灵活,办事牢靠,成功晋升为领队,工资涨了一大截,这才敢贷款上岸房子。
  有了房子,他才好意思去找唐乐橙爸妈提亲。别的亲戚朋友总觉得他太拖沓了,要不是攒钱买房拖了几年,没准儿他现在娃都两只了。
  有亲戚酒后吐真言:“唐乐橙是什么很好的条件吗?还非得要求你有房有车,她想做衣食无忧的大小姐啊?配吗?”
  石天一没说话,在饭桌上点了根烟。
  和自己高中肄业不同,唐乐橙当年考了个平平无奇的本科,念了个不知所以然的专业,一毕业就碰上就业寒冬,在这个本科生满地走,硕士生到处有的城市,历经重重厮杀才找到一个大型房地产公司的销售职位。
  这年头卖房的人多,买房的人少,唐小姐仨月里有俩月只能拿基础底薪,将将够负担房租水电的,自己做饭多买点儿荤都不敢,毕竟预算就那些,捉襟见肘,今天要是嘴馋吃了虾或者牛肉,明后两天就得吃土豆丝土豆片土豆块了。
  她家庭普通,外型普通,学历更普通,算来算去,也就剩下单位名声响亮这么一个优势,可大伙儿也不傻,谁不知道地产行业现在是日薄西山了,就唐乐橙这么个情况――在媒人那里都属于难出手的大路货。
  偏偏石天一拿她当月亮捧着,别人有的,他卯足了劲儿也要给唐乐橙挣回来。
  都说取乐橙不用掏血本买房,石天一不这么认为,他不仅要买,还要买好的,自打决定攒钱买房起,他连软包黄鹤楼都不抽了,每个月出勤率都是队里第一,碰上节假日多的时候,他能领先第二名一大截。
  终于,靠他自己这些年的积蓄,再加上双亲的一点贴补,他赚到了一个三环内的首付,房子是和乐橙一起去看的,为了乐橙工作方便买在徐东,贵是贵了点,周围配套却很完善,兼备新城的便捷性和旧城的烟火气。
  俩人都很喜欢,尽管房子是简装的,家具一样也还没买,但胜在南北通透,他们站在阳台的落地窗边上,风从身后空空如也的客厅吹过来,乐橙深呼吸一口,笑着看他说:“咱们终于有自己的家了。”
  距离他们俩在阳台上讨论沙发买什么颜色才过去不到半年,石天一就没了。
  所有人都知道生活本身变化多端,但少有人预备好经历这种程度的无常。
  秦郁棠左手从指尖到肩膀都是冰凉的,唐乐橙的手只会比她更冷,她刚想问乐橙要不要把窗户关上,就听见她用最隐忍、最平静的哭腔和司机说:“您能不能快点儿开啊?我未婚夫要冷了。”
第七十三章
  每逢春运,秦郁棠都能在网络上看到几起重大交通事故,似乎只要基数够大,概率不为0,惨剧就必定发生。
  只是那些事故都离她很远,远到不值得她为这些新闻停留超过10秒钟,感情上亦是死水微澜,无动于衷。
  但是今天,上帝随手扔出的骰子在茫茫人海中,毫无预兆地砸中了一个与她近在咫尺,相识多年的人,就这么直截了当地带走了他,连半分讨价还价的空间都不给。
  在医院见到石天一遗体前,秦郁棠一直在心里默默祈祷,希望他看起来没有受太多罪。
  但事与愿违,追尾石天一的是一辆重型卡车,他当时车上还有两名乘客,都是刚刚旅游回来,准备回家过年的大学生,俩孩子没系安全带,当场被撞得头破血流,小轿车被挤在高速分隔带和卡车货厢之间,车门变形的边缘割破了其中一个孩子的小腿,消防把他身体拽出来时,血已经快流干了,腿上的白骨隐约可见,让人不忍直视。
  相比之下,石天一的情况还算好的,他多根肋骨粉碎性骨折,白布揭开时,能够很明显地看见遗体上胸腔的塌陷。
  他在到医院之前就已经停止了呼吸,因此没人给他换衣服,断掉的肋骨刺穿肺部,血沫从他的鼻腔和口腔溢出来,这会儿已经结块了,暗红色的,挂在脸上,配上一身的破衣烂衫,看着真像是从死人堆里刨回来的。
  “死者家属?”医院的医生看了秦郁棠和唐乐橙一眼,轻声问:“谁是?”
  “我。”乐橙有气无力地举了下手,她除了进来时看了一眼石天一,其他时间都拒绝把视线朝向那个方向。
  “妻子?”
  “是我。”乐橙红着眼圈点头,秦郁棠不知为何被这两个字戳中泪点,一扭头哭了,无声地抹了把眼泪。
  “死亡时间是1月28号下午8点03分,死因窒息……节哀。”
  乐橙认真听完了这番陈述,表情严肃得好像是国防部长在收听政治新闻,其实对方说的字一个也没进脑子,她盯着医用口罩上一鼓一鼓的布料,幻想有张嘴在口罩后一张一合。
  假的吧?就凭他上下嘴皮一碰石天一就出车祸死了?怎么可能!
  做梦吧?怎么会做这么糟糕的梦,真不吉利。
  唐乐橙蹙起眉头,内心已经对这场戏很不耐烦了,听完还是礼貌地点头说了一声:“谢谢。”
  人在极度痛苦时,大脑会自动建立起防御机制,用幻想来隔绝现实――往往是因为现实的痛苦已经濒临极限,无法再增加一厘。
  医生大概猜出了唐乐橙现在的状态,表情凝重地看了她一眼,又将视线转向一边还能哭出来的秦郁棠,嘱咐道:“太平间那边一会儿过来拉人,可以陪同但是不能跟进去。”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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