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闲带着终于完成蒋文静任务的激动心情,参照百度整理标准答案:陶希喜欢的男人要有潘安的貌、驴一样的老二、邓通的钱、还要在小事上做足功夫并且很闲。
“可你怎么知道,”安闲眉毛拧成蚯蚓状,“他……有驴啊?”
陶希右手捧脸,细长的手指轻轻弹过脸颊,抿唇笑她:“我孩子都有了,怎么会不知道。”
“这种人你从哪儿找到的?”
安闲已经不知道要怎么形容了,黄金矿工都挖不出这么纯的工具型男人。这真的可以告诉蒋文静吗?虽然她在网络上比较放荡,但是在长辈面前还是羞于谈性的呀。
“我逗你玩的。”陶希敛了笑意,把餐桌上的餐盘收拾到洗碗机里,“你就别管我妈了,她就是爱干涉我的事,没灿灿前就这样……你就说你被我拉黑了。”
安闲点头,还是忍不住八卦,“灿灿爸真这样啊?”
“不全是,这种事吧,有时候就是看感觉。”
陶希的目光看向女儿,认真端详灿灿脸上是不是真有成阳的影子。她觉得安闲在胡诌,成阳全身上下都是硬邦邦的,完全看不出哪里像自己软乎乎的可爱女儿。细看看好像是有点,成阳鼻梁很高,灿灿有遗传到。
她看得入了神,连手机上的电话都看成了那个熟悉的号码。再三确认后,陶希挑眉,莹润的指甲轻轻敲击屏幕,没有立即接听。
陶希从来没想过要让成阳知道女儿的存在,虽然他知道了会多一个人爱女儿,但他会结婚,会有婚生子,他的爱会分成很多份,还伴着无尽的麻烦,陶希才不会去犯险。况且爸爸不需要怀孕分娩,他的爱是可以收回的,就像她的父亲,也曾经说她是他的小公主,可等他有了新的家庭……哪里还记得她。
电话在无人接听后自动挂断,片刻后复又呼入。
陶希觉得她需要听听成阳想说什么,毕竟跟女儿相关的事,还是早点进行风险管理比较好。
17 别对我这么残忍
陶希一直等安闲收拾洗漱完才拿起手机,示意安闲自己有电话要接听,安闲比了OK的手势,飙着夹子音跑去逗灿灿。她看着两人在沙发上闹作一团,回书房锁了门,在窗边深吸气平复心绪后,才滑到接听键。
也许是电话那端的男人没想到电话会突然接通,陶希听到一阵粗重的喘息,轻声细语询问:“您好,请问哪位?”
自从她提了分手,成阳就再也没有在她的生活里出现过。他不会死缠烂打,更不可能去挽回想和他分手的前女友。隔了这么久打来电话,要么是有非联系自己不可的要紧事,要么就是他知道了女儿的存在。
真要有非联系不可的事,他也不会自己打来电话。
那就是第二种情况了。
客观评价,陶希认为成阳至少会成为一位合格的父亲,他的骨血里像是被牢牢烙印上了忠诚和责任,她怀疑他做过最离经叛道的事,就是婚前和自己发生了关系。
他这个时候打来电话,只有两件事可谈:要么是他没有结婚,想找她破镜重圆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如果他已经结婚,会找自己沟通抚养权相关的一系列问题。
陶希不能对他撒谎,否认他是孩子的父亲。成阳有人脉,什么都能查到,甚至还可能偷偷接近灿灿做鉴定之类,造成不可控的风险。
她需要不开口就告诉他,他们没有再续前缘的可能,直接谈孩子的事情就好,在他沉默时,再次出声提醒,“您是不是打错电话了?”
“别挂,我是……”男人的声音停顿片刻,“成阳。”
时隔这么久,再听到他念自己名字,她还是会有那种心跳漏了一拍的感觉。
“我叫陶希,你叫什么呀?”
就算再胆大,她也不敢对他动手动脚,只能在言语上逗他。
“你怎么都不说话呀,这么怕我吗?”
她以为对方不会响应自己,打算离开时,才听到他低低的声音,轻得像是会飘散在晚风里,也像旖旎的幻觉。
“成阳。”
*
不知道别人突然得知自己有了一个孩子时是什么想法。成阳先被惊喜意外冲昏头脑,忍不住会设想她是不是爱过他,随后就是潮水般的愧疚与自责――他让她一个人面对怀孕分娩照顾宝宝,他对此一无所知,一走了之,甚至还想把她从记忆里剔除。
比起怀孕,分手造成的伤害变得不值一提,扪心自问,他在这段感情里就没有做得不好的地方吗?他没那么多时间陪她,还让她等过几次,她跟自己分手有错吗?
脑中残留的丝丝理智让成阳没有立即去找她,她不想让自己知道,贸然找上门也不会认,与其听她讲一些伤人的话,不如自己把孩子的信息查到后再决定行动方向。可他既不知道孩子出生的医院,也不清楚出生日期,总不能违规去查户籍资料吧?
他想到一个很笨的办法,查监控。他知道她的车牌号,能查到她大概的轨迹,只是需要大量时间进行甄别。没有车牌追踪的权限,成阳只能把画面调到倍速,盯着屏幕查了五个小时,才找到一些蛛丝马迹。他确认她是在中西医结合医院做的产检,且从2021年9月开始没有开车去医院,估计那时就是孕晚期了。
成阳继续缩小范围,还是不能确认她什么时候在医院建档的,医院的监控他也看不到,就是去小区、商场调取,监控也可能早就被覆盖了。
他的手指在键盘上长时间停顿,一点点回想关于她的细节。她在微信上关注了中山音乐堂,经常会查看票务通知,或许能通过公园入口监控找到更清晰一点的画面?
开车去中山公园音乐厅,车一般会停在国家大剧院的停车场。成阳找到对应视角,设定时间一帧一帧慢放。他会把像的人都圈出来,放大后再通过衣饰细节确认。
他在一次次找到目标又否认的过程里循环,直到时间来到六月,才找到穿长风衣戴着遮阳帽的她,她的帽子被风吹起,而她却只顾着拉起风衣遮住已经显怀的孕肚。
她一直很怕冷,手总是凉得怎么也捂不暖。两个人刚开始约会时,成阳还不习惯靠她太近,她就会调皮地把手伸进他的夹克里暖手。成阳觉得大庭广众之下实在有伤风化,只能攥着她凉凉的手一起走。走了一会儿,他又觉得如果在家里,她也可以把手塞到他的衬衫里。
怀孕后……是不是更怕冷了?
成阳反复看这一段,脑中有个猜测逐渐成型。她六月份就显怀了,那么四月分手时,她是不是已经知道自己怀孕了?
画面里的女人缓慢地走出镜头,北京六月已经入夏,她还穿着风衣,小心翼翼护着他们的孩子。
成阳用手掌搓揉脸颊,想看又感到阵阵心疼,他真的是个该死的混蛋啊。这个时候,他已经跟颜叔离开了一个多月,身体特别疲累时大脑就会不受控地想她,就像濒临死亡的人会想起一生最好的光景。他的眼前闪过她的脸,她鼻尖的小痣,然后又自嘲,她此时肯定已有了新的伴侣。
他低着头,让眼泪都落尽,然后继续找证据。成阳回忆跟她有关的一切,两个人最后一次见面是她在东安门的公园等他,他记得她那天穿了一套米色的运动套装,顺利地找到她路过时的影像。
他把画面放大,放慢五倍速观察,她来得比跟他说的时间还早,他让她足足等了半个小时。在这半个小时里,她从包里掏出了口红又放了回去,手总是下意识抚摸腹部。
成阳觉得自己真是个傻子,这么多小细节都没有注意到。他现在知道她为什么怀孕了就要跟自己分手了――看那时的表现,他都不觉得自己会是个好父亲。
……
不知疲惫的成阳终于在他离开的第八个月,看到了被裹得严严实实的女儿。他把画面放到最大,伸手轻触屏幕里只有手指般大小的女儿,一连串的眼泪滚落下来,再也抑制不住情绪,放声大哭。
走出监控室时,成阳疲惫的身体里有数种情绪纠缠,他疯了一样想见陶希,又害怕她已经对自己失望透顶。可一想到她身边再没有出现过亲密的男性朋友,就忍不住会去设想她是不是还爱自己,整个人头重脚轻地像是踩在云端之上。
为了不吓到她,成阳决定不要贸然出现在她和孩子面前,先打个电话问问。她的电话一直没人接,他还怀疑是不是自己被她拉黑了。他不怕她恨自己,恨就意味着失望或不符预期,有过期望才会失望,心怀预期才有期待。
可她不记得他了。
成阳觉得自己的心脏被人紧紧攥起挤压,强烈的窒息感让他一句话也说不出。
“你有什么事吗?”
“方便见一面吗?”
“不方便。”
长长的停顿后,成阳小心翼翼开口,“我知道我们有个女儿。”
“你知道了啊。”她的语气仍旧礼貌疏离,“如果是这个事情,你不用介意,你把电话录音打开吧。”
“什么意思?”
“我建议你现在就可以录音,如果实在不放心,我们也可以签合同。我陶希的女儿和你没有任何关系,我绝不会带着她影响你的生活,也会尽我所能,让她不会知道这件事。”
“我不是这个意思,”成阳想和她解释,“我是……”
“成阳。”
她以前叫他的名字,会把阳字念得格外婉转。
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叫他了。
成阳又被那种晕乎乎的感觉击中。他奢望她能埋怨自己回来得太晚,但她叫他的名字,只是为了打断他说出想要负责这句话。
“取卵针跟人的小臂一样长,所以我一直很害怕冻卵或试管。”她轻声细语,用以前和成阳说不想挂点滴的语气商量,“她比我想象的还要好一万倍,我很爱她,还想要她只属于我。请你不要和我争,也不要来打扰我们的生活,还像之前那样,就把这件事忘掉……好不好?”
“陶希,你能不能……”
成阳无法拒绝她的要求,可仍旧怀着一点点卑微的希望,他的眼泪蓄满眼眶,一眨眼就掉落得像第一次带她回家的暴雨天。
“能不能……别对我这么残忍?”
“你第一天认识我吗?”
“你不是这样的。”成阳立即否认,想再为自己争取,“你不喜欢我的工作,我可以转业也可以……”
“我喜欢。”
她再次打断他,声音却不像开始时那样风轻云淡,“不用为我做什么,我和她都不需要你的牺牲。你就去做你想做的事,以结婚为目的交一个新女友,如果你实在难以忘记孩子的事或者想要跟妻子坦白,可以说自己捐了一回精……”
“祝你一切都好。”
她知道他已经答应,挂断了电话。
18 发一张腹肌照看看实力
安闲摊在沙发上,给加班的文丽丽发辛苦的表情,微信通讯录又冒出好友申请提醒,她点开一看,还是早上那个小燕同学。
这人还没完没了是吧。
安闲无语到想骂人,又担心夏明宇是不是把公司信息也给了对方,要是他恼羞成怒找上门会有麻烦,于是回复:发我一张正面露脸腹肌照看看实力。
小燕同学的视频还没有直接到不穿衣服,安闲不信对方能有这种照片。
安闲发完,继续在微信陪文丽丽声讨公司和客户,两人一致认为公司离倒闭不远。她切回聊天界面,见骗子果然没有这个实力,打算将对方拉黑。
安闲刚点开聊天对话框,就感觉一旁玩魔方的灿灿软乎乎靠在了自己身上,人类幼崽电量耗尽,进入了休眠状态。
孩子的体温比成人稍高,额头细软的发丝被汗水濡湿,此时贴在白皙的脸颊上。
安闲忙抽出纸巾给孩子擦汗,看了眼时间。
“都九点了呀。”
安闲挑眉看向书房,好奇陶希在忙什么呢,怎么还没从书房出来?她小心翼翼用手托着孩子脑袋,将灿灿平放到沙发上,想着抱去卧室,可灿灿喝完奶还没有刷牙,只好先试着把孩子叫醒。
“灿灿,起来刷牙啦。”
安闲叫她的名字,轻轻拉了拉她胖乎乎的小手,隔着袜子捏捏小脚丫……灿灿的呼吸均匀绵长,丝毫没受影响,睡得又香又甜。
看着这张不知烦恼为何物的小脸,安闲又不忍心把她叫醒了。
她拿来抱枕把孩子围住,防止她一个翻身掉下去,自己去灿灿房间准备床铺。灿灿特别黏妈妈,陶希有心想要矫正,布置了蒙氏儿童房,里面有低矮的玩具柜、衣柜、小桌椅和地板床,原木色调的房间点缀彩色元素,可爱温馨。
陶希在房间里装了监控,自己工作时会把灿灿放在活动区让她自己玩,最近灿灿听妈妈的话在勇敢尝试自己睡觉,安闲还买了jellycat的玩偶送她。
她把地板床整理好,又从小衣柜里找到孩子的睡衣替她换上,然后端了热水给她擦洗,在白里透红还滑溜溜的小脸上涂上儿童保湿霜,最后把孩子小心地抱到床上,盖好被子,又在一旁放上小兔子玩偶。
小家伙睡在米色的被褥里,睫毛又长又翘,高鼻梁小鼻子配上红润的小嘴巴,画面精致得像调整修饰过的艺术画。
安闲对灿灿有外甥女滤镜,觉得她比网络上的童星还要可爱。她欣赏了一会,忍不住拿手机拍了两张照,美滋滋发到相亲相爱一家人群里,才小心地关上儿童房的门。
忙碌了半个小时,脑门都出汗了。
她瘫在沙发上等陶希,感慨孩子和洋娃娃还是不一样,照顾起来费心又费力,真无法想象陶希一天要忙多少事儿。
知道陶希怀孕时,安闲非常震惊,她认为自己还是小孩,就觉得陶希也是。怎么就小半年没见,陶希都要生小孩了?想到小孩,安闲就会想起高铁公共场合那些刺耳的尖叫哭喊声,很难有什么好感。
可灿灿出生后,安闲立即改变看法,果然孩子什么样还得看家长,她们家灿灿就是世界上最可爱的小宝宝。
她也会想,如果自己彩票中奖,也可以要个小孩。最好是孩子跟她有血缘关系,但是又不用她怀孕分娩,也不用她费心照顾,她就在心情好的时候跟孩子一起玩就行。
安闲做着梦,在梦醒时分恍然大悟,这不就是绝大部分孩子爸爸的生活吗?一个雄鹰般的女人在此时流下了羡慕的眼泪――她虽然不想在身体上变成男性,但有时候是真羡慕男性的待遇啊。
“灿灿呢?”
陶希从书房里出来,看到安闲一个人在客厅,忍不住去找女儿的身影。
“九点就睡着了。”
安闲见陶希忙完,想要收拾东西回家去,她见陶希的头发有些凌乱,很像自己工作了一天的憔悴样,“你怎么啦?这么烦躁?”
“没什么。”陶希伸手拢了下头发,从冰箱里拿出冰水,倒入杯里,“抱歉,我忘了时间了。”
“没事的,工作这种事情,沟通起来就是没完没了的。”
安闲以为陶希这是终于吃到了工作的苦,深表同情:“姐,我的建议是能明天处理的事,千万不要想着加班做。加班会影响人的健康,打乱人的生活,还会破坏人的情绪……真是人类文明之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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