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忬潼不知道怎么样能停止。
但她忽然想到一件事。
所以,她走进了周斯宴的卧室。
轻车熟路的打开门,摸黑进去,也是一点光晕,看不见人影。
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身后“啪嗒”响了一声,屋内变得亮起来。
周斯宴站在门口,身边放着个行李箱,宋忬潼看到他,眼里布满慌乱,脱口而出:“别开灯。”
她说这句话过了一会儿,人才把灯重新关上,沉默地走进来。
周斯宴拖行李箱进来,打开床头的暖光台灯,摊开行李箱在收拾,没和她说过一句话。
他们分手了。
周斯宴提的,原因她明白,他说她没在乎过他。
不像谈恋爱。
宋忬潼坐在床边,目光忽地盯上他橱窗里上次还剩下几瓶没开封的酒。
下一刻,她离开床,将酒重新拿出来。
她跟周斯宴说:“叔叔阿姨他们去宋家了,要商量你哥哥和我表姐的婚事,两家要联姻。”
周斯宴手中的动作顿了顿,“嗯。”
然后,没了声。
宋忬潼问他:“你不问我为什么不去?”
周斯宴彻底停了动作,他有点生气,不知道她想干什么。
可酒一直往杯子里倒,一杯又一杯。
屋内只有一盏灯亮着,周斯宴蹲在地上,抬头看她。
宋忬潼低着头,呆地有点无神,她和周斯宴在对视,目光缓缓下移,落在他唇上。
手不自觉松开,酒瓶“咚”一声落在地毯上,被酒渍染红,液体从圆孔中徐徐流出。
宋忬潼捧着他的脸,倾身吻上去,她的缓缓靠近,他却在一瞬种回神,有意识的侧了侧头,吻落在他的嘴角。
周斯宴感受到的,是呼吸打在脸颊处的湿热,带着水汽和酒的味道。
宋忬潼心满意足的离开,笑了下,眉眼弯弯的。
她双手虚拢着他的脖子,“你不问我为什么出现在你房间?”
“不知道。”
这次他先回答了。
周斯宴别开眼,不想被这双骗人的眼眸勾住,可是那人连声音,余音都能让他脑中回荡许久。
他想人都是贱的。
“心情不好。”
她哪次找上门,是因为他?
“反正,不是想见我。”
因为她知道他不在。
“嗯。”宋忬潼没良心地在笑,“我想见你。”
周斯宴微怔。
随后紧咬着唇,目光重新移回她脸上,笃定中带着冷漠,轻而易举揭穿她的谎言:“你不是想见我,你是想做/爱。”
帮她消弭那些烦心事,他的用处,就这么大。
周斯宴不想,不愿意。
他从地上起身,想把房间让出来给她,自己去外面带着,不想被她当狗一样遛。
可是宋忬潼反手握上他的手腕,“你不想吗?”
她连眼神都是真挚的。
宋忬潼趁着他发呆的空隙站起身来,连鞋也没穿,踮脚,将嘴唇送了上去。
她嘴唇湿软,开始时卖力地引他进来,头一次这么主动。
但她也很聪明,看出周斯宴确实没有那个意思,便退了出来。
宋忬潼没有松手,一直踮起脚,很费力,在她耐心完全被耗完前最后一次紧盯着他,似乎就在说——
她可以找别人,并不是非他周斯宴不可。
宋忬潼眼里的光亮渐渐散去,搂住他的手慢慢滑落,手肘抵达他胸口时,周斯宴忽地一把将人抱起来。
宋忬潼大为惊讶,垂眸看他。
周斯宴低下声音,“......没有套。”
宋忬潼不理会,酒精似乎上了头,她在眩晕中笑着摸了摸周斯宴的耳垂,然后挽着他朝后倾。
他意识到,轻轻将人放倒,宋忬潼在这时松了手,他就以为她不想要了。
直到人曲着腿,在他那顶住撑着,稍微地用力/顶/揉,玩弄着他。
周斯宴才想起,他从来不是主导那个。
门还没关,宋忬潼注意到了,周斯宴没有。
任由他的手指在里面探索,宋忬潼痛出眼泪,但却闷声不语。
她的世界只剩压抑,让人怎么去搅动它,也掀不起水花。
周斯宴连皮带都没解,手指已被春水濡湿,宋忬潼伸手去拉手臂,触碰到的滚烫似一把火烧得她心头痒。
等了一会儿。
她颤颤巍巍说:“直接进来吧。”
她现在想拉着所有人一起下地狱。
周斯宴停了下来,坐到一旁,不再靠近她。
慢慢地。
宋忬潼才感觉到他的不对劲,她撑着床起身,额头上的汗滴进眼睛里,很酸,她眯起眼看他。
“......怎么了?”
眼睛好一些,她低头去看才发现,周斯宴眼睛红了。
周斯宴带着鼻音,谴责她:“宋忬潼,你要干什么啊?你现在让一个前男友随便睡你是么?随随便便就能睡你是么?”
今天如果不是他,是不是在大街上可以抓阄抓回来一个?
为什么要这样?
宋忬潼皱眉,“你为什么要哭?我不明白,这件事伤害程度更深的不是我吗?我都不在意,你纠结什么?周斯宴。”
周斯宴一时没有回答。
宋忬潼显然没有耐心哄他,就要起身下床,可脚刚要着地,周斯宴就将人抓住,他害怕极了,他有多怕宋忬潼这么走出去,去到哪。
她一直是个很无所谓的人,她真的不在乎。
周斯宴紧紧拽着她,神情中似乎犹豫了很久。
四周安静下,宋忬潼听到他解皮带的声音,然后,说话声落了下来,“背过身去。”
宋忬潼拧眉,还是照做了。
周斯宴将她拢进怀里,解下的皮带将她双手捆在胸前,他停了一刻,等她松口后悔,他就会立马停止。
可惜人从来不给他反应。
周斯宴说:“我不进去。”
话落,她的大腿根落下一抹滚烫,身体也变得扭捏和奇怪。
宋忬潼瞪圆了双眼。
身后的人在这是无力的落下一句,伴随着抽泣声,口吻恳求:“别找别人。”
她有点晃神,感觉到后肩湿了一大片。
随后蓦然笑出声,床单上一片狼藉,周斯宴穿好裤子,抱她去洗澡。
给她放热水的时候,人坐在洗手池旁,他拿衣服给她垫着。
忙前忙后的,宋忬潼就笑了笑,捧着脸,问他:“阿姨叫你回来的?现在去还来得及,不算失礼数。”
周斯宴没回她,伸手去试水温,满意了,放满一缸水,才徐徐向她走来。
宋忬潼晃着双腿,又说:“不理我?”
周斯宴真不打算理她。
宋忬潼难得有耐心,又重复了问题,“周斯宴,你为什么回来?”
不达目的不罢休才是她。
他不回答,她似乎就真不会去泡澡了。
“回来给你过生日。”周斯宴叹了口气说道。
没有人会在意的时候,只有他会记得。
/
宋忬潼回过神时,单曲循环不知放了多少遍,她在地上摸索许久,才找到手机,把蓝牙关了。
她觉得心头的那股郁闷似乎好了点,但还是没有那种舒坦的感觉。
或许是一个人待久了吧。
宋忬潼一般不会想太多,她解决的方式也有点简单粗暴。
所以她在微信上找了李文歆,向她要了个酒吧的地址。
而退出聊天界面后,她鬼使神差划到周斯宴这里,点进去。
朋友圈是空白的,什么都没。
只是他换了情侣头像,现在是张动画版小兔拥抱夕阳的图片。
他的个性签名是费尔南多·佩索阿的一句话:
万物与我都是荒诞的静寂。
宋忬潼望着那段话笑了笑。
因为后半句是:
“此时我只想你。”
-
宋忬潼发消息来问云城的酒吧,大概在李文歆那是件很猎奇的事。两人跟陈明车下山的途中,她始终是最激动的那个。
而反观出这个提议的人,状态温温的,并看不出有什么期待。
以至于他们一行来到酒吧时,李文歆在人群中舞得火热,宋忬潼则是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在吧台上喝闷酒。
她酒量还不错,喝了几杯特调,也没看出有醉意。
大家都是穿着外套大衣来的,只是震耳欲聋的音乐和欢呼,重重轰炸着每个人的耳膜,他们跟着节奏摇头晃脑,起兴了,就脱去外衣,里面都穿着件小黑裙,扭动腰肢,很是性感。
只是几件衣服甩到吧台这边了,有人注意到宋忬潼一人在喝着闷酒,一杯一杯下肚,撑着脸不知想什么。
有几个模样长得还不错的上前搭讪,她都是来者不拒的模样,陪人笑笑。
直到陈明停好车进来,看到这个画面,脸上带着不悦,想替她赶人。
谁都是来寻欢作乐的,美事自然不容许别人打断,更别说宋忬潼都没出声呢,就有个上赶着出头的。
在他们眼里,是你清风高洁,弄得我更卑劣不堪。我低你一等吗?都是生而为人。
越演越烈,这火似乎一擦就要着。
宋忬潼觉得自己还是有点良心在的,她还不想陈明这么干净的人介入进来,所以朝后倾身,看向这边笑了笑:“他不会让我跟你们的。”
几个男人就不乐意,觉得她耍他们玩,心里更过不去的,是觉得他们的自尊被伤害到了。
说白了,就是喜欢作比较。
“你要跟他?”
宋忬潼莞尔,“不行吗?”
随后补充道:“他比你们有钱。”
这是实话。
许是几人确实只是普通的工薪阶层,工作压力出来寻寻乐子。也不是宋忬潼那番话在虚张声势,几人也看得出陈明一身名牌,单是戴在手腕上那限量的表,他们还不想惹事。
之后便悻悻然离开。
宋忬潼敛了笑意,转过身去。
陈明凑上前,只是坐在她身旁,看她喝酒,没拦她,但一直在皱眉。
宋忬潼觉得他不会走了,但说不上来有种不舒服,“我觉得你应该去找找文歆,她容易玩疯。”
陈明没挪动,只说:“我觉得你现在的状态不对。”
宋忬潼顿了顿,然后笑道:“那你觉得来这地方的人有几个状态是对的?”
陈明噎住。
宋忬潼抬了抬脸,侧着望他,面色潮红,双眼眯起来,嘴上挂着笑,说话轻飘飘的,像是没有着地,赶人意味很明。
“走吧,我约了人来的。”
他似乎不信。
宋忬潼也不打算要解释了,拿起桌面上的手机想要离开。
陈明愣了愣,短暂的挣扎让他觉得隔世那样煎熬,咬牙道:“我走了。”
宋忬潼微怔,朝他笑了笑。
等人走后,她也没再坐回去。而是继续走出酒吧,宋忬潼觉得来这是消遣,但陈明一坐在那,与周遭格格不入的感觉,令她有点清醒。
她还不想清醒过活。
但她出到外面打车时,却撞见一个没想过会出现在这的人。
是林序。
他好像一直都穿得很文雅,连在泡吧这件事上都是。
宋忬潼往那边扫了一眼,然后移开目光,酒吧开得偏僻,周围很难打到车,好几个司机都退了单。
没多久,林序迎面凑上来。
他和一同来的几个朋友分开了,说要送她回家。
宋忬潼瞧他将一切都打点好来送她,加上打不到车的烦闷,她只好上了林序的车,和他道谢。
林序笑说:“客气。”
上了车后,又转身来问她,“去哪?回民宿吗?”
宋忬潼没吭声,她在想事情,暂时是没有回民宿这个打算。
林序看她不说话,忽地微微倾身,从位置上移了移。
宋忬潼紧皱着眉,亮着的眼写满了警惕,与刚才放空的模样对比鲜明,“做什么?”
林序有点尴尬,只是说:“那有瓶水,刚才朋友喝过的。”
宋忬潼望过去,替他拿了过来。
水一接过,林序忽地调侃:“怎么?怕我对你做什么?”
又是一阵沉默。
宋忬潼看着林序,忽地笑了笑,“你还想对我做什么?”
她眼睛亮亮的。
林序说:“那得取决于你。”
他蓦地叹气:“不说了,来酒吧做什么?......心情不好?”
宋忬潼回:“嗯。想来找个人。”
找个人?
林序闻言微微皱眉,在这种场合听到这句的,一般都是大型抓奸现场,宋忬潼是京城来的,没听过有男伴。
来找朋友的?但她又是闷闷离场。
“找到喜欢的了?”林序语气直接,向她递了杯未开封的矿泉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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