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看着一点也不放松。
宋忬潼慢慢别过目光,她的眼睫向下耷拉着。
她是沮丧的,她觉得自己一点也不懂周斯宴。
周斯宴注意到她的情绪后抿了抿唇,又收紧了牵手的力度,对周母说:“我答应了。那我们可以走了吗?”
周母点点头:“明天家里的司机会接你去机场。”
周斯宴先是一愣,随后咬牙,说:“行。”
话落后,周斯宴很快就拉着她离开了宋家,出国的消息来得突然,打乱了他所有的计划。刚推开婚房的大门时,宋忬潼一下就注意到了摆在角落的行李箱。
是周斯宴的,原本这个时候,他们已经上了回海市的飞机。
一直到晚上,周斯宴洗完澡出来往宋忬潼身边一躺,什么也没说,却背着她在一边刷短视频。
宋忬潼不经意往他屏幕上一瞥,金发美女,每刷到三两个视频就会放出一张美女的脸。
周斯宴要气她,就不是只做做形式那么简单,他真的耐心到把每个视频都看完,又好笑,又无聊。
宋忬潼只是摇头失笑,随后就把房间内的灯关了,只留下床头的两盏暖灯。
周斯宴一下就不淡定了,他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手机熄屏丢到旁边,宋忬潼靠在床上也被他吓了一跳。
宋忬潼放下手机看他,“怎么了?”
周斯宴看她一副坦然的样子,情绪瞬间低落,“你知道我刚刚在看什么吗?”
宋忬潼点头:“知道。”
周斯宴皱眉:“宋忬潼,我如果到外面去,会有很多人勾引我的。”
宋忬潼一下乐了,伸手去捧他的脸,仔细端详一番,很配合道:“那怎么办?”
周斯宴得意了,“那你劝劝我,我就不去了。”
宋忬潼笑着眉眼弯弯的,声音很轻:“好~”
冲着她这个笑,周斯宴心坎一下子软了下来,敛去笑意,定神看着她。
莫名有点想哭,但心里的暖意又有点想笑。
宋忬潼捧他脸的双手往上挪了挪,指尖拂过他的眼角,笑问:“哭了?”
周斯宴很快回:“没有。”
他连声调都变了,嘴这么硬。
周斯宴敛着眸,侧身躺了下来,躺进宋忬潼怀里,知道他难受,宋忬潼便像安抚小孩一样,轻轻拍着他的背。
在某一瞬间,她突然出声问:“阿宴,我是不是太不懂你了?”
“不然怎么总让你掉眼泪呢?”
她说话轻轻柔柔的,揉着他的耳朵,在放空。
就是这样放空的状态下,她絮絮叨叨好几句,话越说越离谱。
“......”
“要不你也弄哭我吧?”
“傻了?”周斯宴探出头来看她。
宋忬潼不解地“嗯?”了一声。
周斯宴转身将扯着被子拉到身上,“快睡,你明天不是很早的飞机?”
宋忬潼小声嘟囔:“那也不关事啊。”
她记得周斯宴上次也是这样,一副抗拒的样子,他说想和她好好待一会儿,这个理由她接受了。
可如今,她忽然觉得......
周斯宴,不会伤到那了吧?
在床上辗转难眠好一会儿,宋忬潼慢慢往旁边挪了位置,周斯宴轻皱着眉,心里好奇又忐忑。
她摸着黑,抱上他的腰。
周斯宴松了口气。
可这口气还未完全舒坦,他的松紧带突然被人拉开,接着一只纤细的手往下探索着。
宋忬潼直直愣住了。
她的指尖有些抖,不知道是太久没做的原因,还是男人成长途中愈发成熟的野。
现在的感觉和以往都不太一样。
单薄的布料已经有些微微泛潮了。
宋忬潼脑海的心路历程有点长,正当她反应过来想缩回去的时候,周斯宴一把抓住她的手。
翻身覆上来,跪在她面前。
后槽牙硌得生疼:“你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他有多想要她,多想要她的身体,想得发疯。而这样的情形,他根本把控不住,生怕哪个不留神,又弄伤她。
他宁愿自己憋着,憋死算了。
经她这么挑弄,他忽然觉得自己没种。
周斯宴调高了空调的温度,身体上的湿热没一会儿就冒出来,细小的毛孔,凝着汗,全湿了,他口允吸着她的肌肤,唇间泛着咸。
屋内弥漫着潮湿的暧昧气息。
两人激吻着,耳边粗粝的呼吸声,慢慢将气氛推向高潮。
宋忬潼的身体起伏着,小口小口地喘气,似乎有些跟不上他。
好一会儿,才有片刻透气的机会。
宋忬潼真的哭了,如她所想,可是又不一样,“你,你还没......弄出来吗?”
她不知道多少次了。
周斯宴只是笑弄一声,“这才哪跟哪呢?我们有一晚的时间,除了这个,还可以玩点别的。”
宋忬潼艰难地皱着眉:“别的?”
周斯宴突然伏下身,像是在给她回答,但宋忬潼看不到,也不知道那个‘别的’是什么。
周斯宴趁着她闭眼休息的这点时间,钻了空子。
宋忬潼在一瞬间猛地睁开眼,突然涌上来一股微妙的感觉,很软,她怎么都不会想到。
那是周斯宴的舌头。
他含糊不清地问她:“爽吗?”
那时他结束后,宋忬潼还很不置信的顿在原地,脑子转了很久都没兜回来。
有些难以言齿,她很邪恶地去回想刚才的一段感觉,好一会儿,她才愣愣地点头。
“......还行。”
“还行?”周斯宴抓着她的脚腕连带她整个人拽了过来,拉起她,逼迫她与自己对视。
周斯宴凑她很近,温热的呼吸全部打在她的脸上,迷离间,他的眼眸边来回扫量她,边认真问:“......真的吗?”
那种受伤的眼神,就好像宋忬潼在说他不行一样的受挫。
第66章
周母已经和宋忬潼商量好一阵了。
把话挑明,事关宋家的那堆事对周家的影响,联姻本来是助双方事业更上一层楼的举措,可如今却全是带来负面的影响。
周母上次过来海市目的就很明确,旧事重提,她还是希望宋忬潼能离开周斯宴。
她儿子的命经不起她这么折腾。
这是周母的原话。
周斯宴也听到了小部分,他并没有选择上前打断两人,只是站在距二人不远的墙壁后面。
他站在原地,或许是这段时间与宋忬潼的相处,而生出的一点虚荣心,他想知道即便没有他拽着,宋忬潼的选择是什么。
但也是因为这一步没有迈过去,他看到了宋忬潼的犹豫。
直到周母的声音再次响起,还是那么一句:“潼潼,你也不希望阿宴再出什么意外吧?我是真的想让你认真考虑一下,分开未必不是个更好的选择。”
宋忬潼眸色很淡,站在周母的对面,不作表态。
周斯宴沉着脸走出去的时候,周母看到他,他的神情上是前所未有的失望。
周母只是微微一怔,就别过了目光,她真的听进去周斯宴上次对她说的那番话,说到底她当然希望自己的儿子幸福,可作为一个母亲,她看到的从来都是周斯宴在受伤。
她想了许久,以后是未可知的,眼前宋忬潼带给周斯宴的真的只剩麻烦。
毕竟,她一开始喜欢的是哥哥。
宋忬潼感觉到身侧落下一道阴影,遮挡住打在她侧脸的毒辣阳光。
她不用去看,除了周斯宴她想不到别人。
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的,她只怪自己意识得太晚,错过了许多。
宋忬潼忽然走上前,走出脚下那块阴影地,她不需要周斯宴替她打伞。
周斯宴察觉到她的动作,几乎是下意识之举想要去拉她的手,可她有意识的躲避,周斯宴伸出的手扑了个空。
遏制不住心跳悬空,他实在是太怕他的潼潼放弃了。
可他却听到她说:“我不接受离婚,我很想和阿宴好好在一起。”
周斯宴想要的那种,她坚定地选择他,宋忬潼做到了。
当着他的面,说给他听。
她退后几步,笑着去牵起周斯宴的手时,他留在原地的目光和神情仍是恍惚。
低头去看她脸上的笑容时,周斯宴谈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像做梦那样不真实,又像是久违的一种踏实感。
可这种事情,他不需要她去担。
她只需要做自己想做的就好,唯一奢望的只是她未来的生活里,可以有他。
周斯宴笑着挠了挠她的手,随后反握住,“放心。”
周斯宴转过头来,笑意已经淡去许多,“妈,这是爸的意思吗?我又能有什么意外?”
他那天已经和周父说清楚了,放弃周氏,是因为宋忬潼,他还会休息一段时间,陪着宋忬潼做她想做的事。
他想了解她的全部。
这不是谈判,是他单方面宣告给周父听的。
周斯宴想,周父能感受到他的决心,与周谨安一样。时代已经变了,然而现在能说得上话的决然不是周父一人。
他们有足够的底气和周父谈条件。
周母沉默了。
她一沉默,周斯宴已然了悟。
他不想再过多说些什么,牵着宋忬潼的手,朝她说道:“我们走吧。”
周母骨子里是硬的,她别过去的目光,眼角略红,脸色也不是很好。却仍有一种势要与周斯宴对立的姿态,这份倔强,母子俩很像。
最后,还是周母妥协了。
她其实也很清楚,周斯宴想要和宋忬潼共度余生的决定,她阻止不了。从另一个角度想,他毕竟熬了这么多年。
才得偿所愿。
周斯宴向来不喜欢她私下里干扰他的感情,之前的一切仿佛是昨日,仍历历在目。
周母抿了抿唇,叫回了两人,朝周斯宴说:“这虽不是你爸的意思,但你知道他答应你的事,是有条件的吧。”
周斯宴微微一怔。
宋忬潼瞧他不对劲,便用力捏了捏他的掌心,周斯宴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才因此看向周母。
他很淡地“嗯”了一声。
周母正色道:“你们分开半年吧,就半年,在这期间不要见面,专心把家里的事整理好。”
“阿宴,你这次不必和我赌气,这是你爸的意思。宋家的事少则半年才能把公司处理好,我知道潼潼在宋氏没有股份,这摊子落不到她身上,但她这些天来回跑,想必也是不会安心。”
“而这件事不知海外是怎么收到风声的,现在闹得人心惶惶,你哥多半会留在国内站稳脚跟,这也是你自己让出来的。”
“稳定人心,拓宽市场,这也是你爸和你提的那些要求做的交换。”
周斯宴轻皱着眉,“没必要——”
“那你现在的说话权已经大过你爸爸了吗?”周母厉声问道。
周斯宴沉默了。
确实没有,但不代表以后没有,现在连他哥也做不到。
周母见他的脸色沉闷,好一会儿,才轻叹口气,“半年而已,工作忙起来的话时间会过得很快。熬过了这半年,才算是真正的尘埃落定,你想要的稳定生活才算是真正开始。”
“什么都没有,怎么给别人幸福?怎么能让自己幸福?”
周斯宴不得不承认,这就是现状。
他也不知道怎么做了,牵着宋忬潼的手,不敢有一丝放松。就怕她会察觉到什么,别说半年,连一天,一个小时,一分一秒,都不舍得离开她。
可宋忬潼总有需要做的事,他亦然。
他不能困住她。
有时候,周斯宴就是这么纠结的人,迟迟下不了决定,关于她,就是再想想,或许会有办法两全的。
“我同意分开半年。”宋忬潼另一只手扣在他们牵着的双手上,认真地说:“阿宴,我确实放心不下表姐的事,她刚和你哥离婚,现在是需要帮忙的时候。”
“于情于理,我都不应该这个时候离开。”
“我也很想和你去过,那真正的稳定。”
“我也不想让你为难。”
周斯宴闻言低头看她,依旧说不出话,他情绪淡到似乎从那句‘没必要’开始,后面的话都没再入耳。
周斯宴生气了,她看得出来。
这样灼热的目光,弄得她有些心虚。
似乎不该说这样的话,她原本以为由她说出口,周斯宴就不用这么为难了。
可他看着一点也不放松。
宋忬潼慢慢别过目光,她的眼睫向下耷拉着。
她是沮丧的,她觉得自己一点也不懂周斯宴。
周斯宴注意到她的情绪后抿了抿唇,又收紧了牵手的力度,对周母说:“我答应了。那我们可以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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