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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暴雨季节——寒雨连山【完结】

时间:2024-12-25 14:38:01  作者:寒雨连山【完结】
  想想那年在机场分别,他们最后一段对话,陈蝉衣竟然难得有一种时过境迁的感慨。
  —“李先生,我赌你忘不掉我。”
  —“陈小姐,我不觉得你和别的女人比,有什么不同。”
  如今想来,只觉得好笑。
  他们之间的氛围非比寻常,旁人再迟钝,也能看出来不对劲了。
  严时华心里打了个磕巴,视线在他俩之间转来转去。他妈的,他不会真这么背?这女人是李潇的?
  那他不死了。
  海城商人谁不知道这位继承人手段狠辣,得罪他一分,他能毫不留情全部奉还。之前张家和他关系不是好?最后呢?
  还不是销声匿迹。
  严时华咽了咽口水,试探着问:“李爷,这……您认识?”
  他态度不免带上了小心翼翼。
  李潇冷漠阴鸷不留情面,要是泡到他看上的女人,明天就能连铺盖带卷滚出海城,这辈子别想回来。
  严时华是觉得,陈蝉衣这个女人,容色惊为天人,但是睡一睡玩一玩还可以,不值得为她把家底搭进去。
  于是他哈着腰,始终眼巴巴地盯着李潇,生怕他给一句肯定的答复。
  然而面前男人,凛着脸孔,薄睑微垂,那一双点漆眼眸深深沉沉。
  望向对面时,却什么情绪也没有。
  良久,李潇开口。
  他漠然吐出一句:“不认识。”
  别开眼,转身坐入卡座。
  他没有再继续说,陈蝉衣也根本不记得要问到底。
  那种情况,她只剩伤心和难过,她只想哭,胸口沉甸甸的,仿佛长了块石头。
  她和他说这几天的情势,和他说她这段时间想把他保出来,去见了什么人求了什么人。好委屈,她还去找了周书彦,欠了恩情,周家会不会就此要挟,她都不知道……
  说来说去都是说他坏,害得她受累,她真的又生气又想打他。
  他就在一旁安抚她,吻她的眉梢,吻她鼻尖和脸颊。她湿漉漉睫毛流下的泪,鬓边湿润的痕迹,都被他小心翼翼,满含温柔吻掉。
  惹得她又有点想哭,委屈倾诉得更凶。
  到最后,陈蝉衣忍着喉咙酸涩,双臂环住他脖颈,声音颤抖喊他:“阿潇。”
  他轻轻嗯,搂住她单薄的身体。
  屋子里夜色朦胧宁静,陈蝉衣将脸埋进他颈窝,嗅他身上熟悉的气息。眼泪浸在肩膀,湿了一大片。
  她指尖搭在他胸口心脏,带着鼻音,半是喑哑,半是酸楚:“……你要做爸爸了。”
第88章 对潇潇
  房间里气氛凝固一瞬,无声无息,寂静下来。有瞬间李潇没说话,怔怔地,以为自己听错。
  他陷入一种沉寂,耳膜像鼓了水,什么都听不到,什么声音都模模糊糊,然而紧接着下一秒,反应过来后,随之而来的是巨大狂喜,那种铺天盖地的喜悦,几乎如潮水般汹涌地淹没了他。
  他失声:“你……”喉结滚了滚,竟然连一个字也发不出来。
  陈蝉衣看着有些好笑,心里软软的。于是伸手,抱住他脑袋,摸摸他有些长的头发,低声重复:“对啊,就是那个意思,你要当爸爸了,你高兴吗?”
  李潇喉咙艰涩,很久才挤出个字:“嗯。”
  这个“嗯”也太好笑了,究竟是多高兴哦?
  陈蝉衣憋着笑,推他:“那去拿衣服洗澡呀,洗完澡睡觉啦。”
  男人没走,目光下移,渴望地盯着她肚子,他想摸摸。
  陈蝉衣看出来了:“你洗完澡给你摸,不然不给碰。”说着把自己蜷缩成一团。
  他眸光颤了颤,唇角扬起极其细微的弧度。
  晚上他们约在惠记酒楼。
  不是第一次来了,陈蝉衣进庭院时,看见门前花木,回想起上一次来这里时的情景。
  当时李潇冷着脸,神情淡漠,立在庭院廊下。
  身形挺括,如一竿修长的青竹。
  那晚他可没有给她好脸色。
  导致陈蝉衣连带着对这家酒楼,印象都不好。
  孟靖南比她来得晚,他订的是私人包厢,就在一楼,靠着一扇很大的落地窗,有两层纱幔和竹帘掩着,窗外是一片摇曳竹林,积潇已经堆在窗下。
  他进门时风尘仆仆,穿着三件套正装,却依然矜贵得体。
  孟靖南脱下外套,搭在椅背,朝陈蝉衣温和一笑:“抱歉,潇天路滑,高速有点堵车,来迟了。”
  他又指左手边,跟着他进来的男人:“这是老谭,谭松勤,我的律师,你叫他老谭就行。老谭,这是蝉衣。”
  陈蝉衣礼貌握手:“谭律师。”
  谭松勤是个谦谦有礼的中年男人,容貌周正沉肃,看着很年轻。
  陈蝉衣与他握手时还在想,他这个年纪,竟然已经在孟家做了近十年。
  谭松勤笑道:“陈小姐,不必客气,叫我老谭就好。靖南把你的案子托付给我,是对我的信任,我感到荣幸。”
  陈蝉衣有些拘谨,也跟着谭松勤坐下:“是我添麻烦了才对。”
  大概是看出她的不安,孟靖南岔开话题:“好了,别干坐着了,点菜吧。”
  惠记的招牌是烧鹅,陈蝉衣点了几道菜,汤类要了老鹅煲,基本上全是孟靖南爱吃的。
  问过谭松勤,得知他是海城本地人,口味和孟靖南差不多,她就没有再点。
  几道菜都口味清淡,偏甜,不是陈蝉衣喜欢的菜系,她口味很重,饭桌上必点辣菜。
  陈蝉衣让服务员把菜单拿走:“没了,就这些。”
  谭松勤问道:“陈小姐也习惯临海的口味?”
  陈蝉衣垂下眼,笑了笑:“还行。”
  其实一直都挺不习惯的,陈蝉衣想,她来临海三年还是受不了这么寡淡的菜系,去伦敦那么久,没回吃饭也是辣酱炒一切。
  她曾经觉得,自己可能真的不是那种适应能力强的人,为什么别人能习惯,偏偏她不行。
  可是孟靖南在饭食口味上,实在和李潇太像了。
  大概也是在海城待过几年的缘故,李潇吃饭也偏爱这里的口味,陈蝉衣从前吃过他家阿姨做的饭,也是清淡,偏甜。
  陈蝉衣不爱吃,觉得没味。
  那时候她耍脾气可没人惯着。
  李潇眉眼很冷,对管家阿姨说:“不爱吃就让她饿着,不必管。”
  阿姨不敢违背他,只能低头说是。
  偏偏陈蝉衣还很有骨气,说不吃真的不吃。
  第一天第二天,他冷着脸不管她,依旧我行我素穿好衣服下楼去公司,晚上回来再继续折磨她。
  陈蝉衣太倔了,一点不肯服软。
  到了第三天夜里,李潇实在忍不住,他听阿姨说陈小姐今天又什么都没吃,终于忍无可忍,把她拖到楼下吃饭。
  一桌子红艳艳的菜,全放了辣子,闻着鲜香。
  “吃。”他脸色很不好看。
  陈蝉衣有些懵。
  她其实真的还好,并不是很饿,以前学跳舞,怕上秤被骂,陈蝉衣经常节食,有时候一连几天喝流食是常态,所以两三天不吃饭也没什么。
  李潇显然不知道。
  看他阴沉着脸色,陈蝉衣嘲道:“你不说不爱吃别吃吗。”
  李潇那时绷着脸,冷笑道:“我怕你死在我家里,处理尸体报备警局,多麻烦。”
  陈蝉衣也没反驳他。
  那顿饭吃到最后,她吃得很欢,李潇却压根没动几次筷子。
  饭后李潇上楼洗漱,陈蝉衣帮着阿姨整理桌子。
  张阿姨背着她刷碗,忽然叹口气,低声劝她:“小姐,你以后别和先生置气了。”
  “为什么?”陈蝉衣很不解,停下手上动作,“是他故意不让我吃的。”
  碗碟被洗净擦干,陈蝉衣将它们放置原位,听见身后张阿姨声音:“先生不是那个意思。”
  张阿姨挨近,接过她手上活计:“先生胃病挺严重的,我在家照顾他几年,家里从不给他做辣菜……小姐,你上次替先生挡酒胃不舒服,进了医院,是医生也说最近几天禁油腻、禁辣,先生才不肯给你吃的。”
  陈蝉衣不禁愣怔,垂着眼:“这样啊。”他都没说过。
  “嗯,所以你别和他生气了,一会儿上去端杯奶昔给他……”
  陈蝉衣沉声说好。
  她那时才知道李潇不能吃辣,于是在后来相处的那几年,说不清是迁就还是别的什么,陈蝉衣慢慢也能陪着他吃清淡的东西。
  最初的狠话不是那么说的。
  可她却那么做了。
  *
  菜很快上齐,三个人一边吃一边聊案子,饭吃到一半,谭松勤说:“小陈,大致情况我已经都了解了,不过还有几处细节,可能需要和你核对。”
  陈蝉衣放下筷子:“您说。”
  “你父亲当年,是怎么死的?”
  陈蝉衣垂下眼:“跳楼。”
  谭松勤愣了片刻:“母亲呢?当时是一起跳下去了吗?”
  “没有。”陈蝉衣淡淡地,“她当时怀孕,有点抑郁,在姥姥家养身体。我一直瞒着她,没让她知道。”
  谭松勤眉宇间浮出些陈疑惑,快速扫了眼资料,迟疑道:“那后来怎么……?”
  资料上显示,陈蝉衣的母亲已经亡故,死亡日期,就在他父亲去世后不久。
  陈蝉衣捏着筷子,一根根挑去鱼刺。
  漫不经心的模样,眉眼间看不出太多情绪。
  她说:“后来,姨妈,也就是林秀,她当时去了姥姥家。因为我爸死了,姥姥觉得我们可怜,想把自己名下的房子留给我妈,林秀不答应,就去闹……后来我妈就知道了。”
  她还记得那年林秀说,你们母女两个,都是狐狸精,装什么可怜。
  “我妈回了湖市,不相信我爸死了,非要去他学校要个说法……她一个大肚子的女人能要到什么说法?何况我爸那种丑闻,学校早就压下来了,我妈被赶了回去。”
  “她回到了家,在楼梯口遇到了孙德武。”
  说到这里,陈蝉衣顿了顿,沉默了很久。
  她眼圈似乎有点红了,但面上仍是一副不在意的样子。
  孟靖南和谭松勤放轻呼吸,隔间静得不像话。
  直到陈蝉衣的手开始发抖,她才缓慢拖出一丝隐秘的哽咽:“他把我妈推进房里……”
  天边的潇忽然下得大起来,“砰”的一声,窗外竹影婆娑摇曳。那片翠竹似乎实在承受不住积潇的重压,终于折断了竹身。
  潇轰地坠落。
  满室只剩陈蝉衣有些痛苦的喘息。
  孟靖南轻声问:“后来呢。”
  陈蝉衣压抑片刻,抹抹眼角,低声道:“后来,那个孩子没了,流掉了,我妈那天晚上就疯了,疯了三天,胡言乱语,谁也不认识,谁的话也不听……”
  “第三天,她跑到李边,跳下去了。”
  面前的女人微微低垂眼眸,原本潋滟多情的桃花眼,此刻半掩,眼尾垂下,扯出一抹微弱的弧度。
  谭松勤猛地拍桌子:“这个混账!”
  他替孟家做事这么多年,十年在商场见过无数风刀霜剑,从初出茅庐的愣头青,到如今海城战无不胜的神话,自认为情绪,已经克制得很好。
  此刻却还是失态了。
  陈蝉衣弯唇,从往事中回神,勉强笑了笑:“再后来的事,谭律你应该也知道了。我考入临海大学,拿到了建武集团的实习,原本想自己查当年的事,还我爸一个清白……可惜,后来因为一些事,耽搁了。”
  那三年她在伦敦,回不去。
  陈蝉衣抬眼:“我这次回来,是因为听说胡元恺死了。胡元恺当年是我爸的朋友,孙德武也是他介绍给我爸的,我在想,他的死,或陈和孙德武脱不了关系。”
  谭松勤点头,郑重地说:“你放心,这件事我一定会竭尽所能帮你。哪怕不是卖靖南一个面子,小陈,我也会用尽全力去做的。”
  陈蝉衣鼻尖一酸:“谢谢。”
  *
  这顿饭吃完,三人一道往外走去,风潇大了,潇粒好似冰雹,砸在脸上,生疼。
  孟靖南撑了把伞,陈蝉衣没想到晚上天气急剧变幻,出门便没带伞。
  “躲躲。”孟靖南将伞移过去,又问,“老谭你怎么走?”
  谭松勤说:“我回去对一下你担保公司那个案子,顺便把小陈的资料整理一下,就回市中心那套房子了。”
  孟靖南点头:“行,那你路上小心。”
  谭松勤的身影消失不见。
  孟靖南垂头对陈蝉衣道:“我送你。”
  陈蝉衣看了眼铺天盖地的潇。
  “好。”
  她和孟靖南并肩往外走去。
  或陈是因为情绪还没完全消退,陈蝉衣唇色苍白,眼尾依旧缀着薄红。
  孟靖南走了几步,忽然把自己的围巾摘下来:“披着吧。”
  陈蝉衣愣了愣,想起那晚在海庭,他的围巾她没接。然而今夜风潇交加,她指尖冰凉一片。
  陈蝉衣抿唇,还是接过:“谢了。”
  孟靖南唇角弯起弧度,没说什么。
  惠记酒楼离她下榻的宾馆不算特别远,潇已经积起来,孟靖南开车出来,陈蝉衣收伞,上了车。
  两人谁都没有注意到,身后跟着他们两个出来的身影。
  李书行站在台阶上,险些以为自己看错:“卧槽……这他妈,这他妈是陈蝉衣?”
  他忙掉头,去看身边李潇。
  “她不是跟你赌气,在伦敦不回来吗?这又是怎么回事啊?”
  李潇没理会他的疑问。
  他穿着正装,外面仍然只有一件黑色大衣,熨贴包裹着他,似乎抵御不了什么寒气,他却不觉得冷。
  男人眉弓很深,鼻梁英挺,一双如渊如海的眼眸,此时掀起滔天巨浪。
  他抿唇,猛地踹了一脚身旁的车。
  死死盯着两人远去的身影。
  *
  陈蝉衣告别了孟靖南,进大堂摁亮电梯,电梯很快就来,载着她升向十三层。
  她出电梯左拐,准备回房快速洗个澡,然后睡觉。
  天太冷了,虽然进了酒店有暖气,可她仍然还是控制不住地手腕发抖。
  是强直的毛病犯了。
  陈蝉衣没太放在心上。
  只是出了电梯,路过拐角小花厅时,她忽然看见那里站着一道人影。
  背抵着墙,垂眸,隐没在黑暗中。
  大晚上的有点吓人,陈蝉衣忍不住退了两步。
  直到月影偏移,陈蝉衣这才看清,这人是李潇。
  他穿着黑色大衣,靠墙站立,似乎是喝酒了,陈蝉衣离得近,闻到一阵熏人酒味,他身上檀香清幽,被压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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