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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幻)北道而驰——爱因斯弹簧【完结】

时间:2024-12-31 17:46:02  作者:爱因斯弹簧【完结】
  她的同伴抬起头来,“你受伤了?哦,见鬼。刚才我没法冲狼群开枪。距离太远了,这东西容易误伤人。”
  “昨晚咱们找到的那瓶酒,”她咬着牙问,“在哪儿?”
  “不需要。”他走到她身边坐下,拉过她被咬伤的胳膊观察起来,又抽出匕首割开她的袖子,用其中长一些的布条扎紧手肘部位止血。
  “这群可怜的家伙,”卢卡心神不宁地自言自语着,“大概是天太冷了从北方来找吃的,一不小心跑进这个鬼地方来了。可它们看起来没受到水源的影响。这大概不是什么好事……”
  地面的震动已经停止了,空气逐渐安静。她的脑袋有些昏昏沉沉的,但山坡下忽然传来一点响动时,她便腾地坐直了。
  “怎么了?”卢卡扬起眉毛。他手里拿着一只圆形的金属罐子,里面是一种难闻又刺眼的亮绿色软膏,正准备抹在她的伤口上。但维洛推开他的手,爬到边缘往下探出头去。一种冰凉的感觉爬上她的脊背。
  平整的雪坡上塌陷下去几个凹坑,好几头狼从坑里跳了出来,抖掉身上碎雪。它们没有离开,而是稀稀落落地先后朝坡上逼近,对他们形成渐紧的包围圈。
  “我们得快些走。”她跳起来,把卢卡往他那匹马的方向推。但是马儿忽然扬起头嘶叫一声,往后退了几步,前蹄不安地敲打着地面。
  从身后刮来一阵风。在风里她闻见了死亡的腥臭味。
  几秒钟前空荡荡的林地中间只有雾气和扬起的雪尘,眼下却突然从中凝聚出了一头狼的黑影。
  维洛知道那就是它们的头狼了。它很大,几乎有维洛整个人那么高,毛皮黑暗无光,嘴里吐出紫红的舌头,双眼的眼眶空着。而在头顶上,另一只如磷火般的绿眼睛睁开了一条缝。它的爪子踏在积雪上,像落地的尘埃一样悄无声息。
  她感到浑身发冷,耳朵里轰隆作响,几乎忘了周围的一切。她拔出自己的骑兵刀,却觉得拿在手里前所未有地沉。
  马缰绳忽然被塞进她手里,她一愣,立刻抓稳了那条皮绳,免得受惊的马儿跑掉。与此同时卢卡站到她面前,抬起手连开两枪。
  第一枪偏了,打得那匹头狼身旁的雪飞散起来。第二枪则正中狼脑袋,使它踉跄了一下,看起来似乎要跌倒。然而它朝右边踏出前爪,稳住身体,只是抖了抖脑袋,继续踱着步越走越近。狼咧着尖利的白牙,像在冷笑;它的大半张脸已经被子弹毁了。
  他们已经不能后退了,坡下就是正在缩紧包围圈的狼群。
  “上马。”卢卡催促她,“往林子里跑。头狼被控制了,这很难办……”
  黑狼已经加速冲了过来。她把卢卡推到自己身后,同样迎面对冲上去。
  如果他们想要活命,最好的突破口就是面前的头狼。毕竟即使再可怕,它也只有一匹而已。而只要头狼死了,狼群自然会陷入慌乱,溃不成军。
  她的个头太矮太小,但有时候这一点也可以变成优势。
  黑狼前爪离地朝她扑跳。而维洛却忽然在中途转变了进攻的方向,脚下一顿,放低身子,压下拿刀的手瞄准它柔软的腹部。
  计划很成功,狼越过她的头顶,而军刀从下方刺进狼的皮毛,穿透胸骨,深深没入它的体内。此时她甚至能数清狼耳上灰白的毛发。
  她大喊一声,使劲把巨狼往旁边推了出去,顺势拔出刀来。狼的躯体重重砸进雪里,翻倒在地上不动了。
  维洛大口呼着气,拿袖子抹了抹脸上的血。她听见狼群嘈杂急迫的脚步声和咆哮声,看来坡下的狼群正在往上冲锋。可她不是已经解决掉头狼了吗?
  “快上来!”卢卡骑着马小跑过来,急切地朝她挥手。
  在跑过去翻身上马逃命之前,她最后看了一眼地上的黑狼。但就是那一眼让她感到脑中一片空白,双腿也僵在原地。
  雪地上一条黑色的尾巴摆动了一下。本来已经死去的狼挪动四肢撑起身体,眨眼间用后腿直立起来,足有她的两倍高,巨大的前爪落下,她便感到一股力量撞在自己身侧,令她摔在雪里,滚了好几圈才停下。
第14章 血(二)
  她知道自己应当迅速滚到一边避开预料中的一击,然而全身都像散架了一般地疼。况且已经一切都来不及了,狼群正包围过来,她的军刀落在远处,被高高跃起的黑狼隔开。它的阴影几乎完全遮住了天光,那只头顶的绿眼睛也完全睁开了,里面没有瞳孔,只有混沌的丝线在转动。那张喷着血腥气的巨口和刀一般的獠牙就在眼前。
  这一次她无路可逃了。
  一声枪响。狼失去平衡,摔在地上。
  不远处卢卡和他的马已经被狼群围住了。那匹大马正扬起前蹄踩断一匹狼的脊椎。
  但还没有到绝路,她还有一把剑——不久前她保证绝不会使用的剑,一旦出鞘就会让她失去自我的武器。她的手放在剑柄上,因为犹豫而略微一痉挛。她放下这个念头,转而向侧面冲刺,想要绕过去捡回她的武器,却很快被别的狼堵住了去路。
  “不要愣着,赶紧跑!”卢卡大吼。
  都到这个时候了,他还叫她逃跑?丢下同伴逃跑?维洛没有理他,挥出一拳击中了一头狼的鼻子,揪住颈部的毛将它狠狠在空中甩了一圈,最后掼到地上。
  她空着手与堵在她路上的狼撕扯搏斗,全神贯注于眼前的对手,却也明白情况非常不妙。他们被分散包围了,而她无法拿回自己的骑兵刀。狼群似乎在忌惮卢卡手里的火器,可他没管自己,又朝着包围圈外第无数次准备重新站起来的黑色头狼开了一枪,使它重新摔倒在地上。但现在他又必须换子弹了。
  维洛用膝盖踢碎某一匹狼的下颌骨,却看见狼群中的一个成员冲骑马的人跃起来,虽然只咬住了卢卡的外套下摆,但仍旧把他拽得失去平衡,摔下马去。
  他太轻了,跌进狼群中时甚至没发出一丁点儿响动。
  仿佛有一片燧石在她心口刮擦了一下。在保证绝不使用这把剑之前,她还保证过要带这个人穿过山谷的。
  火星点燃了她胸腔里沉郁的怒气,使那股烈火爆炸起来直冲头顶。当维洛的手按在剑柄上拔剑出鞘的的时候,靠近护手处的一道铭文瞬间从她眼前划过。她猛然觉得眼熟,却来不及思考其中的意义了。
  她眼前的世界被火焰全然洗刷过,现在只剩下灰白的背景,以及大片大片缓慢蠕动的,流淌着金色血液的肉块。其中唯独有一团沉暗的蓝色,她模糊地明白那不是猎物。
  剑轻得就像是她身体的一部分。她直冲进成群的猎物中间。只需轻轻挥动长剑在周身一转,离她最近的一圈肉块就爆裂开了。
  她像收割稻草一般收割它们的生命,一对一对闪亮的萤火被剑尖触碰过后黯淡下去。体内的火因此升腾得愈发旺盛,连空中洒下的血也像是浇在火上的油一般。血的味道越来越浓,让她觉得无比亢奋。她随着火的节奏燃烧,乘在风上吞噬一切。
  一道扭曲的旋风忽然变得光耀四射,朝她席卷而来。旋风顶端一只恶毒的眼睛死死盯着她,似乎想要从她的动作中找出破绽。
  看起来是个相乘的敌人。她把扑上来的几团肉块劈成两半,接着正面迎向那只眼睛。来吧,来吧。她有一大团怒火要倾泻,现在正是好时机。
  但那旋风的速度太慢了,每一个微渺的动作都被她看得一清二楚。她从容地从满是利齿的巨口前跳开,落到更空旷的地面上。对手紧跟其后,却又被她猛地压下身体从底部晃过去了。
  最后她站在原地,不再逃跑。那旋风狂暴地直线撞击而来时,她将手中的剑举过头顶。她知道风有多快,知道那怪物的牙齿将会在何时碰到自己脖子上的皮肤,知道剑刃距离那只独眼还有多远,也知道自己该何时挥剑。她什么都清晰明了地知道,因此在稍纵即逝的千百分之一秒内完成了所有该做的事。她的剑带着她的狂怒的火劈击下去,完全地击碎了那只眼睛。
  强光的旋风剧烈地炸开,随即又如同来时一样快速地消散进空气中。杀不死的猎物被她杀死了,周围再也没有可以砍的活物。但这不够,远远不够。火气还在她的胸膛里四处撞击。她对着天空放声嚎叫起来。
  一只手从背后捂住她的眼睛。这一次她在那个熟悉的声音叫出她的名字之前就清醒了。
  维洛猛吸进一大口冰冷的空气,睁开了眼睛。
  周围的雪地上血流满地,遍布狼尸,其中也包括那条黑色的头狼。它头顶绿色的独眼消失了,三个眼眶都空空荡荡的。除了黑狼之外,其他的死狼眼睛都变成了雾蒙蒙的白色。
  “你不应该拔剑的。”卢卡站在她身边,有些疲惫地说。他身侧的斗篷和外套被撕裂了一块,沾着些血迹,但看起来没有受什么致命伤。
  “是啊,下次我就该站在一边看着,让你给狼群拖走当晚饭。”维洛不客气地反击。她觉得很累,于是坐到地上。她还不敢相信自己刚才爆发出来的力量,脑子有些轻飘飘的。更重要的是,她能掌控它。
  “这不像你说的那样可怕。”她说,“是因为这把剑吗?”
  卢卡一言不发地弯下腰,似乎想要悄悄把她手里沾满血的剑拿回去。维洛发现了,于是躲开他伸过来的手,一扭身子站起来退到一边,将剑举到眼前,第一次仔细地,近乎崇敬地观察起它来。
  剑身薄而笔直,并不太长,护手是鸢尾的纹样,剑柄漆成暗蓝色,银质雕花组成一头肩上展开双翼的雄鹿图案,让她隐约觉得熟悉。她手腕一转,还在滴血的剑刃靠近护手处刻着的那几个字母便显露在她眼前。
  然后她认出了“信仰”这个词。
  “这是弗利斯莫兰家的剑,”维洛睁大了眼睛,震惊得几乎喘不过气,“‘白蹄’埃尔多的佩剑。”
  “好了,把它还给我。”卢卡说,又绕过来想抢走那把剑,“听着,这是个错误。我可以解释……”
  维洛盯着他,然后扑过去拉开他的外套,伸手往他腰上摸索。
  “住手,你想干什么!”他拼命抵抗,可惜他的力气实在太弱,很快就被她捉住了那把系在腰上的短剑,唰地抽出鞘来。得逞之后她迅速往后跳了两步,以免被他反击。
  不出所料,短剑的剑刃处同样有一道铭文,刻的是“救赎”。与传说里埃尔多的两把佩剑一模一样。只是她从没想过它们现在还存在于世上,更别说她的眼前。
  “也许它们是你仿造的,嗯?”她半开玩笑地问,却没得到回答。这是理所当然的,从前一天晚上那种极度抵触的表现来看,卢卡即便并非恨透了公爵一家,也绝不是他们祖先的崇拜者——不再是了。
  况且那也许真的是把魔剑。维洛浑身一颤,想到刚才自己发起狂来时从未见过的景象。难道那不就是以白鹿之血铸成,因此令埃尔多的力量无可匹敌的剑吗?
  “你到底是谁?”她大声问,因为激动而说得飞快,“公爵家的剑怎么会在你身上?你到底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为什么你这么恨他们?”
  “还给我。”卢卡仍只是说,表情僵硬地一步步走近。
  “你不是打算解释吗?”她沉下脸。
  “放下!”他提高了声音又说了一次。
  也许是因为长剑仍未收入剑鞘里,她觉得火气又一次从心头窜起。下一秒她已经把这个可恶的家伙撞倒在地,整个人坐在他胸口上死死压住他。
  “你有公爵家的怀表,公爵家的佩剑。要么你和格洛斯特的弗利斯摩兰家有关系,要么你是个贼。”她说,“如果是前一种情况,告诉我你是谁。如果是后一种,算我这一路上白相信你,你死定了。”
  为了增强威胁力,她紧抓住他的领结把短剑抵在他下巴上,又把还在滴血的长剑唰一声插进他脑袋旁边的雪地里,但出乎预料地偏离了很多。
  他抿紧了嘴唇,脸色几乎与雪融为一体。他浑身都在微微发抖。也许地面真的太冷了。
  “不。”他说。
  “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
  “与你无关!”他吼道,“怎么,真的已经把自己当骑士了?”
  维洛再无法忍受了。
  “要是在这儿杀了你,”她咬牙切齿地说,“谁都不会发现。就跟我杀掉那些恶心的怪物一样容易!你就跟它们一起烂掉吧!”
  卢卡看着她,笑了一声。“真的?”他说,“好啊,试试看吧。说不定你本来就比较喜欢当怪物的感觉!”
  拿短剑抵在他脖子上的手开始发抖,使她不得不抓住自己的左手腕。小臂上的伤口忽然疼痛起来。不要退缩,她告诉自己,他是在吓唬你。
  她讨厌这个人,讨厌那双还敢直视她的蓝眼睛。只要用短剑轻轻一划就能割开他苍白的皮肤,他仍然要死守一些秘密。这比他的命还重要吗?凭什么,他只是个会在半夜被噩梦吓得偷偷哭泣的胆小鬼而已!
  就在这摇摆的片刻里,她感到眼皮沉重起来,不久之后她的力气已经支撑不住自己了。
  可这不对,她愤怒地想,上一次并不会那么快!而同时她的脑袋不由自主地点下去,身体也摇晃了一下。
  卢卡趁机扯开她的手,推开她,挣扎着站了起来。这一回轮到她倒下去躺在地上,心里拼命想要睁开眼睛,想要爬起来,却毫无办法抵抗越来越浓重的困倦。
  这个人俯下身朝她手中的短剑伸出手,脸上的表情像天空一样阴沉。
  如果在这儿杀人,谁都不会发现。
  那是她在陷入昏睡前的最后一个念头。
第15章 水源(一)
  年轻的魔法师轻轻掰开女孩的手指,从她手里拿回短剑插回自己鞘中,又从一旁的雪地上拔出那把长剑。剑身上的暗红色血迹大部分已经被剑身吸收掉了,剩下的渗入雪地。最大的好处是不用再费劲清理。他依旧将这把剑收进女孩腰后边系着的剑鞘里。
  做完这一切之后,卢卡·罗德勒感到一阵疲惫,于是瘫坐到地上,双手揪着自己的头发。
  他很清楚面对想要杀死自己的人是什么感觉。维克多公爵不是没有派人来找过他。在叛党军队围困住皇都之前,他跟着公爵的人悄悄准备出城。本来一切都很顺利。他打算在见到公爵的时候和他好好谈谈,也许他们都误会了很多事。但在越过最后一道警戒线时他们被发现了。当假扮成帝国军军官的间谍掏出手|枪却将枪口指向他的时候,他才意识到维克多公爵派来的不是帮手而是杀手;他们的目的不是带他出城,只是不打算把他留给皇室。
  他也很清楚由不理智的愤怒点燃的杀意会造成什么后果。
  到现在,无论那到底是公爵的亲自授意,还是他的某个下属私自篡改了他的命令,无论这些年他被颈子上的这根荆棘缠绕得多么痛苦,他都再也没有机会向维克多公爵证实了。
  这些回忆涌上来时他的情绪似乎重又变得像遭遇雪崩过后的山坡般空旷,意识则退缩到一粒被微风吹动的蚂蚁尸体中。他茫然地坐在原地,因为寒冷和神经痉挛而发着抖,不知过了多久才发现自己的手在自动而缓慢地处理之前未完成的工作——从口袋里翻出了那一罐疗伤软膏,往维洛的伤口上涂。她的半个小臂给咬得血肉模糊,现在被他小心地搭在自己的膝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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