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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幻)北道而驰——爱因斯弹簧【完结】

时间:2024-12-31 17:46:02  作者:爱因斯弹簧【完结】
  眨眼间她全身都穿过了镜面,包括她的脑袋,因此最后她留在外边的右脚后跟也暂时地失去了与她的联系。直到她把脚拔出来,才重新获得了对所有身体部位的掌控。
  这是辆空间狭窄的双人马车,朴素得出人意料,两边的车窗上拉着帘子。她抬起头,看见比尔跌进车厢,而镜面在他身后像日落时爬过墙壁的阳光一样向上收缩,最后消失了。不多一会儿,马车慢慢跑了起来。
  维洛将额头抵在车窗上往外看,时不时把因为呼吸而凝结在玻璃上的水雾用袖子擦掉。
  “这么说,我们就不会有事了,对吧?”比尔问。他还是有些紧张,但正在恢复过来。
  维洛“嗯”了一声。
  “你那位朋友,”他又说,“真的是——”
  “我不知道。”维洛烦躁地打断他,挠了挠脑袋,又把声音放低了些,“我的确不知道。”
  “哦,好吧。”比尔转着脑袋,似乎不知道该往哪里看。 “我是想说,”他顿了顿,“往后我不会再偷东西了。”说出这句话似乎用了他很大的决心,他忽然又变得惶恐不安起来,偷偷瞥着维洛的表情,拧着手里的帽子。
  这一回维洛不由得真的觉得惊讶了,转过头看着他。 “这不是很好吗?”她认真地说。
  比尔·威金斯很快地笑了笑,脸色没有那么白了。 “我真的以为自己要被打死了,被那群人拿枪指着的时候。肯定很可笑,对不对?但是他说我罪不该死。我想……”比尔低下头去,摸着后脖子,“既然我还活着,也许可以活得比以前不那么可笑一点儿。”
  “会好的。”维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安慰他。
  “能替我谢谢他吗?就是那位你的朋友。”比尔又说。
  “我倒是很乐意,但首先我得能见到他。”她闷闷不乐地拿手指在玻璃上乱画。即使罗伦兹先生最终同意了,那个光头的骑兵上尉也绝没有那么好说话。
  “哦,”比尔眨眨眼睛,“我可能知道他们去哪儿了。”
  “真的?”
  “进城前我就醒了,分开时看见他们走的是朝东的路,那是运河的方向。城里的高档旅馆都临河。”
  维洛又燃起了希望。趁马车继续往前跑的时候,她向比尔确认路线,弄清了自己该怎么走。
  “现在唯一的问题是,我该怎么出去。”
  马车的确十分普通,但车门被从外面锁住了,内部也没有门把手。
  “小问题。”比尔手里已经多了两根细铁丝,在车门边缘捣鼓起来。
  “我错了,这没那么好办。”他抓抓下巴,“这里没有装着锁,但门打不开,连铁丝也插不进去。大概是用了魔法什么的。”
  维洛咬着下唇思考起来。
  “好吧。你躺下。”
  “什么?”
  “装病,随便什么病。快点!”她说完开始咚咚地敲车厢前侧的木板,用尽力气大喊,“比尔出事了!救命!快来人帮帮忙!”
  马车停下了。罗伦兹先生拉开门,钻进车厢。 “怎么回事?”
  “他好像病了。”维洛指着被她强行按在座位上的比尔。
  这青年明显慌了神,但也只能非常勉强地捂着腹部号叫起来,“我……疼……头疼……肚子也疼……”
  “到底哪儿疼?”罗伦兹先生皱着眉。
  “哪儿都疼……”他嘟哝道。
  于是老人俯下身去查看他的情况,却也没忘了顺势带上车门。
  维洛悄悄缩到外侧,想用脚尖顶住门。但罗伦兹先生的动作顿了顿,不顾(假装)嗷嗷叫的比尔,回身将车门关好。
  “你们是很重要的证人,不得不谨慎一些。”他说,“好了,让我看看……”
  等维洛再试着去推门时,那扇很薄的车门已经又一次纹丝不动了。她恼怒地皱了皱鼻子。
  比尔肯定也瞟见了她的表情,知道再装下去也没用,因此很快脑袋和肚子都不再疼了。罗伦兹先生脸上的表情说明他并不十分相信这青年,但他保持了很好的礼貌,下车时什么也没说。
  眼看他又要关上车门,而维洛一急之下反而不知该怎么做才好。这时比尔忽然一个挺身坐起来,在门完整地合上之前的最后一刻把他手里一根极细的铁丝插进了缝隙。
  这一回罗伦兹先生没有发现。马车又缓慢地往前跑了。
  “以前我听说过这种法术。要有一丁点儿不能严密地缝上,就像这样……”他抓着另一根铁丝,轻轻压进缝隙里,然后往下一划。车门松动了,幽幽地向外滑开,他赶紧扶稳它。
  “真有你的!”维洛忍不住说,在他肩上捶了一下。
  比尔眯着眼睛,用手背抹了抹鼻子,显得有些得意。
  “我跳下去之后,你得马上把门关好。”维洛叮嘱道,“这很要紧,知道吗?”
  “没问题。别忘了代我说谢谢,行吗?”
  她点点头。等到马车拐弯减速时她迅速将车门推开一道开口,跳了出去,无声地落在街道上。她没有停下,向侧面一转,躲到两位女士的大裙子后边,吓得她们差点叫起来。
  维洛小声朝她们道了歉,然后冲进人群里,朝运河的方向跑去,同时很小心地注意身后没有人跟上自己。
  在河边,她沿左岸走了一段路。找到那股熟悉的气味之后事情就简单多了。最后那股气味消失在在一间气派的大旅馆的门里。
  维洛停在街角,探头望着楼上的窗户。
  她想见卢卡。虽然还没有决定自己是更想要揍他,还是更急于问明白他到底为什么对她隐瞒。但为什么现在她又犹豫不决,不敢走进去?
  此时那股味道忽然近了。维洛挺直了腰,正好瞧见有人从门内走出来。但她刚朝前迈了一步,就不得不停下。
  她差点没有认出那个人来。
  这些天来她已经太习惯雪原上的卢卡·罗德勒了。他在马棚里满身满脸泥浆和血地出现,在雪地里勉强才能跟得上自己的步伐,在微弱的烛光下整夜地写东西直到手指上沾满墨水,在某个深夜因为噩梦而低声啜泣。卢卡的头发总是被风吹得一团糟,零星的胡茬总是没时间刮掉。
  而如今那位公爵大人从门内的阴影中踏出来,走下台阶,站在雪停后明亮的街道上,昂着头,因此比维洛印象中还要高,黑头发整齐地梳向脑后,胡子也给刮干净了,脸上带着她最初见过的忧郁而淡漠的神情,只不过眼眶下的阴影也要深得多。他身上披着厚厚的裘皮斗篷,白色衬衫的漂亮花边露在外面,脖子上系了一条泛着浅蓝柔光的绸子领巾,下边是双排扣的礼服和长摆大衣,怀表的细金链在衣扣边轻轻摆动。他手上戴着黑天鹅绒的手套,皮靴光洁镫亮。甚至连他身周那股旧大衣和墨水的味道也已经被某种冷冽的熏香味取而代之了。
  就在她发愣的时候,好几拨人簇拥着他走向旅馆前停着的那辆四轮马车边,同时一位男仆恭敬地拉开车门。
  女孩惶惑地站了一会儿,往前迈了一步,又立刻停下来,因为年轻的雾海公爵抬手遮住午间的阳光,偏了偏脑袋,这时已经发现了她。只有他的眼睛依然是维洛熟悉的样子,睁得很大,蓝得像永冻的冰川间的深渊,中间映着她的影子。
  维洛觉得胃里扭紧了,涌上一阵无法形容的情绪。她忽然发现自己的皮袄子既不合身又旧得要命,手脚往哪儿摆都显得极其笨拙,继而无比清晰地意识到自己现在独自站在城市的街道中央,虚弱无依,如同河中的沙砾隔着水面望向太阳。
  那一股支撑自己的力气消失了,她摇晃着后退两步,躲回拐角的阴影中去。
  公爵一定为她的胆怯感到失望。他垂下睫毛,匆匆向前跨了两步,钻进了车厢。
  顷刻间维洛回过神,才想起自己为了逃出来费了半天力气,不能就这样放过他。这太荒唐了,就好像她真的会怕这个胆小鬼似的。然而当她准备追上去的时候,肩膀却被一只从背后伸来的大手紧紧钳住了。
  她回头,正看见骑兵上尉居高临下地冲她冷笑,眉毛几乎扬到帽子里。
  “真不可思议,瞧瞧我抓住了什么?谁家的狗崽子从笼子里跑出来了?”
  我居然写出了四十章,我真是太厉害了!原本算着可能只有十二万字三十几章,现在看来应该可以爆过五十章吧,叉会儿腰.jpg
  哦不过坏消息就是,日更完了,我的存稿也真的用完了……
  结局已经写好了(草稿)所以绝对不用担心会坑,但是更新频率大约会变成无规律出现然后连着更新两三章(一大章)……
  非常对不起! !作为补偿打算在结局之后写两个番外! !
  最近也会在微博( @君子弹铛铛)放点自己画的同人(?)之类的欢迎来玩!
第41章
  运河的支流上,一部分河面已经被封冻住了。此时已是午后,太阳低悬在空中,拉出长影子。在这一年中最长的夜晚里,举国上下都会通宵达旦地庆祝即将到来的黎明。人们踏着冻结的厚冰层在河上摆开长桌长凳,搭起集市和游乐集会,还有演出滑稽戏的露天剧台。
  马车在路上飞驰,遇到游|行队伍时也并未靠边减速。
  卢卡从窗帘缝里看着穿传统的红橙蓝三色服装的男女老少在斜阳下跳舞,几个节拍后转身和陌生人交换舞伴。走在队伍侧面的几个乐手围住了一对紧紧相拥亲吻的情人,郑重地给他们伴奏。人群像一团沙,被音乐推着,在更轻的、半空中飘散的花瓣和彩色碎纸片下不停流动。
  这些人影都很快从窗外掠过了,而他仍靠坐在车厢的阴影里一动不动。那些快乐和冬天的风一起被透明玻璃窗隔绝在外。
  不久后马车便抵达了大道上的劳尔特伯爵宅邸。进门后又有仆人迎上来为卢卡脱掉斗篷,管家收下男仆递上的请柬,引他上楼,在宴会厅门口大声宣布他的到来。
  尽管过去几年来他竭力避免出现在社交场合,想要抹消掉自己受到的注意,此时他的名字还是在宾客们中间引起了一阵小小的波澜,立时厅中几乎有一半人都转过头来。他甚至听到一声尖细的惊呼。
  失踪的雾海公爵在这段时间里一定没少成为人们客厅当中的谈资。卢卡把左手放到背后,捏紧拳头。
  主人站在门前迎接到来的客人。卢卡浑身僵硬地走进去的时候,法比安·劳尔特伯爵第一个迎上来拥抱了他。这位伯爵是他父亲曾经的好友,在战争中却并未选择支持弗利斯莫兰家为首的叛党,因此得以保留住世袭的爵位。战后他被没收了大半田产,但他转头娶了大商人的女儿,在几年中重新经营起本行的煤矿产业来。
  “欢迎您,公爵大人,”伯爵呵呵笑着拍拍他的上臂,“我们有多少年没见了,孩子?”
  “不算久,大人。您依然年轻,精神很好。”卢卡说,把声音放得比往常更低,以免语气里的异常被听出来。
  伯爵大声笑起来:“我们已经换了一位皇帝,打了两场仗,您早就到了承袭徽章的年纪,而我也不年轻了。”
  他们客套了几句话,再也没提起过往的战争和死去的人。接着伯爵向他介绍站在自己身边的夫人和继承人。玛蒂尔达伯爵夫人与她的丈夫相同年纪,保养得很好,此时穿一条嵌着绢丝蔷薇、用金线串珍珠绣满葡萄藤的水绿色长裙,戴一双杏仁白的手套,红玛瑙和钻石项链挂在白皙的脖颈上。
  而伯爵的继承人是他的一位远房外甥,因为夫妇两人多年来都没有子女。这个青年名叫奥利弗,当下二十出头,同伯爵一样生着一头深褐色偏红的鬈发,用一条缎带系在脑后。奥利弗伸出双手握住卢卡的手摇着,笑容热情得有些古怪。
  他们的手松开时,劳尔特伯爵正微偏过头听那位一直陪着卢卡的男仆耳语。这青年忽然动了动嘴唇,轻轻说道:“好一位大人物。”
  卢卡感到血液涌过耳膜。他抬起头,仔细研究他的面容。与此同时奥利弗也在打量他。他长了张机灵的脸,面孔瘦削,眼睛细长,皮肤给晒成了浅棕色,看起来不比卢卡自己年长多少岁,个头却要矮些。
  “我不将自己与草芥相比,它们皆是我的兄弟。”他念诵道。
  “萨瓦多雷·阿尔迪的《圣者的亡魂之歌》。”奥利弗点头赞同道,手忽地一松放开了他。
  他们对视着,这时伯爵夫人爆发出比她的丈夫还要强的气势,拔高声调训斥了这个年轻人。反而是劳尔特伯爵回头来承担起劝慰自己妻子的责任,又向卢卡道歉。
  卢卡表示这没什么;而奥利弗并未为自己辩驳,只是淡笑两声,足尖点着地面离开他们身边,转身拉过一位年轻小姐,没入人群中去了。
  “现在客人们到齐了,我也该去准备致辞了。祝您愉快,公爵大人。”伯爵朝他致意,又匆匆在他妻子的两颊边各吻了一下,朝大厅一侧走去。
  卢卡本想拉住他说一句话,但伯爵走得太快。他只好提醒自己不要着急。时间还很早,今晚他还有很多机会。
  “您没有带同伴,就请允许我在新年致辞前陪同您吧。”伯爵夫人换了亲切的语气,脸上却带着一丝忧愁疲惫的痕迹。出于礼貌,卢卡没有拒绝,因此她用右手揽住卢卡的手臂,领着他跟随自己一起走到人群当中。
  大厅中充满了音乐,欢笑声,酒杯碰撞的声音,这一切噪音都令他感到太阳穴刺痛。长桌中间竖立着闪闪发光的冰雕,大多是引颈展示晶莹华丽羽毛的鸟类,用简单的魔法保持干燥冰冻。餐点很丰盛,空气也暖洋洋的,窗外的冬天仿佛是发生在另外一个世界的事。
  时不时仍有人盯着他看。卢卡并不说话,只是保持对所有人微笑。
  “我听说您明天就要回皇都?”伯爵夫人从仆人端上的托盘中取了两支酒杯,将其中之一递给他。
  不,他来到这里就是为了避免这件事。在获知老师的确切消息之前他不会回去。
  “是的,明天最早一班火车。”卢卡说,接过盛着淡金色气泡酒的细高脚杯,“我想,五天之内就能到了。”
  “铁路会经过格洛斯特城,不是吗?您打算在故乡多呆几天吗?”
  故乡。这个词在他的心脏上戳了一下,唤醒了一些蒙尘的记忆。他的童年本来是一段天真无辜的时光,现在想来却令他感到痛惜和羞耻。
  这种忧郁表现出来是有好处的,他清楚这一点,所以并没有费力去掩饰自己的苦笑。 “当然了。我什至打算尽量拖延时间,以便在格洛斯特多停留一阵子。”
  “那之前就让我们忘掉那些烦恼吧。”伯爵夫人朝他举起酒杯,“敬新年。”
  “敬我们伟大的帝国。”卢卡说,打算与她碰杯。银霜葡萄酿的气泡酒度数很低,每次抿上一小口不会有太坏的后果。
  “敬黄金与迷雾之城的狂欢!”另一个醉醺醺的声音说。奥利弗不知从哪里钻出来,端着酒杯依次在他们的杯沿上磕了一下,浅抿一口手中的浅色葡萄酒,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就自顾自地伸手从桌上的银盘里抓了一只生牡蛎,攥起半只柠檬往上挤了些汁水。
  “奥利弗!”伯爵夫人脸色一沉,显出不悦和焦虑的神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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