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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作她薄情冷心/弃玉郎——泠书【完结+番外】

时间:2025-01-16 14:34:59  作者:泠书【完结+番外】
  静默许久,溪畔只余水流淙淙之声。
  闻人珏垂首思忖,一双剑眉轻挑,面露难色。
  “嗳,梅四当家未免有些强人所难。吾今日若是将鹿鸣山寨的人悉数放走,待回了兰泽却是不好同祖父交代……”
  梅薛温却不吃他这套,毫不留情地拆穿了闻人珏的伪装,淡声道:“闻人公子自谦了,您手眼通天,轻轻松松便攻破了占据鹿鸣山多年的匪窝,凭您的手段,若是有心要想将此事瞒天过海定然不难。况且,几位兄长俱数折于您手中,怎会无法交差呢。”
  倒是闭口不提解救梅胜志等人的事。
  只要兵马么?
  他这番弃帅保车的计策,倒是有点意思。
  闻人珏眸光暗动,从他口中得到了这般出乎意料之外的回答,倒也并没觉得太古怪。
  梅薛温欲趁此机会扫除阻碍,名正言顺的当上山匪中的一把手,独揽大权。
  这步棋算计的不错,能将权势视于血亲上位,足以说明其是个手段狠戾、无心冷酷之人。且看他方才统领山匪于兵卫的多面围剿中逃脱,快速找到了后山口这条生门,于绝境中博得转机,倒也是有些统御天赋在身,不算太过愚笨。
  若叫他得着这样一支全心全意只听命于一人的队伍,加以时日定然能建立起一股不亚于鹿鸣山寨的势力。
  不过,那也还得看他有没有这个命熬到那个时候。
  闻人珏目光落于那枚白玉之上,手持扇骨轻点鼻尖,一双薄唇轻启,似是言语,却未曾发出一个字音。
  季书瑜瞧清了他的口型,默默地将一双长睫垂落。
  梅薛温挑眉,目光探究地望向二人。
  “如何?珏公子还打算换么?”
  金扇轻摇,狭长的桃花眼中神光晦暗,闻人珏低笑道:“丑话说在前头,玉倾公主乃闻人府未过门的新嫁娘,她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梅四当家便是有九条命也无法偿还,你的兄长,你的爪牙,你的鸟,统统会被吊死在兰泽城墙头上,曝晒一月有余。”
  “一日夫妻百日恩,公主蕙心纨质,玉貌绛唇,如此佳人,我自不舍得伤她。”
  梅薛温唇边噙笑,意味深长道:“况且,珏公子这话说的不对,公主的生死安危从来不在于梅某,而是在于您。只要公子不变卦,公主自然会毫发无损地回到兰泽,平安顺遂。”
  闻人珏见过季书瑜臂上的守宫砂,因而对于梅四这番暧昧不清的言语很是不以为意。直至听闻了后头那句一语双关的话,唇边的弧度蓦然微滞,通身气质阴沉下来,双眼冷淡地直直望向前方。
  梅薛温面上神情一派轻松,对于他刺来的眼刀不闪不避。
  顿了片刻,闻人珏方才侧首望向季书瑜,笑意寒凉地开口道:“公主意下如何?”
  二人方才好一番含枪带棒,早早便将她的去路给定下。
  给她的唯一选择叫做没得选。
  感受到二人投来的视线,沉默许久的季书瑜抿了抿唇,垂眸思忖。
  尽管闻人珏方才许诺过,会保全她的性命,但其可信程度仍是有待考证。
  瞧他好似十分重视梅薛温手中的东西,按其惯常强势霸道的作风,定然不会轻易叫怀宝之人溜出掌心。十有八九会在人未出山时,便会不择手段地将其死死镇压。
  若是到那个时候,她该如何自保?
  梅四眼下倒是瞧不出甚么异样,但之后若是知晓是自己设套擒获了他的两个兄长,还全程参与了攻寨计划,恐怕将她千刀万剐都算是轻的。
  前狼后虎,寸步难行。双方都将她往一条死路上逼。
  默默回想着闻人珏方才说的几个字,她幅度极小的点了点头,低声应答。
  一刻钟后,银甲卫按照梅薛温提出的要求,于寨中寻来一匹高大精壮、四蹄健硕的马匹,把持着缰绳将马带到溪畔,由其亲自验货。
  那匹马儿通身漆黑,鬃毛长而飘逸,极富光泽,被风吹动时犹如一道晶莹剔透的瀑布在空中轻泻。肌肉线条流畅而富有力量,隐约透露出卓越的速度和耐力。
  等他点过头,季书瑜方才轻提起裙摆,往前方水畔缓步走去。
  马头低伏,大张着嘴嚼动着从地上薅来的肥沃嫩草,吃的不亦乐乎。见她靠近,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瞪得极大,一错不错地盯着来人打量。
  银甲卫将手中缰绳绷紧,牢牢把控住马头,防止马儿忽然暴起。
  她伸手握紧一截缰绳,抬腿踩着铁脚踏借力爬上马背,动作虽有些缓慢却格外稳当,不见丝毫狼狈之态。
  一头乌黑缎发垂落,顺着她俯身的动作贴伏于马鞍上。直待重心稳定后,季书瑜方才小心翼翼地支起身子,抬首望向前方。
  溪水的另一侧,跟随梅薛温的山匪们也领到了诸多马匹,但因着人数过多,坐骑供应不足,因此大多是两人共乘一匹。
  身形高大、肌肉虬结的壮汉们十分自觉地分成各个小队,抬腿跨上马背,提鞭冲着马屁股抽去,皆以尽可能快的速度往后山山道疾驰而下,不过片刻便于山口拐角处隐去了踪迹。
  马蹄声逐渐远去,对岸最后只余梅薛温一人立于溪畔。
  他抬头打量着夜空,等了两刻钟的时间,估摸着手下人马已经跑出了几里的路,方才回首望向对岸,朝着那银甲卫微微点头。
第21章 安之若素 他就不怕腹背受敌这一说么。……
  身下的马匹被牵引着起身,迈开四条长腿慢悠悠地往溪水中踏去。
  水位不算太深,正好没过了马肚,也将她垂下的裙角浸湿了些许。
  感受到脚踝处传来的湿漉之感,高坐于马背上的季书瑜低眉望向底下荡开的水波,轻抬起双腿,悄悄叹了口气。
  马儿一脚深一脚浅地将她往对岸载去。
  两人之间的距离逐渐缩短。
  视线中,对岸那道高挑的身影愈发清晰起来。
  梅薛温长身鹤立,一袭暗色长袍上开满了大片殷红血花,仿若才从尸山血海中踏出般,浑身充斥着逼人的煞气,于夜色中颇为瘆人。
  他手提长刀,牵起毫无血色的薄唇,带出一个轻浅笑容,若往常般唤她道:“夫人,日安。”
  面上的铜制面具于月色下映射出几许寒芒,通身气质诡谲又阴森。
  季书瑜快速地撇过头去,断开了对视。
  她有些心不在焉地想要伸手去抓握马儿的鬃毛,不想指腹却是意外擦过了马背皮肤。底下那温暖到灼热的体温,像是被丝绒布包裹的一团炭火,叫她指尖若被燎了一般,心头猛地一跳,又匆忙收回手来。
  水流较先前湍急许多,马儿前进的脚步逐渐变得吃力起来。喘气声稍显急促,脚下速度愈来愈缓慢。
  最后,它堪堪于溪水中央停住了脚步,无论季书瑜如何赶它,也再不肯往前挪动一步。
  时间随着流水匆匆流逝。
  季书瑜受困于波光粼粼的水面之上,她握紧了手中缰绳,垂眸朝底下望去,眼中波光明灭,神情透露出些许无措。
  她正想要回首朝岸边的银甲卫求助,耳边却突然传来一道隐约的响动声。
  似是有人下水了。
  她动作微顿,蓦然回转了目光。
  却见远在对岸的梅薛温已是利落地撩了袍角,迈开一双线条流畅的长腿踏入水中。逆着湍急的水流,脚步沉稳而有力地同她相向而来。
  心念微动间,她眼尖的瞧见,梅薛温周身回荡开的水波隐隐染上几分殷红血色。
  像是新鲜的血液。
  难道他身上有伤口?
  忽视她那探究的目光,梅薛温上前从她手中接过了缰绳与长鞭,神情淡然自若,却是不急于挥鞭赶马。
  他长腿没于水中,身形岿然若山岳,稍微松了手中把持着缰绳的力度,抬掌轻抚马儿颈部和肩部的皮肤,耐心地等它的喘息不似方才那般急促,方才领着它缓步往岸边走去。
  季书瑜静坐于马背上,杏眸打量着他的背影。因着衣物被打湿染成了深色,一时也瞧不出他到底是何处受了伤。
  身形高挑的男人稳稳走在前头,为身后的马匹挡下绝大部分的水流阻力。
  而他的镇定自若也极大的安抚了马儿,呼吸声逐渐有序,十分乖顺地跟在他后头,不消片刻便被领上了岸。
  黑马扬起头,用力地甩动着自己油亮光滑的鬃毛。
  梅薛温抬臂拧干了裤脚的水,伸手把住缰绳,右足点地,腰跨旋转,动作流畅的翻身上马。
  顺手将身前的人儿往后压了压,待调整好二人的位置,方才调转了马头,双腿一夹,驱马往后山山道疾驰而去。
  脖颈肌肤接触到身后浸湿的衣物,一阵寒风吹过,季书瑜猛地打了一个激灵,身子向前倾斜,下意识地想拉开了二人之间的距离。
  黑马高大雄壮,四蹄健硕有力,奔驰在山道上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
  狂风吹拂起一头乌黑发丝,如若细鞭般轻抽于她光洁的面颊,也将她散乱的思绪收拢回来。
  真是难以置信,多智若梅薛温,竟会选择让人质坐在前头。
  他就不怕腹背受敌这一说么。
  还是说,他真就敢断定,她对他毫无威胁可言?
  身后男子身材高挑,双腿紧夹马腹,策马时身上的肌肉微微紧绷。
  而她被环于那双有力臂膀之间,能直观的感受到他的怀抱逐渐变得寒冷。
  似叫人如何也捂不热的冰坨子。
  马蹄嗒嗒而去,水畔不知是谁低笑出声。
  在马匹即将于道口的拐角处消失时,一道箭矢伴随着强劲的力道破空而来,速度之快,叫人避无可避。
  季书瑜瞳孔骤缩。
  那人果然不会放任梅四安然下山去。
  “唔——”
  身后传来男人低低的闷哼声。
  梅薛温朝她的方向微微倾身,借力勉强稳住了身形。双手仍是牢牢地把持着缰绳与长鞭,不曾叫方向有丝毫的偏离。
  他中箭了,而这里距离北苍边境约莫有几百里的距离,他身上带伤定然撑不了太久。
  季书瑜几乎整个人都被笼罩在他的阴影之下,甚至无法抬目观察前方的路,只觉鼻间那股血腥之气逐渐变得浓郁刺鼻起来。
  万一梅四到半路发觉自己再也出不了山了,要拉她陪葬可如何是好。
  季书瑜心中懊恼,又忍不住问候起闻人珏来。
  明明答应不会动手的,如何翻脸便做这种朝人放冷箭的事。
  察觉到她的心神不定,身后那人突然失笑,那贴着她脊背的胸腔都在隐隐震动。
  他气息略带不稳地同她耳语。
  “夫人在想什么?是担心我突然出尔反尔,叫你再也见不到你那未来夫婿了么?”
  季书瑜轻扯嘴角,哼哼两声,敷衍地表示这个冷笑话并不好笑。随即垂下一双眼眸不肯再搭理他,只作闭目养神状。
  狂风于耳边呼啸而过,远处隐约传来轻微的马蹄声响。
  梅薛温自然也发现了后方跟踪的人马,并不以为意。
  他骑术高超,又对鹿鸣山周边极为熟悉,不过几个绕弯便将人给远远甩在了后头。
  马匹疾驰良久,二人身形紧密相贴,却俱是默契地一言不发。
  待又绕过了一重巍峨青山,马匹的速度逐渐减弱,梅薛温声音微哑,语气中带着隐隐的疲倦,开口道:“安心,他虽违背了誓言,我却不会食言。”
  季书瑜蹙了蹙眉,闻言忍不住抬首瞧他。
  梅薛温肩口的伤已经不再淌血了,不过那双唇也已是苍白到了极致。一双极长的睫羽微颤,若一排小扇般密密垂落,眼中全是血丝。
  他若有所感,一双幽暗的眸子悠悠垂落,默默望进她眼中,于清澈秋水中寻到了自己的倒影。
  却闻她忽而开口,声音泠泠如玉击。
  “为什么?”
  梅薛温闻言略感诧异,却没再挑眉——因他此刻实在没有什么多余的力气做这个表情了。
  “什么为什么?”
第22章 剑胆琴心 誉满其身者亦谤满其身。……
  为什么要以她‌作人‌质,
  却又能够于此刻这般自若地说‌出‘不会食言’这四个字。
  他同闻人‌珏一般高高在上,将‌她‌把弄于鼓掌间,到头来还她‌一条生路倒成了天大的恩赐。
  明明他们二人‌才‌是她‌眼下所受苦难的缔造者。
  “夫人‌方才‌想说‌什么?”
  他低头轻瞥一眼她‌的面容, 又再度抬首望向前方,为她‌忽然的沉默感到些许不解。
  季书瑜满腔苦涩, 然而望见‌他那面具底下淡然无波的平静眼眸, 想要发问的话语忽然间又尽数哑在了喉咙里‌。
  疲惫之感袭遍全‌身, 叫她‌失去了继续谈论的欲望。
  伸手抓紧了马鞍的一角,沉默地紧闭双目。
  二人‌相识不过‌短短十‌几日, 她‌甚至连他面具底下真正的面容都不曾见‌过‌,更别提有多么了解他的真实性格, 能推测出他心中的想法。
  她‌猜不到, 也不想猜。
  梅薛温若是发觉了自己之前的作为, 知晓了她‌的手段,断然再不可能说‌的出眼下这般话。
  可她‌不会告诉他的。
  如果可以,她‌甚至会在他得知所有真相前亲手杀了他,永绝后患。
  山野匪寇而已, 死不足惜。
  早在他掠她‌入寨的那个夜晚, 冥冥之中,就已注定了他如今必死的结局。
  ……
  两边的林木不断地向后倒退, 视野内除了一眼望不到头的树木便还是树木。二人‌驶了很远的路, 却又好似一直于原地反复打转绕圈。
  梅薛温估算着身体所能坚持到的极限, 十‌分果断地改了原定的路线。
  索性不再执着于出山, 转而择了一条隐秘的山道拐了进去。
  坐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缓了脚步, 载着二人‌连续疾驰了一个时辰,即使是铁血宝马也难免精疲力尽。
  就当季书瑜也不由得为眼前单调乏味之景而心生烦郁之时,梅薛温终于在一处道口绕进, 策马来到一片植被稀疏的平坦路面。
  一股湿润的水汽扑面而来,和着清新‌的草木香气。
  前方不再只是单调的林木。巍峨山脉之间,一道壮丽的瀑布从对岸的高崖上倾泻而下,宛如一幅巨大的白练垂悬于天地之间。
  山风拂过‌,强大水流在空中划出一道优雅的弧线,最终猛烈地撞击在下方的岩石上,汇成河流极快地向东逝去。
  仅凭肉眼却是难以估计河水之深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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