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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船娘生存指南——小拾舞【完结】

时间:2025-01-16 14:39:34  作者:小拾舞【完结】
  褚朝云将饭食放到脚凳处,坐到床边叹了一声:“快吃饭吧,早些养好,总是比这样要强。”
  方如梅艰难的转过头去,看着热气腾腾地木碗呓道:“其实我一入冬,身体便大不如前。”
  “那些草药对我不管用,我已经偷偷吃了很久。”
  空气里传来一声飘渺的叹息,沙哑的声音继续响起,“我来这条船上已经七八年了,那年才刚生下岁儿,她病的一直哭,我不得不出门去给她寻大夫,可却不成想……”
  方如梅抹了把泪,“我的岁儿才那么小,也不知如今她长高没有?是不是……还记得我这个阿娘?”
  提到女儿,她缓缓的把头垂下,“我不能死,我不能死啊!”
  一声重重地抽噎之后,方如梅忽的瞪大了眼睛,眼底的血丝错乱交织着,像是再继续瞪,就要瞪裂开似的。
  多年的苦闷被积压,此刻那股闷气正在胸腔里翻江倒海。
  方如梅胸口起伏不定,突然揪着被角发出一声暴喝:“他们这群天杀的狗东西!银子赚了那么多还是不够!我不过是想要保住命才去偷吃,我只想吃一口,就吃一口,我总要熬到能见岁儿的那天……”
  她撕心裂肺,越吼声越大,“他们已经害得我们骨血分离,难道还要我们天人永隔不成!!!”
  方如梅激动地情绪怎么都压不下去,用尽力气想要下床,可受伤的腿并不争气,一动,便从床上跌了下去。
  她扶着门想要站起来,却将门栓推的松动,“哐当”一声,被推开的门就撞到了木板上。
  褚朝云刚站起身,便听其余隔间里也都响起了高高低低的哭声。
  似乎方如梅的怒气也影响了其他人,有人听到了她的喊叫,“啪”的一下推开了自己的房门。
  “我们要出去,我们要离开这里!!”
  崩溃的船娘吼了一嗓子,其余隔间也纷纷有了动静。
  “对,跟他们拼了,这帮天杀的!!”
  “今个不是他们死,就是咱们亡,总好过这样窝囊的过活一辈子!!”
  “上一次是岑金霞从木梯上跌下来,这次又是方如梅被打,那下一次呢?如果继续留在这里,下一次受折磨的不就是我们?!!”
  幸好此刻花船已在歇业期,否则这么大的动静必定会引来看守。
  眼看着众人就要按捺不住,听到声音的徐香荷跟刁氏出来阻拦又拦不下——
  褚朝云深沉地吸了口气,声音不大道,“那你们就去吧。”
  她这轻缓的一声响起,船娘们顿时怔住,然后就有些诧异地看向了她。
  褚朝云从隔间走出来,站在走道处,声音依旧低缓:“你们死了之后,还会有新的船娘来替代你们,花船照样营业,蕤洲的天也不会塌,太阳照常升起,大家的日子也一样会继续过下去。”
  “除了家人,还有谁会记得你们吗?或许我会记得,不过又有什么用呢?”
  “自己好好想想吧。”
  褚朝云没去扶地上的方如梅,而是捏捏眉心,然后回了自己的住处。
  ……
  不过第二日一早,她便发现船娘们看她的眼神似乎多了一点变化。
  由于方如梅受了重伤,轮扫雅间的人又要重新排换。
  若在以往,船娘们必定要你推我搡一番,因为大家谁都不愿意多替方如梅去分担。
  但今个似乎不同。
  不待钟管事来说这件事,就有船娘主动建议道:“要么就不重排了吧,如梅过阵子就好了,她的活我先来替。”
  “别你一个人替啊,咱们轮着来,谁排的远,谁先照应着。”
  钟管事看着他们自行分配的热火朝天,不由得挑了挑眉,然后就把视线落到了褚朝云的身上。
  褚朝云能够感觉得到,那是一种带着轻微打量和探寻的眼神。
  不过她只是耸耸肩,表示这事跟自己没有关系。
  钟管事也没说什么,既然有人愿意替方如梅,那她还懒得重新费事了。
  自那日后,褚朝云就没再去给方如梅送过吃食,不过并非是因为方如梅失控说了那些话,而是有其他人去给方婶子送东西吃。
  船娘们把自己攒的七七八八的吃食拿去了对方房里,今个送一些,明个送一点,偶有还把自己的草药匀出来,方如梅的伤倒是日渐好转。
  然而褚朝云也没闲着,她正在被两件事情困扰着。
  一个是她实在想复刻肯爷爷的红豆派。
  红豆沙她倒是准备好了,只是无法达到那么丝滑的流心状态。
  第二个便是,折磨了几日的东西也总算被她给缝好。
  这东西做的比每次都要艰难,连手指都多扎了好些个小口。
  若不是干活的时候有手套护着,她的手指又整日的碰脏水,如今还不知道要成什么样子。
  这晚跟徐香荷一同下水时,徐香荷还念念叨叨的说:“春叶白日里过来催了,说是阿四叔那边的手套数目定下来了,八十副诶,我的老天!”
  她坐在船板处,正要问褚朝云“如此大的工作量该怎么办”时,就见褚朝云站起身,对着冰冷的河水做了一个热身的动作。
  然后二话不说,就跳了进去。
  “哎呦喂,你冷不冷啊!”
  徐香荷惊呆似的看着她。
  褚朝云却直接在水中冒了头,然后神秘地眨眨眼:“我今个还真不冷了~”
第50章 三更
  “这位小哥好生眼熟,敢问你可曾到过青州?”
  宋谨忽的从梦中惊醒,耳旁那句询问仍不停重复着。
  他长出一口气,似是还没睡上多久便怎么都不困了,大概是噩梦绕人吧。
  睡不着的宋谨翻身坐起,一偏眼,就看到洗的干干净净的手套正搭在床栏处晾着。
  褚朝云送他的手套他日日戴着,府衙杂活多,难免会脏的快些。所以每晚收工回来的宋小哥又多了一个活儿,就是洗手套。
  他习惯性的往腰间摸去,那里依旧是空的。
  宋谨自嘲一笑,怎么差点忘了玉佩早就不在身上了。
  被他辛苦兼并出来的小屋子里什么都没有,除了一张床,连张茶几和凳子他也没打。
  换下的衣裳都是当天便洗,然后搭到院子去晾干,干透了拿回来叠好,就一件件的摞放在床榻里侧。
  打这张床的时候,他故意把床面做的宽了些,为的便是好放衣裳。
  反正也没几件。
  宋小哥捏捏发痛的眉心,心想,原来如今他的全部家当也就只剩下这几件衣裳。
  现下没了玉佩,手套反倒成了唯一的珍稀物品。
  不对。
  还有油茶。
  那油茶他就吃过两次,有些不太舍得,所以现在还剩了大半纸包放在厨房的柜子里。
  宋谨起身出了门,站在院中盯了一眼阴沉的夜幕。
  入冬之后的晴天并不太多,白日里不晴,晚间看着也是浑浊,虽说夜里漆黑也看不太清楚什么,可遮在冷月周围的那一圈,模糊又朦胧。
  阿娘从前跟他说过,那叫毛月亮。
  若非曾阳无意间提到了青州,或许他今晚也不会睡到半途就惊醒了。
  宋谨站在原地发了会儿怔,便打算出院子去。
  正要推门,身后就传来一声轻咳:“咳咳……都亥时过半了,你这是又要去哪儿?”
  朱力起夜出来看到他,揉着眼走过来问。
  若是旁人这么问,宋谨可能敷衍几声便算了,但朱力待他好,大抵也算得上是来到蕤洲之后,为数不多能讲心里话的人。
  于是,他收回迈出去的脚步,转身看向来人,“想去蕤河转转。”
  “蕤河?现在?!”
  朱力听天书似的看着他,而后便微微蹙了下眉:“不成,你不能去!”
  朱力伸手过来拉扯他。
  宋谨讶了下,而后便笑着摇头道:“你以为我要做什么?跑到那条船上去探查一番吗?我只是想去看看,还能不能找到丢了的玉佩。”
  闻言,朱力也无奈地笑出一声:“我可不真以为,你要去逞英雄了么。”
  这么一打岔,朱力的困意也跑光了,他拍拍宋谨的肩,“你等我先去上个茅厕,我陪你过去。”
  “别了,你快回去睡吧,我就是随便溜达溜达。”
  “你等我啊!”
  朱力执着的扔下一句,抓着腰上系的麻布条,一边喊一边往茅厕跑。
  反正这院子里只住了他们一群人,大家又都是男子,而且除了宋谨文雅些,其余的都是糙老爷们性子,行事作风就也糙了点。
  朱力一番好意,宋谨便只好站在原处等。
  亥时末的时候,二人已经转悠到了蕤河附近。
  不过宋谨发现,朱力一直把他往北边那处带,似乎很注意着他们和那条花船的距离。
  其实他很想说一句,玉佩或许真就掉在了花船附近,因为那晚他还帮了一个姑娘拖竹筐。
  但想想又没提,免得朱力再次激动。
  二人沿着栏杆慢慢往北转悠,随意地闲聊。
  朱力抹了一把脸上的冷气,似是想开解他,可又因为性子太过直白而不愿说假话。
  宋谨往前迈了几步,便听身后追上来的人支支吾吾:“兄弟!唉……我知道那块玉佩对你很重要,可这蕤河里每年吞了多少东西,你有见它吐回给谁的吗?”
  “吞”这个字,用的未免让人忧心。
  自古以来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可山水虽好,它能养人却也能吃人。
  朱力不用把话说的太过明白,宋谨便就听懂了。
  莫说是掉下去什么物件找不回来,就算是那些摇橹的船娘们,不小心翻了船,要是在不会凫水,蕤河吞的可就是百姓的命了。
  朱力也是怕他执着的一趟趟下水去寻,万一哪次没注意出了什么问题,后果难以想象。
  对方轻搭了他肩头一下,粗犷的干笑了声:“不管怎么说,身外之物都是死物,人活着大概比什么都强吧?”
  “没了也就没了。”
  “别太倔了。”
  宋谨温和一笑,低低说了声:“好。”
  说完,他似是又抬头望了眼天上月,方才被蒙住的月晕已经变清晰了许多,像是也在开导他似的。
  宋小哥笑意温润又和暖,忽的叹了一声:“万一哪天,我还能找得到呢。”
  “哈哈,那可就是天大的缘分了啊!”
  朱力也笑的开怀。
  朱力高兴,是觉得自己劝通了兄弟不去做傻事,但那句“缘分”也就是随口说说而已,没谁会当了真去。
  或许是走到蕤河有感而发,朱力拉着他往回走的同时,便叹声说道:“你最近都跟着老头在临县,消息慢得很,几日前,那条花船上可是出了事呢。”
  朱力说着话一阵唏嘘。
  宋谨脚步微顿,蹙眉道:“出事?何事?”
  看到宋小哥上了心,朱力便想狂抽自己大嘴巴。
  本就不愿宋谨去管船上的事,怎么自己还往外嚷嚷起来了。
  可这话已经讲出来了,就算他不说完全,宋谨也有办法自己去打听。
  于是,朱力只得又叹一声,就把那赵管事大清早在船上打人的事给讲了一遍。
  那天的事发生的太早,朱力他们当然没亲眼见到。
  可有出摊子的也起得早,而且那里的动静闹得又太大,这一个传一个,慢慢的,挨着的这条长街两侧的住户,就没哪个不知晓了。
  朱力说到“船娘挨打”,宋谨垂在身侧的手指便不自觉的蜷了下。
  “那你可知……被打的船娘是哪个?”
  他低问一句,内心却是说不出的复杂。
  那些船娘皆是苦命之人,哪个被打都叫人惋惜。
  但他自知问出这句话时,脑子里第一个想到的却是那位姑娘的名字。
  朱力摇摇头,“这便不清楚了,只知是下边的,不是上面的。”
  下边和上边是大家伙自己的叫法。
  尤其是去光顾过那条船的,人人皆知船舫上下楼的区别,所以渐渐地,也就这么叫习惯了。
  “下边的……”
  宋谨眼帘微动,似是有些急道:“大力哥你先回去,我要去个地方。”
  他说完便往长街而去,这会儿连借口也不愿找了。
  朱力“哎”出一声,“你又要上哪儿?”
  尽管知道宋谨走的是和花船相反的方向,但他少见这小兄弟失了稳重,自然是要跟着的。
  宋谨脚程不自觉加快,朱力也默默跟着没开口,二人一前一后到了西码头边上,宋谨正欲往那条死胡同里去,才想起这么出来手中没有推车。
  其实只要回去安心睡一觉,明个一早问问刘新才,也许能知晓的更清楚些。
  可他不太想等,所以便想过来问问褚郁。
  人是赵大打的,那些工头们必定也都在现场看着,褚郁他们若是留心些,也是能听个一字半句的。
  宋谨思索片然,想去面食铺子里拿推车。
  刘新才知道他偶有要用那板车,便给了他一把开锁的钥匙,叫他什么时候需要就自己去推。
  正要往一侧胡同里拐,宋谨便又站住了脚步。
  今晚的看守似乎是个生面孔,总之是他没见过的。
  若说只是面孔发生倒也没什么,赵大手下人手多,而且有时就会进来几个新人,但无论来的人是谁,也都一样忌讳他们这些抬尸工的身份。
  可今个那看守看到了他,非但没露出嫌弃的样子,反而还显出一种隐晦地激动?
  像是很期待他走过去一样?
  这是为何??
  就在宋谨犹豫时,朱力也发现了点什么。
  朱力年长他们一些,心眼自然不少。
  于是他快跑两步,一伸手揽上宋谨的肩道:“走那般快做什么,现下铺子都关了,想买酒菜都没地儿,走走走,回去哥哥给你现做好吧……”
  朱力手下用力戳了他一下,宋谨依言“嗯”了声,二人便快步往居所走去。
  人走之后,那看守似是不太死心的盯去一眼,然后喊了另一头的人过来看着,自己则往李二达住的地方跑。
  李二达睡得正迷糊,猪一样的呼噜声震天。
  被看守喊起来之后,就没好声的问:“他来了是吧?”边问,脚丫子就边摸着黑的在地上划拉着找鞋。
  看守飞快的点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最后才小声说道:“来了来了,不过没进来就又走了,我猜着啊——”
  “啪——”
  “哎哟!!”
  “疼!!!”
  看守话没说完,就直接挨了李二达一鞋底子。
  李二达打呼噜声音像猪,力气却跟牛犊子似的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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