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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船娘生存指南——小拾舞【完结】

时间:2025-01-16 14:39:34  作者:小拾舞【完结】
  可见钟管事脸色不善,也没觉得对方真会愿意告诉她。
  就在她预备下暗仓去喊人时,钟管事就飞快说了一句:“是李婆子的侄子,李二达。”
第54章 2.5更
  其实,在对船娘们的问话开始之前,衙差们首先去的是劳工所在的胡同。
  因为李二达的尸体,就是在那条胡同里被发现的。
  这边由宋谨和朱力作为主要负责人,其他抬尸工同僚为辅助,他们身边还跟了一名衙差,只不过那人一直在胡同里外转悠,想来也是想搜集更多的证据。
  李二达后脑的那一下重击是致命伤,但人在倒地之后,身上还被砍了五七八刀,死状凄惨。
  通常这种凌乱的刀伤,多为寻仇。
  可这案子着实让人挠头,因为李工头平时不做人的时候比较多,恨他的人,满蕤洲用船拉,可能还得找条大船才行。
  就不说远的,且说那一屋子的劳工,有哪个没挨过李二达的打?
  此时此刻,墙根下方,十几名劳工站成一排,人人皆是一脸震惊的表情。
  褚郁跟项辰站在末尾的暗光下。
  尤其是项辰,似是故意在躲避着什么,恐怕问话的差人注意到他。
  外翻的袖口处被攥的湿润,不知何时还沾了些脏污,那丁点的血花也早就被模糊在了脏泥里。
  褚郁察觉到身边人似是有些颤抖,便转过身来看他,“小辰,你怎么了?”
  项辰低着头,身子又往后让了让,刚好借了左边的陈叔挡住自己。
  他低低吭出一声,嗓子眼似是干的发紧:“……没事。”
  那名检查完四外圈的衙差按着腰刀过来,目光在劳工们的面上寻过,然后皱着眉问:“你们刚才说,并没听到昨晚这墙根底下有声音发出来?”
  众劳工你看我我看你,最后皆是一脸战栗的点着脑袋瓜子。
  “是。”
  “是啊……都睡死过去了,真没注意。”
  “我们每天做工都累得要死,哪里有空关心别的,连起夜上个茅房都不想去,能多睡会儿谁不睡呢。”
  大家七嘴八舌的应着,只是一些人的目光看着有些闪躲。
  那衙差今个是第三遍问这话,可每一次得到的答案都差不多。
  对方似是急了,暴脾气一上来直接抽出长刀吼道:“放屁!不过一门之隔的命案,哪怕睡得再死也该有点反应,除非你们全部都聋了!!”
  他拎着刀胸腔起伏不停,刀锋被冬日的光照淬的冷且扎眼,劳工们几乎同时往后缩去,后背全部贴在墙壁上。
  宋谨往褚郁和项辰的位置偏去一眼,似是怕衙差的刀吓到两个小的。
  其实就算衙差急的动粗也没用,又不可能真把刀架在大家脖子上逼问。
  宋谨微微蹙了下眉,走过去握住了他的手腕,声音温而不大,态度看着也不怎么强硬:“这位兄弟,麻烦收刀。”
  “关你屁事!”
  衙差本就看不起宋谨他们的身份,自己又是唯一被分来跟他们一组的,现下被阻止,气就更加不顺。
  他说着就想动手甩开宋谨,奈何用了几下力都挣脱不掉。
  宋谨给他们的印象大多温和,再加上身材瘦弱,不似他们这些衙差都有一身鼓鼓囊囊的腱子肉,他们便更加瞧不上这人。
  二人这般对峙,衙差几乎被憋得脸红脖子粗,但宋谨只是握着他的手腕,面上依旧平和。
  “收刀。”
  宋小哥看着他,又说一声:“而且你这样问,是问不出结果的。”
  宋谨说完话松开了对方。
  衙差冷哼一声将刀入鞘,似是总算能够找到讥讽的借口,便挑着眉道:“哟,既然宋大人觉得我的问话方式不对,那不如你来问?”
  朱力在旁看的早就不爽,听他怪声怪调,立刻就喊了声:“本来就该我们来问!”
  “你——”
  衙差死死攥着刀柄,见他们人多势众,便没在敢还嘴了。
  宋谨叫了朱力和其他两名同僚,“把他们分成四组,我们每人问一组,我来跟你们说一下都要问些什么。”
  四人走去一旁低声交流,不多时,就又走了回来。
  劳工们不太懂宋谨为何要弄得这样复杂,但也只能听从他们的吩咐。
  而且在询问期间,他们也以为只要被问过一次,就算完成了任务。
  可没想到,他们每个人都被问了四回。
  也就是说,同一名劳工,宋谨问完,朱力问,然后又是其他两名同僚。
  宋谨问他们:“昨晚是几时天黑?几时睡觉?夜里去过几次茅房?”
  朱力又问:“睡了多久?中间醒过几次?身边睡着谁?对方几时入睡?”
  这些问题看着有的相似,有些又不太相关。
  总之四轮问下来,劳工们简直又懵逼又麻木。
  劳工们去一边歇息,宋谨几人则把这些答案汇总到一起。
  很快,大家便发现了这群人的回答其实出入很大,更有甚者,基本就是在胡说八道,前后几次的回答还自相矛盾。
  其实劳工们一口咬定“没听到过外面的动静”,这话也是半真半假。
  有些人的确睡得死一些,有些是因着刚被李二达骂完不久,再加上李二达总拿着鞭子吓唬他们,那声音一响起来,他们还以为是李二达又打人了,当然不敢再出去看。
  虽说大家是为了自保而撒谎,但这些,其实都是无关痛痒的小事。
  只是有一人的嫌疑,看着比较大。
  那便是连跟宋谨说话,都会紧张到冒汗的项辰。
  宋谨把项辰单独叫到一边,然后半蹲下身,保持和对方的视线在同一水平上,才温声问:“小辰,为何要说谎?”
  项辰被这么直白的挑破,人就更紧张了。
  他下意识把沾染了血点的那只手往后背塞,然后小声的说了句:“我没有……”
  项辰性子内敛沉闷,没太多褚郁身上的那种蓬勃少年气。
  而宋谨虽说也看到了他的小动作,但并没要求看项辰藏起的衣袖,就只是拍拍他的肩,说:“别紧张,我相信你。”
  项辰听罢,有一瞬间的错愕。
  毕竟如此明显的破绽,宋谨不可能没发现。
  他略微低了下头,随即表情就变得无比纠结,之后,少年的头似乎越来越低,简直像是要把脑袋扎到地里去。
  直到时间过去很久,他再重新抬起头来的时候,宋谨就发现,少年的嘴角都被咬破了一个口子。
  然后,少年认认真真的看着他,一字一句,掷地有声地说道:“总之,人不是我杀的。宋大哥,我没有说谎话。”
  宋谨再次点头,并微笑道:“嗯,我信你。”
  宋谨这么说,其实并不是因为他认识项辰,有心维护,维护自然是想,但凡事也要讲证据。
  项辰的个头跟李二达差了一大截,而且打人的凶器棍子就扔在地上。
  那棍棒并不太长,项辰想要够到李二达的后脑勺,大概得踩梯子。
  确认了劳工们没有嫌疑之后,宋谨就喊着朱力他们去花船那边,他刚预备迈步,项辰就扽住了他的衣角:“宋大哥,之前那几日幸亏你没来看我们,李二达找了名新来的看守盯你,他发现咱们是认识的了。”
  宋谨听罢,脑子里飞快闪过了一张脸。
  那晚和朱力从河边回来时,胡同口站着的眼生看守,当时还引起了他的注意。
  所以……
  他忽的想到什么,回头看向项辰。
  项辰像是还在后怕,也没注意他的异常,只是自顾自的叨咕着:“还好李二达死了,死了这个秘密就没人会知道,太好了……以后你又能来找我们了……”
  宋谨伸手按住他的嘴巴,示意他别再念经,“镇定点,小辰。”
  项辰看着他温润的眉眼,慢慢的,呼吸也总算变得平稳了些。
  宋谨追着已经从胡同出去的朱力他们,几步上来,快速说道:“我想,我发现他们之间的联系在哪儿了,先回师父那确认一件事,待会儿花船见。”
  他说罢便往反方向跑。
  朱力几人听得一愣,压根没明白他的意思,有人摸着脑袋一脸疑惑:“说啥那?谁啊?谁跟谁有联系?!”
  一行人边说边走,没敢耽搁太久,就疾步先往码头赶去。
  而胡同里的劳工们俨然不会因为这件小事停工,没错,李二达的死在赵大眼里,的的确确就是个不足为道的小事。
  不过对于方才褚郁和项辰的表现——
  赵大驱散劳工们的时候,便第一时间叫住了他们。
  “刚刚为什么不说实话?”
  赵大忽的对这俩小的多了点兴趣。
  二人却听得迷糊,皆是一脸茫然的看着他。
  赵大“啧”出一声,像是不太耐烦道:“李二达死前肯定会发出点声音,那些人胆小怕事不敢说也就算了,你们俩呢?你们俩怎么也不说。”
  要知道敢偷他的药救人,赵大并不觉得褚郁是个胆小鬼。
  尤其孩童多半天真,可这二人竟能糊弄过去衙差,确实有点意思。
  “要知道,多给他们提供点线索,可就能早些破案了。”
  赵大循循善诱。
  褚郁和这壮汉一对上视线,人就有些惧意。
  反倒是项辰,艰难的压下心头那丝恐惧,哑着声说:“他打过我们,我们为什么要给官差提供线索?杀了他的人也算是替我们报了仇了,我们高兴还来不及。”
  赵大听过,眉头一挑:“是么?”
  褚郁在旁看着他们,倏然想起褚朝云写给他的那封信。
  而此刻,显然是个接近上面的好时机。
  于是,他深沉的吸了一口气,将发抖的手藏进衣袖,也跟着附和道:“李二达总偷你箱子里的银子,我看到过好几次了,他做事也不认真,还经常喝酒,码头每日交接的货物得有人记账,有人清点,但他总是敷衍了事,有时就随便写个钱数上去。”
  褚郁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赵大倒是心中惊讶。
  赵管事起初不过是随便问问,哪里想到李二达背着他还搞了这么多的事。
  想到如今在账房记账的人是李二达提拔的,说不定,这根本就是那死老婆子的主意。
  李婆子跟李二达这一对烂货,已经盯着码头这摊油水多时了,怪不得李婆子当初说什么都要把他侄子给塞过来,就算是做个小工头也愿意。
  可眼前这俩人年纪不大,观察能力倒是很强。
  不声不响的,竟搜集了李二达如此多的证据。
  所以……他们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赵管事突然警惕起来,他是这条码头的总负责人,虽说讨厌手底下做事的是蠢货,但也不想要些太过精明的。
  他审视的看向褚郁,又瞥一眼项辰,然后就问了句:“你们留心这些事做什么?这事该你们管的?”
  项辰见赵大瞪着褚郁,忙上前一步挡住,“因为我们跟他有仇啊!”
  褚郁虽说手还在抖,但也不甘示弱地探出了头,声音比项辰听着微弱一丝:“本来想着找到证据就交给你处理的,能看着他被打一顿也是高兴的,谁也没想到……他就、就这么死了。”
  赵大被他们两个小鬼一唱一和,也不知具体信了没有。
  又抬头望了眼天,便扔下句“行了不早了,去上工”,说完,人就往账房那边走过去。
  -
  与此同时,褚朝云也下了暗仓去将起得晚的船娘全部喊上来。
  但这处毕竟离着李二达死的地方有些距离,所以衙差在问他们发没发现码头那有异常时,大家的统一口径都是“没有”。
  就连褚朝云和方如梅,也是如此回答。
  不过二人前脚刚答完,后脚便互相对视了一眼。
  他们彼此都心知肚明,这一眼的深意在哪,所以昨晚听到的根本不是什么野猫叫,而是李二达的惨叫声。
  方如梅纯纯的不想给自己惹麻烦,所以才缄口不言。
  而褚朝云的想法就更简单了,李二达跟她家小郁有仇,再者说李二达也是个恶人,她只恨手里头没有鞭炮,否则还得放几挂来庆祝庆祝。
  船娘们的问话结束的比较快,毕竟衙差们本就没把希望放在这里。
  就在众人迈步下船时,宋谨便从长街那侧赶了过来。
  隔着长长的艞板和一座码头,褚朝云只勉强看到远处跑来的清隽人影。
  那人跑的虽急,可浑身还是透着一股儒雅和稳重,褚朝云不由得望去几眼,但因着日头的光照强烈,她也没能看清楚几分。
  方如梅过来拉她,见她望着码头的方向有些出神,便好奇道:“看什么呢?朝云?”
  褚朝云兀自摇头,收回了视线。
  其实也没看什么。
  就是觉得那跑过来的小哥,样子有些眼熟而已。
  小哥很快跟衙差们一行人汇合,然后就往府衙的方向而去。
  朱力揽着宋谨肩头,轻声问:“你刚刚干什么去了?还有,谁和谁有联系?话说一半听的人一直惦记。”
  宋谨跑的热了,用手扇风,然后缓声说道:“先是死了一个,如今又是李二达。那日咱们去抬尸体的时候,你没有觉得第一个死者长得很眼熟吗?”
  他说完,朱力就一把捂住了脸:“我说宋先生,那人脸都被砍成那样了,你觉得我还想看不?”
  李二达好歹是后脑先挨了一下,仰面倒在地上后,凶手又对着他身上砍了几刀。
  可第一个死者不同,那根本就是像杀猪刀片肉一样,从头砍到了脚,最后血流过多死亡的。
  所以朱力当时是真不敢看。
  他可没觉得自己胆子有多大,至少和敢在尸堆里坐着的宋谨,是没法比的了。
  宋谨听后也是无奈,又道:“我认出他了,不过也是刚刚才认出。”
  这还是得到了项辰的提醒。
  第一名死者叫做蒋尤,正是李二达找过来的新看守,也是那晚跟他和朱力打了照面的那位。
  所以这俩人是认识的。
  可二人先后被杀,这便表明,此案分明就是一起预谋好了的凶杀案。
  还是寻仇。
  宋谨边说边走,只不过刚刚脑子里闪过的,却并非是死者蒋尤那张划花的脸。
  而是花船上那位姑娘的。
  他往那边跑时,一眼就看到了船上的姑娘,个子高高的那位,好像和下水那晚遇到的人有些像。
  只是距离尚远,他也不太能够确认。
  但对方的穿着打扮他还是大概看得清,以及那船娘统一戴着的包头发的布巾。
  宋小哥不禁思索起来,难道那位姑娘……真是楼下的船娘么?
  他又往那处回望一眼,可对方早就不在船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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