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言情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email protected]举报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5

血玉碎璧——君淮之【完结+番外】

时间:2025-01-17 14:43:45  作者:君淮之【完结+番外】
 她将珠子尽数取下,用帕子包着递给那女孩,笑道:“这些都给你,拿着去换些吃的吧。”
 “谢谢。”女孩犹豫着接过,眼睛却还看着她拿的那块面饼。
 她连忙将饼递给她,看女孩低头吃着。
 容玢已在门口等了许久,她一手蜷着,像经历一番纠结,最后转过身出了屋门。
 “我们走吧。”她没有看着容玢,只是兀自说着。
 容玢看了她一眼,又走了进去,从身上取出些碎银子,递给女孩道:“刚刚姐姐给你的东西好好收好,用这个去换吃的吧。”
 不知他又说了些什么,片刻后他出了门,这才道:“走吧。”
 走出段距离后,他看着面色沉重的江文如,倒是笑了笑,“你给的东西自然珍贵,可在这却不实用,她一个孩子拿着去换,难保不会被人骗,若再遇上居心叵测之人,盯上她就不好了。”
 “是我糊涂了。”
 容玢见她出神,问道:“手不疼么?”
 “啊?哦……”江文如松开从刚才就握着的手,手心已经出现清晰的指痕。
 “没什么。”
 “你救不了她。”
 容玢看向前方,只是说:“佛祖尚且救不了众生,何况是你,既没这个能力救她,又为何自扰?”
 文如低声道:“我知道的,但就这样走了,总感觉心里负罪。”
 容玢心下了然:“你想到了刚刚鬼市里,麻袋里的那个孩子?”
 江文如被说中心事,有些自嘲的轻笑,“人不就是这样吗,常说‘眼不见为净’,可既亲眼见了,心就平静不了了。”
 两相沉默后,容玢突然问道:“你如今自责,是因为无力相助,为她的处境担忧,还是因为觉得如此行径,会令自己良心难安?”
 “这两样,不是一回事么?”
 容玢垂下眸子,浅笑道:“或许吧。”
 江文如终于抬头,看向他:“公子想到什么了?”
 “也没什么,只是有时候,人所行的善事追究起来,怕是自己也分不清,到底是为了他人处境担忧,还是为维持自己善的表名。若是为了自己的善名,行善事时即使自己不觉得,也难免自诩为施恩者,心底深处也是自觉高了对方一筹的。”
 江文如瞳孔一震,觉得这话有些耳熟。
 他突然轻笑一声,转声道:“刚刚脑子有些乱,想到些事,不由问出来了,也不知说了些什么,但并非是说你的,你就当我是胡乱言语吧。”
 “说起来,又何必定要刨根问底寻个根由呢,不论是为了哪般,能行善事便罢了。”
 江文如喃喃道:“人心经不起推敲的,所以先让自身心念清净,在以此清净之心去看待万物,是么?”
 “这是你的见悟,这一路要见万般人事,你不必问我,最后也能
找到答案。其实我只是想说,在你没有能力的时候,做出什么选择都无所谓对错,只是既然下定决心,就不要再纠缠其中,徒自烦恼。”
 “最怕的,便是明明无法作为,却偏偏心中不甘,扰人自扰,这是自己给自己的枷锁。”
 “原来如此。”
 他平时说话谦和温润,只是江文如跟他这一路,发现其实他言语犀利锋锐的很。
 这样的人,说出这些话的人,能将旁人乃至于自己的事抽分开来,看得这般透彻之人,心里也是极冷的吧。
 她看着他,觉得看着的,是一层在暖阳下闪着金光的冬雪,或是积雪消融、凝冰解冻的春水,表面看着温暖和煦,其实内里寒凉摄骨,令人不敢长久相触。
 除了这点,江文如感觉他的情绪也与以往不同,仔细想来,像是从进到那庙宇里开始的。
 一路走走停停,约莫走了个把时辰,江文如才终于看到容玢说的村庄。
 两人的情绪也都已恢复寻常,似乎忘了那段对话。
 他们走到一户冒着炊烟的人家前,轻轻敲了敲门。
 无人回应。
 容玢加了力气,再次敲门,“请问有人在吗?”
 良久,方有人轻轻推开门来,开始时只是开了道门缝,看到他们之后方推开门,是位头发花白的老婆婆。
 她眯眼看了看他们,谨慎问道:“你们是……”
 容玢刚想说兄妹,却见江文如驾轻就熟的胡诌道:
 “我们夫妇两个来这寻医,不料回家路上把马给丢了,被困在这里走了好久的路,才见这里有人居住,所以想跟您借宿一晚,不知方不方便?”
 老婆婆见这两个人模样生得好,那姑娘声音柔和,话说得也诚恳,不像坏人,瞧着样子也是走了许久,遂向后退了退身子,笑着让他们进来。
 “这屋子现在就老婆子我一个人住,家里也寒碜,你们若不嫌弃,就先住在这就是。”
 “那就多谢婆婆了。”
 那婆婆看着江文如,闲语问道:“姑娘刚才说来这找大夫看病,不知是什么症状,可找到方子了?”
 江文如笑着回道:“是我家相公的老毛病了,具体也说不好,寻了些方子,有没有用还得用着看看。”
 “老毛病?”听了前面,老婆婆以为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有些震惊的看了走在那姑娘身后的男人一眼,觉得容貌自是再无更好的了,人看着也温润,怎得就得了那“毛病”?心里不由替那姑娘惋惜。
 容玢正听着江文如的话,觉得自己的病症被她编排运用的驾轻就熟,心中半是无奈半是莞尔,冷不丁被那婆婆看的一愣,觉得那老人家瞧他的目光欲说还休,一副颇为可惜的样子。
 联系到江文如方才的话,他身子一僵,白皙俊朗的面上生起一抹可疑的红晕。
 纵使他在别的地方运筹帷幄能言善辩,可面对这种误会时,却觉得平生所学全成了堆积在脑中喉中的一团棉花,什么都说不出来。
 他不由看向这误会的始作俑者,见她仍笑着和那婆婆交谈,对自己方才那番容易引人歧义的话无知无觉,笑的和暖。
 他不由苦笑一声,心里却泛起丝丝暖意。
 好像自己和她,真的只是世间一对寻常夫妻,此刻到了家门,正和家中老人闲谈笑语。
 这想法刚过脑海,他就心中一惊。
 “进来呀,怎么在那站着?”
 前面的姑娘发现他顿在原地,神色还莫名有些迷茫,不由轻笑催促。
 还好那婆婆没再提起那事,只是带着他们一边往里走,一边说道:“这姑娘人生的俊,性子也好,你夫君真是个有福的,竟娶了这么个天仙似的人物。”
 这话一出,江文如笑容一顿,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反应过来自己是不是演的太过了,刚想侧目瞄一眼身后的人,看看他的神情,就听到一声低柔微哑的声音穿来,
 “是啊,娘子的夫君,定是有福之人。”
第55章 仁德 像古画里走出的美人。
 黑夜被薄雾笼罩, 只能透出稀薄月影。
 桌上摆着几个寻常小菜,上面冒得热气映在眼前,就像天上浅淡的云雾一样。
 几句闲谈后,江文如他们知道了, 这婆婆原名姓孙, 丈夫几年前没了, 膝下有两儿一女, 只是大儿子小时候生了场大病,没留住。
 女儿嫁去了临县,开始时有那功夫,逢年过节也回来走动,只是后来孩子多了,家里琐事缠身,平时走动就慢慢少了, 也是许久未见了。
 只有小儿子回来的勤些, 但也已成家, 和媳妇搬出去住了。
 “所以平时啊,我也一个人惯了, 不过我是个话多的, 老头子在时,还有他听我唠叨几句, 这他一走吧, 我还不适应了好久, 寻思他能在梦里给我托句话, 不料他是个没良心的,一次都没来过。估计我要还能活几年的话,到时候也记不得他的样子了。”她前面说的时候, 虽一副并不在意的样子,却还是透着遗憾,随后轻叹一声,“只是梦里有是还会梦见我那早夭的孩子,也是看不清他的脸。”
 听她说起了伤心事,江文如宽慰道:“我曾听说,有时逝者心中没有遗憾,便不愿再回来搅扰生者,婆婆梦不见他,或许正是这个原因。至于那个孩子,想来是他知道这是您的心病,所以回来告诉一声,他已托生了个好人家,让婆婆也多加珍重,不必再为他挂心了。”
 孙氏听后眉眼一弯,情绪慢慢恢复过来。
 江文如看向一旁,正对上容玢的一对笑眸,两人相视一笑。
 孙氏看着两人的样子,笑道:“说起来,我那儿子也快回来了,到时候让他叫人把你们送回去就是。”
 江文如忙谢道:“太好了,那就多谢您了。”
 “婆婆是信佛吗?”
 片刻后,容玢夹起一块豆腐放入碗中,突然问道。
 孙氏点头:“信啊,我们周围几户人家,都信佛的,就是最近不安生,要是之前,还不时结伴去听经祈福呢。”
 “这里往西北走,有一间废弃的庙宇,您可是常去那里?”
 “正是。”孙氏应着,又“G”了一声,道:“这你是如何知道的?”
 “我们来的路上经过那里,见家里屋中摆着的木雕佛像和那尊一样,上面题的字也一样,心里不由猜测。”
 孙氏道:“唉,那尊木佛是我家老头子照着雕的,字也是他写的,是当初见了那屋里供奉的人,心里感慨,回来便在家里也奉上了。”
 “不知那间庙宇是谁修葺的,又是什么时候荒败的?”
 江文如听到这句,看了容玢一眼。
 他刚刚下意识说的是,修葺。
 他难道来过这?
 她心思一动,若他之前来过这里,或许就能解释,为何他从哪里出来后就神情古怪。
 孙氏听后回道:“这就不知道了,应该也是丹溪人,我家那个走之前,也嘱咐我常常去那庙里看看,一晃也这么多年了。”
 容玢疑惑道:“那里并未明白说明,您是如何知道供奉的是谁?”
 孙氏沉默了会,方叹道:“都是些往事了,本不好再提,不过跟你们说说倒也没什么,你们就当听个故事罢了。”
 “这么算算,也过去将近二十年了,除了我们这些真正经历那些事的老骨头,怕是没几个人记得当初的情况了。”
 老人开始解释道:
 “你们是景国人,这里往西北邻着的轩国,想来从小就听说过。不过十几年前,是没有什么轩国的,从这往北的地界,原都是一个国家,叫做大齐,丹溪和平溪原来隶属那里,当初景国和它完全不能相提并论,要是夸张点,都可以说这里整个都是沐氏的天下。”
 江文如低
声道:“沐氏?”
 孙氏道:“大齐的皇帝就姓沐,水木氏。”
 江文如点点头:“我好像确实在哪听说过,不过既然如此,为什么现在没有多少大齐的史料?”
 “说来也奇怪,现在确实没什么人提起,竟好像全都忘了一样。”
 “轩国境内,也没有记载齐国的事吗?”
 “这就不知道了,怕也不多见。”
 江文如没在问下去,孙氏接着说道:“可后来大齐被南边来的那个南、南……”
 “南诏。”容玢提醒道。
 “对了,是被南诏亡国了,哎呦,外面都在传,说是皇城里遍地都是死人,血流的满地都是,那养鱼的池子里都一片猩红,鱼全都浮在上面,全都死了。血池漂红鲤,那场景简直不是人能想像的。”
 “那沐氏一族无一幸免,听说连小孩都不放过,死的凄惨!倒后来就不清楚了,只知道去平定骚乱的人成了皇帝,不知怎么又和景国扯上关系,把原来齐国的一些地界割让给了景国,丹溪就是那会划到这的,唉,这些大人物的事,我们自然是不清楚。”
 江文如将她说的联系到一起,问道:“所以婆婆去祭拜的人,就是这事件里的人?”
 孙氏点头:“是仁德帝,就是沐氏最后的那个皇帝。之前有一次,丹溪闹了旱灾,死了不少人,他不仅下令免收我们这那年的粮食,还前前后后派了好多人来这帮我们,最后过了那苦时候,我们心里都感念他,觉得是佛祖转世下来救济我们的。正巧不远处有座庙,便都自发过去对着那佛祖磕头颂恩,权当是对着仁德帝了。”
 江文如道:“怪不得您现在还常常过去。”
 “是啊,”孙氏想到什么,突然一笑:“只是我家那个也是魔怔,有一阵我伤了腿,他竟也去那里上香,后来腿好了非说是那里灵验,我心想哪有那么神,还和他拌了起来,想想也是好笑。”
 她笑完后看着对面这对年轻人,不由道:“行了,不说那些陈年往事了,我看你们小夫妻两个感情这么好,可要好好一路走下去,等你们活到我这个岁数就知道了,人这一辈子啊,这坡啊坎的多了去了,你不走到这坡上去,不知道下面是平地还是坑地,是福那,还是祸的,总得走这么一遭,都得走这么一遭的。”
 “但老婆子我跟你们保证,到最后,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就像这木头,做桌子不成还能做椅子,坐椅子在不成还能做筷子,走不到绝路上去的,不管大事小事都不用挂在心上,难受了哭一场,气不过骂一顿,只要自己看开了,便都不算事。”
 江文如听着觉得心中松快,点头笑道:“婆婆有大智慧,我们今日受教了。”
 孙氏起身笑道:“行了,人年纪大了说话也罗嗦,我去看看给你们把褥子拿屋里去,你们再坐会。”
 她走之后,江文如问容玢道:“我之前倒没听说过什么大齐的事,公子可知道些什么?”
 容玢摇摇头,道:“消息真真假假,听的事也都是道听途说罢了。”
 “我现在倒有些好奇,不知那时候是个什么景象,统治那偌大疆土的,又是怎样一位君王。”
 容玢转头看向她,她的脸被火光映的附了一层金光,一对细眉弯的恰到好处,言语间细眉舒展,让人恍惚觉得是古画里走出的美人。
 他回过头来,看着火堆道:“所说不过是爱民如子、仁心宅厚,只是最后落得那般境地,国中朝中竟无人能及时赶来相助,想来是宽仁太过、心下松懈,这才酿成了之后的横祸。”
 江文如却摇了摇头,她拿着根树枝在火堆里翻着,将火烧的更烈了些:“我不这么觉得。一个国家的好坏,不能让身居上位者来评判,所谓是非公道自在人心,此事原是百姓说了算的。即使到了现在,他原来的子民仍记得他的德行,那便是位贤明的君主。”
 “我不知实情究竟如何,不好妄加评论,但国家安稳之时,若宽仁太过是他身为君王唯一的弱点,未尝不是件幸事。因为对百姓来说,仁义的君主总比寡恩的君主要强得多,那些政治立场,世家利益,各种权衡取舍的纷争,太大了,更与他们无关,倒不如些利民便民的政策,于他们更有益些。”
 红玉扳指在火光下闪着光辉,似乎连倒映在上面的面容也是光华万千的。
 容玢愣神片刻后,莞尔一笑,继而回道:“是这样。”
 他尾音绵长,像是怀疑,却又是肯定的语气。
 说完后,他突然问道:“你那时……是为什么?”
 江文如没反应过来,侧目不解的看着他。
 “你那时不知道那里供奉的是谁,为何参拜佛像。”他又道。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