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玲吞吞吐吐,“这个……”
金明小心翼翼,“老宁,可能你是我们三个中最后一个知道的。”
金玲叹气,像个老大姐似的,语重心长:“老宁,你知道也当不知道吧,小秋脸皮多薄,太多人知道她不自在。”
老宁异常委屈,搓着胸口,“不自在的明明是我……”
戴柯回到家,Q多了一条金玲的消息:告诉你一条不好不坏的消息,老宁也知道你跟小秋的事了。
木可:(大兵抽烟)
猪肉玲:靠,一点反应也没有?
猪肉玲:早知道我不用替你苦苦藏着。
猪肉玲:你不好奇他怎么知道的?
戴柯梳理前后事件,推出一个大概。
木可:(大兵抽烟)
猪肉玲:靠,憋死我了。
次日,戴柯去理发店染头发,老宁没放他鸽子,如约赶来。
两个大男生坐在相邻的空位,围上相同的灰黑色罩布,古人结拜兄弟歃血为盟,他们一起染发为誓。
“叼,大D你太不够意思了,瞒了老子那么久。”老宁一见面就骂,作为小团体里最后一个知道消息的人,心里憋屈。
最憋屈的还是兄弟有了妞,自己单身十八年。
戴柯:“让你眼瞎,去年我过生日,猪肉玲就看出来了。”
老宁:“不是,你们一直这样子,卿卿我我,大家都习惯了,谁会往那方面想。”
戴柯:“你跟你妹也这样?”
老宁:“我妹跟我差那么多岁,能一样么?”
他们这群人能一起玩那么年,家境相似,都是家里做点自由买卖,有点小钱,不愁吃喝,而且不是独生子女,父母盯着没那么紧。戴柯虽是家里唯一儿子,单亲父亲盯不过来,本质相似。
戴柯:“你迟钝。”
老宁扯扯嘴角,没法反驳。
两个发型师在他们直接穿梭,偶尔形成人墙,对话被迫暂停。
坐了一个多小时,戴柯开始不耐烦,“染个毛怎么那么麻烦,还搞不好?”
发型师帅哥用带口音的普通话说:“大帅哥,这才刚刚开始,变得更帅是需要时间的。”
戴柯和老宁百无聊赖玩着手机,有一搭没一搭聊着。
老宁的身高和样貌没有戴柯出众,初中表白折戟,上了一个垃圾高中,没碰上喜欢的女生,用他的话来说,白白耽搁那么多年,耽搁到了成年。
对恋爱充满好奇与向往,“大D,有妹感觉怎么样?”
此刻开始,此妹非彼妹,是女朋友的昵称。
戴柯低头看着手机,胸口和肩膀震动,冷笑的一声,跟以往不同,尾调尤为轻快。
一个字没说,又像什么都说了。
老宁又笑骂一声,满是羡慕。
忽地想起,一脸不怀好意,“大D,去年你18岁生日,我送的礼物,真是送对了!合适吗,大了还是小了?”
不少男生把谈女朋友当成一种本事,哪怕不会正式宣布恋情,也不会特意隐藏,包括两人进展的各个阶段。
初中时肥波和丁莉莉的恋情,也是肥波有意无意暴露的。上了翠田高中,肥波睡过哪个女生也不是秘密。
戴柯小从到大朋友不断,除了出手大方,魅力之一就是不装逼,没有就是没有,顶多保密,不会装成有。
他稍微收敛表情,略显正经,“没有,你滚。”
“你搞笑,又玩我。”
老宁显然不信,别的小情侣还需要偷偷摸摸开房,或者找隐秘的地方,戴柯和梁曼秋同一屋檐下,大人又不经常在家,天时地利人和。难道肥波初中在厕所涂鸦并非空穴来风?
只是一瞬间偏轨的猜测,老宁觉得对不住戴柯,对不住多年的信任,赶紧打住。
戴柯:“她才多大,痴线。”
老宁嗅到戴柯的怒气,没再刨根问底,生生忍下好奇心。
说曹操曹操到,话题女主角出现在理发店门口,比照手机里的图片,隔着玻璃门张望。
戴柯也在静静望着她,看她多久能发现他的存在。
老宁:“她没看见你?喂,大D妹。”
大D妹从新年开始成了戴柯的专属称呼。
他说:“叫错了。”
没一瞬,梁曼秋展颜而笑,推门走进来。
“哥哥!”
梁曼秋只看到戴柯,走到他身旁,全然无视身后脑袋裹得差点认不出的老宁。
“已经染上颜色了吗?什么时候可以看到效果?”
戴柯没回答,身后有一道熟悉的声音拖腔拉调,替他开口。
“我们也不知道啊,大D嫂。”
声音突如其来,梁曼秋愣了愣,内容分外陌生,好像不是叫自己。
梁曼秋往戴柯身边躲了下,才转身。
老宁一脸坏笑,还不放过梁曼秋,间接捉弄戴柯,“我没叫错人吧,大D嫂?”
被一个比自己大的男生叫成嫂子,梁曼秋登时涨红了脸,低声跟戴柯商量,“哥,能不能让他换一个称呼?”
戴柯反问:“你不想当?”
梁曼秋:“把我叫老了。”
戴柯从罩布下腾出手,不着痕迹摸了一下她的腰窝处。要不是大庭广众之下,他早打上屁股。
“叫老婆就不嫌老?”
梁曼秋一愣,无言以对。片刻后,才想到怎么反驳,“你也没叫过?”
戴柯就是一头倔牛,可以自己往东,绝不会听着别人的指示往东。
“不叫。”
梁曼秋嗤声,偶尔的较劲成了彼此间的小情趣,“我也不叫你。”
她坐到靠墙的等候沙发,一会金玲来找她逛街。
等梁曼秋和金玲大包小包回到理发店门口,两头“金毛狮王”一前一后走出玻璃门。
梁曼秋和金玲对视一眼,忍俊不禁。
黄毛在大众刻板印象里属于叛逆,戴柯身形高大的关系,家长看来是不良青年,女生看来是韩系帅哥。
幸好他考上警校,不然梁曼秋怀疑他会尝试纹身,还是大花臂的程度。
老宁本来形象一般,染了黄发,像戴柯以后的工作对象。
“走啊,发什么呆。”戴柯自然接过梁曼秋手里的大包小包,当着老宁和金玲的面,搭上她的肩头。
梁曼秋笑意清甜,悄悄说:“哥哥,你好像变了一个人。”
光头是她哥哥,黑色圆寸也是她哥哥,黄色微分碎盖属于她的男朋友。
戴柯:“再怎么变也是你男人。”
这个词眼陌生又重磅,梁曼秋努力消化,戴柯的词典好像没有男女朋友这种词汇。
金玲一顿,又悟了,“老宁,难怪你谈不到女朋友。”
老宁也悟了,难怪他谈不到女朋友,主动性远不如戴柯。
他破天荒问金玲,“猪肉玲,要不要我也帮你提袋子?”
金玲不认识他似的,翻白眼:“老宁,你今天受什么刺激?”
老宁下巴示意前头的一对如胶似漆的朋友,“还能受什么刺激,受小情侣刺激呗。”
戴柯新染黄毛的药水味渐渐变淡,发根黑发一天比一天长,当了一个暑假的不良青年,终于要进入省警院锻造。
临行前几天,戴柯到从小到大去惯的街坊理发室,推回了圆寸。梁曼秋也来修了下发尾,她比戴柯回校早。
小情侣相聚只剩下最后一晚,梁曼秋好像有很多话要跟戴柯,一时又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戴柯没有深聊的习惯,亲吻的动作比亲昵话多。
当未来意味着分离,他们默默将憧憬放在心底。
这个夜晚,梁曼秋和戴柯像暑假的许多个时候一样,一起窝在戴柯的房间,他抱着她打游戏看电影。
开学当天,四海烧鹅老档口歇业一天,贴出家有喜事的红纸告示,戴四海亲自开车送戴柯去隔壁市报到。
小带鱼有一点感冒,不适合长途奔波,阿莲留在海城照顾儿子和新档口。
梁曼秋已经回校,投入高三的紧张备考。
如果长大意味着无闲送别,和越来越久分别,梁曼秋还无法适应这样的生长痛。
第81章 臭哥哥!
戴柯在叫苦连天中开始省警院为期22天的军训。
梁曼秋也渐渐适应高三的快节奏生活,周天下午等不到戴柯回家的身影,一个人在他房间用电脑。
高压的日子,高三学生学会苦中作乐,善于发现和放大学习以外的小八卦,调节心情。
猴子第一个发现赵静的异常,戒指从中指换到无名指,上课偷偷传纸条交头接耳。
其他人都怂恿他上,问一问Jodie。
下了课,猴子当着全班的面叫住赵静,“Jodie,我有一个问题,你是不是和警察蜀黍结婚啦?”
全班起哄,女生尖叫铺天盖地。
安佳月问铁打的老同桌,“小秋,真的假的?”
梁曼秋:“没听说,但应该是真的。”
暑假时赵静早已自由出入翠田所的宿舍区,梁曼秋去看戴柯打球,碰到过她一两次。
赵静红着脸,大方展示她的戒指,“Just engaged,not married.我要把你们这群小兔崽子都送进大学才能安心结婚。”
猴子:“懂了,那就是领证了呗。我不管,你要给我们发喜糖啊。”
赵静叫了猴子的大名,“这次英语上120没?”
猴子:“体重稳稳上,绝对不会往下掉。”
赵静跟其他同学说:“下次我带糖来,全班同学都有份,除了没到120的侯同学。”
猴子也不恼,笑嘻嘻跟着赵静去办公室“面壁思过”,几天后,真的替她带回一大袋糖果。
梁曼秋中午回宿舍,在Q上跟戴柯说了这件事,她分到几颗阿尔卑斯的草莓糖。
木可:等下我也买草莓味。
凉茶:哥哥,你平常好像不喜欢吃糖。
除了可乐和口香糖,梁曼秋没发现戴柯特别喜欢哪种甜口的食物或饮料。
木可:吃了等于亲你。
梁曼秋回过味来,当年间接从戴柯嘴里吃到新年的第一颗草莓口香糖。
戴柯没有制造浪漫的热情,偶然强调的事实,却比精心营造的浪漫更动人。
梁曼秋刷了牙,阿尔卑斯的草莓奶香早已随着牙膏消失,那股带着亲吻热力的甜味似乎回到口腔,随着他的舌头,灵活搅动她的味蕾。
凉茶:(脸红可爱)
木可:(大兵抽烟)
隔了一个下午,梁曼秋上晚自习前,抽空上Q问:哥哥,吃到草莓糖没有?
木可:不告诉你。
凉茶:小气鬼。
梁曼秋拈着草莓糖,比了OK手势,以堆满参考资料书桌为背景,拍照发给戴柯。
木可:含嘴里,拍我看
凉茶:好奇怪。
有谁含着东西,还伸舌头出来给别人看,戴柯又不是牙科医生。
木可:奇怪个屁,快点
梁曼秋的后桌和同桌还没来,她含了糖果,就当像小时候吃了色素重的糖果,伸出来给人看变色舌头。舌尖托着带粉色风车图案的草莓糖,微微张唇,唇舌粉润,糖香诱人,梁曼秋用前置摄像头满足戴柯的奇怪要求。
木可:脸呢,怎么只有嘴
凉茶:你没说要脸
听着怪怪的,梁曼秋又改成:拍脸怪怪的。
木可:谁敢说我老婆怪(大兵抽烟)
那个词眼熟悉又陌生,第一次出现在梁曼秋的手机里,比嘴里草莓糖还要香甜。
凉茶:(脸红可爱)哥哥,我要学习了,晚上见。
木可:我吃了(大兵抽烟)
高压学习一天,梁曼秋头晕脑胀,好一阵才反应过来,是亲亲的意思。
戴柯就是戴柯,嘴巴可以用来亲吻,绝不浪费时间说喜欢,表示到位,不会多解释一句。
梁曼秋含糖当吻,舌尖不由搅动草莓糖,一来一回,好像在跟戴柯的舌尖打架。
甜甜黏黏的,前调浓郁,后调清淡,回味无穷。
晚上刚回到宿舍,戴柯就隔空送来一份大礼。
木可:发警服了
戴柯发来一张全身照。
他站在紧闭的宿舍门背后,穿了夏季警服,上身天蓝色短袖,下身藏青色长裤,两段色彩修饰绝佳的肢体比例。戴柯肩宽腰窄,人高腿长成了警服的完美模特。
俗话说人靠衣装,混迹在翠田街道的大D哥,褪去一身叛逆,摇身成了未来警官。可靠二字在他身上有了实体。
凉茶:哥哥好帅!
梁曼秋第一次有违日常风格,发送一个“桃心眼流口水”的表情。
一个的语气不够强烈,又连发三个。
对着手机的鹅蛋脸,也快跟Q表情同步。
安佳月第一个留意到梁曼秋的异常,“嘿,小秋,又跟你的机车哥哥聊天?”
另一个舍友上次跟安佳月争执棒球一垒定义,坐上铺,不小心瞥见梁曼秋手机屏幕,叫道:
“小秋在看制服帅哥!”
安佳月:“让我看看!”
梁曼秋大方展示戴柯穿警服的照片。
安佳月:“哇靠!确实帅!小秋,你不愧是Jodie的得意门生,竟然跟她一样,喜欢警察蜀黍?”
梁曼秋强调:“你才是Jodie的大徒弟!”
安佳月的确是英语课代表,除了猴子以外,跟Jodie走得最近。
舍友:“这个应该还是警察哥哥,Jodie的才是蜀黍。”
女生们故作嗲声嗲气,梁曼秋受不住,爆出一身鸡皮疙瘩。
“被你们一说,好像好肉麻。”
安佳月:“谈恋爱本来就是一件很肉麻的事。”
她又讲了最近新谈的几对,高三生活高压孤苦,不少学生在倾诉心事时共鸣,通过恋爱释放压力。
梁曼秋回到自己的手机,继续看戴柯的新消息。
木可:(大金牙)
凉茶:我舍友都说你帅。
木可:给她们看了?
凉茶:不小心让她们看到,应该没事吧?
木可:你说我是谁
凉茶:哥哥呀。
木可:(地雷)
梁曼秋习惯彼此的关系,环境没变动,还没意识到戴柯在意的身份问题。
凉茶:哥哥,你穿了警服,我还能亲你么?
木可:原则上不可以
梁曼秋回想一下,在翠田所宿舍区,的确没见过哪个穿警服的民警牵过对象的手。
她不甘心,问:偷偷地呢?
木可:不给
凉茶:好吧
文字失去表情和语气支撑,梁曼秋看不出戴柯在逗她,还是一本正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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