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独睡一张床刚开始时让他很不适应,但没过几天,居然就习惯了,现在就算季月舒要和他一起睡,都得找个正当的理由请他陪自己才行。
见他困了,季月舒低头亲了亲他的额头和他说了晚安,等他闭上眼睛睡着了,她才轻手轻脚的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没想一推开房门,就差点迎面和同样来查看安安状况的盛西庭撞上。
鼻尖一堵肉色的墙让季月舒吓了一跳,条件反射的往后跳开一步,这才看清他的样子。
看清之后,她的脸颊又开始发烫了。
盛西庭像是刚从健身房洗完澡出来,赤.裸着上半身覆着那层薄薄的肌肉在充血后线条感变得明显,蜜色肌理湿漉漉的在灯光下泛着细腻微光,随着他擦头发的动作一起一伏,六块腹肌整齐排列在紧实的腰间,再往下,是灰色的运动长裤,松松垮垮的挂在腰上,露出一点点隐约的人鱼线。
宽肩薄肌,窄腰劲瘦。
和几年前相比,确实消瘦了一些,但那种让人心惊胆战的侵略感和压迫感也随之减弱,蜕变成一种能让女孩子也安心欣赏的纯粹美感。
看着她耳尖通红,长长的脖颈低垂,一副害羞不敢看他的模样,盛西庭擦汗的手一顿,唇角一点点的勾了起来。
他的心跳飞快,但动作依旧有条不紊,只是声线变得莫名沙哑,低声唤着她的名字,“月舒...”
“你为什么不抬头看我?”
说完缓缓向前踏了一步。
两人之间的距离,再次拉进。
季月舒抬眸看了一眼满脸游刃有余的男人,抿了抿唇,不像他以为的那样往后退却,反而在他再次开口之前,也向前迈了一小步。
这下子,换成盛西庭无所适从了。
第89章 要告诉她吗?
看着他脸上一闪而过的慌乱,季月舒像是突然感受到了乐趣,笑眯眯的又往前了一步。
盛西庭眼神游移的轻咳一声,生硬的转移话题,“...安安...安安睡了吗?”
“睡着了。”
季月舒一边回答他的问题,一边慢悠悠的伸出手,用指甲盖在他胸前轻轻一弹,将一粒摇摇欲坠的水珠打散,随后收回手,看着指尖上残留的水迹,她挑了挑眉,朝盛西庭笑
“所以现在可以随便看也没关系。”
盛西庭的呼吸变得粗重起来。
明明白皙的指尖只是和他的肌肤一触即分,不,或许其实根本就没有真正碰到。
但他却觉得,她好像是在他面前划着了一根火柴,然后恶趣味的扔进他胸腔。
明明也可能是她的恶作剧,但盛西庭还是扰乱了思绪。
熊熊火焰从被她触碰过的地方猛烈灼烧起来,让他全身的血液,也跟着沸腾。
心脏狂跳。
“月舒...”他不自在移开目光,深吸了一口气后,艰难的将接下来的话说出口,“...那我...就不去看安安了,你...也早点睡吧...”
完全是落荒而逃的姿态。
但季月舒并不打算轻易放过他。
她抿着唇憋住笑着,再次伸出指尖,不紧不慢的戳了戳他的胸肌,皱着眉头客观点评,“小了一些。”
这次碰到他的,是比指甲柔软许多的细嫩指腹。
不仅带来更明显的触感,让盛西庭难以自控的打了个哆嗦,停留的时间还比之前更长,长到盛西庭止不住的闷哼一声。
“月舒!”
他压抑着喘息,顾不上反驳她的评价,咬着牙握住她还想继续往下滑的手腕,黑沉沉的双眸定定的看着她,眼底全是难耐的恳求,“别这样...”
他根本没办法抵抗她的靠近!
再这样下去…
他很可能会失控。
反正你也不会留在这里,很快就会离开...
想到他说过的不会在荷兰久待,季月舒纤长的睫毛垂下,掩住了她的神情,也让盛西庭无法窥探到她真实的想法。
他看着她长睫在半空中轻轻的颤了颤,就像一根柔软的羽毛,隔空在他心尖上细细扫过,让他连骨头缝里都染上了酥麻。
说不清是失落还是庆幸,他仓皇收回目光,缓缓松开她的手腕,忍耐着从脊髓深处蔓延开来的渴望,尝试笑着向她告别,“那...月舒,晚安。”
“盛西庭。”
在他转身之前,季月舒突然叫住了他,尽管全身肌肉已经警惕的绷紧,但盛西庭仍然停了下来,垂头认真的看着她,在耐心等她开口说话。
于是他等来了一个吻。
季月舒深吸一口气,撞进他怀里,踮起脚尖轻轻的碰了碰他微凉的唇,“盛西庭...别走。”
无需多余的言语。
盛西庭完全僵在了原地。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她,那双因为轻微遮瞳总是显得懒洋洋的睡凤眼完全睁开,深黑的眼眸里,整个世界都在飞快虚化退却,只剩下她笑盈盈的脸依旧清晰。
惊心动魄的美丽。
停留在他唇上的柔软触感还没离开,她生涩的碾了碾,笨拙的伸出一小截舌尖,试探的舔了舔他凸起的唇珠。
盛西庭整个人像是被闪电击中,全身上下只剩下紧绷的肌肉还在随着呼吸一起一伏,在季月舒白皙手臂下缓慢游走。
他凸起的喉结飞快上下滚动,好一会儿后,才犹豫的伸出双臂,抱住她纤细腰肢,随后无法自控的收紧手臂,将她死死摁进自己怀中。
是一个久违了的亲密拥抱。
严丝合缝的填满他胸膛里全部的空隙。
盛西庭心满意足的发出一声喟叹。
这种让人沉迷的充实感简直让人止不住的渴求更多。
贪婪,让他呼吸急促。
理智,在崩塌的边缘。
像是想确定她脸上的神情是否勉强,他咬着牙强迫自己往后微微仰头,依依不舍的脱离她柔软的唇角,仔细观察起怀中脸色绯红的姑娘。
“月舒...你...”
他想问她,为什么会突然吻他,是...已经原谅他了吗?
还是仅仅只是一时的…意乱情迷?
他希望是前者,更害怕是后者。
盛西庭隐隐颤抖着,几乎不敢将疑惑问出口。
但季月舒就像铁了心要完成这个吻,她趁着他开口的瞬间,再次恶狠狠的撞了上去,重重的咬了他的唇角一下。
不满他的毫无反应,季月舒顿了顿,开始不得章法的胡乱啃噬,让盛西庭在疼痛的同时,也不可自抑的浑身战栗。
啪的一声,他听见了自己理智断裂的声音。
不管是什么都好…
她愿意亲近,他就应该觉得满足了。
他闭上眼,不管不顾的低头吻了上去。
最开始还不太熟练,两个人磕磕碰碰的试探,紧贴的双唇短暂分离又飞快的再次黏在一起,厮磨着不肯退却。
但盛西庭很快就找回熟悉的感觉,开始反客为主。
他耐心的引导着季月舒,舌尖温柔的在她口腔里扫过,仔细的吻过每一个角落,细细密密的轻吻过后,带着她一起踏足自己的领地。
但不知道是谁先乱了节奏,这个轻柔的吻很快就变了味道,纠缠变得越发激烈,亲吻如同毒酒,让两个人的呼吸都变得明显起来。
儿童房门前的小小一方天地,气氛不受控的变得灼热。
随着温度寸寸升高,异军突起的恶棍存在感开始强到让人不容忽视。
被凶巴巴的抵着,季月舒动作一顿,迷乱的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更加大胆的念头。
反正...他总要走的...
而且...还帮了她这么多...
这些天来,她和安安,一直都在麻烦他…
他看起来,那么想要…
她睁开水雾弥漫的双眸,看了一眼依旧双眼紧闭、神色忍耐的盛西庭。
他的克制让季月舒心尖狠狠一动。
于是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季月舒松开一只不知不觉环绕在他脖颈上的手臂,沿着两人紧贴的身躯一点点往下探。
然后稳稳的握住了他。
盛西庭重重的闷哼一声,整个人都在惊悸。
最大的把柄被她拿捏在手里,盛西庭条件反射的往后退,睁开眼睛看向她潋滟双眸,突然一下子就清醒过来。
她的主动,很不正常。
以她的性格,不应该会这样。
此刻的盛西庭就像一头流荡许久的凶兽,面前就是垂涎已久的饕餮盛宴,他却要违背饥渴的本能,艰难的思考。
就算理智知道前方或许藏着致命的陷阱,但想要违背本能又谈何容易?
他用最后一丝理智松松圈住季月舒纤细手腕,虚弱的试图阻止她。
但除了圈住她的手掌没用力意外,他浑身所有肌肉都绷到了极限,就连后背的汗毛都炸了起来,忍的满头大汗,额角青筋直跳。
直到听到房间里安安翻身呓语时发出的动静,他才一下子明白过来。
她是想用这种方式,对他表达感谢。
在他离开之前,回报他的帮助。
意识到这一点后,盛西庭心尖狠狠一抽,也说不清是痛还是别的什么。
他深吸口气,慢慢冷静下来。
“月舒。”
他看着她,温声叫着她的名字,季月舒仰头去看他,发现他眼里全是自己看不懂的情绪。
但却沉甸甸的,让她觉得脸上发烫,有些无地自容。
她看见他额角汗湿的碎发、绷起的青筋、紧咬的牙关,和颤抖的唇角。
她听见他慢慢的开口,告诉她,“你不用这样。”
“我不需要你做什么。”
“感谢也好,报答也罢,或者划清界限、临别赠礼,不管是什么,都不需要。”
“我只希望你开心快乐。”
“你不用再勉强自己。”
他想要的,从来都不是一时的欢]愉,而是长久的相依。
如果她不愿意,那他只要看着她好好的,自由自在的活在这个世界上,对他而言,就足够了。
以前他不懂得怎样去爱她,总以为将人绑在自己身边,和她日日夜夜亲密无间,就算是幸福。
直到失去了她,他才知道自己错的有多离谱。
他不想再重蹈覆辙了。
于是他深吸一口气,缓缓收紧掌心,将她的手掌从自己的巨大弱点上挪开,按捺下不舍得情绪,柔声告诉她,“已经很晚了,我送你回房间,早点睡觉,好不好?”
如果是以前的盛西庭说出这句话,季月舒一定会以为他不怀好意,但此刻的盛西庭,却让季月舒不确定起来。
他变了好多。
季月舒定定的看着他,想起过往,心里泛起又酸又涩的情绪,让她的眼圈一下子红了。
“盛西庭,”她将头埋进他怀里,嗓音已经带上了哽咽,但却下意识的不肯让他看到自己此刻的眼泪,“你现在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为什么,在知道她的离开是蓄意谋划后还要对她这么好;
为什么,在清楚她不会跟着他回国的时候还要对她这么好。
又为什么,要这么迟才对她好...
怀中的人抽泣着,单薄的肩膀颤抖,让盛西庭整个人都慌了手脚。
他迟疑着伸出双臂,虚虚护在她背后,宽大的手掌一下一下抚着她的脊背,满脸紧张的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才好。
“别哭,月舒,不要哭,”他憋了半天,也只能无意义的重复这句苍白的话语,“我对你好,是心甘情愿的。”
“你不要有压力,好不好?”
如果他做的这些事让她觉得困扰不安,那他只会愧疚。
要是真的这样,那他或许只能默默的离开阿姆斯特丹。
并且,再也不能出现在她面前。
想到或许以后见不到她了,盛西庭心头闷痛,他收紧了手臂,再次将她拥进怀中,蹭了蹭她柔软发顶,哑声告诉她,“别怕,月舒,你不要怕我。”
在他让人心安的怀抱中,听着他一下下沉稳的心跳,季月舒也慢慢平静下来,她擦了擦眼角的泪,抬头去看他。
盛西庭也这个低头看着她,发现她不再流泪,他明显的松了口气,朝她安抚的笑笑,再次温柔询问,“月舒,我送你?”
季月舒摇了摇头。
她抬手,试图触碰他藏在浓黑长眉下的那块陈旧的伤疤,盛西庭顿了一下,随后配合的低下头,将自己送到她的指尖。
“盛西庭,”她像是怕惊扰什么般,又轻又慢的开口,“其实我一直想问你,当年,你对我的,究竟是真是假。”
年少时那些心动,那些陪伴,那些让她念念不忘的时光,究竟是真是假。
他最初的爱意,又是真是假。
盛西庭看着她眼里一点点泛起的水汽,愣在了原地。
要,要告诉她吗?
第90章 “我爱你,从没变过。”……
盛西庭想了想,还是决定不告诉她当初究竟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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