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甜的汁水漫出来,悉数用来浇灌他、为炙热降温。
流失的水分,成为了滋养他的温柔池沼。
“真的想喝?”
谢辞序吻她湿漉漉的后颈,在她点头的间隙,抽离出去。披上浴袍,声线恢复往日的冷淡,平静道:“石榴汁放在门口,我待会取。没什么事的话,这边不需要服务了。”
门外的人没想到他还在,略微惊讶数秒后,极具职业素养地说:“好的,谢先生。”
为了保持口感,鲜榨的石榴汁里增添了几枚冰块,谢辞序用勺子一粒粒舀出来。
岑稚许刚开始还在安分地看他忙前忙后,余光时不时落在滚着热气的地方。
她的眼神太直白,不加任何掩饰,落在谢辞序那,则成了变味的催化剂。没有人会在心爱之人炽热的注视下,还保持着大脑和身体的高度理智。
谢辞序黑眸淡淡凝着她,将吸管插进去,不忘用掌背探了下杯壁,“在想什么,一直盯着我那看?”
重新的动作太突兀,岑稚许来不及准备,杯中嫣红的液体洒溢而出,自彼此相贴的脖颈缓缓往下流,漫过那枚闪着细碎光芒的脐钉,染上漂亮的淡粉,在灯光和规律节奏的晃动下,竟有粉钻的光彩。
她适应了好一会,才掀起眼睫同他对视。
“在想辞哥的硬件条件真不错,出去这么久,竟然没半点疲软的意思。”
“岑稚许。”
谢辞序唤她名字,眼神平添几分肃穆骇人的架势,危险之中暗藏将她溺弊的柔情。
岑稚许心安理得地享受着他被戏谑过后,愈发猛烈的攻击。不怕死地应声,“怎么了,觉得我说得不对呀?”
她眯着眼评价,“非常好用。”
“你现在胆子真的是越来越肥了,什么话都说得出来。”谢辞序眼底的火苗越燃越旺盛,凌厉眉骨逼近她,“谁教你说的荤话?嗯?”
他大概是真的有点醋。
连听到她揶揄都受不了,既喜欢她的大胆,又不免为她丢失的那份矜持感到患得患失。只有不受世俗枷锁所控的人,才能跳出刻板印象,遵从欲望本身。
从始至终,他都没能抓住她,只是他运气好,恰好被她捕获,这捧流沙才停留栖息于此。
还好,她不属于任何人,只属于她自己。
“偶尔灵光乍现,说一点助兴的话。”岑稚许将石榴汁用唇涂抹在他的喉结上,“难道你不喜欢?”
下一秒,她自顾自地挽唇替他回答。
“你也喜欢的,只不过口是心非,不愿意承认。”
石榴汁的作用远不止这些,岑稚许有了个绝妙的点子。以锁骨用作容器,盛了满杯鲜醇的甜汁,引诱他吻到透底,那双沉冷的深眸里清明不再,他只需要一眼,便明白她心中所想。
他强忍着,任由她操控自己的情绪,如同驯服一条足以称之为野兽的恶犬。
剩下那点甜汁卷入喉中,在她明媚的笑意里,他滚动喉结,平声说:“阿稚,你不止一次夸过我。如果我们身体不够合拍,你会不会像放弃别人一样放弃我?”
“为什么要用永远不会出现的选项做假如?”岑稚许说,“这是个悖论。平行宇宙时间线的你,不能定义为相同的你,那么又何必去想,如果缺了某些因素,还会不会走向相同的结局。”
“你就是你,少一分,少一点,都不能构成完整的你。我爱的,是完整的你,不是碎片,不是假设,是当下真实存在的你。”
谢辞序蓦然噙住她的唇,剥夺了她对答案的最终解释权。
“差一点。”
听到他的话,岑稚许生出几分疑惑,旋即跌入那墨色的深渊。
“差点又被你用花言巧语骗了。”
她对他的爱与欲纠缠,纯粹到无法剥离。
没有欲的需求,不会衍生出爱意。
久远的回旋钟声凝过来,让他如坠深海。
岑稚许轻笑,“要看你怎么理解了。我们灵魂契合,肉身滚烫,这难道不是完美的天生一对吗?你非要追求不圆满——”
“没有不圆满。”谢辞序凶猛地破坏着眼前的景象,用力地抓紧她的腰,带着将她灵魂与身体一并撞碎的暴虐,“我们现在这样,就是最好的结局。”
是他自作孽,贪欲横生,圆满过后,还想要更深的圆满,才陷入了怪圈。
坦桑尼亚的风景依旧,落地时,岑稚许还没站稳,Luna寻着气息飞奔而来。成年花豹体型庞大,运动能力极为矫健,朝她扑过来的时候,迅捷的疾风先扰乱发丝,哪怕知道Luna没有恶意,还是下意识往后瑟缩。
那么大一只,随便伸个爪子都能将她拍死。
Luna快要抵达她和谢辞序面前时,机警地做了减速,旋即兴奋地绕着她转圈圈,不时用尾巴在她身上蹭来蹭去。
岑稚许蹲下身揉它脑袋,语调是连谢辞序都不曾享有过的宠溺。
“Luna有没有想我?好啦好啦,知道你很开心,给你带了小礼物。”
眼见着Luna就要伸出舌头,谢辞序的视线冷冷扫过来,“不可以。”
Luna垂下脑袋,湿润的鼻尖止不住地往岑稚许的身边凑,似乎闻出来她身上的气味变化。
一个亲手缝制的狮子状小玩偶,做工算不上多惊喜,但胜在模样可爱,岑稚许后来从裙子上取了个蝴蝶结粘上去,粉色的,有那么点像哄小孩子的东西。
Luna特别喜欢,含在嘴里,好奇地拱来拱去。
谢辞序将她和花豹的互动看在眼里,眉目染上柔和,“哪来的狮子,这么丑。”
岑稚许:“不是我缝的,你别乱说话。”
他酸里酸气的话就是为了激她,听到不是她亲手做的,谢辞序神情缓和稍许,“谁做的?”
“周姨。”岑稚许说,“她知道你养了花豹和捷克狼犬,就缝了两个玩偶给Luna和Rakesh当见面礼,现在的孩子可真不容易,还得帮爸爸在叔叔阿姨那里挣好感度。不像它们爸爸,除了吃飞醋,脑子都掉大西洋里了。”
“……”
谢辞序:“我的错,我收回刚才的话。”
“你就不能大度一点,少拈酸吃醋,多做点别的事嘛。”
“尽量。”谢辞序皱眉,在这件事上,阳奉阴违。
他不可能再大度了。最后的底线大概就是如此。
两人正说着话,Rakesh从楼上蹭蹭跑下来,嘴里叼着一朵深蓝色的玫瑰。这次它学聪明了,知道把枝叶留着,才不会沾染太多口水,不然很可能会被挑剔的岑稚许嫌弃。为了哄她开心,连Rakesh都煞费苦心。
“Rakesh宝宝也有礼物哦。”岑稚许从包里拿出另一个迷你的捷克狼犬玩偶,趁着它小心翼翼叼走时,非常不客气地揉乱它的脑袋,Rakesh竭力甩头,却还是没能逃离她的魔爪。
“收了我的礼物,让我摸摸怎么了,你怎么比谢辞序还小气。小心我不跟你玩了。”
Rakesh听得懂她的话,当即委屈巴巴地抖了抖耳朵,控诉地发出近似于狼的低鸣声。
岑稚许勾了下唇,“好了,逗你玩的。我最多不理谢辞序,不会不理你的。”
“我无辜躺枪是吧。”谢辞序撩眉,闲散地睨过来。
在航班上,两人吃饱喝足,残留的香气也洗净了。岑稚许瞟他一眼,看出餍足的意味,眼眸微弯,轻声道:“你最好庆幸得罪我的时候,还有Rakesh和Luna肯给你做和事佬。不然,有你哭的。”
“我得罪你的地方还不够多?”谢辞序偏垂着脸,指挥Luna去泳池里玩耍,“平均每天得罪一两次。只有下限,没有上限。”
岑稚许不乐意了,“你看会说话的人就是讨厌。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有多咄咄逼人。”
她拍拍手,让Luna躺在她脚边晒太阳。
男主人和女主人同时提出不同的指令,Luna像是突然宕机,停在原地,看起来有点呆。
“Luna?”
岑稚许唤它,倒是把Rakesh唤了过来,蓬松的大尾巴缠住她小腿,争宠的意味不要太明显。
谢辞序全都看在眼底,差点忘了,他养的两个大家伙也是心机深沉的,比他还会吸引岑稚许的注意力。“Luna脑容量有限,只能接受单条指令,所以,它才会臣服于Rakesh。”
“单核处理器啊。”
岑稚许没听过这么离谱的,觉得挺有意思。
“该不会你编出来逗我玩的吧?”
谢辞序:“不信的话,你可以试试。”
岑稚许将信将疑地发出了‘起立’和‘坐下’的指令,试验结果跟谢辞序所描述的一样,Luna看起来真的有点傻,难怪会被Rakesh牵着鼻子走,不过她倒是觉得很好玩,乐此不疲地试验了好多次。
整个下午,她都在陪Luna和Rakesh玩,这两个大家伙就像是谢辞序派过来彼此制衡的间谍。
每次Luna想趁她不注意偷偷舔她掌心的时候,Rakesh都会发出低鸣的呜呜声警告。
场面有种奇异的滑稽,岑稚许录了好几条视频发朋友圈,哪知它们俩就是行走的收割机,收获了一众千金大小姐的集体宠爱,纷纷在底下惊叹,说好可爱。
谢辞序有生之年做梦也想不到,被无数饲养员和训兽师判定过危险的两个家伙,竟然会冠上这样的称号。
在坦桑尼亚的第二天,岑稚许月经来了,脾气难免有点躁,她不太喜欢不舒服的时候航行,所以只能推了后面的行程,在这里多待几天。
大概是从来没有接触过特殊时期的女性,谢辞序将她搂在怀中,反而被嫌弃不够绅士风度。
“暖宝宝呢?光抱着有什么用,再不济用手揉小腹也行啊,你怎么一点功课都不做。”
谢辞序自知理亏,连夜学了不少相关知识。
所有物品一应俱全。
他现在的首要任务,是哄她开心。
岑稚许并不怎么痛经,只是懒洋洋地不想动,正好踩着Luna毛绒绒的肚皮取暖,花豹的体温比人类高,这样一来,勉强能达到缓解情绪的作用。
她拨弄着谢辞序从古玩市场淘来的旧钟表,一时入了神,回过头才发现Luna跑到了谢辞序那,正低着脑袋在听他训斥。
距离相隔太远,她听不清他说了什么,加上没有精力分辨他的口型,索性伸了个懒腰,在吊椅上躺着晃悠。
谢辞序将那串一掷千金拍下来的蓝宝石项链装进盒子里,同花豹交待细节,说太多,其实它反倒记不住。
他掀眸望向远处,眉宇间凝着化不开的忧愁和心疼,吩咐道:“Luna,代我去哄她。向她道歉。”
万幸Luna关键时刻没有掉链子,迅猛地爬上树,充当传递的桥梁。
岑稚许看到这条蓝宝石项链,若有所思般摸了下它的耳朵,故意问:“谢辞序让你给我的?”
Rakesh在一旁吐着舌头哈气,Luna会意,用脑袋将她的掌心蹭得酥酥痒痒的。
她的心情瞬间被治愈,同长身玉立站在树下的谢辞序遥遥对视。
第77章 春日 那道留白题的答案,是你爱我。……
这串蓝宝石项链的品相和设计都很惊艳, 主石单独拎出来,都能在拍卖行创下不菲的战绩。只是太过华丽,寻常的衣服不好搭配, 得挑晚礼服才能配得上,并且宝石挑人,但凡容貌稍微逊色点, 就容易被首饰喧宾夺主。
岑稚许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准备的礼物, 找了个这么个由头送过来,还动用了Rakesh和luna助攻, 自个倒好, 站在树下跟没事人似的。
真是什么烂招数都想得出来。
烂归烂, 她偏偏很是受用。
她懒得起身, 招招手, 示意他过来。
谢辞序起初没反应,面沉如水, 同她对视须臾。岑稚许不明白他在矜持什么, 她现在不怎么舒服,没骨头地倚在吊椅上, 声音酝着几分娇,表情隐含不虞, 唤他名字。
“谢辞序。”
他总算肯挪动脚步,到了她面前, 缓缓抬手握住吊椅的麻绳一端,“还难受吗?”
吊椅挂在两棵树之间,平时是拿给luna在上面栖息玩的。岑稚许才是这个地盘的山霸王,选定位置后,谢辞序拿了不少羊毛毯和软枕垫上去, 直到确认她躺上去也能够惬意地晃悠。
谢辞序是站着的,在他过来前,她就已经躺了下去。
眨着一双灵动清澈的大眼睛盯着他看。
“勉强吧。”岑稚许如实说,“不是很疼。就是脾气不大好,看什么都不爽。”
“主要是看我不爽?”
他说话时眉骨高挑,隐约有几分难以接近的凶戾,岑稚许倒是被逗笑了,仰头逗他:“对啊。看你尤其不爽。”
“实在不爽的话,你打我两巴掌解气。”
“你就不考虑打重了我的手会疼?”毕竟力的作用是相互的。
谢辞序从善如流道:“确实考虑不周。”
“这里工具多,你随便挑几件趁手的。”
他身形高大,站在她身前,正好投下一片阴影,帮她挡住刺眼的阳光。
岑稚许伸了个懒腰,婉言谢绝:“说说而已。我又没那么无理取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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