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鸣臻将头搁在少女的肩头,单手捏着她的脸颊,让她侧过脸。
两人的鼻尖交错,所有被压抑住的哀鸣与呻|吟都被另一人掠夺着吞咽了下去。
少女的鱼尾随着青年的动作不断颤|抖着翻起,又很快软倒。
“嘶——”燕鸣臻忽然发出一声痛呼,两人贴近的头颅一下分开。
他手上的动作也随之停下,姚珍珍终于得以解脱地向后仰倒,脱力般长长舒出一口气。
少女尖锐的獠牙上带着淋漓的血迹,但本该表现得对食物十分饥|渴的水妖,此刻却仿佛劫后余生般,双手撑地,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向后退,甚至顾不得去把本该是猎物的燕鸣臻一尾巴推开。
“……真是好凶。”燕鸣臻伸手抚摸了一下嘴里的伤口,低声叹息道。
他伸手,轻轻按住了少女平坦的腰。
手底下的肌肤滚烫,随着挣扎的动作不断扭动,充满着蓬勃的生机。
“这可不行,”伴随着少女的一声细细的尖叫,他低头,隔着一层湿透的布料,轻吻对方反弓起的脊背,“热潮还没有结束呢,珍珍。”
……
汹涌的潮水来了又退,河岸边的沙地也一次次的从湿透再变干。
这个位置隐蔽的小河谷内,哗啦啦的水声却一直未曾停息。
“你……这个……呜!……混|蛋!”新生的水妖颤|抖的声音从水底断断续续的传出来,间或夹杂着几声压抑不住的细碎哀鸣,“……拿出去!”
“呜……快!拿出去啊!”
她的声音里已然带上了几分哭腔,显然是被逼到了极点,连最后一点脾气也没有了。
“……珍珍,”燕鸣臻却不为所动,语气中甚至带上几分愉悦,“水妖是卵生妖族。”
不知道他做了什么,少女那条漂亮的鱼尾忽然如筛糠般颤|抖了起来,鱼尾表面覆盖的鳞片随即猛然炸开,又倏忽紧闭,仿佛尾巴内部正发生着什么可怕的变化似的。
“热潮期是水妖的繁殖季……珍珍,若是在繁殖季的结尾,没有成功产卵,热潮是不会结束的。”青年的声音低沉,伴随着深深地喘息。
回应他的是一声崩溃般的细细哭叫。
“只是放一枚'假卵'而已,”青年灵活的舌尖刮过水妖敏感的耳鳍,齿关轻咬,“放轻松……把它排出来就好,乖孩子……你可以的,对吗?”
“……只要一下,很快就过去了。”
被人咬着耳朵在边上说话,若在热潮刚开始的时候,这种刺激已经足够让姚珍珍直接跳起来了。
但此刻,她睁大的双眼轻微地上翻,被咬的破了皮的嘴唇也不受控制地张大,却发不出声音来。水妖满嘴的獠牙雪白尖利,此刻也只能软弱地暴露在空气中,被人用手指摩挲把玩,时不时还要拨弄揉捏敏感的牙床,让未能擦净的涎水滴滴答答地顺着少女的下颌流淌出来。
姚珍珍身下修长的鱼尾拼了命地扭动、抽搐,却如何也逃不脱身后青年的掌控。
最终,在一声尖锐的嘶鸣声中,阴沉的天幕终于撕裂,硕大的雨滴迫不及待地落向了岸边的两人。
暴雨如注,燕鸣臻伏在姚珍珍上方,在她疲惫的面孔上轻轻落下一个吻。
“做得很好,珍珍。”他说。
……
“你根本就是公报私仇!”姚珍珍愤怒地拍着身边的礁石,指责道。
“……我与你,从来是只有爱,没有怨的。”燕鸣臻只是轻轻地回了一句,便低眉顺目地坐在她身边,任由对方指责。
“我都说了停了!”姚珍珍却没有被他的一时顺驯而打动,怒不可遏地再次开口,伸手指着对方的脸,表情愤愤,“你还——!”
燕鸣臻伸出手,握住对方伸出的指尖。
“珍珍,”他软下声音,一双眼睛水光莹莹,盛满了委屈,“你不是已经惩罚过我了吗?”
他张开嘴,露出唇上一道泛白的伤口。
“……”姚珍珍更生气了。
她想说你这算哪门子的受罚,再晚一会儿,伤口怕不是都要愈合了。
但看着对方低头沉默的样子,她指责的话语又一下卡住,只好哼一声转过了头。
“水妖的热潮一年只有一次,”燕鸣臻见她不说话,便很自觉地走到她的身后,抬手为她整理起衣裙发钗,“这次结束之后,至少一年内,你便不用再操心此事。”
他将姚珍珍耳边碎发拢起,松垮的在脑后挽了个髻,又将那支白梅玉钗插|进少女的发间。
“……你早知道了,”少女忽然回过头,眸光冷冷地扫过他的面孔,“是不是?”
燕鸣臻微微叹了口气,双手搭上她的肩膀。
“……算是吧,”他半蹲下来,捏住少女重新变回正常的双手,将对方的指尖拢进手心,轻轻揉|捏把玩,“南陆现存的水妖并不多,我也没有见过他有过任何配偶。”
——他们都知道燕鸣臻口中那个“他”指的是谁。
姚珍珍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头。
“将你的灵魂放进水妖的身体,水妖的族群就有了繁衍的基础——至少两只不同|性别的水妖,都处于成年阶段。”
“热潮期很快会来到,这我大概能猜到,”燕鸣臻将少女的手掌举起,贴在自己的脸颊边缘,抬头仰视着对方的脸,“但这种来自本能的生理需求是不可违背的,由我来替你渡过这次热潮期……这是我想到的最好的办法。”
“我没有伤害到你,对吗?”
“更何况……”燕鸣臻的脸颊凑近了姚珍珍的,那张永远美得令人惊叹的面孔上带着一贯的微微笑意,“你的确获得了快乐,不是吗?”
“珍珍,如果你依然觉得,这是对你不可饶恕的冒犯……”
他的手指下滑,引导着姚珍珍将手放在了他纤长的脖颈上,五指收拢。
“我的一切,都随你处置。”他说。
第87章 示威
“我的一切,都随你处置。”他说。
青年引颈就戮般昂起头,全无防备地将要害放进了少女的掌心里。
他的脸颊轮廓如此优美,雨后新晴的阳光洒在青年的侧脸上,更衬得他肤色冰白,几近透明。
姚珍珍垂眼望着他的脸颊,一时沉默。
良久,她嗤笑一声。
“少来这套,”少女甩开了对方钳住自己的手腕,身体后仰,光|裸的双腿交叠支起,姿态放松,“当我是闹脾气的小孩儿么?”
“我的确是生气。”
“但不是因为所谓冒犯……好吧,确实有一点儿,”姚珍珍眯着眼睛回想了一下,忽然伸出脚,轻轻踢了青年的肩膀一下,“但是你既然早就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不喜欢被欺瞒。”
她雪白的足尖点在对方的肩头上,顺着肌肉轮廓一路下滑,直到抵住右胸心脏处。
脚底肌肤莹润光滑,急促而鼓噪的心跳声顺着皮肤一路传来。
他的心跳很快……真新鲜,原来他也会紧张?
与燕鸣臻认识这许多年,姚珍珍极少见到他有失态的时候——无论如何紧急的情势,这位三殿下总是一样的仪态端方,不紧不慢。
若要说她见得对方最近的一次失态,还是两人在秘境中重逢相见时,哪个情难自禁的吻……但彼时久别重逢,与如今情态当然不可同日而语。
……你在紧张什么呢?
我还以为你的胸膛里,装着的是一颗不会跳的石心呢?姚珍珍低头俯视青年头顶发旋,心想。
她忽然很想看看他的表情,于是少女的脚尖再次向上,挑起了青年的下巴,迫使对方顺着她的力道抬起了垂下的头颅。
燕鸣臻一双含情脉脉的眼睛与她再次对上。
青年的面孔是无懈可击的俊美,即使是如此卑微的仰望姿态,也并不轻贱,反倒婷婷盎然,令人生怜。
姚珍珍凝视着他的眼睛,静静等着对方的回答。
她一直……对他怀有着旺盛的好奇心与求知欲。
在姚珍珍的认知里,若一个人能有如此美貌,生来便总要是世界中心,被众星捧月宠爱着长大,就好似她的师妹姚淼淼一样。
姚珍珍与姚淼淼从小一同长大,因此实在是知道,这些受老天眷顾的美人们,总是有一种近乎天真的刁蛮与残忍——他们是如此轻易就能得到他人毫无保留的爱慕,也因此……从不珍惜。
姚淼淼对那些爱慕者是如何轻蔑与恶劣,她从来看在眼里……只是愿打愿挨,不便置喙而已。
但燕鸣臻……
姚珍珍看不透他。
出身、财富、外貌、天赋……一切的一切都只是构筑成燕鸣臻的寥寥色彩,它们为他镀上奢华的浮光,将他送上高高的神台,成为一座受人赞颂的贴金塑像。
而姚珍珍是神台下走过的游者。
负剑的少女随着人流从堆满祭品的神台前走过,无意仰头时瞧见了塑像的面孔,于是久久驻足,嗟叹欣赏。
可供台上的塑像却要走下神坛,将一身的金粉彩漆都褪下,去做她掌心里一只素胚瓷偶。
姚珍珍凝视着瓷偶含情的眼睛,心底忽然微微叹息。
算了,美人总是有些任性的权力的……我这么逼着他做什么?
“珍珍,”燕鸣臻轻轻抿了抿嘴角,眼睫掀起,宛如蝴蝶振翅,“我……”
“我只是……”
姚珍珍却放下腿,弯腰伸手,食指按住了他的嘴唇。
“嘘——”少女的手指描摹过青年形状优美的唇线,低低的尾音落在燕鸣臻的鼻尖上,“好了。”
“我不喜欢谎言,不想说就不要说了,”轻盈的吻胡乱地落在青年的额间,哄孩子般绵密又粘稠,“下次不许瞒着我……”
最后一个吻落在抿起的唇角,一触即分,像是吝啬的施舍,又像是无意的垂怜。
湿热的吐息一触即分,姚珍珍松开手,抬腿踢了踢青年的肩头。
“我们该做的事还有很多,鸣臻,”少女将散开的衣襟拢起,站了起来,“走吧。”
燕鸣臻双指按住了自己的唇角,低头沉默片刻,眼神深深,凝视着少女转身的背影。
“好。”他说。
***
“你们昨日去哪了?礼明通报说你们的书房有歹人来过的痕迹,把我吓了一跳……”
“昨日林郭先生过来拜访,我好容易才把他搪塞过去……唔——师姐!”
虽然已经早有心理预期,但真正面对的时候,姚珍珍还是被师妹喋喋不休的抱怨烦得头疼。
眼见对方有越来越愤怒的趋势,她赶紧从桌面果盘里捡起个朱红的灵果,一把塞进了对方的嘴里。
“消停会吧,祖宗,”她收回手,作势揉着额心,“只是突发情况,离开了一日而已……好啦好啦,下次一定提前和你通气。”
姚淼淼被她这么不走心的哄了几句,不情不愿地咽下了果子。
吃人嘴短,她不好再对着姚珍珍撒气,只好一扭头,瞪着坐在一边的另一位当事人。
“……”燕鸣臻施施然将茶盏放回桌面上,对姚淼淼投来的目光视而不见,转而起身,走到正捏着额心的姚珍珍身后。
顶着姚淼淼几乎要暴起杀人的目光,燕鸣臻俯下身,单手握住少女的手腕拉开,一边伸手替对方轻轻揉起额边大穴。
“是不是没休息好?要不要再去睡一会?”他低下头,脸颊几乎贴着少女的鬓边,语调缱绻,“外面的事情,我来应付就好。”
青年瓷白的面孔贴着少女乌黑的鬓边,倒显得容色妖冶,一眼望上去便宛如一只缠上了猎物,正在食人精气的魅妖。
而被缠上的姚珍珍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少女很自然的微微仰起头,好让对方能更顺畅地替自己按摩,一边伸手随意的拍了拍身边人的手背。
“替我再给林郭先生下一份拜帖吧……”她眯着眼睛,神态活像一只被捋顺了毛的狸奴,就差没翻起肚皮发出满足的呼噜声了,“晚一点再去……”
姚淼淼藏在袖中的手指倏忽收紧了,鲜红的指甲深深刺进掌心,在女子手心娇嫩的肌肤上留下一排半月形的带血伤口。
这样自然而亲昵的姿态……他们,昨天一定发生了什么。
女子的牙关几乎咬碎,漂亮的眼睛死死瞪着少女身后的青年,恨不得能将目光化作刀刃,把对方就此千刀万剐。
被这样盯着,便是死人也要有所反应。燕鸣臻终于将落在姚珍珍身上的目光挪开些许,懒懒斜睨了姚淼淼一眼,轻轻抿唇一笑。
青年手法轻柔地将少女的头颅偏转半分,指尖顺着鬓边揉按,力度适中。
姚淼淼的瞳孔却倏忽一下收紧了。
她死死盯着两人依偎的身影,牙关咬得咯咯作响,腰间系着的“照影”受到了主人的情绪影响,也随之微微震动起来。
——因为姿势的问题,姚珍珍的一截脖颈从松散的衣领中露了出来。
少女白皙的肌肤上,一串暧昧的痕迹宛如雪中红梅,刺痛了她的双眼。
……他怎么能?他怎么敢!
“……淼淼?”就在姚淼淼将要情绪失控的前一秒,一道声音忽然传入她的耳中,宛如一捧新雪,一下将她的心火浇得湿透。
“淼淼?”见对方没有反应,姚珍珍疑惑地再次喊了一声,“替我备一件正式些的衣服……嗯,再让云瑶替我去库房选些礼品。”
“林郭先生与师父关系一向亲近,也曾到鸣麓山为弟子们讲学过,算有半师之恩,”她摆摆手,拒绝了燕鸣臻搀扶的动作,自己站起了身,“于情于理,他都是你我的长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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