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纯儿死了,那这份功劳就永永远远记在她李檀账上了!!
郁稚怒火中烧,李檀她根本不配,不配做皇后!为何这样恶毒!
郁稚好想大哭一场,怎么会这样,上一世的有功劳的人,怎么会落得如此下场?!
李檀!!她好恨啊!!
上一世她没有苛待后宫的妃嫔,更没有苛待过李檀,只要她们对她俯首称臣,就可以一直享受荣华富贵......
李檀究竟为何?!!
郁稚无处发泄,只有一次一次摔碎内室的花瓶玉器摆件,她明明都要离开了,安置好纯儿、戚离没出现、皇帝与李檀在一起之后,她都准备永远离开皇宫了!!
为什么纯儿死了?都是因为她,她不该让纯儿去送信的!!
这一世她没有害人了,怎么却还有人因她而死!!
郁稚狼狈地跌坐在一地碎瓷片之中,手也划伤了,头发也散了......她做什么都无济于事了,纯儿救不回来了......
“不是你要朕去贵妃寝宫的么?怎么又闹这一出?”
幽幽的声音从幕帘之后想起,男人撩开幕帘。
郁稚泪流满面地抬起头,她狼狈地擦干眼泪,她不能让萧歧察觉异样、她、
“陛下不是应该去悠然宫用晚膳了么?”
萧歧缓缓走近,“朕是要过去,只是顺便来未央宫瞧瞧。”岂料一来就瞧见这副光景。
“所以皇后承认吧,你没有容人之量,你会嫉妒。”
内室一片狼藉,她也这样狼狈,手都被划伤了,泪水不住地落......
“过来。”皇帝朝她伸手。
所以他以为她这样疯魔是因为吃醋嫉妒?若是上一世的郁稚,知道他要去宠幸其他妃嫔,或许会这样歇斯底里。
“请陛下离开吧......”郁稚只想嚎啕痛哭一场。
若换做从前,她要他离开,皇帝必定要发疯,可今日他没有。
“你把自己伤成这样,要朕怎么离开?”
第57章 别让朕知道你在伪装
内室一地碎瓷片,萧歧有些头疼,恍若回到上一世,她一发脾气就将自己关在寝宫里,乱砸一通内室的玉器摆件。
太任性了。
皇帝扶她坐起,发现她胳膊上腿上都被碎瓷片划出一道道小伤口。
“不是你要朕去悠然宫的么?怎么又自己发脾气?”他又问一遍。
郁稚伤心极了,这一切都是她的过错......她早该想到李檀是那样的人......是她害了纯儿......
“不用你管!你走!”郁稚泪流满面,狠狠推开他,她自己很混乱,都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是她今夜第二次叫他离开。
萧歧也不是好脾气的人,站起身神情倨傲,“怪朕对你太好,宠得你不知天高地厚!!是朕有错!!”
这话对上一世的郁稚说更为妥帖。
此时外头宫人禀告,“陛下,悠然宫派人来问,陛下何时过去?”
来得正好,萧歧也不愿意再待在这儿,此时此刻的郁稚,叫他回忆起上一世的最后,夫妻二人在未央宫争吵不休!她无理取闹,一次又一次地伤人!
外头传来贵妃宫女的声音,“禀告陛下,贵妃娘娘已经备好了晚膳。”
萧歧侧首看她一眼,眼神不屑,拂袖就要走。
然而下一瞬身后之人就攥住了他的袖口,她狼狈不堪,满面泪水,手上胳膊上尽是伤口,就这么如同揪住最后的救命稻草,企图留住他。
二人气息焦灼,眼神执拗。
“你究竟是什么意思?!”男人狠声低语。
皇帝觉得自己已经对她很有耐心了,她是这样顽劣难教之人,重活一世的郁稚,也不比上一世的郁后好几分!
他回到她面前,“你想朕过去么?”
萧歧:“想还是不想,朕要你亲口说。”
郁稚可以肯定一件事,她此时不能将萧歧推向李檀!纯儿的死极有可能与李檀有关!
她捏着他的衣袍,死死咬着牙关,就是说不出让他留下的话。
然而她这样的脆弱可怜,萧歧自认自己的心性比上一世好一些了,况且她才十七岁,他二十七岁的身躯,三十多的灵魂,年长她许多。于是他轻轻拍开她的手,“你受伤了,朕替你上了药再过去。”
他随口一句,就挥散了凝滞的气氛。
他取来药膏替她上药,少女胳膊上腿上全是细小划痕。
“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若是留疤可怎么好?”
郁稚思绪很乱,她无力地轻轻侧首靠在皇帝胸膛上,她要好好想一想,接下来该怎么办?
早已经过了晚膳的时辰,皇帝依旧没有离开。
“你不走么?”郁稚目光怔忡,整个人已经无力再思考。
萧歧瞧着她,其实两世他都看不透,她怎么忽然就发脾气了。
他微微垂首去亲吻她唇角,郁稚躲开了,“今日是我母亲的忌日。”
萧歧才不可怜她,“所以你就觉得自己可以胡乱发脾气么?”
郁稚:“......”
然而皇帝终究没有对她做什么。
......
郁稚私下彻查纯儿之事,她的死因真与李檀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李檀自以为做得神不知鬼不觉,旁人怎么想到堂堂贵妃会暗杀一个初入宫的宫女。她不知,郁稚已恢复前世的记忆。
可惜贵妃杀死宫女,这一事不足以治罪。
然而经由此事,郁稚可以肯定,凤印不能落在李檀手中,她要将凤印夺回来!
这就要借助鲁国公府的势力了。
***
月末之时,鲁国公弹劾贵妃李氏,整整上百项罪名,证据确凿,其中最为严重的是滥用职权为族中兄弟谋官职!特别是那几位来内务府任职的族兄,大肆敛财!无法无天!
常年盘踞皇城的李氏家族早已经人才凋零,但自从李檀封贵妃掌凤印,短短不到一年,族亲们也各个鸡犬升天,李府门前车水马龙,来往的都是富贵人家!!
郁稚太明白了,李檀的处境其实与当初的她很像,太像了,忽得泼天富贵,哪怕自己行得正,外人一箱箱金银珠宝、翡翠玛瑙往李府送,送江南的瘦马各地的花魁......清苦了大半辈子的李氏族亲们一个个的哪里受得住那样的诱惑!
萧歧其实已经有所耳闻,原打算警醒贵妃,没想到鲁国公先按耐不住了。
鲁国公府,上一世助纣为虐。这一世皇后无权,故而他们还未兴风作浪,萧歧不急,等他们冒头,若是不冒头,萧歧不介意继续用他们,毕竟鲁国公府的子弟才能都出众。
李檀倒是真慌了!她没料到鲁国公会在朝堂上弹劾她!
晌午得到消息急匆匆来御书房请罪!!
“臣妾久居深宫,没想到臣妾的族兄竟然干出假公济私敛财之事,臣妾恳请陛下重重责罚!”三言两语先把自己摘干净了。
皇帝:“难道不是贵妃你默认之下,你的族兄弟们才能在内务府胡作非为么?”
李檀:“臣妾实在不知情、”
“你想走郁后的老路么?”
萧歧轻描淡写的恶应,李檀脊背一阵恶寒,不,不是,皇帝怎么能这么想她,若因为郁后前车之鉴,皇帝就对她重罚,那她可太冤枉了!
“臣妾不是郁后!臣妾对陛下忠心耿耿!”
直至午时,郁稚来御书房练字,瞧见李檀狼狈从里头出来,看来她的央求并没有用,皇帝必定重罚。
“贵妃,不留下用午膳么?”郁稚故作不知情。
李檀狠狠瞪她一眼!郁后究竟意欲何为?!是不是要将凤印夺回去?!
两人擦肩而过,李檀下定决心,她是不会退让的,妖后就是妖后,早就该死在未央宫那场大火里了!!
郁稚一身云淡风轻。
“今日怎么来得这样晚?可是又偷懒不肯练字了?”皇帝数落道。
郁稚:“臣妾听闻父亲今日在朝堂上弹劾贵妃,臣妾怕来御书房正好撞见贵妃,没想到还是不能避开。”
皇帝:“你父亲弹劾贵妃,你心虚什么?”
郁稚眼神清澈,“臣妾也不知原因,这段时日还是避开为好。陛下没瞧见,贵妃方才瞪臣妾的眼神好可怕。”
男人嗤之以鼻,“若非你不肯管理宫务,哪能叫贵妃专权,她的族兄们又怎么可能在内务府敛财呢?”
皇帝这话,说到了点子上。
“那这样吧,陛下,臣妾这一年以来识字颇多,要不臣妾帮着贵妃分担宫务?”
萧歧觉得早该如此了,其实李檀的能力并不出众,光给宫人置办衣裳这事就办得很不漂亮。
“往后内务府的事不许贵妃插手,都有你来管着。”皇帝瞧了瞧郁稚,这妖后上一世虽然可恶,但不可否认能力还是不错的。
“但你若敢借此机会提拔你郁家的人,看朕怎么罚你。”皇帝眼神幽幽。
若是鲁国公府的人因此而有任何行差踏错,他也找到了发落的由头。
“臣妾试试看,有什么不会的,臣妾都可以来问陛下吧?”
“可以。”
事情太顺利了,内务府的权力一旦到她手里,那其实李檀手中的权力所剩无几了。郁稚不会蠢到用郁家的人,这一回她要从宗室子弟中选一些能力出众的!
接下来一段时日,李檀忙得焦头烂额,大刀阔斧地整治自家人,皇帝最忌讳外戚,她必须叫皇帝满意处置结果!
然而回过头来发现,皇帝已经不信任她了,甚至云淡风轻地命她不要再烦恼内务府的事,那些事务皇后自会接手。
李檀快气疯了!
皇后究竟意欲何为?!!
宫女小喜提醒道,“难道是纯儿的事叫皇后发现了?”
发现了?李檀仔细思索,皇后认识纯儿么?纯儿不过是芍药的妹妹而已,哪怕皇后知道真相,难道还要为那宫女报仇不成?
除非皇后她、皇后她一直在装傻?难道她有存有上一世的记忆?
可前头她那样蠢,将权力拱手让人,不,不会是郁后,郁后那样心狠手辣,若是她回来了,自己早已经被她挫骨扬灰了!
主仆二人说着话,外头禀告说皇后派人来了。
芍药亲自过来,进殿行礼,“禀告贵妃,皇后娘娘命我来取凤印。”
李檀惊愕,难道皇帝要夺走她的凤印,“本宫可没收到陛下口谕、”
芍药:“贵妃娘娘别心急,皇后要处理内务府的事,需用凤印,今日用完再给贵妃送回来。”
这有理有据,李檀没有拒绝的权力。
李檀打起精神,她不能不战而败,先静静观望皇后再想计策。妖后上一世所作所为是板上钉钉的,哪怕皇帝给了她一些权力,也不可能如上一世那般纵容!!
说到底她李檀在皇帝心中,依旧是唯一忠诚的妃嫔!至于未央宫那个女人是不是妖后,她还需要试探试探。
李檀吩咐道,“既然皇后要用,小喜,取出凤印,本宫亲自给皇后送去。”
郁稚在翻看内务府的账册,混账东西,上一世她虽然任用郁家的人,也没有中饱私囊那么多财物,李家的人眼皮子可真浅。
李檀进殿行礼,“参见皇后娘娘。”
座上的皇后温柔清纯,面庞绝美,眉宇间毫无戾气,完全没有上一世郁后的气势,她不是郁后!不过是因为前几日的事心存忌恨罢了。
“贵妃快起身。”郁稚亲手扶她,“怎能劳烦贵妃亲自送来。”
李檀:“我族兄犯了错,陛下做此决定无可厚非,只是要劳烦皇后娘娘了,内务府的事繁杂,若皇后有不懂的,尽管来问臣妾。”
郁稚笑着谢她,“这原本是我的分内之事,贵妃替我管着,是我谢你。”
李檀:“对了,前头有一件事忘记禀告皇后。有个新进宫的小宫女病死了,臣妾见她蠢笨,将她派去行宫洒扫,皇后也知道行宫那等地方,没宫里严苛,也算是她的福气。岂料她命薄,病死在了路上......”
李檀一边说一边观察皇后的神情,说到命薄二字,皇后眼底浮现一丝怒意,李檀捕捉到了,这样的眼神,她曾经郁后脸上见过一回。
李檀:“臣妾想着给她家里几两银子以作安抚。”
郁稚咬牙忍了忍,“嬷嬷不是告诉你纯儿是芍药的妹妹,贵妃为何不许她来未央宫?”
李檀微微诧异,这语气这神态,真的与上一世郁后很相似。
李檀故意激怒道,“嬷嬷确实说过,但臣妾事忙忘记了,事后想起来,那宫女已经死了。天生短命,臣妾也没有法子。”
李檀:“怎么?皇后很在意一个宫女的命么?”
郁稚:“难怪陛下要斥责贵妃,宫女太监虽是奴婢,但人命贵重,岂能说不在意呢?”
李檀低声反问,“皇后有资格说这样的话?”
郁稚此时反应过来,李檀这是在试探自己!!!
李檀笑着行礼,“凤印送到了,臣妾告退。”
有那么一点蛛丝马迹,她不敢肯定!能轻而易举地将管理内务府的权力从她手中夺走,十七岁的郁后不可能办得到!
不管她是不是郁后,李檀决定还是得去提醒皇帝。其实她若是郁后那就更好了,看皇帝会不会放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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